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月照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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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脸更红,头也更低。
摩托艇笔直地向海岛行去。
聪山和月楼坐在艇里,看着海中的景色。
“去岛上玩的人晚上住哪里呢?岛上有旅馆吗”?聪山问道。
“没有。游客都住在民房。”
“那不是很不方便?”
“没有办法啊!岛上很落后的。”
“这些人吃什么呢?”
“吃得和我们一样。大米,蔬菜,鱼。”
“这些人怎样呢?”
“他们都很善良,和蔼。”
“哦,那还可以,那岛上有什么玩的呢?”
“岛上有很多动物。”
“都有什么动物呢”?月楼好奇地问。
“这个您一会就知道了。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艇长神秘地道。
“难道还会有恐龙”?月楼取笑道。
“恐龙自然不会有。那些动物可比恐龙可爱许多。游客还会去果园采水果。您用极低的价钱就可以采到许多水果。”
“听起来很不错啊”!月楼眼里流满向往。
“是的,有很多外国人也会来这个岛玩。”
海岛已近在眼前。从这边看起来,它就像是一个浮在海中的乌龟壳。山体平缓,山上绿树如云。海滩上只有几把遮阳伞,游客也很少。
月楼不禁道:“你不是说人很多吗?怎么才有这么几个?”
“下午人会多起来的。现在海滩上有鳄鱼。”
“鳄鱼”!聪山吃惊道,“有鳄鱼还怎么玩?”
“鳄鱼都是中午上岸的。早上下午它们从不上来。再说它们只在一小块地方活动”。艇长笑道。
月楼定睛一看,海滩上还有海狮、海鸟、海龟,海豹……
竟然还有企鹅!
月楼指着企鹅,兴奋地道:“你们看,还有企鹅呢!”
聪山随月楼手指望去,果真看见了企鹅,他惊异道:“这里怎么可能有企鹅呢?它一定是人工养的吧?”
“不是”。艇长道,“它的确是自然的。”
“真奇怪啊!企鹅明明是在南极”!月楼怀疑道。
“或许造物主真有这么神奇吧!”
遮阳伞下有好几只企鹅。月楼轻手轻脚向它们走去。看到有人上岸,企鹅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迎了过来。它发现月楼聪山手中空无一物时,便转身走了。
月楼笑啐道:“这些贪吃鬼!它们原来是要吃东西呢。”
“这也不能怪它们。它们是吃游客东西吃惯了。咱拿的饼干给它们喂点吧?”
“好的。”
聪山将饼干掰开放在月楼手中。企鹅又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看着企鹅肥胖的身体和笨拙的步态,月楼不禁笑出了声:“如果我们的孩子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如果你能生出这样的孩子,那不成妖怪了。”
月楼失笑道:“你好讨厌啊!我如果是母企鹅,说不定还看不上你呢!”
“我也说不定看不上你”。聪山对道。
“那你赶快走”!月楼嘟起嘴道。
“我怎么舍得留下你呢?”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的胆子!”
看到企鹅即将吃完,月楼道:“你再放点,企鹅啄着很舒服呢,你要不也试试?”
“你自己玩就好了。我一个大男人这样会被人耻笑的。”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谁会耻笑你呢?”
“反正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这人可真怪,简直让人没法理解”!月楼顿足道。
企鹅一吃完,月楼让它平躺在了沙滩上。
她看着企鹅动也不动的手脚,抚摸着它的肚皮,道:“它好乖啊!小猫小狗被这样放着,马上就会起来的。”
聪山也不由得抚了抚企鹅的肚皮:“没想到这么柔软。”
“有没有我的肚子柔软呢”?月楼娇笑道,她说着把企鹅抱在了桌上,想看它会怎样。
“当然没有,女人是世上的灵,更何况你这样的女人”。聪山认真道。
“这句话是你说过的最好听的话”。月楼红着脸道。
16 倒挺大方()
聪山将目光投向大海,发着白光的大海上正有一只货船驶往厦门。
聪山的眼神正如海上的单船一样寂寞忧伤。
“不要乱想了”。月楼把手放在聪山手上,道,“你瞧你又不开心了。”
“时间会治疗一切,你只需要静静等待伤口愈合。”
“可破碎的心往往像砸碎的瓷器一样是无法复原的。”
“那只是因为时间还没到,总有一天你会像平常人一样的”。月楼笑道,“与其想这些无聊的事,倒不如和企鹅玩玩呢!”
