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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引神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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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神台旁四根架石盆的柱上刻着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英姿,生动活泼,像是随时会蹦出来的画中人,石盆内火光跳跃欢腾,映在每个人的脸上,舒畅欢快。

    台下长席覆地,尽是果蔬佳酿;村中人盛装出典,青年飘逸,妇女秀美,老人健朗,孩童可爱,俱是天外仙人风骨,皆席地而坐,等待盘古大典的开始。

    高文狸觉得这云天罗的盘古大典没有庙会的嘈杂,倒有曲水流觞的雅致,没有门庭市集的聒噪,多了吟诗饮酒的潇洒,碧空澄澈。

    星光虽熠熠,然抵不过盘心树那簇簇柔和恬静的红光,天高夜静,自是逍遥洒脱。

    高文狸看见宋家姐妹和她们的爷爷手里拿着个竹篾编的小球,一半用红丝绳裹严实了,就问:“宋爷爷,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宋家爷爷回他:“这是祝圣,里面有五谷,用来感谢盘古大神赐予我们的一切,村里每家人都做这个的。”

    高文狸不作细问,拿起果酒一饮而尽。他虽喝过米酒,但怕酒劲大上脸,出糗。幸而宋爷爷也不是会强灌酒的人,这让他的心踏实了下来。

    刚想再倒一杯果酒时,就发现带着点点星光的花瓣在他眼前飘过,周围一阵赞叹声让他抬头,一看,他惊愣住了。

    他听宋渔姝说起过盘心树花苞经历九年,绽放一夜。

    这九年的等待孕育出的花儿,柳絮般细腻的光华缭绕着花瓣,衬着花瓣红丝纹理隐隐透着的红光,比星光还要璀璨,灿烂夺目,令万物失色。

    伸手接了一片花瓣,映着这耀眼的光芒竟能看到自己的掌纹,细看花瓣的红丝纹理如人的经络流动着鲜血!

    这世间有能形容这般景致的词吗?

    他想:没有!

    虽无风相乘,但盘心树的花却在肆意飞扬,拂过每个人的脸庞,映入每个人的眼里,在夜里,映照在每一个人心里,每一寸土地怀中,这夜中的点点火红,燃起了人们心中的心火。

    万事苍茫,不及这一瞬的震撼;白驹过隙,不及这一眼的灿烂;沧海桑田,不及这一抹红的永恒!

    他刚才太震惊了,脚步竟自己就挪动了,看着周围只有自己像中了魔怔似的憨态,脸一红,退步到自己位置上,可一看脚下,哪有半片花瓣的影子呀!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梦,或者入了一场幻境之中。

    宋爷爷笑呵呵的递给了他一杯酒,笑着说:“这盘心花啊,九年才花开,落地归尘,再回盘心树,你看······”

    宋爷爷指了指他身后的盘心树,光华更盛、更艳。

    他轻笑,笑他愚笨。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呛得眼泪直流,这宋爷爷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米酒,呛得说不出话来,无法开口说出通顺的句子,由着宋家爷爷像个小孩子似的,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颜拉回座位。

    落座不久,见一个披一件半白半黑、绣开天神斧的披风,乌发红巾高束,穿黑底绣云纹长衣,手执神杖的孩童,走上祭神台。

    这孩童柔眉秀目,朱唇皓齿,虽有女儿家清雅脱俗的花月容,但眼神里都是不输七尺男儿的孤傲态,眉心的一道红色的盘心花火焰直入发中。

    他手中的那把神杖刻混沌世界逐渐形成天地的绘图,杖头刻着心树花苞绽放的瞬间,栩栩如生,外圈的九片花瓣似是随时要掉下来似的,让人不禁盯着它看,怪它将落不落的模样揪着人的心。

    这杖不是雕刻而成,而是盘心树孕育生成,能保护云天罗。乃是护云杖,是云天罗护云司独有之物,用来选择护云司的圣物。

    护云司站在祭神台上,口念祭神词,感谢盘古大神赐予云天罗的一切,双手紧握护云杖缓缓举起直头顶,那护云杖渐渐离开护云司的手,在盘心树下旋转,村中人都两眼紧闭,双手捧着祝圣放在胸前,唱着祝神歌。

    唯有高文狸睁着他的眼睛,对于这一切他舍不得眨一下眼,怕错过了最重要的。

    他见神杖缓缓升到盘心树中,护云杖上的画映在半空,穿越万年时光,带他领略盘古开天辟地的伟岸身影。

    高文狸不禁汗毛战栗,那个身影让他肃然起敬。

    那身影渐渐的消失,映入眼中的却是谷中每家人手中的祝圣慢慢飞到盘心树上,像是播种一样在树枝上落下化为火红的枝桠。

    在高文狸出神的这一会功夫,台上的人就从怀中掏出一支红玉短笛,笛声悠扬,让高文狸心中一震,还来不及反应时,击鼓声兀的就响起来,又在他的心中击出一道心尖颤!

