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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惑世歹妃-第105章

小说: 惑世歹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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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姨谱了新曲子?有点不像她的风格呢。”

    赵明月笑觑她做贼似的表情,配合地压低了嗓音。

    结果园子头号大嗓门不仅将声音压得比她更低,脸蛋儿也比晒了半天煦阳的她更见粉晕。“夫人同芮大娘出门拜拜了,曲子是客人弹的。”

    “那客人是男的?长得蛮帅?”

    “样貌倒不是很出众,难得的是那份云淡风轻的气韵,出尘标格的情致。玉玉姐你不知道,他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表情,就让全部的人都安静下来,一心一意地看…听他抚琴了呢!”

    “到底是看他,还是听他弹琴呢?”

    鸣鹂姑娘一脸春色,赵大小姐不乏揶揄,挪开她小尖爪的动作不着痕迹。--再激动再喜欢,老掐她也不是个办法吖!

    “其实我觉得都一样。”

    鸣鹂歪着小脑袋,顶认真地想了想。“白公子演奏起来,就是你说的那种‘人乐合一’,让我忍不住想--”

    “嫁给他?”

    “碍对…不是!”

    小姑娘一羞恼,嗓门儿见高。下意识往琴台瞟了瞟,生怕惊动白家某公子。“不信你自己去瞧瞧。”

    “你陪我一块儿去呗。”

    赵明月笑嘻嘻地拦住鸣鹂的去路,调戏小姑娘俨然上了瘾。“顺便介绍那位白公子给我认识认识。”

    “哎呀不要这样讲嘛,人家跟他也不是很熟…不跟你说了,人家要去给白公子泡白牡丹了。”

    小姑娘含情带怯地蹦跶远,赵明月啧啧着小嘴频眨眼。

    她讲什么了?一句“那位白公子”就给她撩骚成酱紫,要是换成“你那位白公子”,她还不得上天?!

    飘渺的乐声透过月华绮帘传入耳际,很清婉,很冶丽,很…熟悉?

    似乎是…柳家不知死活,嗯,不知是死还是活的表妹唱过的歌儿?

    激动之下,赵明月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路拨拂着层层帘幕过去,分分钟便立定于众客眼前,直勾勾盯着台上的抚琴男子。

    貌似教她的匪气惊到,那人的琴音有了明显颤动,一番调整后重新归于流畅,颤音兀自隐约。

    一旁的鸢韵连忙奔近,拉她到雅案后坐下。“玉玉姐,这位公子可是客人,你别一个不顺耳就开骂啊。”

    再说,在场的听众都如痴似癫的,除了故意找茬,绝无不顺耳的理由呐!

    “我有件事要问他。”

    赵明月微蹙着眉定定地望着白公子,又想起身。

    鸢韵连忙按住巧肩。“那你也得让他弹罢这一曲啊。客人们都等着呢。”

    可亲小脸转开,微笑着向其他客人致歉。

    别看玉玉姐正常时通情达理,有头脑有手段的,想找你茬的时候可是整个儿换了脾性,要多不讲理就多不讲理,头脑却是照样好,非折腾得你断了手不可!

    ------题外话------

    本来想趁女生节或妇女节出去撒个欢儿,奈何突然降温,凄风苦雨的。过了节瞬间晴朗起来,难道是…特地给某凝省钱的?

192 无情不似多情苦() 
赵明月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勉强坐好,时而抬眼看台上的公子,时而低头琢磨自己的小心思,眸光好不灵动。

    鸢韵发现,自打她家玉玉姐现身,白公子就换了个人,不,换了种感觉。清贵依旧,先前的淡漠疏离却自然而然地褪去,自带光华的灰黑色眼眸神采更甚,盘绕着难以言表的亲近与…宠溺?

    那种旁若无人的爱慕,无人可扰的情愫,委实让人欣羡不已,教她深觉…

    诡异啊诡异。

    转眼看看明显心不在焉的那位姑娘,虽然缎帕遮去了大半容颜,但那双露在外面的明眸更因此而分外璀璨惹眼。

    忆起上次玉玉姐来园子里时,那张黑沉尽散、雪白玉润的美艳俏脸,鸢韵不由再将视线转回台上。

    为啥一想到貌不惊人的白公子同玉玉姐在一起的画面,她竟充满期待、深以为和谐呢?

