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我和民国的她-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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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学期转学来的,比我晚一个多月。专门为了张老师来这读书。”
林太太陷入了沉思。
侄子看不起的小书生,绝对大有来头。
而且他很可能在和女儿好上之前,就认识何家的千金。
何诗安对他看得像珍宝,处处护着他,还为了他和侄子针锋相对。
这种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他们没准都是青梅竹马。
张小法来家里做客的那一晚,她听丈夫说,这个小少年不肯透露家里的任何信息。
当时她想,大概是家里条件不怎么样,说了不好意思。
由此可以判断,他的父亲应该是政府的实权派
她想起侄子对张小法的态度,还有自己失手打下去的一巴掌,不免后怕。
虽然他人很好,也不计前嫌请大夫来帮忙,然而人心难测。
他会不会利用父亲的人脉和权力,来插手甚至破坏女儿的婚姻
躺在床上的林一堂则看得简单得多。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何诗安对张小法不过是学生对老师的好感而已。
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英俊有才的老师,谁不心动?
没准林觅就是上课的时候迷上他的。
他觉得自己也有魅力让她日久生情。
于是他难得地在晚霞照进窗户的时候睡着了。
医院门口,张小法第一次与何诗安双目对视。
这次他眼里居然没有责怪,让她很开心。
他心里莫名地少了几分偏见。
她对他,真的挺好的。
不仅帮他解开了心结,还要给他找场子。
正想着和她说句话,车里的警卫探出头来。
“小姐,快上车吧。今天比平时晚了很多。”
何诗安仰头望他:“去不去我家吃饭?我家厨子做菜很好吃,保证你吃了放不下碗。”
他跨上自行车,挥手道别:“要吃饭,也是我请你在外面吃。走了,保重!”
然而她眼疾手快,把他连人带车给拦住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一言为定。我的警卫作证,月季花也作证,你不可以反悔,也不可以忘记。”
张小法见她这么认真,很诚恳地说:“我说话算话。哪天你觉得想去,就来找我。除非是很忙,不然我肯定带你出来。”
何诗安高高兴兴地钻进车里,抱着花儿闻了又闻,舍不得放下。
开车的警卫想问又怕挨骂:小姐今天是怎么了,得一束月季花都这般激动
第71章 仗义()
启江挨了父亲的板子,又得贴母亲的道符,心头别提有多苦了。
这时候启泯过来喊他去吃晚饭。
“二弟,父亲让我们等你回来才能用餐。别看板子打得重,他还是挺在意你的。”
启江停下手里的活儿,“大哥,我还有很多没贴完。你信不信犯桃花这种事?我总觉得是骗人的。”
启泯见他质疑,就卷起左手的袖子,露出一个黑曜石手串。
“我就信。有些神秘的东西还真没准。我有段时间老在外面跳舞,诡异的事儿特别多,身体也越来越糟糕。去庙里请高僧给化解,求了这个宝贝戴上。后来就好多了。”
“这个你戴着就行了。我不需要。”
启江对夜生活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和各种交际花来往。
他的生活很简单,在没遇见朱小姐之前,能在书屋里待上一整天。
下午他也不知道是那些话让她生了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离开了。
启江头脑里反复在想,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晚餐照样是二十多道菜。
家里的厨子有六个,几大菜系都能驾驭,还能做些中式点心。
启江离家两天,在外面吃的又没那么规律,加上长途劳顿,自然是瘦了不少。
他坐在大太太和启泯中间,看到满桌的菜,顿时饿了。
三太太带着两个女儿在桌子另一边吃。
一家之主顾先生自然在上座。
启江夹着烤鸭片,细细地裹着荷叶饼,蘸酱吃了起来。
香脆的皮,伴随着晶莹的油,安慰着他受了委屈的心。
不一会儿,他干掉了半盘烤鸭,惊得大太太赶紧拿筷子顶住他的手。
“江儿,别再吃了,吃多了会不舒服的。”
启江此时已经有些失控,迫切需要吃东西减压。
他见母亲不让他夹烤鸭,就拿了碗酱肘子到面前。
他一边拿餐巾擦嘴角的油,一边把大块切好的带皮肘子肉往口里送。
他在家素来吃相斯文,从小就有人专门教了餐桌规矩。
可今晚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想:“人活着不就是要有真性情么?条条框框都给我滚蛋!”
