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歹妃-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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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没长眼的在笑?给本公子滚过来!”
“哎哟,洛公子手脚不灵便,耳朵倒挺灵光的,小女子佩服佩服!”
赵明月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跨入店内。
“大胆!敢诬蔑本公子,该当何罪?!”
粗豪的嗓音衬着肥厚赘圆、不辨五官的脸,赵明月只觉滑稽。
也不理他,径自过去扶起老板。“有一种畜生,长得有点像人,你给它下跪,便以为它会放过你么?”
147 蛇鼠一窝()
老板尚在呆愣中,洛公猪领悟能力不错,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嚎:“来人!把那丫头抓过来,看本公子不抽烂她的脸!”
后门口登时呼啦啦蹿出三五个制服男,体型匀称面貌齐整,看得赵明月不由一愣。
这一个两个的,栽到盆里就是花,放到夜店就是鸭,怎么就让个肥丑圆畜生糟蹋了呢?!
惋惜的目光往几人身后一打,瞬转心惊。
那给俩制服美男一左一右押着的,不正是她家嫩树临风的小阿德吗?
细细瞧了瞧,虽然披头散发的,总算衣衫严实,没伤没泪,心弦稍稍松了些,忽尔一激灵,绷得更紧。
死肥猪看上的不会正是阿德吧?!
“玉姐姐,玉姐姐快救我!”
这边还没琢磨完,那边小兔崽儿抬眼望见她,便是不管不顾地一阵挣扎。
果然是阿德。
长得不咋样,倒是好眼光。
灿眸儿滴溜向分分钟绿了眯缝眼的某公猪。“哎呀洛大公子,您这东西也砸了,人也打了,就请喝口茶消消气吧。您有头有脸的,犯不着跟个小孩子过不去哇!”
呃,老板你别翻白眼,她这也是有样学样,好员工典范呐!
看看,效果也是差不离的,洛大公猪哼了声,仍旧不买账。“开头说得那般硬气,如何又软下来了?告诉你,这嫩娃本公子今日非带走不可。至于你…”
绿幽幽的视线扫过缎帕遮掩下只露出一双翦水清瞳的某姑娘:“身段儿不赖,气韵儿诱人,一并带回府伺候本公子。”
“是吗?洛公子真这么觉得?”
素手利落地将缎帕一扯,骇世容颜惊喷某公猪。
“你,你个丑丫头,离本公子远一点!你那张脸,是不是会传染?!”
唉,除了惊讶就是鄙夷,好歹有头有脸的,就不能给点不同于寻常百姓的反应?
赵明月撇撇嘴,面上却是陡现凄苦:“承蒙洛公子垂怜,愿意收留我姐弟二人--”
“什么?那嫩娃子是你弟弟?”
“是,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
肥厚的手掌往沉香木桌面上一拍,颇有几分震慑力。
“是…”
某丑丫头应景地抖了抖。“不敢瞒大公子,我从前也是唇红齿白,肤嫩貌美的,这脸上的印记却是家族隐疾,十五岁之后便渐渐显现,无药可医,无法去除--”
“你弟弟也会跟你一样么?”
洛公猪瞪大眯缝眼,几分嫌恶更多惋惜,满脸横肉因激动而颤得厉害。
“不不,”
赵明月摇头,在某公猪将将咧开嘴的那刻再行打击。“我弟弟的病是隐性的,他一辈子都会像现在这样漂漂亮亮,倒霉的是--”
小尖牙森然白亮:“被他的外表迷惑,想跟他亲近的人。”
“此话当真?”
洛公猪陡地弹起身抢到前门外,一脸晦气地瞪着后门处早叫制服男们悚然放开的美少年。
赵明月淡瞥他一眼,“洛公子当真,它便是真的。”
“呸!碰到你们两个瘟祸,真他娘的倒霉!”
某肥猪恨恨地啐着转身急走,赵明月忙唤他:“哎洛大公子,您还得赔我们店里的损失呢!”
“还敢提损失?老子没让你赔老子的精神损失就不错了!”
“那咱们就一码归一码,先算您的精神损失,再赔我们店里的物质损失怎么样?阿德,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洛公子坐下,好好给他松缓松缓筋骨!”
“哎哎站住!你,你,都不许动,再过来本公子喊人了啊!”