    宋爷爷拍拍他的背,算是在安慰他,高文狸哭笑不得,他今晚就算没喝酒也出了好多糗。

    换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下,听到“叮咚”的清响,瞥眼看到身边的姐妹俩和身后的二十多个女子,向着祭神台轻快的走来,脚上绑着的铃铛叮铃清响,那铃铛是玉制的,响声悦耳,似是清泉叮咚声,舒畅清脆。

    高文狸知道宋家姐妹今晚这一身红衣曼妙是为了这只舞,宋爷爷说过她们是圣巫使。

    乖乖坐下,人群中注目着她们,第一次见面,就能看见人家跳舞,他的运气真不错。

    台上女子登台站定,当脚上的玉铃铛摇响时,钟鼓合奏,琴瑟和鸣,萧笙雅乐,庄重典雅,仙曲妙音,宛转悠扬,让人愉悦轻松。

    台上女子随着音乐婀娜起舞,飘逸传神,三分曼妙似柳枝,七分轻盈如飞絮。

    高文狸看见宋渔姝的一口白牙在众人中尤其的凸显,笑她还是个孩子。

    高文狸看见宋瑶归那一起一落都与众人配合的完美,玉兰花指,步步生莲,出色得一点都不突兀,接着有几个俊秀的男子加入,穿梭在女子之间,男子的阳刚与女子的柔美,赏心悦目。

    曲终舞停,他安静的看着她们翩然而来,又翩然而去。

    再看见时,却不见她们的玉铃铛。

    舞停了,村中人开始谈天说地,讨论今年自家的收成,老人家开始讨论自己的胡子,阿婶们则在谈论那家的孩子该嫁了,年轻人有的开始绕着祭台跳舞。

    高文狸看见有女子将自己右手上的红丝绳环解下给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将自己左手上青丝绳环回赠给她,那青环上也坠着一颗红珠子。

    就问宋渔姝:“渔姝姑娘,那是在干什么呀?”

    宋渔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哦~那是盘灵石珠,是我们云天罗的习俗,若是两人两情相悦,女方就把自己右手的盘灵石珠给男方做信物,男方就把自己左手的盘灵石珠给那女子,等到成亲那天女方再把左手的盘灵石珠给他,男方再把右手的盘灵石珠给女方,对了,那对石珠刻的是自己的名字,一生只有一对。当然了,未到出嫁年龄的还不能将自己的给送出去的。”

    宋渔姝说到这个想起了她家阿姐。

    她有一会没看到她了,拿了个梨就往人群中挤,她要看看她家阿姐的石珠还在不在!

    宋渔姝一走,一群老啊婶就过来拉高文狸闲聊,这云天罗很久没来客人了,他可是稀客呀。

    宋渔姝在人群中挤了半天,终于看见自家阿姐了,她在和护云司说话呢。

    她大叫着:“阿姐,方弟弟。”

    跑到他们面前,先检查阿姐的盘灵石珠还在不在,看到双手的石珠还好好的在阿姐手上,就松了口气,但又埋怨自家阿姐对自己的终生大事这么不上心。

    宋瑶归直摇头,让宋渔姝不要担心自己,她得好好选。一辈子的事不能一眼就决定了。

    宋渔姝像个小大人样的点点头。

    三人说说笑笑,走着走着就看见高文狸,他被许啊婶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所措的囧样让宋渔姝忍不住大笑,宋瑶归看到这情况转身就想走,高文狸急得大叫:“瑶归姑娘,渔姝姑娘。”

    惹得许阿婶她们也拉着三人坐下。

    面对许阿婶她们,宋瑶归也没辙啊,一来就是她的婚嫁问题,真的很头痛啊。幸而她家的爷爷一摇一晃的来找她们,让她们有理由脱身。

    扶爷爷坐下,倒给他花茶让他醒醒酒,待爷爷酒稍微醒了之后,宋瑶归和宋渔姝就带着高文狸围着祭神台跳起了舞,高文狸不知道怎么跳,只好胡乱挥手,居然看着还挺像模像样的。

第三章 心湖异象现端倪() 
开始只有十多个人,渐渐的所有人都加入进来了,醉酒的啊爷,刚才拉着高文狸的阿婶们,都跳起了舞,火光映着众人,欢歌笑语,好不快活。

    高文狸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道士,那时笑他胡言乱语,这会自己竟然真的就在云天罗了,下次见他该赔个不是了。

    当黎明的曙光洒在了人们的身上时,结束的号角就吹响了。鼓声再次响起,“咚咚咚”三声,盘古大典结束!

