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娇表妹-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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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裕哥儿已经从院子里出来了;徐幼珈干脆带着他在东院这边逛了一圈;裕哥儿很是高兴;一手拉着徐幼珈;一手拉着周肃之;朝着行礼的仆从们颔首;很有小主人的架势。
先去明和院转了转;裕哥儿看着整整一面墙的大书架,缩了缩脖子,自己将来不会也要读这么多的书吧;这也太惨了点儿,何年何月才能学完啊。
周肃之好笑地看着他,不能让他小小年纪就产生了畏难惧怕的心理;安慰道:“裕哥儿和我走的道路不一样;不用学这么多的书。”不过,裕哥儿的道路也不轻松;虽然不用科举;要学的东西可不少;将来要坐到那个位子上;要处理的政务恐怕比他还要多。
裕哥儿松了口气;他没有问为什么两人的道路不一样;他小小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了些猜测。
看了明和院,又进了内院,穿过花园;去了徐幼珈的凝玉院。
丫鬟们都知道西院住着未来姑爷的小儿子;可是谁都没有见过,此时见三个人拉着手进了院子,都稀罕地围上来行礼,有胆大的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裕哥儿脸上的面具。
徐幼珈介绍了裕哥儿,又把周肃之说的胎记说词讲了一遍,带着裕哥儿进了屋。
小丫鬟们在院子里悄悄地议论着,裕哥儿全然不在意,在屋里好奇地张望着,徐幼珈的屋子布置的和他的很不一样,和周肃之的明和院也不一样,窗下花梨木雕花罗汉床上铺着洁白的厚厚软毡,又大又软的迎枕是淡绿色的,绣着成串的迎春花,鲜嫩可爱。隔着鱼戏莲叶间的大屏风,能看到拔步床上挂着的帐子是银红的霞影纱,看上去像是一团云雾。
“姑姑这里跟我和父亲的屋子很不一样,嗯,很好看。”裕哥儿点评了一句,看见角落放着的大风筝了,那是徐幼珈昨日去郊外放过又舍不得收起来的,“这也是父亲做的吗?”
徐幼珈点点头,“是呀,肃表哥做了两个,裕哥儿的是蜻蜓,我的是蝴蝶。”
裕哥儿兴奋地抬头,“那咱们再到院子里去放风筝吧,昨天没放多会儿,先生和姨奶奶就都羞跑了。”
徐幼珈见周肃之没有反对,“好啊,那咱们去西院放吧,那边的花木少一些,人也少。”
周肃之难得有三天假,自然是希望多陪着小姑娘,昨日放风筝遇到了程翊和蔡文蕙,她也没玩开心,今天正好在家玩,没人打扰。他上前拿起大风筝,裕哥儿凑上来低声道:“等会儿父亲可要看好姑姑,万一姑姑绊到了,父亲可要快点上前帮忙,抓住机会。”
周肃之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裕哥儿的意思,合着他想亲一下小姑娘,还得让小孩子来出主意了?还得等着小姑娘摔跤的时候趁机占便宜了?他又不是庞先生!不对,他不如庞先生,庞先生至少亲到了,他却只有中状元那天轻轻碰了下小姑娘的额头而已。
周肃之很是不满,娇娇都是他的未婚妻了,他都没有亲过,庞先生和姨母还没定亲呢,就给亲了!不行,他不能输给庞先生!不能输给任何人!
放风筝的时候,徐幼珈没有绊到,周肃之也没有冲上去抱她,两人自然也没有亲亲,裕哥儿很是失望,在他看来,今天的事情都不顺利,庞先生和姨奶奶没成亲,父亲和姑姑没亲上。
下午上课的时候,庞怀远叹了口气,裕哥儿也跟着叹了口气。
师生两个大眼瞪小眼,庞怀远问道:“裕哥儿在愁什么?”
裕哥儿愁苦地托着小下巴,“我在为你们发愁啊,你和姨奶奶不能成亲了,姑姑又没摔跤,父亲也没有机会亲姑姑。”
庞怀远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裕哥儿,“你怎么知道我和姨奶奶不能成亲了?”
“我们三个亲眼——啊!”裕哥儿的小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嘴巴,糟了,他说漏嘴了,怎么办?
