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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玉机词-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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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茶盏道:“求之不得。”

    启春将丫头远远遣开,独自走在梅间,将梅枝自高处轻轻拨下,轻轻一嗅,复又放开,整株梅树都颤抖起来。她回头向我笑道:“我一早便闻得苏大人素来清贫,今日一见,倒也不虚。只不知这清名究竟有几分落在实处?”

    我低头一笑,认真道:“依妹妹看,说一句苏大人家无余财,当是全然不虚。”

    启春道:“何以见得?”

    我伸出二指道:“两处可见。一是今日苏姑娘所穿的衣裳仍是年前进宫时的那一身。新年不着新衣,说明她只有这一套可以见客的衣裳。再者苏姑娘虽是诚心诚意接待姐姐,可是身为主人,竟然不能陪着说话,要往后厨劳动,可见家中仆妇甚缺,苏姑娘自己也少与贵妇往来。”

    启春失笑道:“是呢。不过这也罢了,苏妹妹毕竟一片真心,否则也不会亲自下厨了。”

    我又道:“二是门楼上的篆字。听闻苏大人数月前才官复原职,想必重新篆刻了门楼上的字。‘时然后言’,自是用以提点自己身为言官,当出言谨慎,不可因不合时宜再次丢官。这四个字虽然书法甚好,但石料普通,且石工的手艺实在不济。周围全是星星点点的刻痕不说,打得也不够滑顺。想必是石场的学徒所做的,工钱自然便宜。门楼乃是官邸的脸面,尚且如此潦草,想必这位苏大人真的囊中羞涩。姐姐说,这位苏大人是不是很清贫?”

    启春笑道:“你看得倒仔细!我便没有仔细查看那门楼上的篆字。”

    我微笑道:“苏大人爱好天然。只看这梅花,一点都没有修过便知道了。宫中的花房养出来的梅花,往往经过斧斫刀削,不知道变作什么怪样子,只可叫做病梅。这里的梅花才真的叫做梅花呢。且苏大人也不爱与人交接。非是小妹自矜,只是为官之人,见了从宫中出来的女官,多少也要攀谈两句。这位苏大人还没说什么便匆匆忙忙的去接夫人了,据说整日都不会回来,单留下了苏姑娘在此,委实有些不通情理。”

    启春走上前来,将我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遍。我退了一步,奇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启春拉起我的手道:“我要看看你这个人是什么做的,为什么眼光这样毒。”

    我忙道:“姐姐问我,我自然据实以答,姐姐就不要取笑我了。”

    注:

    1,出自《论语·宪问篇第十四》,原文为: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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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一更,今天没了。

(五六)下() 
启春道:“怎是取笑,你据实以答,我说的也是真心话。你若是个男儿,在官场上恐怕无往不胜呢。”

    我红了脸道:“姐姐再这样,我可不敢再说了。只不知姐姐有何高见?”

    启春道:“据说言官之间,也有党争,虽然是个清水衙门,可是一支秃笔,动辄明主啊、忠臣啊,能活人,亦能杀人。虽然俸禄有限,但只要沾上朝争,也不至于过这样清苦的日子。”

    我抿嘴笑道:“那叫明主不恶切谏之博观,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是故事无遗策而功流万世。”

    启春道:“是是……我是记不住这些大话的。”

    我诚恳道:“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玉机以为,苏大人便是这样的好官。”

    我和启春赏了许久的白梅,又说笑一阵,眼见太阳越爬越高。启春忽然道:“怎地这会儿了,也不见采薇来,难不成这个懒丫头忘记了不成?”说罢,叫了一个小丫头过来,吩咐她叫个小厮坐车去理国公府瞧瞧。直到酒菜齐备了,那小丫头才来回话,说是采薇家中有要事,不能来了。

    启春笑道:“采薇越发不成个体统了,家中有事也不叫个人来说一声,害咱们白等。”

    苏燕燕道:“谢姑娘也许一时忙乱,忘记了。启姐姐别怪她。”

    那小丫头从袖中掏出一只锦袋来,双手呈上道:“谢小姐只吩咐将这个送给小姐。谢小姐说,很对不住三位姑娘,改日一定设宴补上。”

    启春笑吟吟的接了过来。只见锦袋上绣着几片血红的枫叶,里面是一只小剑套。黑色的缎子上用金银丝绣着几片祥云,围绕着一只蓝白色的大鸟,祥云似翼,金光为尾,颇有变化万千的气象。针法细致,绣得纤毛毕现,栩栩如生。众人传看一阵,启春笑道:“采薇丫头越发懒了,那鲲鹏时鱼时鸟的,她只绣了一只大鸟便交差了。改日定要好好罚她。”

    苏燕燕道:“谢小姐的刺绣功夫果然了得,小妹虽也是自幼学女红,但要绣得这样好,却是不能。”

    红芯在我身后道:“早就听说谢小姐的刺绣功夫比宫里的绣娘强多了,不知启姑娘肯不肯赏给奴婢也看看?”