顾先生也察觉到儿子的反常,猜到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这是启江人生里的第一顿板子,又成年了,肯定伤了自尊。
然而,为了公平,凭什么打过老大就不能打老二?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可比家里的少爷们努力向上多了。
虽然出生的家庭也很好,他一直有着明确的目标和高远的志向。
清朝后期,一些有远见的大臣和亲王办了新学堂为洋务运动服务,他审时度势,争取了学习外国知识的机会。
学成之后投靠了张之洞,这位大恩人给他安了个有前途的官职,从此稳步升迁。
待辛亥革命起来,他和所有手握实权的旧官僚一样,剪去辫子换下清朝的官服,安稳过度到民国,职位和待遇还更好了。
然而这些年他越来越有遗憾。
三个儿子,都没有活成他期待的样子。
老大爱沾花惹草,老二只读圣贤书,老三音信全无。
想起多年前与同僚朱先生爆发的一场争吵,他心里更是不好受。
从那以后,朱先生主动申请调离,在各省辗转多年后,再次风光无限地回来了。
现在朱先生是他的上级,朱涓涓的三位哥哥都在重要部门任职,朱家的后人明显比他的儿子们争气。
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启江身上,把朱涓涓娶进门,实现两家的强强联合
启江嚼着肘子,见到桌上有两瓶花雕酒,想借酒消愁。
他抓过一瓶,拔去盖子,直接往嘴里倒。
忽然有佣人进来报告说电话铃一直在响个不停。
顾先生放下碗筷,径直往书房去了。按照往常惯例,这个时候的电话通常是有急事,他不敢掉以轻心。
启泯也倒了酒,几杯下去,见父亲不在场,趁机向三太太提出请求。
“三妈妈,那个新来的丫环叫什么名字?现在能喊过来让我再瞧瞧吗?”
三太太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就爽快差了佣人去喊人。
不一会儿,那个漂亮的丫环就给领到桌边了。
启泯见她清丽可人,又加上酒精作用,身上感到越来越热。
他不顾母亲和二弟在场,简单粗暴地抓住她的手,用力摸那纤细柔软的腰,吓得她惊叫起来,却又不敢躲
启江此时已经微醉。状态也不那么好。
看到她眼中的泪花,他于心不忍。
丫环也是人,好好的纯洁少女,难道就要给大哥这样糟蹋么?
启泯扳过她的身子正要亲,冷不防一双筷子戳到脑门上。
接着背后给泼了半瓶清凉的酒。
“大哥,不好意思,我喝醉了,心情不好,见不得你这样。”
启泯红着眼睛,抓着二弟的肩膀猛晃。
“你还心情不好?在朱小姐家住了两天,别和我比谁更难过”
启江听完,气得手发抖,索性也揪着大哥的胳膊。
“你天天在外面玩,朱小姐要是看得上你,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三太太想帮启泯,但看着大太太在场,只好悻悻地带着两个女儿回了房。
大太太眼见两个亲骨肉要打起来,赶紧把他俩拉开。
“上回启澜和三太太在大厅里闹,我都给气得住院了,你俩如果想着妈不容易,就不要吵了。”
两人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得不停手。启泯回房换衣服,启江继续吃饭。
顾先生接完电话回到餐厅,看到杯盘狼藉,老大和三太太她们都不在,丫环又在一边抹眼泪,猜到是闹了矛盾。
他问了问大太太,知道了情况,由于老大有错在先,也就没有责难老二。
“老二,别再吃了,朱涓涓说晚上来看你。快去洗澡换衣。”
启江下意识地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不小心给吃撑了,洗澡的时候要受罪了。
他回房收拾了衣服,往院子里的浴室走去。
朱小姐不是生气不理他了么?怎么又想着来看他?
