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默"-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别,再往前了。”我怕,我会忍不住。
我这副模样,怎么能,怎么可以。
而古以沫早已把沈默当做了她的世界,她的话,不敢再忽视分毫。
她停下了脚步,已经回过神的眸子觑着她,满是水光。
“你也别,赶我了。”水光凝成实物,化作一滴一滴的滚烫,脱离束缚,沿着眼角滑落。
古以沫感觉到视线变得水漾模糊,眨了眨眼,框中本跑不出来的泪水忽的全被挤出,滑了满脸。
狼狈不堪。
“我求你,别再,赶我了。”是干哑哽咽的话语,带着卑微无力的乞求。
“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沈默看着古以沫通红湿润的眼,身子颤抖,眸光晃动,琥珀碎了一地。
“你···莫要哭了。”沈默一开口,眼眶便红了,她咬了咬唇,说得艰难。
她总是,看不得那人这般模样的。
“我,这副破烂身子,你也要的么?”琥珀终究碎成粉末,沾上眸中的水光,凝作泪烛,晃荡着,滑破眼眸。沈默看着古以沫,言语中带着难以压抑的颤抖。
“我要。”古以沫仍是站在那里,双眸通红,泪湿了满面,分明狼狈得很,却答得坚定的不容置疑。
泪忽的顺着眼角滑过脸颊,在消瘦的下颚汇聚,滴落在被。
砸出,重重的,震耳欲聋的声响。
声响大得,震痛了,心脏。
第111章()
第六十七章:
琥珀晃荡出星眸,泛着嫣红。
她听到她说,她要。
沈默抬眸,望着水光中立在那里,满脸泪痕的古以沫,心中刺痛。
“我要。不论你是下不了地,走不动道,还是起不来身,永远都睡不醒。我都要,只要你。”古以沫红着眼眶望着沈默,声是哭泣后的嘶哑,还有着哽咽。
你怎么能,我怎么可以。
泪似决堤的河水猛兽,夺眶而出,烫湿了满脸。
沈默看着面前古以沫模糊的身子,觑着她模糊的面容,难以出声。
她抬了抬手,却又无力摔下。
“以沫···”她启唇,话语残破得不成样子。她死咬着唇,咽下喉中的颤抖和哽咽。
“你···过来。”沈默看着古以沫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颀长身影,河水不再翻涌,她安静的看着她,眸光晃动。
古以沫走到沈默床边,她看着她,等着她启唇。
纤细瘦削的白皙忽的触碰到温热,沈默抬手,好似用尽了全身气力般,握着古以沫纤细温热的手腕,微微仰头看着她,双唇翕动。
“吻我。”
温热带着咸涩轻柔的触碰上冰凉,舔舐着上面的苦涩。
却渐渐地,耐不住这么长的煎熬,轻柔变得疯狂。
沈默睁着眸子,琥珀色里印出的,是那人微微皱眉阖眸,全心吻着自己的精致面容。
她就这么看着她,感受着唇上的温软湿热,软了眉眼。
即使,这残破不堪得身子里的灵魂,还能存活一日。
她也不愿再看她流泪。
即便,只剩下一日,她也只愿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笑着。
看她,那任性而傲慢的自信身姿。
唇终是分开,沈默抵着古以沫的额头,觑着那双黝黑,抬起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抚上了那被泪打湿的脸庞。
“给你。”沈默忽的眯着眼笑了,眼中残存的泪滴被挤出,滑落,她同她额头相抵,柔着启唇,“你愿要,我便给。”
“我要···我要。”古以沫唇颤抖着,黝黑落入那双眯起的琥珀,波澜不止。
她终于笑了。
沈默看着古以沫勾起的嘴角,和那到了眼底的欣喜,阖眸抬起双手,拥住了那又瘦削了许多的身子。
你终于笑了。
沈默靠在古以沫的肩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得悲戚。
何以,这般,折磨你我。
她总是很能隐忍疼痛的。
不论那寒冷怎样的撕咬身子,即使那痛穿透了骨髓,到达了灵魂,她也是从不落泪的。
但她,却永远都不愿见到的。
那个总是傲然美丽的王,因为自己,而哭红了双眼。
那双星空一样的眸子,应该看向更绚丽,更高的地方。
所以,她总是忍受不了的。
那人眼角的滚烫,仿佛落到了自己的心上,在冰雪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火热的坑洞。
疼到全身都崩溃的难以忍受。
她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这副身子,是否何时又会去那阴暗的地方走一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她现下,只知道,她是真的,不愿再见她再落泪了。
哪怕,是泛红的眼眶。
她都,不愿。
她只想看着她那傲然挺立的清冷身姿,在琥珀中熠熠生辉。
第112章()
沈父番外(四)
那时我看着言发呆的模样全然映在了她的眼里,我看着她弧度更深的嘴角,些许无措的伸出手握住面前的白皙纤细,在她的搀扶下起了身。
我向她道了谢后,便脱离了她的搀扶,说道:“没事,伤的不是腿。”
当我垂头尴尬地往病房走着的时候,耳边忽的传来她的笑声。
“你还真是别扭呢,沈少尉。”言满眼都是笑意,连言语里都是打趣。
我走着的身子因着她的笑和言语,差些又不稳的摔了。
我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别扭么?
