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歹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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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小眼神儿一瞟,心里那个酸。“都没了。”
“不是还有鱼头吗?”
“还有鱼骨架呢!”
琼鼻一皱,清甜的嗓音带出若有若无的几丝嘲讽。
青隽终于抬了头,也没看她,只是那随之扬起的寒意,教她瞬间收了娇性。
她怎么忘了,她家皇兄,从来不是温厚暖醇的心性。
“吃吧,刺都挑干净了。”
才寻思完,小脑袋一转,青窈将自己前一刻的认知再度推翻。
皇兄的温言软语,原来是独属于皇嫂一人滴。
“吃吧,擦擦哈喇子,淑女点儿。”
下一秒,嘴里含着橙黄炒蛋的皇嫂就将形状完整却根刺不存的细嫩鱼肉递到了她面前,动作干脆利落,璨璨美目依旧满意地眯着。
青窈顶有眼力价儿,没心思跟嫂嫂掰扯谁淑女谁不淑女的茬儿,瞅着自家哥哥瞬间沉下的脸,捏着筷子的小手僵在半空,愣是不敢去接那盘子。
“看什么看?笨蛋。”
赵明月丢下盘子,朝眼神不善的某人塞了一筷子炒蛋,分不清骄横抑或娇嗔,那人就自动自发地将菜嚼了咽了,忙不迭动手去按下一筷子。“不准吃这个。”
嫩汪汪的菠菜稍稍过水一焯,碧透鲜翠,撒了细切成丝的胡萝卜心里美,配上一小撮葱花,美貌有加。
可是,淋了麻油,撒了芝麻。
香得她头皮一麻,不觉垂首下去。
她喜欢吃鱼,但讨厌挑刺,他细心地发现了;
她不能沾染麻味儿,自己都忘了,他暗暗挂心了。
小清说过,她们姐俩爱吃爱玩爱睡爱钱的共性那都是表象,千人一面。其实两人最大的共通之处在于潇洒与懒惰。可若细究,二者又是两人最大的不同。小清的潇洒来源于她的粗线条,拿得起放得下;她的潇洒则是因为…她不止天性凉薄,而且难以焐热。
至于懒惰么,更是异曲异工到了千万里之外。
就说这鱼,小清也爱吃,也嫌挑刺麻烦,可若是赶上她心情好,说不定会动动心思,捞个男人专门给她挑刺。搁到她这儿呢,连捞也懒得捞,宁愿一辈子不吃。
不是有句话么?因为心无所恃,所以随遇而安。
搁她这里更明白,因为没有牵念,所以特别客观。
于是乎,这会儿就是当局者,她也不用旁人总结,自己心里门儿清。青隽对她确实上了心,还不是一般的上心。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这性儿的段玉珣,合他口味到不行。
冒用了人家身份的赵家大小姐甚至可以自信自恋地断定,倘若一开始的段玉珣就是她这样,青隽必是八抬大轿上赶子娶她过门的。
可惜哟,自古洎今,由今往古,世上只得她一个赵明月。
肩膀上痒痒的,她抬手去挠,不期然挠着某人的手背。
“我陪着你,也不吃。”
某人璀璨夺目的眼神儿钉在她脸上,看情形有一会子了。
稀罕。
赵明月暗哼,也没拨开他的爪子,只目光在其他菜色上流转开去。想想还是不爽,直接捏了盘子边儿,一整个端起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都不许吃。”
青隽喉间逸出低笑,静默多时的赤家公子几乎同时失笑,湛蓝眸子里的光芒幽深而耀眼,胜过骄阳。
青窈经过这小半天的几场惊震,早收起了呆愣的表情,忙不迭地对着她家嫂嫂递下的鱼肉,低头猛吃。
瞧她家皇兄凑空瞥过来的那警告意味十足的一眼,寒气冒得不能更明显。再不谢恩吃菜,郁闷到了她家嫂嫂,她估计连顿安生饭都吃不成了。
吃完了饭也不肯消停,两枚丫头手拉着手在田间地头飞奔,欢子撒得跟小马驹儿似的,一会儿踩过一滩水洼,一会儿惊起几只青蛙,打着消食的幌子,纯粹让别人消化不良。
“你这王妃看着,可比当年的妆姨还要厉害。”
赤冽轩抿了口粗茶,表情一如平常,没有。
“她这样,好得很。”
