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歹妃-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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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翻页,银十开启新的篇章,因为一纸约定而深觉今年夏天的尾巴格外漫长的赵大小姐这会儿正悠然立于水池中涤荡着生绢,不时还关注下岸畔男子琢玉的进度,心情好得直飞云霄。
比起她的眉飞色舞,青隽的表情却算不上轻松。
他家这娇丫头啊,整人与赚钱的时候刁钻得赛过狐狸,对待爱慕者可就懒散多了。不仅被动,想得还过于简单。先前以为自己是有夫之妇旁人便不会惦记,现下又觉得契期结束那人便不再纠缠,委实低估了男人,尤其是他那位近二十年交情好兄弟不死不休的执拗。
正酝酿着新计划,耳朵蓦地一疼。青隽垂首,堪堪对上小姑奶奶恼愤的眸儿:“青小隽,你开什么小差呢?我都喊了你三遍了。你说,你是不是回味昨儿那边唱小曲儿边给你抛媚眼的姑娘呐?我就知道你盘下醇醴记是别有用心,果然…哼!”
浓浓的酸醋味儿,青门美隽笑得可是甜蜜:“媳妇儿,你不抛媚眼都迷死人,我哪还有心思想别的谁。再说我盘过店时,人还没来呢…不过十多日光景。”
后头的话一出,他家媳妇儿凤眸挣得愈圆:“还说没心思,连人家来了多久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
青隽无奈抚额:多说多错呀!
于是不再多言,干脆也下了水,直朝他媳妇身上黏糊。
小两口正玩闹着,锦月里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立在池边,乌瞳幽幽沉沉,说不出的阴冷。
赵明月扬脸望见他,喜道:“阿斯你来了,事情都办完了么?”
锦炫斯垂眸静睇雪衣如仙的姑娘,视线掠过那浮在水面、教梦幻之水晕染成彩虹色的裙摆,脑海中跟着浮现初见她女装时的模样,面上即透出隐隐桃花色。“托夫人洪福,还算顺利。”
说着展臂牵住她,“这池水虽温,浸久了也不好。”
赵明月一面上岸一面朝他嬉笑:“这池子可比翡境那处大多了。”
见她家侯爷反常地肃着脸,又晃荡着他的手臂道:“别担心,吱呀看着我,分寸好着呢。”
“有他在我才更担心。”
锦炫斯睨向青隽,一贯勾魂的眸子此刻寒锐噬魂:“赤锦那位怎么回事?他同浓儿的约定分明是耍赖,你何故要应?”
青隽正拿过丝履要给媳妇儿穿,教她打着眼色婉拒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回望锦炫斯:“玉矿好好地怎么会出事?”
锦炫斯闪了闪乌眸,余光瞥见走近的侍者,不由分说接过他手中的糖姜水搁在桌上,拉了赵明月坐下。“泡了那么久,赶紧喝碗驱驱寒。”
赵明月瞄了眼送到嘴边的勺子,往后仰着颈子,瞅着她家侯爷道:“玉矿到底如何了?”
锦炫斯不再看她,只垂眸敲敲桌面:“不如何。”
赵明月亦收回目光,有样学样
293 盼归泪纵横()
待赵明月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姜水,似乎陷入了对她家侯爷言极简意极赅的说辞之深思时,一左一右两道目光忧切灼灼,生生燎断她的思绪,教她顶无辜地挣圆璨眸儿:“立下九月之约的不是我,金彤与赤锦共享国资之协议更与我无干。你们自己引狼入室,不抓紧想办法解决,光守着我有何用?”
她这话半点不夸张。自打四位爷在这块地儿碰了头,便是赌赛般,一个比一个任性。仗着特权不上朝那是家常便饭,近日更嚣张到不批折子不练兵不见臣下不回国,只争分夺秒地黏在她身边,似乎就没有比睡她与让她睡更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想到她已小半月未得暇出街,大把大把的商机流失,她就会因为职业道德的重大滑坡而惭愧不已…
腮上微痛,赵大财迷不满地晃晃脑袋,青隽的指尖便顺势沿着她的下巴划至另一侧。“小没良心的,又暗怪我们不让你出门呢?”
赵明月斜了斜他,抗议地哼唧。
锦炫斯轻笑着接道:“你方才也听到了,眼下金彤有多股恶势力交织勾结,朝廷正致力清剿。我们纵有万全之策,也不愿你冒一丝风险。你便暂且安心在家陪着岳父岳母-”
哎…对!
“哎呦小祖宗,你别吓我了成吗?”