“诶,我的哥哎,我就打个盹儿,你就没影儿了,可吓死我了。”她陪着我走到病房门口,便看到前方跑来的阿谦。
他看着我,鼻翼出了薄汗,满眼都是无奈。
“我这不是看你这个盹儿打得如此的香,不忍心叫醒你,倒是我的不对了。”我笑着揉了揉阿谦的睡乱的头发,言语打趣。
“诶,我那就是眯一会儿,哪有睡得香。咦,这不是给你动刀子的苏医生么。”阿谦同我打闹着进了病房,扶着我躺下后才注意到门口的言。
我看着言因为那一句“动刀子的”而挑起的眉,不知为何,眸子笑意泛起。
“毅哥,你是不是乱跑让人家给抓回来啦。哈哈,叫你乱跑。”阿谦一面打趣着,一面又正经动作着给我倒水盖被,看得我想笑,又不好笑出声。
“嗯,你家毅哥,乱跑摔倒了。我看着了,便把他抓回来了。”言一双黑眸看着阿谦,毫不掩饰的勾起嘴角,我看着她分明是正经温和的面容,却未想到居然会被揶揄。
倒是让我一时笑僵在嘴角,看着一旁捧腹笑得夸张的阿谦,满心无奈。
“苏医生,我那是,因为你突然打开的手术室门,才没掌握住平衡的,平时,走路还是,没事的。”我看着言环胸靠在门边觑着我的模样,思考了一阵子才幽幽的开了口。
我记得,之后,言记起这时,说我,当时言语,十分委屈。
还笑得毫不掩饰。
我看着言突然动了动身子,偏过了头。
我好似,真的,看到了她颤抖的双肩。
我一时,尴尬地黑了脸。
“沈少尉这是在怪罪我咯?”待她偏过头时,除了眸中掩饰不住的笑意,双肩倒是不再颤抖,但我也看着了的,她笑得如此开心。
“没有,苏医生莫要,误会。”我听着她的话,明知是打趣,却还是改不了认真死板的性子,严肃的摆摆手,回道。
“好吧,那我便信了。时候不早了,沈少尉可别再往外跑了,再摔了可不好。”言一面说着一面直起身,笑得黑眸眯起,我看着她对着我轻微的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转身时撩起的白大衣衣摆,脸又黑了一层。
言走了有一阵子了,阿谦却还在笑个不停。
这人许久没有教训,倒是开始不知道个度了。
我便黑着脸,觑着他,说道:“阿谦,你是前日训练还不够累么?”