    我笑道:“红芯是我宫里绣工最好的丫头,凡是绣品她定是要看的。”

    启春道:“也好,红芯姑娘好生看看,若能挑出毛病来,明日我对采薇也好说嘴。”

    红芯自启春的丫头手中恭敬接过剑袋,细细看了起来,不一会儿道:“这针法果是细密别致,只是奴婢瞧着十分眼熟,似是在哪里看见过。”

    启春道:“这可奇了,采薇的绣品只在几位娘娘那里和我这里有一些,绣得如此精致的上品,更是凤毛麟角。不知红芯姑娘在哪里见过呢?”

    红芯想了想,摇头道:“仿佛常常见到,奴婢也记不真切了。”

    我忙命红芯拿出我在宫中所绘的画像送给启春,大家细赏一番,都赞不绝口。席上的菜品并不名贵,却也别致,当下众人饮酒行令,兴尽而返。

    晚膳前回到宫里,绿萼拿出在街上买的玩物送给众人,红芯忙着收拾物事

    。芳馨笑吟吟的奉上茶来,问我几时用膳。我一面卸下钗环,一面自镜中问芳馨道:“二殿下这会儿在做什么?”

    芳馨道:“慎媛娘娘带着二殿下回粲英宫了。”

    我只穿着家常的棉袄棉裤,散着头发抱着手炉往南厢走,芳馨自寝殿外间的樟木箱子里拿出一张薄被,一面跟着一面说道:“这两日姑娘不在宫里,二殿下十分想念姑娘,每日都要问好几次姑娘几时才回来呢。”

    我一笑:“二殿下素来重情义,不枉我日日陪他写字念书。这两日宫里有什么事么?”

    南厢里有几个小丫头围在桌边贪看绿萼买回的玩意儿,嘻嘻哈哈的不肯安静下来。我斜倚在榻上,芳馨轻轻为我盖上薄被,回头道:“你们出去看吧,别扰着姑娘歇息。”

    我忙道:“这又何必,让她们在这里玩儿吧。这里又暖和。”

    芳馨微笑道:“姑娘就是好心。”说罢亲手调了一碗奶茶递于我,方道:“这两日宫里戏酒不绝,本来喜气洋洋的。忽然不知怎么,皇上今日午后忽然下了一道旨意,将升平长公主关在漱玉斋里不让出门。”

    我奇道:“这是为什么?”

    芳馨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春天里,升平长公主偷偷出宫,被太后关在漱玉斋抄经足有十来日。”

    我略一沉思,说道:“照理说,若公主犯了宫规,当由总理**的两位贵妃或是太后下旨惩戒,皇上哪有空理会这些琐事?皇上说了要关到几时了么?”

    芳馨道:“皇上没有说,但恐怕皇上是动了真怒。据说漱玉斋的内官宫女们从沅芷起,过了年都要去内阜院领板子。如今还不知道漱玉斋怎样了呢。还有,今晚济慈宫设宴,听闻只请了皇上。”

    我叹道:“这是太后要向皇上求情呢。”

    用完晚膳,高曜回来了。听说我在南厢,忙不迭的奔了过来。我教他下了一会儿棋,又说了一个故事,他才肯回寝殿去。临睡前,我坐在熏笼前,红芯拿了一柄白玉梳子为我通头。我正闭目养神,忽然只听她道:“奴婢想起来了!”

    我身子一跳,说道:“什么?”

    红芯也顾不得给我梳头,转到我面前道:“姑娘,奴婢想起来了。谢小姐的绣工,奴婢真的常常见到呢。便是刚才,奴婢见到二殿下常戴的那只荷包,直有*分相似。”

    我奇道:“那只荷包,是中秋的时候,升平长公主绣了送给二殿下的,你果真没认错么?”

