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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暮雪重重-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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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半江楼时,身后仍旧莺歌燕舞,热闹非凡,仿佛他人依旧精彩纷呈,失落的只有她一个而已。她仍不死心,不明白自己在执着些什么,又想要得到怎样的结果。只是遵循本能一般,开始踏出半江楼,在临近巷道四处寻找,走过一条条街道,绕过一个个行人,眼睛木然地扫过视线所及的一切,却依旧毫无头绪。

    其他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她也毫不在意,脑中只是麻木地一遍遍思索他们到底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愣愣地瞧着嬉笑走过的行人,心里前所未有的空茫。为何在地下室不过半日时光,她却觉得恍若隔世,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渐渐入夜,灯火辉煌的半江楼中,一名女子搀扶着醉酒的公子出门,那公子靠在女子身上,伏在她耳旁低低说了句什么,又低低笑了起来。女子捂着嘴,迎合着他眼波婉转,笑得妩媚多情。旁边两名作陪好友紧跟着相送而出,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停于门口。

    “张兄,一路好走。”那两人纷纷与他作揖道别。

    “行,后会有期,改日再聚。”张敏之大喊道,随即身子一个踉跄,近乎摔倒,被身旁的女子扶起,这才免于醉倒街头。“张公子,您小心点。”女子的声音柔柔细细。张敏之眯眼笑了,说了一声“知道了”,又伸手去摸了摸女子的脸。两人拉拉扯扯半天才在友人的帮助下把他扶上了马车。

    原来张敏之今日争美不成,倒也未曾恼怒,即刻找了另一名姑娘作陪,未曾料到这姑娘甚是合他心意,今日竟然玩得十分尽兴,不自觉就多喝了几杯,至夜已经醉倒。他一上车,便跌坐在软垫上昏昏欲睡,听见旁人与他说话,他只挥挥手,算是告别了。

    “张公子走好。”女子在车下轻声道别,那两名同行友人见张敏之已然昏睡,便朝车夫挥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在最后的道别声中,停了许久的马车终于缓缓驱动,离开了半江楼。

    沐浴着薄纱似的月光,马车沿着街道一路前行,在安静的夜晚,发出轱辘轱辘的车轮声,有节奏的晃动,似催人入梦的谣曲。一路到了城外,地面变得越发不平,马车猛然一个强烈的颠簸,熟睡的张敏之惊蛰般蓦然转醒,迷茫的眼睛豁然露出惊恐。

    手脚已经在熟睡时被捆绑得无法动弹,马车颠簸的程度泄露出自己正在城外飞驰,眼前一名女子持剑抱臂而坐,见他醒来,冷冷笑了一声。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从身后而来的冰凉匕首瞬间抵住了他的脖颈。

    “张公子,烦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身后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嗓音。

    张敏之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第八十三章 月色撩人 (一)() 
脚已经近乎麻木,岑可宣终于感到无法支撑,寻了个路边的小酒馆,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整个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门口的灯火,红烛摇晃,一如她此刻动荡不安的心他们两人去了哪里,现在又在做什么?脑子里霎时间出现千万种可能,又浮现出千万副画面,来来去去,纷纷扰扰,却没有一个是令她愉悦的。

    世事难料,不过是懵懵懂懂毫不设防,被人摆了一道而已。最可悲的是,她至今仍弄不清对方的路数和目的,自己该信谁,又该防着谁?是莲衣,是方才遇见的人,还是日日陪着自己,对自己浅笑温柔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今日才真切明白这个道理。

    身子轻轻伏在桌面,痛苦地将脸埋在手臂间,她缓缓闭上眼睛,心里酸酸涩涩,那般滋味实在难以言说。酒馆里人流混杂,市井上的闲杂人等常常在此聚集,女人却是极少出现。一个小姑娘独自进来,偏偏明显带伤,又神情怔怔,早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从她刚进门的瞬间,就有人开始各自使眼色,见她独自默默坐着,也不说话,几个市井流氓相视一眼后,竟三三两两上前,围在她的桌子周围。一个面色猥琐的人笑着问道“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岑可宣心中疲惫,根本懒得理会。那几人见她面露脆弱疲倦的神色,更是大胆,其中两人已经坐到了她的桌边,开始调笑起来“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吓到了?要不随我们几个喝点酒?”