他的头脑开始混乱
此时,朱涓涓已经开车在路上。
话说她赌气丢下启江,独自乘了马车回家,心里却还在同情他。
他对她的好,她心里清楚,所以不能让他挨罚。
她想着自己房里有好几件古瓷,就忍痛割爱,打算选个价值最高的送给他,再教他好好地在父亲面前把谎圆了。
挑中了一只彩釉的南宋瓷枕,抱着沉沉的,有分量,也拿得出手。其实很舍不得送掉,酷暑天枕着特别舒服。
第72章 孩儿枕()
朱涓涓匆匆吃完饭,把瓷枕放进盒子,就向着顾公馆赶来。她期盼着启江能默契地站在门口迎接,这样可以避开旁人多说会话。
不巧的是,启江因为挨了板子,喝了酒,动作变得迟钝,洗澡的时间花得比平时要长很多。
而启泯从父亲那里知道她今晚要来,把外头的应酬都推了,打扮得干净清爽,早早地在客厅里备下鲜花、茶水和点心。
朱涓涓进门就看到了他一改往日的纨绔形象,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读孙子兵法。
“涓涓,好久不见。上回来我家都隔了快两个月了。”
“我现在白天要工作,确实没那么多时间出来逛了。”
她不甘心在家里闲着,说服了父母,在离家比较远的一所学校教书。
启泯接着把话题转移:“你今晚来我家是为了二弟?”
她有些尴尬,“我是来还东西。启江在哪儿?”
他指着启江的房间:“在里面躲着你呢。在天津和东洋艺伎鬼混,给父亲打了,一时想不开就喝多了。”
朱涓涓抱着盒子,手在轻轻颤抖。
启江诚实善良,学识渊博,难道是表面现象么?
她感到很纳闷:为什么启泯都浪子回头了,启江反而变得堕落起来?
她想起了父亲的告诫:顾家的少爷们,除了还没成年的老三,都不是好东西。
为了维护朋友的尊严,她开口辩解:“这里头肯定有误解。他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本来想先见着启江,好统一说这个瓷枕是从天津淘来的,她临时借走欣赏,晚上来归还。这样,至少可以在父亲那里保住面子,减去责罚。
没想到他竟然给出了如此不堪的理由,让她有心无力了。
步履沉重地往启江的房间走去,发现门居然是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灯也没开,只有暗淡的月光不不均匀地涂抹在墙上和地上。
诡异的黄色道符,贴在门上,墙上,床上,窗上,像恶心的爬虫在风里蠕动。
朱涓涓愣在了原地,手里的盒子丢到脚边,失望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开来。
这些符纸上写的,都是诛杀狐狸精和女鬼的内容,看得她十分无语。
留过学的文化人,不做亏心事的老实人,谁会这么惧怕鬼神和因果报应?
启江洗完慢慢地往回走,头发还不停地滴水。顺手拿的这件衬衣的扣子很小,系上去特别费劲,他索性就不扣了,想着进屋了再换身扣子方便的衣服。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眼睛一下子瞪大:她居然早就来了!
“对不起,我这时才来。进屋坐坐,喝杯茶吧。”
她望了望那些代表封建迷信的东西。“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启江给问清醒了,怪自己考虑不周全,不该让她来房里的。一开始贴的时候,他就很抗拒,这会给她鄙视了更是难为情。
“是我妈今天从庙里求的。去了天津两天都没回来,她怕我出事,就去找人算卦”
她听到“天津”二字,想起艺伎的事,决定问清楚。
“你和启澜是不是去了日本租界,才会逗留这么久?”
当时的日本租界,聚集了很多东洋女人,以歌舞表演为幌子,暗地里从事色情交易。
她的某个哥哥就曾经给同僚骗去那里潇洒过几次,被父亲发现了差点给逐出家门。
只说了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