青隽深邃的目光一路追随着他家媳妇儿,面上的笑意浓淡交替,就没消失过。
这丫头,从里泼到外,辣性子却是玲珑肠子,心眼儿脑筋儿许多,委实比他家娘亲厉害。
他家娘亲,到顶儿也就是个辣性子犟肠子。
可他喜欢。
赤冽轩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见他心不在焉,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转开去的蓝眸,比之身侧好友的,深邃之外更多了一层幽暗。
053 咏絮失踪()
青隽忽地起身,神色掩不住焦急。
赤冽轩跟着笔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表情也变了。
泼辣丫头正扶着摇啊摇原地单脚跳,弯腰去够抬起的那只脚底板上贴着的东西。滟红的一块衬着雪白的肌肤,分外扎眼。
终于揭下来,两个人虽说舒了一口气,却也后怕起来。
那瓦块若再薄一点再锋利一点,丫头又有罪受了。
早知道她撒起欢儿来没边,就该提前将那些瓦啊石啊的清理干净。
青隽这边悬着心,看着都站不住了,那边的当事丫头却是笑得没心没肺,放下脚就去拍青窈的小脑袋,拍完了脑袋又去摸脸,摸乐呵了小嘴往她耳朵边一凑,没叽咕几下就让他家妹子的脸色由焦忧转成恐慌,忙不迭地抬手照着小脸就揉。
十有**说的是“我刚摸了脚,忘了洗手”这类的话。
青隽瞧着贼呼呼蹲下洗手的坏丫头,想着就笑出了声。
坏丫头洗完手站起身子,严肃着小脸琢磨了片刻,扯扯她家小姑子,指指不远处,两人脚丫子一撒,又是一阵欢呼。
得,玩水车就玩水车吧,至少安在一处,不怕她再磕着拌着了。
于是乎,青城碧郊大太阳的午后,兆凌府王妃娘娘携着她家小姑子,轱辘轱辘将水车踩得不亦乐乎。她家相公一派温山软水,看得不亦乐乎。
“嫂嫂你看,那边水里有长了细尾巴的小黑虫子。”
青窈扒着水车上方的横柱,兴致盎然地盯着一池澈水,目不斜视到没有发现,她家嫂嫂的脸色一黑再黑,几有迎头赶上小黑虫子的趋势。
这称呼听着真别扭,纠正也不难,就是纠正完她以后她家哥哥要给自己找更大的别扭。
“傻丫头,那是小蝌蚪。”
赵明月跳下水车,转移了注意力,顺带消淡了烦气。“现在是黑不溜丢的,过一阵子就是绿了吧唧的,也许是一只小青蛙,还可能是…嘿!”
一拍小脑袋,赵大小姐肚子里那坏水哟,上赶着掀涌到亮晶晶的眼眸里去了。
“是什么?”
青窈给她的眼神慑得一哆嗦,差点没从水车上翻下来。
嘿嘿!
她家嫂嫂牙齿又白又亮,就是呲得有点夸张,那邪气外露的模样,却是教她有些信了天成哥转述简则的话:缓坡梯田里那些时不时摔得四仰八叉狼狈不堪的娇娇女,竟是出自嫂嫂的手笔。
青窈这么想着,脚下不带打顿地朝抬手召她的美人奔着,待美人俯首贴耳给她说道完,眼中坏流凝结成精光,她先是勉力冷静,将之前思维里的“有些”换成“完全”,接着便眼珠儿一转一滴溜,同她家嫂嫂对视着,前仰后合地笑了开来。
“先别过去。”
赤冽轩凝望着远处明丽多姿的姑娘,瞥了眼近旁酣笑成痴的公子,淡淡开口。
焦躁性急如轻烟,也不敢再妄动,只将深黛弯眉一拢再拢,小蹄子在松软的土地上不停刨啊刨。
“什么事?”
在她将自己活埋之前,有人终于餍足了般收回视线,小发慈悲。
“要给我家小姐…王妃说的事。”
轻烟从深深的坑里跳出来,腰杆儿尽力挺得笔直。
夭寿哦,这位爷跟她家小姐屁的关系没有,她怎么三言两语就被震住了呢?!
一定是太阳大,她被晒蒙圈了。
“妞儿,怎么来得这么慢,是不是又赖家里偷吃呢?”
她家小姐清嫩的嗓音传过来,她瞬间就变身召唤兽,颠颠奔了过去。
“好像是叫‘失望的田野’吧?”
赵明月困扰地点着下巴,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哼完的小曲儿名。
“‘失望的田野’?”
青窈眨巴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嫂嫂在忽悠她。
这么动听的曲子,怎么会有这么个人神共愤的名字!