“亲眼?你们三个!?”庞怀远扶额,难道上午他在凉亭和顾夫人说话的时候,有人在附近偷看,还是三个人!?让小弟子看到了自己向女子表达情意就够丢人了,更丢人的是他还被拒绝了,这下他还怎么为人师表!?
等等,三个人都是谁?庞怀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裕哥儿,你说的三个是你和这院里的两个小厮吗?”
裕哥儿满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摇摇头。
完了!丢人丢大发了!庞怀远真想一头把自己撞晕,这样就不用如此尴尬了,合着他求婚被拒,不仅他的小弟子看到了,还被人家的女儿和准女婿看到了!
裕哥儿同情地看着庞先生悲愤欲绝痛不欲生的样子,为了自己不被先生折磨得太惨,决定出卖别人,“不是我提议的,是姑姑说要去偷看的。”
提议?庞怀远本以为他们是无意中遇到的,原来是有预谋的故意去偷看?庞怀远火冒三丈,裕哥儿还小不懂事倒也罢了,徐幼珈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还是顾氏的宝贝女儿,他也不能责备,这周肃之是怎么回事,也跟着凑热闹。
庞怀远生气地一拍桌子,“好了,你自己看书,我出去一趟!”
裕哥儿连忙将功赎罪,“我今日去了东院,知道姑姑的凝玉院在哪儿,也知道父亲的明和院在哪儿。”
庞怀远脚步一顿,对呀,他只送顾氏去过舒雅院,还真不知道明和院在哪儿,要是从大门出去,再进隔壁宅子的大门,让小厮通传,得绕好大一圈,还是从后院直接过去快得多,他也听小厮讲了裕哥儿可以自由出入院子的事,拿起一旁的面罩和面具,给裕哥儿戴好,“走,咱们去明和院转转。”
明和院
徐幼珈舒舒服服地窝在软榻上,拿了本街上流行的话本子看,这是周肃之给她买的,她想看话本子,可是周肃之担心那些粗俗的话本子里有些不堪入目的描写,所以挑选了很久,才挑了几本通顺流畅内容也比较干净的给她。
周肃之坐在书案后,面前摆了一册本朝刑律,他是打算过段时间就择机进刑部,翰林院虽然是清贵处,前途也很是光明,但却需要在里面打熬很久,皇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太子和四皇子虽然还没有斗到明面上,但局势已经十分紧张,他要尽快地帮助师兄扳倒蔡阁老,没时间在翰林院里熬上多少个年头。
刑部尚书已经年老,几年内就会致仕,他前世就是在刑部一路升到尚书,最后又进了内阁,这次他打算如法炮制,刑部的事他可是轻车熟路,只会比前世更轻松。
他应该把本朝刑律再熟悉一遍的,可是他的目光却总是从书页飘到软榻,徐幼珈安静地靠在大迎枕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话本子,她的一只小耳朵正好露在阳光下,洁白小巧,周肃之的食指和拇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捻了捻,那只小耳朵他捏过的,很软。
他再也无法在书案后安心地看书了,干脆起身走到软榻边,坐在徐幼珈空出来的一角,“娇娇,这书好看吗?”
“好看。”徐幼珈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来一大块,漫不经心地答道。
周肃之默默地看着她。
徐幼珈又看了一大段,翻了一页。
“娇娇,这书比我还好看?”