    一曲既终,赵明月忍不住细细打量起那朝着众人浅笑致意的白公子。

    五官周正得很大众,却让她深感不寻常。

    他所奏曲子的熟悉,不独因小清曾经哼唱过,更因为…那演奏的手法与乐声的特点,是如此地像一个人。

    明眸挣圆,飞快地扫过意味深长注视着她的净澈眼瞳,赵明月霍地起身疾走。

    丫丫个呗呗的,她光顾着想小清的死活,神经竟大条到差点再度被易了容的某人蒙混,搅乱自己将将平静的生活了!

    “玉玉姐,你干什么去--”

    素手利落挥,纤腰玲珑转,隔断鸢韵的声音、那人的眼神,赵明月将自己全然置于幽独阵中,力争避开纷扰,暂得安全…

    个铲铲!

    前方数十米处,蓬绒粉花树枝繁叶茂,散发出不属于真实人间的迷幻香气。白姓某公子怡然于树下颀立,面无表情,目光辨不出情绪,就那么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便教她的焦躁无处躲藏。

    “你赢了,我的阵卦比不过你,你是不是很骄傲很得意?”

    自己费力布下的阵法,不但教别人轻易破除,还顺便将她绕到了更为高明的迷阵中,赵大小姐怎能不呱嗒着小脸,吹面罩瞪眼!

    白家公子紧盯着愤愤握拳的伊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缓慢而坚定,就像最虔诚的信徒,跋山涉水,千里万里而来,只为这一生一次的痴心朝拜。

    “我布下这阵,只因你一心想避开。即便赢了,也是勉强留下你。有什么可骄傲得意的?”

    淳洌雪澈的嗓音低徊微怅,似浸透初绽寒梅冷香的溪流,缓缓冲刷去如水面庞上的妆饰痕迹,渐渐展露出霜雪清颜,峭激之姿。“好久不见,蕾儿。”

    其实也没多久。

    赵明月耳听跨越生死的呢喃,心中没来由酸涩,不觉咽下到嘴边的嘀咕。

    抬脸对上绵绕着深重思恋的如雾褐瞳,灿眸儿忽闪了几下。“云公爷,你是怎么做到自由变换眼睛颜色的?”

    清冷容颜微怔。“就是通过改变黑睛的颜色来自由变换的。”

    “云公爷好本事,连美瞳都省了。”

    明显揶揄加讽刺的语气,带引得愤忿俏脸上的表情越发生动,云凤泽贪婪地看着,只觉从心如死灰到死灰复燃,竟是这样幸福的事情。

    当心爱的人不在了,那连呼吸都撕心裂肺的苦痛,那连隔世牵绊都无望的哀戚,如今和着煦暖的春阳酝酿翻涌,融流成再世相逢的欣喜与甜蜜。云凤泽再压抑不住内心惊涛骇浪的激动,一把将娇人拥进怀中,深深地嗅着久违的芬芳,一迭声地唤着心爱的姑娘。

    自打入了这幻境,赵明月就发现了自己被封了某处穴道般动弹不得的事实。本想看在某公爷似乎也因为她的“仙逝”沉堕了一段日子的份上,让他抱抱了事,不料他越抱越紧,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果断抬脚…踹不了,开口厉喝:“云凤泽,快放开我,你看我活着不爽气,想勒死我是不是?!”

    “不放!放开你,你又要躲着我了。”

    孩子般幼稚的赌气,赵明月不悦望天。

    才到某尊据说很灵验的神仙像前面拜过,许愿身边的男人不要再耍幼稚闹脾气,这就给她送来一个远处的幼稚男吗?

    “谁躲着你了?许你考察我认出你的眼力,就不许我检验一下你布阵的功力么?”

    箍紧她腰肢的悍臂稍稍松了松,赵明月无声叹息,接着哄:“我也没欠你什么,也没怕你什么,有什么理由躲着你这位久别未见的故人呢?”

    效果好像不错,云凤泽虽然恋恋不舍,却已果断地自她肩侧抬起脑袋。“你怕的。”

    渐渐清朗的褐瞳歉疚赫然。“你怕我这位故人牵引着你回到过去,而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真文艺。

    赵明月瞥了他一眼,微微垂下粉颈。“你知道,还怪我躲你?”

    总体来说,赵大小姐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清晰,相当到位:事业上不能更勤快,感情上特别怕麻烦。

    如果非要这位随缘的姑奶奶具体展望一下她理想的爱情甚至婚姻,一言以蔽之:没有故事。

    故事就是悲欢离合,就是阴天月缺,就是麻烦。

    因为她懒散,没有精力处理太多的感情纠葛;因为她凉薄,没有心思琢磨谁对谁错,谁爱她更多。

    所以她相信,没有故事的人生,对她来说是幸福的。

    所以她躲着,等到百日之后,伤痛退散,故事化烟,省去她重新拾起的麻烦或断然舍去的…痛意。

    这痛,比下巴上的痛意稍微再重那么一点。

    仰起小脸,赵明月怒瞪捏痛她下巴的某公爷:“干嘛啦?!”

