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2-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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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我藏在了心里,不敢讲出来,因为我担心她又笑话我。
我不想跟她分离,那么就只有豁出命来跟随。
我身上一股尿骚味,她一边忍住笑,一边带着我到了附近的一条小溪,让我把身上的味道给洗没了,然后在附近搭建了一个小营地,没有生火,叮嘱我早点睡,明天还有要紧事儿要做。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计划,问她呢,她却又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于是没办法,只有都憋在了心里。
我没有睡,而是打坐修行。
事实上,我其实很早就有这样的意识,不过一直到了昨天夜里,我方才真正知道该如何调养运气,如何观想行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资质驽钝的缘故,盘腿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困了。
我双眼一闭,身子一歪,就直接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等到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天色大亮。
我起来的时候,没有瞧见她。
在确定没有找到人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身边就是毒枭,处处危机,我也不敢乱喊,只是找了一个草丛藏了起来,等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我的肩头被人轻轻一拍,说在这里撅着屁股干嘛呢?
我抬头一看,这才瞧见她一身晨露地折返回来。
我瞧见她弄了一个竹编的背篓,背篓里面有着许多的草药,问她怎么回事,一大清早跑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吓得我都不敢待在那里。
她笑了,说你还真的很胆小啊。
我抗议,说我这是我为人谨慎,说吧,你干嘛呢?
她从兜里摸出了七八张纸来,塞到了我的手里,说正想找人帮忙呢,你看一下这些,每一张纸上面都有一种植物,上面画得有图,也备注了植物的外貌特性,你这两天,就帮着我在这附近采药,有多少,就采多少,知道不?
我接过来一看,瞧见果然如她所讲,每一张纸上,都对应着图和解说文字,跟着念道:“龙胆草、蛇舌草、马鞭草、羊蹄根、血见愁、千日红、六月雪……你找这些干嘛?”
她瞪了我一眼,说你照着采就是,问那么多干嘛?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点头,说哦,好的,我尽量。
尽管对她的计划一知半解,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采药,不过我还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支持,一整天都在林中穿梭,又要忙着采药,又要避着敌人的巡逻,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几分。
如此寻了一天,除了羊蹄根,其余的我都采了一些。
天色渐晚,已经瞧不清楚前方,我方才回到集结点,瞧见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些中药铺子的玩意,又是切片捣药,又是研磨成粉,左瞧瞧,右摸摸,全神贯注。
我走到她跟前来的时候,这妮子方才发现了我,连忙朝我招手,说回来了啊,草药都找齐了么?
我告诉她,说羊蹄根没找到,她点了点头,说不要紧,我这里有别的东西代替。
我将背篓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出来,给她确认完毕,她挥了挥手,打发我离开,说走走走,别耽误我做事。
我有些好奇,说你到底在干嘛,准备调制毒药么?
她仰起头来,冲着我笑了一笑,说孺子可教也,不过你到底还是嫩了一点,至于究竟是什么,这事儿明天晚上的时候,我再给你揭晓吧。
哎呀,妹子你这卖关子的习性,难道也是学蚩丽妹的?
我满腹怨言,但是不敢多讲,如此又过了一天,白日的时候她没有再叫我去采药,而是让我好好待着,修养精神,等到晚上的时候,陪她一起,前往那村子里去行事。
我想起那些背着ak的武装人员,心里就直发憷,然而终究还是不敢讲出来,硬着头皮答应了。
而这一天她也一直没有闲着,甚至顾不得暴露的危险,煮了一口中药。
晚上的时候,她把熬煮好的中药弄了一点儿给我吃,我尝了一口,那味道,简直比一坨翔还要难吃,然而她却不管我是否乐意,直接把一碗都给灌进了我的肚子。
她告诉我,这玩意能扛饿,免得晚上我掉链子……
夜幕降临,虫子在草丛中不断地鸣叫着,而我和她则准备出发了,两人一路摸索,来到了罂粟田的外围处,远远地望着尽头的村子。
那儿并没有通电,种烟农民都是属于被奴役的一群人,到了夜里,基本上也无烛火,唯一能够瞧见光明的,是位于村子中心处的佛堂,东北角的军营,以及军营旁边塔楼的探照灯。
我们静静等着,彼此默然不语,等到了差不多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她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你瞧那儿。”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瞧见前天遇见的巡逻队,正好又朝着我们的这个方向走来。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瞧见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家伙没?
对方离得太远,我眯着眼睛,也没有瞧清楚,摇头,说看不见,怎么了?
她噗嗤一笑,说前天撒了你一头一脸的那家伙,就是他,怎么样,你想不想报仇?
是他?
我想起那天的狼狈和晦气,顿时就是一股子火升腾而起,咬了一会儿牙,有些犹豫,说会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她笑,说能耽误什么大事?男子汉大丈夫,你不会把这口气给忍下去了吧?
我说好,那就干,你说怎么弄?
她说一会儿人来了,我负责前面两个,你负责最后那个,把他扑倒,然后那石块把他砸晕了事,懂不懂?
我点头,说好。
这话儿说得豪气,然而等到这一队人真正走到我附近的时候,我的心脏立刻就控制不住地狂跳了起来,想着我从来都没有跟人动过手,这一会儿开始动真章,而且还是见血的那种,我到底行不行啊?