    村中人都相互搀着回家去了,高文狸扶着醉了酒的宋家爷爷回家去了。

    这一个夜晚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脑子还在回想着,睡不着,一点睡意也没有。所以回到宋家,他扶宋爷爷睡去后,就来到灶旁等着宋瑶归吩咐他做事情。

    宋瑶归看着他,客客气气的说:“你是客,哪有让客人做事的主人家啊,你困了就睡一会,早饭好了我会叫你的;若你不想睡,可以在村内各处走走,阿婶她们很热心的。”

    高文狸道了谢后,就踱步出门了。待回来的时候,粘了一身的仓耳。

    宋渔姝正要去看爷爷酒醒没醒呢,看见他这样子打趣他道:“高家哥哥,你是串到山里去了呀!”

    高文狸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粘了苍耳,脸上显出羞赫,边摘边说:“渔姝姑娘说笑了,我还没到山上呢,就被它们给拦住了。”说话间,指了指身上的苍耳。

    高文狸把身前的苍耳摘完了,身后的看不见够不到了,试摘了几次,心想还是回房脱了衣服再摘,然而,手上却还在试图摘背后的苍耳。

    宋瑶归端着菜出来,看着他别扭的姿势,甚是揪心,于是过去,顺手将他背后的苍耳摘了下来。

    高文狸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看不见宋瑶归的脸,不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渔姝出来了,苍耳也摘完了,宋瑶归手捧着苍耳,低声说道:“高家哥哥,你在田间打滚了呀。”

    这句话将高文狸心中窘迫的情升滕到了脸面。

    说中了!

    宋瑶归看见高文狸红红的脸,觉得奇怪,自己没有笑他呀,再看一眼那脸,宋瑶归无声的笑了,这下她倒真想笑他了。

    高文狸看着宋瑶归笑着在摆碗,不知为何,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羞窘的情啊,在心里升腾,不知名的情啊,在嘴角荡漾。

    云天罗的日子慢悠悠的,让高文狸觉得很舒心惬意。不知不觉就在这呆了七天,和村里大多数人都熟络了。

    宋瑶归这些日子很忙,早饭过后就不见人影,晚上才能见到她,倒是宋渔姝他是天天见,一见面就问她阿姐哪去了。

    傍晚,宋渔姝在门口等她阿姐回来,她阿姐最近形迹可疑!今天她一定要问清楚,这几天她哪去了,是不是偷偷和哪家的哥哥有约,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宋瑶归回到家就看见腮帮子鼓鼓的宋渔姝,还有饭桌上一直在咽口水的高文狸,正准备偷吃的馋嘴老爷爷。

    心想,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惹到这丫头了,这顿饭估计不容易下肚啊。

    看着气嘟嘟的阿妹,问:“好吧,有什么想问的。”

    “阿姐!你,你找到你要嫁的哥哥了吗?”

    “没有。”

    “那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每天早早的就出门了,吃饭时也不见你的踪影。问阿婶她们,她们也说没有见到你。”

    “我去灵绍那了,幻灵心湖最近湖面不静,一直在翻腾冒泡。”

    宋爷爷放下手中的筷子,面色沉重。

    高文狸虽不知这幻灵心湖是什么,但也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将偷偷拿起的筷子悄悄地放下去。

    宋爷爷沉默了良久,像是想说什么的样子,欲言又止。

    宋瑶归看了他一眼,说:“灵神。”

    宋渔姝和宋家爷爷都吃了一惊。高文狸虽有疑问,但看这严肃的氛围咽下了疑惑。

    许久,都没人说话,宋家爷爷拿起筷子往嘴巴里塞饭。突然看了宋瑶归两眼,似是责备她在外人面前说这事。

    四人无话,怀着心思各自回屋。

    高文狸回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天晚上所说的幻灵心湖是什么?灵神又是什么?云天罗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不过就是来找他的爹而已嘛。

    找!爹!

    高文狸猛地坐起来,他想起来了,他是来找他的爹的,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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