    就不能让她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会儿,做个安静的大哲学家吗?!

    云凤泽的脸色也不好:“那你为何不躲着锦炫斯?”

    “因为…”

    因为她那时最可怜最脆弱最需要保护;

    因为他那时太乖巧太强大太具备保护者的姿态。

    “我高兴,我任性,我看见他就开心,行不行?”

    觑着黑压压的俏颜,赵大哲学家顶识时务地将后面“你是我什么人?关你铲铲事?”等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调成了静音。

    “那你看见我不开心?”

    看看,麻烦来了吧?

    不是说缺啥羡慕啥吗?为啥她那么希望没有故事地过完一生,就因为生命中的这些人三天两头地给她出故事!

    云大公爷一脸郑重,赵大哲学家不觉慎重。

    肯定吧,有违她真实意愿,还可能发生新的故事;

    否定吧,有违某位爷的心思,肯定会发生事故!

193 攘夺() 
璨眸儿滴溜溜地转啊转。“不…”

    模棱两可的问题,她正好给出各自欢喜的答案。

    云凤泽轻笑,幻境里的高天也跟着阴转盛晴。赵明月趁势讨好地呲出小白牙:“开心了哈?开心了就散了这幻阵呗。让我也开心开心。”

    “他们快撑不住了。”

    “什么?”

    没头没脑的话,赵明月望着瞬间幽隐的褐瞳,任大掌贴上小脸,一时忘了挣扎。

    “他们快冲出去了。”

    同样莫名奇妙的话,与前句一结合,赵明月瞬即悟出了点什么,轻嗤而笑:“云公爷,这世上会摆局破阵的不止你一人,你最好马上放我出去,不然--”

    “如何?”

    云凤泽不以为意地勾唇。

    小没良心的,还敢威胁他了?

    “不然我…”

    玉面朝天两眼一翻,果断晕给你看!

    有位比她稍微伟大一点的哲学家说过那么一句话: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正如一头驴不会笨到两次栽到同一个坑里。

    而此刻,赵大小姐忽闪着将将睁开的眼睛,打量着全然陌生的环境,望向床边的男人,情不自禁地默叹:原来自己也有呆蠢胜驴的时候!

    装晕神马的,可一而不可再,否则就会…被人戳晕。

    赵明月活动着软绵绵的手脚,慢吞吞地起身,云凤泽立刻体贴地端茶递水拿靠枕,看她毫不抗拒地接过水就喝,水汽氤氲的双眸绽出喜光:“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在水里下迷药?”

    “我相信你,不用下迷药照样放得倒我。”

    赵明月冷着脸将杯子塞回他手里,披衣下床,开始在各个房间里游荡。

    宽畅清雅的竹楼,一式的桌椅床柜,杯盘碗盏都以竹料制成,深浅不一的自然碧色,各各赏心悦目。

    小手把玩着精巧可爱的滴翠茶壶,瓜子脸儿笑涡乍现:“云凤泽,你人品不咋地,选东西的眼光倒是不赖啊。”

    “选人的眼光更好。”

    不远不近陪在身侧的男人郎朗一笑,赵明月大方地点头:“多谢夸奖。”

    瞥见不语清颜上的淡淡宠溺,心内莫名淡淡感慨。

    单从她东游西逛的这会儿功夫便能看出,云凤泽是个很擅长把握距离、营造自在氛围的人,如果她不认识他,定会觉得他适合做个好朋友,甚至好情人。

    可她偏偏知他不少。在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癫狂与执着之后,他异于常人的淡漠冷清不仅不能正面衬托他的真性情,反而更凸显他难以把握的内心。

    一如隐匿于寒泉深处的休眠火山,远离尚来不及,况乎近观!

    砰的一声脆响,伴着压抑的闷哼,迅疾拽回赵明月飘忽的心神。“你怎么了?”

    云凤泽捂着额头,傻乎乎的。“没事,刚才头晕,撞了一下。”

    “头怎么会晕?”

    赵明月没有多想地拽下他的手,小心翼翼按上破了皮的大油包:“痛不痛?”

    云凤泽眨眨褐瞳,笑得更傻。“蕾儿,你关心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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