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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为仙君种情蛊-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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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则懒散地倚靠着一个与练朱弦差不多年纪的可爱青年,手中摆弄着一张摊开的芭蕉叶,叶片上堆着些色彩斑斓的干花。

    练朱弦还没开口讲话,那可爱青年便抢着笑了起来:“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刚收了今年的第一批情花,来看看成色?”

    练朱弦看也没朝那堆干花上看一眼,“我这里有更要紧的事,云苍的凤章君就在门外。”

    “凤章君?凤章君”弄花青年稍微想了想,顿时惊叫起来,“不就是小华吗?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宁王李重华?他真的来了?!可他不是云苍的吗?!”

    练朱弦被他嚷得一阵头疼,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将昨夜发生在云苍的骇事简单交代一遍。

    弄花青年听罢连连啧舌,但总算没再多嘴,转而看向了胡榻上的教主玄桐。

    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玄桐连眼睛也不睁开,只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练朱弦问他:“凤章君就在外面,需要与他见一面么?”

    “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弄花青年突然拍着胸脯站了起来:“明明是人家冤枉了咱们,咱们虽然是小门小派,可也是有尊严有骨气的!不需要掌门师兄出面,就由我领着他去存蛊堂走一趟便是了反正那里差不多也算是我的地盘。”

    玄桐似笑非笑地道:“嘴上说得义正辞严,可做起事来比谁都滑头。我看,是你自己想见他吧。”

    弄花青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又不是阿蜒,干嘛想见他?当年又不是我跟他交换了信物,也不是我心心念念的”

    不待他说完那最后半句话,练朱弦便恶狠狠道:“你待会儿要是多说半个字,就切开你的喉咙,把你的舌头掏出来打个结!听到没有!”

    “你这就是标准的见色忘——”

    弄花青年还想回嘴,却见玄桐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派严肃神色。

    “好了,快点去吧。对方毕竟已经是云苍的大人物,不容怠慢。”

    说罢,他又看向练朱弦:“此事恐有蹊跷,你要小心应付。如有不便之处,也可以交由别人接手。”

    “不,我没什么不方便的。”练朱弦不假思索:“我是五仙教护法,关键时刻自然以五仙教为重。”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凤章君并不是那种想要找茬的人。”

    “啧啧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啥眼里出那啥——”

    一旁的弄花青年还想再多嘴,却被练朱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前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头走。

    练朱弦虽是第一次来云苍,却也听说过“云海金仙”的奇观。此刻大殿里赞叹声起此彼伏,众人全都目不转睛。

    可美景总是稍纵即逝。当斜阳降落到云层以下,金光瞬间转为曙红,将云海、云像全都蒙上一层血色。

    坐在门口的练朱弦微微一愣,那数十名云苍弟子又齐刷刷将门合拢。室内灯烛耀眼,虽不敌日光,却也将人照得纤毫毕现。

    云苍素来崇拜玉清真王。相传,真王于夜晚戌时三刻飞升成圣,拜祭以及灵修仪式便也定在夜间进行。

    当大殿门扉再度敞开之时,室外天地已经沉入了一片静谧幽暗的深蓝当中。与会宾朋各自提着灯笼,抑或取出照明法宝,三三两两,朝山顶高处的仰天堂进发。

    依旧没有人主动与练朱弦攀谈,他便独自一人跟随人潮前行。

    上至山顶处,但见月华高照、星斗漫天,仰天堂鸿图华构、巍峨伫立。

    堂前有巨岩,方百余丈,其上经纬纵横,平整如天人棋局一般。凡经纬交错之处,皆摆有圆座蒲团。宾客来至岩前,便按座次落座。

    毫无意外惊喜,练朱弦依旧居于末席。他刚落座,就听见身旁的妖怪私语:“怎么好像没见着西仙源的巫女?”

    另一妖怪同样小声道:“我可是就指着看她们才来的!”