猛不丁拍往桌面的小手力道十足,锦炫斯眼疾手快地中道儿接住,避免了那痂皮尚未完全脱落的可怜掌心被n度震裂的悲惨命运。
赵姓小祖宗毫无吓到情郎该有的歉疚,反倒笑意盈盈:“阿斯,先前的庄丞相郝家之流属金彤内政,尚且处理了月余。如今这玉矿案牵连了银璈赤锦,恐怕更复杂难测呢…”
锦炫斯微微颔首:“所以你要乖乖的,不可以乱跑。万一我们的对手盯上了你,我们便只能…认输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事、尽添乱了?”
“没有,我们家浓儿多替我们着想啊。”
“那为了更好地替你们着想,我有个好办法。”
璨眸儿流转,赵明月的脸色瞬间阴换晴。“我回青城,待你们--”
“不行!”
锦炫斯骤然冷下暖煦的嗓音,同时狠瞪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城某皇胄。--怪不得这家伙对他的求救眼色视而不见,敢情就盼着这出儿呢。更确切地说,就是他鼓动浓儿这么做的。
青隽则是爱莫能助地朝他摊摊手。谁教他早有承诺,再不会违背自家媳妇儿的意思呢。更别说这意思正中他下怀了。
赵明月回青城的想法确实老早就有了,不过很单纯,就是去寻那个方老头儿。如今她手上可是堆了一大摞画稿,等着那位万分合她心意的大师变成实器呢。
可是她这话说过不下三次,对象不同,可是每次都被质疑,每次都因此被狠罚,想想就…腰酸背痛。
女人在古代想做个生意怎么就这样难哪!
努力酝酿着悲戚情绪的明眸映入她家侯爷沉默低抑的面庞,即便明了他这是故技重施,却还是没出息地转成无奈。“阿斯,你心里明白,我不可能永远不回青城的,那里是我的家啊。你看我现下不便出街,也没个说知心话的好姐妹,天天在屋子里待着,都快发霉了,最近更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你就不怕我闷出病么?”
“噗…咳咳!”
虽然一心期待夫妻双双把家还,兆凌某爷还是教他家媳妇儿这忽悠人不打草稿的戏码逗得忍不住乐。这姑奶奶天天儿花样百出,快把屋顶都掀了,别说是她自己,连屋子里的一应用具都齐齐暴露在艳阳下,何来发霉的机会!
赵明月横了横成事不足的青城祸水,瞄了瞄无动于衷的金钻贵胄,抬臂搂住他的胳膊,嘟着小嘴继续下猛药:“如今我爹娘亲自来瞧我,你既不放心我带他们出外游玩,我又不忍心二老闷于斗室之内,只好先陪他们回家去…”
斗室?
有堪比皇宫内苑的斗室吗?
锦炫斯嘴角抽搐着,掠过青隽的乌瞳愈加冰寒:“那就劳烦青兄照护岳父岳母回国了。”
“你--”
赵明月正要急眼,青隽已迅速抬指按在她的唇上,安抚地冲她微笑,接着淡瞥死不放人的某地头:“听说冽轩已初步断定操纵玉脉坍塌一案的幕后之手,准备彻查。你觉得他会在金钻待多久?”
锦炫斯立刻瞪了他一眼,目光不乏恼忿。
原本九月之约结束,那别有用心的赤锦擎政王眼看便没有理由再绕着他家浓儿打转,不料因为他的疏忽,横生出玉矿案这个枝节,倒让那危险人物有了光明正大留在皇城的理由!
低眸瞧了瞧巴巴望着自己的招人丫头,锦炫斯不由软下眸光,轻戳她的额:“你若能说服表哥,我便不再拦阻。”
赵明月下意识回头一望,在瞧见她家霸道太子爷的身影后,绝望地哀号一声,便将脸埋在臂弯里,趴在桌上不言不动了。
“玉儿怎么了?你们又惹她生气了?”
蓝云悠望见泄了气皮球般的娇人儿,立马心疼了。想将她扶起来好好瞧瞧,却被她吚吚呜呜地抽泣着挣开身子,渊深墨眸即刻旋出飞刀:“到底什么情况?!”
被飞刀砍到的锦大侯爷无奈叹息:还能是什么情况?小姑奶奶为达目的大施苦肉计呗!都多少回了,怎么还看不出来!
叹罢又忍不住倾身去哄他家小骗子。
唉,精明如他家表哥,怎么会看不穿?还不是同他们一般,不忍不舍。
在第n次被甩开手之后,蓝大太子爷急了,骤然挥掌将石桌拍得震天响:“赵小玉,你再不理我,我就将你那几个碍眼的丫头全嫁出去!”
“你敢!我的丫头怎么惹着你了?!”