    旁人见此情形,早已是见怪不怪,也无人上前阻止,就连店小二,也只多瞄了几眼,没有吭声。岑可宣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现在什么猫猫狗狗都开始欺负我了。”她说得十分小声,如同自言自语,旁边的人没听见,只以为这小姑娘被吓傻了,更加肆无忌惮,竟然有人上前去搭她的肩,谁知还未碰到,手腕突然被攫住。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原本灵活的手腕瞬间脱臼,“啊呀”一声痛叫后,抬起头,才见那小姑娘已经站起身,捏紧了他的手腕。“你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岑可宣突然质问出声,用了十足的劲,那人手腕脱力,连连喊道“女侠饶命!”岑可宣捏着他的手腕,一脚朝他肚子用力踢过去,同时手上一松,那人立马跌倒在地,缩成一团,按着肚子直不起腰。

    “你说,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好欺负?”岑可宣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继续逼问,眼里隐约带些水润,偏偏眼神又十足凶狠。那人捂住肚子,仍旧憋着断断续续道“没没有“见地上那人痛得说不出话,岑可宣便偏头看旁边的人,那几个方才坐到她桌边的,立马站起身来,各自退后,露出惧意。

    岑可宣伸手一指,“你说!”被她手中命中的那人左右看看,微微变色,忙道“不是不是。”“不是你过来干什么?“她瞪着那人,那人吞了一下口水,颤声道“我是我是”岑可宣一直盯着他,那人冷汗直流,终于道“是他们要过来的,我不知道。”

    岑可宣眼神转移,所过之处,几名流匪纷纷摇头,个个说着“不是我不是我!”“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不过是些市井流氓,不入流的小角色,根本费不着大动干戈,脏了她的手。“滚!”她咬牙喊了一声,一松脚,那几个人瞬间屁滚尿流地消失了。酒馆内其余人也神情畏惧,离她最近的一桌人,竟然偷偷移开了位置。她哪里顾得上这些人,见那几个流氓没了身影,她一下子泄了气,坐在桌边埋着头,眼中点点沁出泪水。

    脑子一团乱,谁都不可信,谁都欺骗她,连路边的小流氓都以为她软弱可欺!岑可宣觉得心中无比委屈憋闷,又无处发泄。闷了半天,最后竟然就那么趴在桌面上,全然不顾四周,一个人嚎啕大哭起来。

    店中人从未见过这等场景,个个惊疑不定,又因方才一番打斗,无人敢上前询问,离店时个个小心绕开她,就连店小二也不敢上前询问了。夜已渐深,酒馆的灯火暗淡昏黄,唯有一个店小二用鸡毛掸子清扫着柜面,时不时奇怪地看她一眼一个女子深夜徘徊在酒馆,任谁都会心生疑惑。

    夜间风凉,轻盈泛白的柳絮飘过小酒馆,飘过她的发间,凄冷,冰凉。耳边出现轻轻的沙沙声,是有人坐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眼睛红肿,视线迷蒙,却仍瞧见白衣落下,蒙了一层淡淡的月华。

    一弯幽冷的月,一个白衣的人。月,暧昧妖娆,人,绝代风华。

    岑可宣抿了抿嘴,眼眸酸涩,一时无言。那个人在她面前拿过酒杯,提起酒壶稍稍倾斜,甄了一杯酒。他的神情那么自然,那么安宁,仿佛她不过在半江楼的石桌边睡了一觉,醒来时,他依旧静静地坐她的身边,微笑着看定她。

    一瞬间,所有繁乱陈杂的情绪都被安抚了。

    他没有那么好,只是在骗人而已。她心中如此说着,却偏偏管不住自己那颗跳动不已的心,即便用一盆冷水从头顶灌下,她想,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和从未移开过的视线。她看见他停下酒盏,偏头微笑“夜间独饮,不觉得孤单吗?”