第92章 情陷迷魂阵()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片刻之间,冷汗就彻底浸透了练朱弦的身体。在嘈杂喧闹的耳鸣声里,他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凤章君在询问些什么。

    凭借着仅存的耐力与意志;他艰难地描述自己的感觉:“好疼肚子、丹田里好像有东西”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那么状况就会变得非常棘手:从身体里取出异物并不困难;难的是他体液带毒;无论是谁为他施术取物;都会有中毒的。

    为今之计,或许只有请凤章君立刻将他带回南诏找阿晴医治。然而这一路少说大半个时辰;又如何捱得过去?

    剧痛一阵强过一阵;练朱弦的思绪逐渐涣散。他无法再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计划。唯有无助地缩进凤章君怀中,寻求依赖。

    凤章君却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浑浑噩噩之中,练朱弦感觉自己被抱着横穿过整个院落。耳边传来门扉开关的声音;紧接着身体就被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

    腹痛依旧剧烈,可是凤章君却逼迫练朱弦舒展肢体。他的动作不算轻柔,但指令明确;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服从。

    在他的引导下;练朱弦咬紧牙关、慢慢舒展身体;最终勉强平躺下来。

    然后,他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紧勒在腰际的三股皮扣被松开了,腰带摘除下来;外袍和中衣的绳结也被陆续解开。

    当微凉的空气与裸裎的肌肤相遇;练朱弦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感觉出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的小腹上;冰冷坚硬的;于是勉强睁开眼睛。

    冰凉的竟是凤章君的手,此刻已经脱掉了黑色手套,正紧贴在练朱弦的小腹上缓缓按压,似乎正在感应腹中之物。

    他难道不怕中毒?

    练朱弦正想出声提醒,却发觉凤章君准备要做的事还远不止于此——快到无法反应,抵在他小腹上的压力骤然演变成了另一种剧痛。

    凤章君的指尖探入了他的肚脐,并且还在使劲用力,竟硬生生插…进了他的腹中!

    即便是在不堪回首的童年里,练朱弦也从未有过比这更可怕的遭遇。此时此刻,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腹部的皮肉被凤章君一点一点、硬生生地撑开、撕裂。

    起初是两根手指,然后是一整只手,都从创口里探了进去,掏挖摸索着。

    远超极限的剧痛触动了求生的本能,练朱弦连声哀叫,仰身想要逃开。可是凤章君却顺势揽住了他的脖颈,迅速在他的脖后画了一道符咒。

    “知道你不易很快就好,再忍一忍。”

    伴随着这句话,练朱弦感觉一种冰凉的感觉从脖颈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

    疼痛依旧,可他的身体却失去力气、瘫软下来,任由凤章君随意摆弄。

    腹部的掏挖感还在持续,练朱弦浑身上下都被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连视线也变得湿润而模糊。

    他就透过这种模糊的视线看着凤章君。但是很快,就连凤章君的身影也开始朦胧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化为一片虚无。

    “阿蜒,醒醒。”

    在虚无之中,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个声音。

    “醒醒!”那声音更加响亮了一些。

    是凤章君!

    练朱弦陡然一凛,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努力地想要寻找那人的下落。

    可是眼前依旧一片白雾茫茫。

    他张开嘴,嗫嚅着,却不知道应该发出什么声音。

    “我在。”凤章君却做出了回应,“别怕。”

    练朱弦又动了动嘴唇,很快就感觉到下巴被轻轻托住,嘴唇上贴来什么微软暖热的东西。紧接着一股药汁渡入口中,起初微凉,但很快就温热了,还带着一点熟悉的百和香。

    药汁入口之后没过多久,视线便开始了恢复。

    白雾虽然退散,几近虚脱的练朱弦却依旧无力挣扎,唯有睁大了眼睛去看周遭的情况。

    此时此刻,他正躺在内室的床上,而凤章君就坐在他的身旁,依旧是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腹部的疼痛减轻了。

    练朱弦反复确认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腹部的“活物”感已经彻底消失,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也随之停止了,只余下隐隐约约的酸胀感。

    待到稍微有些力气了,他再低头看下去,凤章君的手已经从他腹中抽了出来吗,此刻正在往创口上涂抹一种湿润清凉的药膏。

    比起刚才的强势引导,现在的动作倒轻柔如同抚摸。

    连练朱弦忽然觉得创口有点痒——不是被蚊叮虫咬的那种,这股痒意是从皮肉深处、心底里滋生出来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感觉手臂有些力气了,练朱弦便忍不住想要试探。倒是凤章君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手抓住了:“伤口还在修补,先别动。”