赵明月冲美少年一挑眉,两双脚默契地才作势,洛公猪便抽风般地嚎了声,横肉乱颤地推开人群奔出老远。
“玉姐姐,你这招儿可真高,瞧给他怂的!”
“高什么?老把戏罢了。”
美眸扫过一脸幸灾乐祸的小兔崽儿。“你方才啊,比他还怂呢!”
再将面目全非的店逡巡一遍,最后肉痛地看向老板。“虽然摆在台面儿上的金银玉器都不是多名贵的,可量也不小,这下亏大发了。”
“欸,钱财损失了可以再赚,最重要的是人平安呐。”
老板边招呼伙计收拾残局,边拍着赵明月的肩:“损失多少,你们姐弟俩再给我双倍赚回来,如何?”
“这个--”
“这个以后再说,我看你还是先让他们两个躲起来吧,洛大公子又回来了!”
什么?死肥猪还爱玩儿回马枪?
赵明月顺着热心人的视线一望,瞥得那张两面之孽缘的脸,立马明了。
呸他小妈的,怪不得连台词儿都那么像,原来是蛇鼠一窝,当真乃一丘之貉!
“主人,就是这个臭丫头!她不但奸猾狡诈,还心狠手辣,您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看来是躲不过了。
赵明月盯着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的某孙子,倏忽莞尔。“哟乖孙子,这么久没见面,忘了给爷爷问安不说,怎么还帮着外人欺负你爷爷呢?真是不孝!”
“你--你--”
“成了成了,你之所以堕落成这样,还不是爷爷我教导无方么?不用着急解释,再怎么着,我也不会不认你这个牙齿都没长全的孙子啊!”
围观者哄笑,某孙子下意识捂住嘴,脸瞬间涨红:“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丑丫头!”
“男的带走,女的打死。”
先前夺命奔逃的某公猪此刻负手而立,淡定自若的神色颇有几分唯他独尊的气势。
心够狠,胆够大,可惜脑子不够用。
赵明月拧眉挣眼,忽地朝快速逼近的制服美男小分队抬起手掌。“等下!有话好商量!”
“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说的?”
“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灿灿明眸对着闲闲剔指甲的大公猪眨了眨:“不知洛大公子与官府有何渊源,当街打死了人,不怕吃牢饭么?”
“臭丫头,连我们主人名头都不晓得,我看你真是白活了!”
“哦?那乖孙子还不赶紧告诉你爷爷我?”
“哼!你再嘴巧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某孙子撇了撇嘴,不跟她一般见识。“告诉你,我们主人姓洛名讳烨,乃府尹大人的嫡长公子!”
嫡长公子是人家,又不是你,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是要闹哪样?!
赵明月将乜斜他的视线转回满面骄矜的洛大公猪身上:“不知道府尹跟侯爷比,哪个更大呢?”
“侯,侯爷?难道你是哪个侯府的丫鬟?”
那孙子的舌头登时打了结,可他家主人猖狂如故:“便是侯府里的丫头,打死了又如何?”
“倘若是锦衣侯府呢?”
148 说走就走牢狱游()
轻飘飘的话落在空气中,却似有千斤重,砸得一干群众目瞪口呆,惊得某公猪脸色大变。
谁都知道锦衣侯籍地金钻,府第不在蓝域;
谁不晓得锦衣侯贵不可言,势压各方亲胄。
制服美男小分队自发给自家大公子让出通道,捋直视线。
赵明月朝他抬掌的动作还在,只是掌心多了样金光闪闪的物什。
大萝卜硬塞给她,说是救急用的。
眼下不仅是救急,而且是救命了。
“哼,锦侯爷的金令是那么轻易给人的么?弄个假令牌,就想蒙骗大伙儿?”
“住口!”
蒲扇般的大掌抡过,上蹿下跳的某孙子秒变孙猴子。
赵明月不由轻嗤。
本来想骂他狗仗人势的,想想自己待会儿也要仗某人的势,就留了口。现下瞧来,这主奴俩也无甚默契。这个怯懦时那个猖獗,那个迟疑时这个复嚣张,很有些狼狈为奸而hold不住的意思。
孙猴子摸着一边红脸,犹不死心地哼唧:“八成是偷来的,要是禀告侯爷…”
更响亮的一声后,他放下手,一张脸两块掌印,终于消停了。
嘿!敢情还是个对称控。
赵明月没心思多笑,只淡淡勾起嘴角,闷声不吭地盯着大公猪。
那厮正将眯缝眼儿眯了又眯,早些时候的淫肆绿光已跳成探究的幽光,跟他的猪头外表一比照,看上去分外精锐。
“让让让让,都杵这儿干什么呢?”