还没有等我说服好自己,那三人就说说笑笑地从我们身边经过。
她腾身而起,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将前面两人给扑倒。
我瞧见她一冲出去,脑子里顿时就是嗡的一响,什么也顾不住了,一个鱼跃,直接冲到了那人跟前,一把就将他给按倒在地。
那人是个当兵的,一身蛮力气,反应也快,我刚刚把他扑倒,他立刻就翻过身来,伸手来掐我的脖子,我避开了他的手,跟他缠斗,没想到那人却是一摸腰带,直接拔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我的胸口扎来。
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神是那么的近。
近得我下一秒就仿佛死掉一般。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朝着旁边躲开,紧接着一手掐住了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则一下子抓住了旁边的石头,高高扬起。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几乎是不经思考的下意识动手,一切都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然而当我真正准备砸下去的时候,却迟疑了一下。
我又不是刀口舔血之徒,终究下不去那个手。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张开了嘴,准备吼叫,而在同一时间,也适时伸过来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嘴巴。
一个女声在我耳旁沉声说道:“砸下去!”
我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动。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砸下去,快点!”
她有些不耐烦了,然而我多年以来所受到的社会教育和拘束,却让我终究也还是下不去那手,我浑身开始颤抖,感觉手上的那块石头如有万钧,而这时被我压在身下的那人也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我纠结无比,感觉自己终究还是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而这个时候,却听到一声叹息。
我感觉到她的叹息声中,藏着许多失望。
我不想让她失望。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多犹豫,石头重重地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石头砸得结结实实,鲜血一下子就流淌了出来,那人剧烈挣扎,我下意识地又砸了一下。
这回那人老实了,再不反抗,而我却不放心,再一次扬起了手中的石头。
这时我的手却被抓住了,她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砸下去,敲晕他,叫做勇气;砸死人,叫做凶残这里面的度,你自己把握,到底还要不要砸!”
第三十六章 咱也男人一回()
我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块石头给砸下去。
蚩丽姝说得很对,砸第一下,是敢于反抗强权暴政的勇气;而毫无顾忌、疯狂地砸下去,那跟杀人狂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的理想是让这个世间变得更加美好,所以更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拘束和控制。
我原本不理解她为何能够一个人解决所有人,但是还要我来出手。
仅仅是为了让我报那一尿之仇么?
然而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她是在手把手地教我十二法门上根本学不到的东西,这东西叫做心性锻炼,也叫做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担当和责任。
我放下了石头,心中释然,冲着她笑了笑,说我懂了。
她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屁,下手要稳、准、狠,不要乱了阵脚好不好?
她一边批评我,一边朝着那人补了一记重重的手刀。
砰!
待确定这人昏迷了之后,她吩咐我道:“把他们的袜子脱下来,塞进嘴巴里,然后拖到林子后面去,绑住了,别让他们坏了事。”
我照着她说的做,忙碌一番之后,她扔给我一把步枪,问我会开枪不?
我点头,又摇头。
她双眼一瞪,说干嘛啊,磨磨唧唧的,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又点头又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好实话实说,说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军训,学过一些,还打过三发子弹,不过没有一发中靶,所以不确定是不是会?
她从那三人的身上又搜了几个弹夹,拍在我的身上,说我也不懂,不过我们一会儿潜入进去,我一时半会未必能够照顾得了你,你总得有一些自保能力吧,所以还是拿着吧,实在不行,吓人玩儿也可以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摸出一个银针来,在这三个绑在树上的家伙脖子上,各扎了一针。
完毕之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啊。
我点头,背着枪,跟在了她后面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得我现在所作的事情实在是太没道理了,一个连枪都不会开的我,一个刚刚诞生没有几个月、什么也不懂的蚩丽姝,两个人居然就这般堂而皇之地跑进那毒枭加邪教基地里去救人,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这也太疯狂了吧?
我明知道这种事情绝对是九死一生,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瞧见前面那人的背影时,勇气却是油然而生了出来,觉得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同生共死而已。
这般想一想,果然就是勇气十足了。
我随着蚩丽姝,两人一起,穿过了罂粟田外围的铁丝网围栏,又越过了漫长的田地,其间她出手,解决了好几个暗哨,我都不知道这些暗哨她是怎么发现的。
她的出手很特别,总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回来的时候,手上就会有血印。
我一开始不知道,真正琢磨清楚的,是因为她从一棵树上拖下了一个浑身纹着青色刺身的家伙来,方才恍然大悟。
大姐,你也太凶狠了吧?
我们两个一路潜伏,一直来到了村子的外围,远处兵营那儿有探照灯照射过来,我们都将身子藏好了,她探头往里面瞄了一眼,然后低声对我说道:“在前面那儿的栅栏口,有一个狗洞子,一会儿灯光扫过去之后,你就赶紧冲,然后爬过去,知道么?”
我点头,说好,那你呢?
她摇头,说你就别管我了,进去之后,我们在旁边的那土房子后面汇合,知道了么?
我说好。
说着话,那灯光正好扫了过去,我低伏着身子,一个箭步,用百里长跑的速度冲刺到了土墙边缘,蹲下身子来,发现果然有一个隐蔽的狗洞,湿漉漉地,不过却也顾不得那么多,硬着头皮,直接就钻了进去。
我背着步枪,钻得有些艰难,好不容易到了另外一边,听到远处有人的声音,不敢抬头,埋头等了一下,待人走远了,方才赶紧摸到了那土屋的后面。
整个过程,我的心脏一直都在高速跳动,咱这半辈子也没有做过如此刺激的事情。
我刚刚抵达,便瞧见她已然在那儿等着我了。
瞧见我匆匆过来,她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这么慢啊?
我也诧异,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一身清爽,应该跟我走的不是一条道,瞧见我这么问,她微微一笑,指着那两米多高的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