    练朱弦这才发现凤章君的手上沾满了血液,从指尖到手腕,一片狰狞淋漓。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不得身体绵软无力,咬紧牙关翻身坐起,抓过一旁腰带上的乾坤囊,翻出一小包药粉,全都倒在了凤章君的手上。

    只见一阵灰烟腾起,散尽之时,凤章君手上的血污全都板结成了黑褐色的固块。练朱弦握住他的手腕摇晃两下,这些固块便一块块皲裂、掉在地上化为了尘灰。

    练朱弦一边化解蛊毒,一边也不忘嘱咐:“请不要随便碰触我的血液。若是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了!”

    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安静下来。

    血污落尽,他便发现了凤章君手套之下的秘密——这是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然而从指尖开始,每根手指上都有一道细细的红线延伸向手背,交汇形成一个圆形咒印。

    这当然不是蛊毒所造成的,却比蛊术更加诡谲,竟是练朱弦前所未见。

    见他怔忡,凤章君抽回了手,重新戴上手套:“我无妨,你还是尽量不要多动。”

    练朱弦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自己身上。瘙痒还在持续,腹部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铜钱大小的红色瘢痕。又过了片刻,痂痕脱落,一切便了无痕迹。

    他喘了一口气,伸手撩开额角浸透了汗水的湿发,眼神迷离地看向凤章君:“我腹中究竟有什么东西?”

    凤章君并未赘述。他将练朱弦扶坐起来,帮他脱下沾了血污的中衣,披上一件干净的云苍法袍,然后才让他朝床旁的月牙桌上看去。

    只见桌上倒扣着一个白瓷茶盏,下面压着一张璎珞符纸。

    他伸手敲了一敲茶盏,只见杯中竟然有光亮透出,透过薄薄的杯壁可以看见一枚樱桃大小的珠体上下悬浮。

    练朱弦诧异道:“这是内丹?”

    凤章君又倒了一杯清水,小心放置在倒扣的杯底上,然后默默在半空中比了一个符印。

    只听一声细碎的颤动声响过后,清水竟然翻腾起来,继而升上半空,凝结出一尊两寸余高、晶莹剔透的人像。

    “怎么又是个女人”练朱弦喃喃自语。

    的确,水像显现出的又是一名女子,云髻堆耸、绮罗羽裳,臂弯间披帛飘舞,凛然若神女下凡。

    “看打扮,应当是西仙源的巫女。”凤章君终于开始说话,“西仙源是中原的一个修真门派,只收留女子。所有拜入西仙源的女人,都要燃指供奉,以示决心。”

    练朱弦闻言定睛细看,这才发现水像女子右手独缺一根小指。他心想这又是什么破规矩,和这些中原正道比起来,五仙教恐怕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瞥开腹诽不提,他问道:“既然是巫女的内丹,又怎么会出现在我腹中?”

    凤章君反而问他:“五仙教有没有吞服他人内丹增进修为的做法。”

    “当然没有!”练朱弦不满又被看作蛮夷,细细寻思片刻,眼神陡然明厉起来:“昨天夜里,在橘井堂验尸的时候,有一样东西从曾善的身体里飞了出来撞进我怀里!”

    “这内丹是从曾善尸身里出来的?”稍作沉吟,凤章君从乾坤囊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正是之前旧经楼密室里的那本邪术残卷。

    他翻到其中一页,转到练朱弦的面前。只见上面以狂狷潦草的字体记载着一则鬼戎邪教所谓“飞魂复生之术”。

    取修真之人一名,活剖其内丹,浸泡于鸦血、蛇骨等熬制的药液中。数个时辰之后,内丹将有如活物一般,钻入尸体则死者复“生”;若钻入活人之躯,短则数日,活人也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到这里,练朱弦默默地打了一个寒噤,不由得庆幸凤章君当机立断,替他了断了这个祸害。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将思绪转移到正经事上来——原来怀远并不是想要炮制尸鬼,而是以为自己能够复活曾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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