她这才想到桌上还有企鹅。企鹅已不知走了多少圈,可苦于不敢跃下。它正瞧着地面出神。月楼仔细看时发现它已流出了眼泪。
“没想到企鹅和你一样感性”。月楼笑道,“它或许以为我们要炖它吃呢!”
听到月楼的话,聪山不由笑了。
“你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把我逗笑。”
“就是应该多笑笑。成天紧绷着一张脸会生病的”。月楼说着把企鹅放到了地上。
又过来一只船。司机都围了上去。他们刚把客人送回村庄。车有拖拉机也有人力车。
月楼聪山向人群走去。
月楼道:“我们是乘人力车还是拖拉机呢?”
“拖拉机吧?你一定没有乘过。”
“可以啊”!月楼兴奋道。
和他们一起乘拖拉机的还有几个外国小伙。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月楼叹道:“看来我们已经老了!”
“成熟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不用为衣食发愁。”
“我可不喜欢长大。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永远腻在父母身边。”
月楼看着聪山的侧脸,道:“假如我们的孩子永远不会长大,那就太好了。”
“我也希望他们不会长大,那样我就可以永远保护他们了”。聪山严肃道。
月楼盯着聪山瞧了半晌,欣喜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岔路上有个农民拉着一车甘蔗走来。是一段坡路,他拉得很吃力。
月楼道:“我们下去帮他一把吧?”
“好啊”。聪山爽言。
“司机,您把车停一下”。月楼说道。
车一停下,聪山就把她抱了下来。
“你们还坐车吗”?司机问道。
“不坐了。”
农民听见有人走来,抬起头道:“你们是要甘蔗吗?”
“我们是来帮你的”。聪山道。
“我可没钱付,只有甘蔗”。农民尴尬地笑道。
“我们不要钱”。月楼微笑道,“只是来帮你的。”
“那谢谢你们了。你们晚上住我家吧!”
“好啊!我们正愁没地方住呢。”
“呵呵!你们是哪里人呢?”
“西安人。”
“哦。你们怎么不带孩子来玩呢?”
“我们才刚刚结婚”。月楼脸红道。
“我也是去年才结婚的。”
“你老婆肯定很漂亮吧?”
农民的脸微微一红:“她长得还不错,不过比起你还差一点。”
“呵呵!你可真谦虚。你越这样说,我倒越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呢!”
月楼转向聪山,道:“你是不是也想看看呢?”
“就算我想看,你也不会让我看的。”
“就算我让你看,这位小哥也不会让你看。小哥,你说是吗?”
“人生下来就是让别人看的,看看也无妨”。农民朗声笑道。
“你倒挺大方!”
月楼和聪山都忍不住笑了。
“那就是我家”!农民指着一处房子道。
那是几棵大树掩映下的一个院落。旁边再没有其它房子。
“住在这里真不错,很安静啊!一看到鸡,便能想到农家的朴素欢乐”。月楼羡慕道。
“有钱住在哪里都好”!农民叹道。
“你能吃上,能穿上,还有什么不好”?月楼疑惑道。
“就是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
“能吃饱穿暖就已足够,想那么多干什么”?月楼随口道。
“唉!”
刚转过一个弯,便有个女人迎了上来。
这个女人穿着件桃红色的旗袍,上面绣着金色的菊花,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没有化妆。
化妆的女人岂非很做作?