    红芯道:“谢小姐的绣工颇为奇特,旁人并不会像她那样行针。奴婢曾经问李嬷嬷借过那只荷包来细细看过,绝不会认错的。只不过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所以奴婢才一时没想起来。”

    我闭目思忖。不错,自从升平长公主春天里解禁以来,据说每日读书刺绣。因此每到节下,总是会送各宫一些精致的绣品。可是说到针法,我是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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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上() 
正月里正是闲时,我又好静,宫女内官们无事,便整日吃饭喝茶,串门子磕牙

    。我怕他们松怠下来触犯宫规,便让芳馨从内阜院领了许多彩纸红绳、竹篾碎布等物,让她们坐在宫里剪窗花,扎绣球,糊灯笼,备着上元节用,又让小钱带着几个内监到宫外的书局去采买书册字画。

    自从过了年,周贵妃便交出总理**的大权,陆贵妃领了此项职责。虽然宫中大半都闲着,但内阜院和各宫各院的掌事都战战兢兢,如临大敌。陆贵妃新官上任,将人事财物、流水总帐统统梳理了一遍,颇揪出一些错弊之处,只说留着上元节后开发。又放出风来,说是立朝也有些年头了,宫里人事规制简陋,常有些推诿塞责、不服管教、言行不端的事情发生,宫中的人越来越多,长此以往,禁宫恐生不虞,节后也要好好整治一番。

    这日午后,高曜去了粲英宫看望慎媛,绿萼红芯带着丫头们裁纸糊灯笼,说笑不绝,我便独自踱出门去,不知不觉穿过益园到了永和宫的大门口,于是去锦素那里闲坐一回。阳光甚好,锦素盖着一袭通宝葫芦福字被闲坐在银杏树下晒太阳。正迷离间,听见我来了,忙起身迎接,又让小丫头搬了椅子出来。锦素苍白如玉的面颊已被阳光晕染出些许血色,我不觉笑道:“扰了你午睡了。”

    锦素笑道:“哪里的话,姐姐肯来,我求之不得。因实在无聊,才睡着。姐姐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笑道:“她们自有他们乐的,不爱服侍我。”复又仔细端详道:“你的气色倒好些了,过了年,脸也圆了些。”

    锦素摸摸脸颊,微笑道:“果真么?”

    我忙道:“可不是么?你但凡放宽心好好将养,将必是一个不世出的大美人。”

    锦素闻言口角微微牵动,淡漠道:“什么大美人,不过挣命罢了。”忽又改换了亲热殷勤的口气,笑道:“便是美人,也不敢和姐姐比肩的。姐姐才是名符其实的大美人。”

    锦素虽然报复了慎媛,看来仍未释怀。我只得转了话题,仰望头上光秃秃的银杏枝子,问道:“这银杏叶子形如小扇,秋天的时候我还想着要来你宫里捡两片落叶回去做书签子呢,谁知事多就混忘了。”

    锦素道:“这有何难,我这里有现做好的银杏叶子书签,就送给姐姐几片好了,只是不知道丫头们收到哪里去了,回头我派人送去长宁宫。”

    我忙谢过。此时暖阳在背,我周身舒畅,捧起锦素亲手炮制的杏仁茶喝了一口,只觉清甜芳香,从心头脾胃到四肢百骸无不温暖惬意。忽见几个内监宫女远远的侍立在一边,屏气敛声,眼珠也不转一下。宫女们一身白衣,远远望去,如冰塑的人偶,冷冰冰杵在那里,甚是扎眼。我不觉奇道:“从前来永和宫,也没见她们这样一丝不错的立规矩,大正月里,这是怎么了?”

    锦素道:“这都是永和宫掌事瑶席下面的人,只说陆贵妃将要整顿内宫,故此不敢懈怠,先自己把规矩立起来,不可再像从前那样无知无识了。”

    我抚着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桂枝碧玺银戒指,叹道:“这又何必。幸而今日不冷,否则这样在冷风里站着,怕是要冻出病来。”

    锦素哼了一声道:“可不是,这样杵着已经好几日了。我原本有心要和瑶席说一声,可是琼芳姑姑说,今时不同往日了,陆贵妃重整人事规制,这些掌事宫女和内监如无错处,定是要得个一官半职的。与其说是立规矩,不如说是立威。我下面的宫女内监他们暂时还管不着,可今后必定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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