一队十几人的衙役猛不丁杀到,为首的见了洛大公猪就是一个拱手:“原来是洛大公子,真巧啊。”
“捕头大人,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个刁钻丫头,不知以什么肮脏手段得了锦侯爷的金令,正在这妖言惑众呢。”
“竟有这等事?!”
那鹰鼻豹眼的捕头将赵明月一扫乜,不阴不阳地笑了笑。“果然貌劣心丑,其歹可诛。”
哟,刑警队长来陪市长公子唱戏了。
赵明月望着他,亦不咸不淡地掀唇:“大人执掌刑司,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草菅人命呐。”
“您瞧,还刁嘴滑舌的。”
“本官自有决断,要你多嘴!”
捕头壮臂一抬,不交乖的某孙子再度呜呼哀哉。
凑着这个空,明眸忙瞄了眼大公猪,见他贪婪地盯着躲在老板身后的小兔崽儿,眼中淫光与得色齐盛,不动声色地转回。
官官相护是一定的,调她离山是市长公子与刑警队长临时决定的,可惜演技不精,被她看出来了。
“人命至重,自然不容草菅。不过姑娘还得随兄弟们走一趟衙门,将此事理清了才好。”
理清事情是幌子,把她清理了才是目的吧!
黢黑小脸一苦,陡地跟舌头一起打了颤。“大,大人,这令牌确实是锦侯爷赏的,民女的弟弟阿德当时也在场,不信您问他…”
某队长凉凉的目光打在一径儿低着头的美少年身上。“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带回衙门。”
赵明月低着头,狠狠地舒了一大口气,也不担心被那伙贼奸察觉。
因为几乎同时,在场的其他人都如临大赦地发出类似动静。
洛公猪有奸胆不够急智,捕头明显比他多几把刷子。
但是,到底是良心残存还是更加阴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晓了。
沉静着眸光,赵明月冲着身侧紧紧搂着她胳膊的美少年安抚性地一笑。
后续且看,眼下保住了小兔崽儿,便是她的阶段性胜利。
四月芳菲,人间翩然鹅黄嫩绿,蓝云悠在晴光媚明的院子里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中的折页,明显的心不在焉。
什么多晒太阳少生病,烤烤螨虫杀杀菌。
某个丑丫头胡咧咧一句,他就将办公地点改到了室外,身上不见得多舒暖,精神却是罕见的疲顿了。
许是…数日不见,些微挂念那丫头了?
幽凉侍立一旁,悄摸儿地将自家主子琢磨了不知多少个来回,看完了表情猜心思,约摸着猜着了也不敢贸然开口,再瞧瞧快教爷掰断了的折子封面儿,额上竟慢慢渗出了细汗。
陆疆从转过游廊瞧见一个坐着的几个站着的,到近了主仆身前愣是没让人察觉,面上的奇特神色越发浓重。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你回来了?”
蓝云悠微眯着墨瞳甩甩头,陆疆才挺直的身躯便僵了一僵。
这猫儿样跟谁学的?
自然是跟赵家小玉学的。
幽凉回他一笑,松缓着神经擦了擦已经冷掉的汗滴。--折子好歹保住了,不然回头真不好跟万岁爷交代。
“事情都办妥了?”
榴红颀躯负手而立,深渊寒眸瞬即透出龙虎威势。陆疆赶紧振作了头脑,将所查所获一一细禀。
“府尹同提督明暗来往已是事实,上至百官下至百姓谁不知晓?哪怕没有那最后一份确证,殿下要削了他们,也是名正言顺。”
话到末了,陆疆表情如常,语气里的嫌恶痛恨却是不掩。
“不着急,既然要削,便不能只削了他们的官衔。假若连同脑袋一块削去,那才热闹。”
陆疆愣了愣,望着嘴角噙笑的主子,面上也有了笑意:“殿下英明,是属下心急了。”
顿了顿,笑丝扩散成片,还出了声儿。“府尹家那不成器的半桶水儿子时时惹是生非,小辫子确是一把把的。今儿属下从街上过,还瞧见他意欲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