她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
她的腰很细,腿很长很直,扭得也非常好看,不时还偷瞄聪山一眼。
聪山只看了她一眼,心便七上八下跳个不停。他再也不敢瞧这个女人了。
月楼感觉她的眼神媚得简直要滴出春药来。她看聪山,发现他并没有看女人,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女人面颊绯红地走到了聪山身旁:“你们看起来像是北方人呐。”
聪山低着头,月楼抢先答道:“我们是西安人。”
“怪不得呢!你们身上没有南方人的温婉细腻。”
“嗯,我想不通你这么一个女人怎么会嫁到这里?”
“我啊!我遇到海难,差点死掉,是他救了我”。女人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丈夫,道,“这样的好男人,不嫁给他嫁给谁呢?”
“这样的男人的确不错”。聪山赞道。
“是啊!这边人喜欢吃生鱼片。你们肯定吃不惯。我给你们烙饼吧?”
“那真是麻烦你了”。月楼答道。
“没事,你们帮他推车,我们也该尽地主之谊”。女人媚笑道。
“好多鸡啊”!月楼喜悦道,“可我还是不认识另外那种东西是什么?”
女人笑弯了腰:“我可没有看见鸡,只看见了鸭子和鹅。”
“原来是鸭和鹅,我还以为是鸡呢”。月楼失笑道。
“南方怎么可能有鸡?你可真笨”。聪山取笑道。
“就你聪明”!月楼生气道。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气。
“你们晚上就睡在这个房里。我一会给你们拿被褥”。女人指着左边的房子,道。
房子全是铺着稻草的木板屋。主房里只有土炕和极简陋的家具,和一个小小的,陈旧的梳妆台。
女人无论多穷,家里岂非总会有个梳妆台的?
月楼暗自赞叹这个女人竟甘愿于贫穷。
女人厨速极快,不一会儿就烙好了饼,也炒好了菜。看着金黄的饼和诱人的菜,月楼聪山不由得举起了筷子。
聪山赞道:“你的手艺真不错!”
月楼看着男人,笑道:“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会做菜的女人也有很多,但既会做菜又漂亮的女人却不多。”
“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竟能让自己幸福一辈子。缘分这种东西真说不清啊”!男人凝视着妻子,绵绵地说。
“缘分只有善良的人才能抓住”。月楼把手搭在聪山腿上,道。
“你们想玩什么呢”?女人问道。
“这里有什么?”
“沙滩、果园、稻田、海洋、森林、流星雨、绿地,花海。不过这里最吸引人的是男女混浴”。女人害羞地瞟了聪山一眼。
聪山正巧也在看她,月楼生气地在他腿上拧了一下:“男女混浴就有些过分了。”
“是吗?古时的人不都男女混浴吗?那时的人不都幸福美满吗?”
“当人们知道道德的时候往往是人们违反道德的时候;当人们变得文明的时候也往往是人们变得丑恶的时候”。女人睿智地说。
月楼心底赞同她的话,但还是辩道:“古人原本就是粗俗鄙陋的,你这样说倒真是抬举他们了。”
女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月楼的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屋外的夜色,眼里透出寂寞孤独。
月楼聪山牵手走在乡间小路上。
天上星辰冗繁,好像谁家小孩赶起的萤火;男女主人的餐饭模样映在窗纸上,给这个小村平添了几分温馨可人。
月楼道:“西安、蒙古,厦门的风景各有姿态。人应该多走走,才不负这一世锦年。”
“的确。一个人倘若一辈子都在工作,为了家计忧愁,听着妻子唠叨,给孩子付出,那还不如早点死得好。”
“呵呵。幸亏我不是唠叨的女人,要不你肯定嫌我烦。”
“哪个男人也受不了成天唠叨的女人。”
“有一种男人受得了”。月楼掩嘴笑道。
“哪种”?聪山奇道。
“和尚。和尚一定能受得了成天唠叨的尼姑”。月楼笑着道。
“也就你能想到了”。聪山揽住月楼的腰,道。
“其实唠不唠叨没有什么。夫妻之间只要彼此容让,慢慢就会适应的”。月楼靠在聪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