“你看我敢--”
仰起的小脸泪珠点点,红通通的样子格外可怜。三个男人一瞧见,心便全揪紧了。
蓝云悠顾不得再朝另外俩人甩脸子,忙捧住那湿漉漉的小脸,温声道:“不敢不敢,我逗你的…我们玉儿想做什么呢?”
他家玉儿抽抽鼻子,委屈巴巴的:“我想送你个礼物,给你惊喜,他们两个死活不同意,不但对我恶言相向,还要关我禁闭…”
蓝云悠瞟了眼被控诉者:“什么礼物?”
“不清楚,”锦炫斯揉着兀自搐动的面部肌肉,“我只晓得这礼物
294 奇诡心伤()
翌日,骤雨朝来,至午未散,微黄的草竟被洗濯得微月心情甚好,眸中盈着这爿清净秋景,不免快活喟叹,颇有“绿阴幽草胜花时”之感。
心念一动,便将画到半途的钗样儿掀至一旁,想把此刻的生动勾勒在纸上。
垂首间,雨帘忽断。赵明月下意识抬眸,就见尚娇绮一身金橙绉纱,杏眼笑成了月牙:“玉儿姐姐,你也给我留个影儿呗。”
赵明月有些意外:“绮绮,你怎么冒雨过来了?”
这丫头不是一向讨厌在雨天出门的么?还说听着雨声闷在屋子里研究案子最有灵感呢。
“当然是因为想你了。人家来金钻这么久,还没跟你单独相处过呢!”
赵明月脑子还没转过弯,尚娇绮就跳近身来,热情地在她脸蛋上亲了又亲。赵明月忙后仰着避开她的攻势:“你想我就想我,我也不会收你钱,不过你这动不动就乱亲人的毛病得加紧改掉啊。回头教我家太子爷与侯爷瞧见,咱俩都得挨削。”
话音未落,赵明月便觉一阵寒气凭空乍现。愣神间又被那丫头捞回肩背,笑眯眯地亲了好几口:“人家哪有乱亲人?从今往后,我就亲你一个。”
赵明月忙举起双手:“得得,你赶紧坐好,我替你画像,免费的。”
见反常的郡主娘娘终于老实落座,边无语摇头边缓缓落笔,间或抬头观察,两弯黛眉隐有扭成问号的趋势。
这丫头今日热情过头且不说,那过于暧昧又极富占有欲的眼神是神马情况?怎么教她有种俏佳人本是诡霸王的即视感?!
这般琢磨着,左手已悄悄掩于桌帷之后,一番灵转妙动。
尚娇绮那厢却是安静了下来,一脸乖巧地瞧着她装完模作完样,才施施然跺到锦案旁,俯首去看新鲜出炉的画像,瞬间微怔,尔后便狡赖地笑了。
不待她笑出酒窝,面颊便挨上重重的一掌,耳畔随即响起厉声娇斥:“赤冽轩,你这般鸡鸣狗盗,还能不能有点底线了?!”
“珣儿,你这样快便认出我,还将我画得如此逼真,说明你其实早将我印在内心,只是你自己尚未意识到罢了。”
清脆的裂帛声里,甜俏少女容颜幻动、身量迅速抽长,眨眼间便是清姿逸态的英英儿郎。
赵明月暗暗为他这变态程度不亚于锦家阿斯幻妆术的能耐心惊,却没有情绪好奇,只迅捷撤出老远,蹙眉道:“赤冽轩,在我没喊人之前,你赶紧滚蛋!”
赤冽轩亦蹙眉,但全不似她的恼愤。求而不得的忧悒心伤自是萦绕,更隐约有股不可言表的苦楚顺着眉峰蔓延,直延绵进她的心房。
心头没来由地颤动,赵明月无意识望进那双深邃而透澈的蓝眸,鼻间竟陡感酸涩。
她一向对眼前这人不客气,也从未在乎过他的感受,可今日怎么了?如何便凭空生出一股近乎心疼的怜惜?莫非是…
“赤冽轩,你想催眠我?!”
美人盛怒,被点名道姓的登徒子却是敛了哀婉,澄亮了瞳眸,似笑非笑道:“珣儿,你知我不喜你这般称唤我的。我已提醒过你许多次,如今不过小施惩戒而已。”
赵明月仍是秉持着不与他打嘴仗的原则,抬起指节上的戒型血哨便要吹响。
赤冽轩不紧不慢地指指斜下方不远处的八宝亭:“伯母近日敏感易躁,我劝你还是莫惊动她为好。”
赵明月立刻飞给他数把眼神小砍刀,但更快地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