“诶诶诶,毅哥,有话好好说。”果然,阿谦一听我说到训练,便起了身,不再笑出声,然那眸中快要满溢而出的笑意,看得我半分尴尬半分无奈。
而从那日之后,言每次来做巡视的时候,总是要打趣我一番。
我从一开始的别扭尴尬,到出院时,已经是可以淡然平静的回复她的打趣。
一来二去,聊得也算投缘。
我本未深想。
却没想到,出院之后,阿谦几人总是三天两头往那医院跑。
医院就在军区,不算很远,跑一道便能到。
他们往医院跑便罢了,却每次都必须我接送,还得陪同。
找的医生,不要别人,就要言。
几次之后,我也看出了他们那点小九九。
但那时我每每去医院,同言聊得也挺投缘,便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渐渐地。
在不知不觉间,即使阿谦几人不往医院跑,我也习惯了两三日去一次。
听着言打趣我,或是打趣阿谦他们,倒也开始欢喜起来。
就这么,一日日的习惯了。
便,发现,自己已经如阿谦打趣我的那般。
喜欢上了言。
第113章()
第六十八章:
清晨。
清凉的雾气从窗户的缝隙里钻入一丝,凉薄的气息唤醒了床上的人儿。
沈默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眼角因为昨夜泪水的浸泡,显得有些泛红,在苍白的面容上,有那么些突兀。
她动了动胳膊,偏过头看到了身旁微微皱眉睡着的古以沫,愣了愣,放轻了动作,抽出了那人抱着的手臂,下了床。
昨夜两人都哭累了,便一起躺下睡了。
而沈默前些日子睡了太久太久,便早早的醒了。
毫无睡意。
她起身,垂眸望着床上睡得不算安稳的人儿,阖了阖眸。
她抬手,指尖快触碰到古以沫的脸庞时,忽的顿住了。
我这手,怕是冰凉。
沈默收回了手,捏了捏指尖,望着古以沫的眸子满是温柔。
然那温柔里,却有着无可奈何的叹息。
还是,莫要,吵醒她了。
她抬起头,望向白雾弥漫的窗外,眼神晃动间忽的看到床那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散开的盒子。
她眸子颤了颤,绕过床走了过去。
当她看到盒子里散乱着的事物时,身子忽的便僵硬了。
沈默好似艰难的转过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古以沫,偏过头盯着盒子里的东西,良久没有动作。
我总是,不愿让他人看着我发病时的模样的。
那么苦痛的眉眼,那么悲哀的声响,那么无能为力的绝望。
我总是,舍不得让他们看到的。
她缓缓地抬手拿起盒子里的事物,垂眸望着,眉梢都显得那么无力。
两条项链。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项链的设计。
因为,这便是她几年前旅游时,听着一个故事,画下的。
她最终没有给它取名字。
前些日子看到林儇为它命的名字时,也是怔愣。
执子之手。
不知是触动了她的心境,还是温暖了谁的眼眸。
她觉着这个名字,很适合。
“默?”古以沫睁开眼却没有看到身边的沈默,突然慌了,她猛地起身,却在偏过头时看到了背对着她的沈默,一下松了口气,轻声唤道。
“我在。醒了么?”沈默听到身后古以沫的声音,放下手中的项链,转过身。
“嗯,在看什么?”古以沫下床,走近沈默,抬手拥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埋在颈部的脸庞温柔的蹭了蹭对方冰凉的脸。
“凉。”沈默笑了笑,抬手制止了古以沫的动作,拥着她的腰肢,弯了眉眼,“在看项链。”
沈默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身子忽的颤了颤,她心中叹息,动作却更加轻柔,她拥着古以沫,手腕晃动,缓缓地抚着她的背脊。
“我在这里,所以,别想太多,别害怕。”沈默在古以沫耳边温和着嗓音,柔软万分。
“嗯。”古以沫攥紧了沈默的衣服,脸埋在沈默的颈部,沉闷的应了。
“是阿儇送的么?”
“嗯,那天,给我的。”古以沫说着那天,心中那差些就失去沈默的恐惧忽的又侵蚀着心脏,身子颤抖。
“我本打算,那日晚上来看你的时候,便送给你。却······”
“我在,没事了,已经。”沈默阖了阖眸,敛眉,她偏过头看着古以沫悲伤的眉眼,只能用力的抱着她。
她不能说抱歉,不能说对不起,不能说我错了。
这样只能再次加深古以沫的恐惧,她便只能温柔的拥着她,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