    柳絮从他面前飘过,轻轻落在桌面,静谧,安宁。岑可宣心口如同被什么装满快要溢出,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觉得自己仿佛从噼里啪啦的热闹烟火之下辗辗转转,终于寻到了一处独僻的幽凉境地,所有的喧嚣倏忽被抛诸脑后,她的精神世界出奇地变得安宁沉静。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样的气质,令一切紧张不安都瞬间消散,好似世上诸事皆可随意搁置,再难以启齿的话,也都可以娓娓道来,变得不那么突兀,不那么难为情。

    “我喜欢你”风轻月白间,岑可宣就那么轻轻的将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如同梦呓。

第八十四章 月色撩人 (二)() 
这是一个极其轻柔的,仿佛被风一吹就散的告白,白莫寅拿着酒杯的手瞬间顿住,眸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那双静默的眼瞳里,透着难以辨别的情绪,明明灭灭,似将熄未熄的灯火,实难揣测。片刻后,她看见他笑了起来,笑容扩散至眼角,带着点点无奈“岑姑娘,你又喝醉了。”

    就像在襄阳的那一夜,她迷迷糊糊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也必定是在有些醉意之后。平日里清醒时,她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这般大胆的。可是,他忽视了一个少女懵懂而莽撞的心,它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坚定,可以很羞怯,也可以变得十分勇敢。对一个姑娘而言,有时,心中那深深浅浅不可测量的情感,便是她的一切。

    一旦确定,便如同飞蛾扑火,毫无犹豫。

    “我没有”岑可宣摇头否认,睫毛微颤似蝉翼,“我记得,你当日答应,唤我可宣的。”她深深望着他的眼睛,原本明亮的眸子带着湿湿润润的迷蒙水意,“我记得很清楚,可是你又记得吗?”

    他忽然就没有说话了。

    “你不记得了。”岑可宣双手撑在桌沿起身,“你早已经不记得了。”她摇着头,自顾自说着,又自顾自回答,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落。店面的小二探出头偷偷瞄着他们,却不敢吭声,只看见那小姑娘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试图表达些什么,然而站不稳的身子,模糊的意识,又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掩在了月色中。

    那白衣公子只好起身,绕过桌子扶住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可宣”,然而岑可宣浑身的酒味和有些糟糕的身体状况,却令他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怎么伤得这么重?”随即一点点握住她的手腕,稍稍搭在她脉搏上,“我们先回一趟半江楼,槿月那里有不少伤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语气却尽量温和。

    岑可宣摇头,拖住他要离开的身子,“我不去。”语气里带上些许执拗。

    “可宣”

    “我不想去那里。”她喃喃低语,又说了一遍,“我不想去那里。”白莫寅也不与她争执,只依着她说道“那我们回碧柳园,好不好?”她仍旧固执地摇头,不愿挪动脚步半分,又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我哪里都不想去,你也不要走”她拉着他,视线变得很迷糊,身体叫嚣着疼痛,但大脑又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留在这里,让他陪着自己。

    白莫寅静默片刻,偏头朝柜面看去,那店小二一惊,连忙缩回头,用鸡毛掸子扫着柜子,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他轻叹一声,觉得她现在的状况,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此刻岑可宣已经有些站不稳,他侧身稍稍揽住她,低声道“夜间风凉,对你身子不好。”伸手稍稍触碰她的额头,才发觉她额头滚烫,又沁出点点细汗。

    “怎么这么烫”他低低说了一声。

    岑可宣原本靠在他身上,闻言抬起头,觉得搭在她额头上的脸凉凉的,她呆呆望着他,隐约瞧见他带些担忧地凝视着她,胸口便强烈地叫嚣鼓噪着,无处宣泄。“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突然无限委屈,“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她分明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对方却从来只当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无论她做甚么,他都带着纵容且清浅的笑,然而正是这样的温柔,令她越陷越深。

    白莫寅只好一点点抹去她额头的细汗,“我不明白,那我们回去后,你再慢慢说给我听。”他的声音也似夜风一样带着幽幽凉意,而她浑身的狼狈,却令他实在露不出什么笑意。然而岑可宣迷迷蒙蒙看着他,只瞧见刻漫天星辰落入他的眼中,竟然驱散了平日里那股空寂和清冷,生出些璀璨夺目的光彩。

    他的眼中是不可能有这等光彩的,她知道,不过是星光倒映下的错觉而已。可是这仍旧令她怦然心动。昔日似寒潭的双眸,清冷的面容,如今蒙上一层淡淡的月霜,变得皎洁,明亮,令她想到了悬挂于九天之上的朗月。然而无论璀璨星空,朗月高挂,桂花低垂,柳絮轻扬,这一切的一切,落在她的眼中,都不如他。

    这些都不如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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