“小姐,小姐出事了!”
“好像确实出事了,”
赵明月盯着她家动若疯牛的小胖妞,一字一顿。“我未老先衰了。”
以前是记不住长长的歌词,现在竟然严重到连短短的歌名也想不起来了。
轻烟心里惦记着要说的急况,又顾忌着那日极味门前马车之内隐约得见的长公主,没心思打诨,直抓了她家小姐的手,稍稍撤开便是一番低声疾语。
赵明月不至于被小胖妞的急火传染,听完她的简诉就上蹿下跳,可也变了表情蹙了眉头,甚至逸出一声自己都没察觉的低叫。
“先回府。”
短促安抚完轻烟,转脸跟满眼好奇的摇啊摇道了别,赵明月旋身离开,边走边捋下卷起老高的衣袖,头也不抬。
咏絮不见了。
不是看不见了,听不见了,而是…人不见了。
到底哪种情况更严重些?
要不要报官?
咬着唇瓣想啊想,“咚”地就撞在了某人肩上。
“出什么事了?”
青隽捉住她一只手腕,将她锢在自己胸前,抬手抚上滟色深深的唇,换来她的嘶嘶声。
赵明月仰起小脸,直勾勾看进他含情带切的眼。
她一向挺有原则,比如遇到不好的事情,她在乎的人,她不愿意让他去犯险;她不在乎的人,她没资格让他去犯险。
“什么事,嗯?”
她的指甲扣进他的手心,明眸里的慌乱丝丝可辨,强自镇定的表情惹他心怜,他忍不住低头将额头贴上她的,蛊惑人心般地追问,尾音旖旎绵绕。
“若要报官,可有期限?”
星星眼儿慢眨,理智回旋。
“没有,你要报官?”
青隽失笑,俊挺鼻尖蹭过来,越发亲昵。
“我要报官!”
挣开他的紧箍,俏致脸蛋儿异常严肃。“我的丫头咏絮不见了。官,你预备怎么办?”
她是挺有原则,可架不住她这原则归根结底就三个字:看心情。
不但如此,她还习惯性的没良心。
现下,她心情不好,某人还挡她道吃她豆腐,不依不饶,她先前迟疑时那若隐若现的良心转瞬可不即逝了。
于是乎,拉他下水没商量,有他出手有指望。
“先抱抱我。”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精实的臂膀轻轻地将她拉近,重重地按进自己怀中,扣肩锁背,“不是要抱官么?”
被他闷在怀里,听着他不合时宜的调笑,赵明月拧了拧眉,到底没再挣扎。
青隽将脸埋在她的肩窝,贪婪地嗅着属于她的独特幽沁,心内的郁愤载浮载沉,却渐渐淡去。
几个月以来,他软着硬着也抱过摸过不少,原以为这种香是她调出来的,抑或熏出来的,可为数不多的几次唇齿相依让他明晰,芬芳小嘴里如出一辙而更加馥郁的味道,让他沉迷到不可自拔的味道,竟是由内而外,宛若天成。
他家珣宝儿,原是个香宝儿呢。
只是这香宝儿,不但不是他一个人的,貌似还不怎么在乎他这个人。
长年驰骋疆场,他自矜目光犀利;累日关注某人,他只怪心思锐利。察觉到她对在乎的事会紧张,对心坎儿上的人会发慌,慌到…发呆。
却未曾为了他,如此这般。哪怕他柔肠百转,哪怕他负伤命悬。
腰间传来的痛清晰明显,他稍稍松开臂弯,不意外撞上圆澄澄眼眸里凶煞煞的光线。
054 伪竹马的执念()
他作势要打横抱起她,她下意识躲撤,怒意淡了些,手上的力道却是更狠了。
“走吧。”
青隽不再勉强,只是按住腰间的小手,霸道地带着她前行,一步一个脚印,异常稳慎。
赤冽轩如同先前那般静寂地坐着,俊庞冷冰,蓝眸邃深。
里面一闪而逝的情绪,轻浅得仿佛只有它们的主人才能体味。
兆凌王爷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背后的暗卫到底有多强?她的全身而退到底…有多难?
青隽气壮山河地坐在捐玉小破院中指挥若定时,形如鬼魅的掠影无声风暴般来去自如望不见眉眼时,赵家明月静静地端坐一旁,弧度优美的小下巴搁在交叠平端的双手中间,将琢磨的重点放在了最后一个问题上。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青大指挥官跟她说了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