徐幼珈的手指一抖,终于从话本子上抬起头来,看了看周肃之认真的表情,抿唇一笑,“没有肃表哥好看,不过这书是肃表哥买给我的。”
周肃之被安抚了,大风筝因为是他亲手做的所以不能弄坏,这话本子因为是他买来的所以她才喜欢,总之,她是爱屋及乌,而他自然就是她最爱的了。“娇娇看到哪里了?”这几本话本子他都大概翻阅过,虽然一目十行,但是里面讲的什么还是都清楚了。
“看到楚生约了瑶娘见面,在月下向瑶娘吐露情意。”
周肃之坐到徐幼珈刚才给他让出来的那块地方,和徐幼珈肩并肩靠着,也去看那话本子,两人月下定情,按照一般话本子的写法,就该卿卿我我、亲亲抱抱了,可他专门挑的内容干净的,竟然连个亲吻的细节都没有。周肃之暗暗后悔,要是此时看到书中的亲密细节,气氛正好,他和娇娇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
没关系,他可以制造气氛,“娇娇,你说这楚生的情话说的好不好听?”周肃之的黑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徐幼珈,他也可以说的,比这话本子上说的还好听。
“好听。”徐幼珈点点头,颇为遗憾地说道:“要是今天庞先生也能像楚生这样,我娘没准就答应了。”
庞先生!?怎么扯到庞先生身上去了?周肃之再接再厉,把徐幼珈手里的书拿开,抬手将那诱惑了他许久的小耳朵捏住,轻轻揉了揉。
徐幼珈终于意识到周肃之的不对劲了,她抬眸去看他,他正专注地盯着她,黑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肃表哥”徐幼珈喃喃地唤了一声,脸颊慢慢变红了。
“娇娇”周肃之的目光落在她娇软红润的菱唇上,喉结上下滚动,他微微倾身,离那菱唇越来越近。
“庞先生来了!”院里猛然传来了长平的通报声。
“庞、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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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怀远和裕哥儿一前一后进了屋;周肃之淡淡地瞥了裕哥儿一眼;裕哥儿缩了缩脖子;跑到徐幼珈身边;拉住她的袖子;“姑姑;先生有话要和父亲说;咱们两个先走吧。”估计先生要和父亲算账,他偷听了先生的秘密,出卖了姑姑和父亲;坏事可是做尽了,还是赶紧开溜比较好,顺便把好看可爱的姑姑也救走;让那两个大男人对决去吧。
“肃表哥;庞先生要是有什么事找你商量,你们可以好好探讨一番啊。”徐幼珈朝着周肃之使个眼色;庞先生要是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肃表哥可要点醒他;别让他就这么放弃了。
周肃之轻笑一声;“明白的;去吧。”他自然也希望岳母能够再嫁良人的。
徐幼珈和裕哥儿拉着手走了;庞怀远的脸一沉,“周大人今日——”
“咳咳,”周肃之轻咳一声;“今日是在下不对;实在是表妹担心姨母,盼着先生和姨母能够结成良缘,这才想着去看看进展如何。于理,在下知道这是很失礼的,于情,就算明知不对也不愿意违背表妹的意愿,故此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他倒了杯茶,双手奉上。
庞怀远见他如此干脆利落地认错,反倒有些无话可说了,默默地接过茶,“你说,徐姑娘盼着我和顾夫人结成良缘?”这么说他和顺娘之间没有外在的阻碍,只要他们两人自己情愿就行?
“非常期盼。”周肃之肯定地点点头。
庞怀远想了想,又有些失落,“可是,顾夫人她并无再嫁之意。”他就算想娶,也不能违背人家的意愿。
“并非如此。”周肃之摇摇头,“表妹说她以前和姨母提过再嫁之事,姨母并不是心如死灰完全无动于衷,应该是能接受再嫁的。”
庞怀远的脸白了,“这么说,她只是不喜欢我这个人了。”顺娘愿意再嫁,却不愿意嫁给他,所谓的不想再嫁,不过是个托词。
周肃之仔细看看庞怀远的神情,他应该是喜欢姨母的,而不是简单的出于负责,情之一字,真是磨人,庞怀远是个多么洒脱随性之人,竟然也患得患失起来了,再想想自己的前世,不也是郁郁终生吗,就算中了状元,就算成了阁老,他也从没觉得舒心过。
为了徐幼珈的心意,周肃之是希望姨母再嫁的,不过却并不一定是庞怀远,他原本是想让姨母嫁个与朝堂皇室没有牵连的人家,此时,倒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希望庞怀远能够得偿所愿了,“先生和姨母之间恐怕有些误会。姨母颇有家资,并无生计上的烦恼,也无安危上的忧虑,她不需要为了寻求庇护而嫁人,唯一能打动她的只有真心。”
“我也是真心的,”庞怀远辩解道:“并非为了贪图她的家财。”
“可先生昨日一开始表述的意思却是出于道义,要对被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女子负责,”周肃之摇摇头,“在姨母看来,这也不是出于真心啊,就算先生后面说了自己有倾慕之心,姨母也以为先生不过是为了让她心中好过些,特意这样说来哄她高兴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庞怀远想到顺娘昨日最后说的那句“先生真是高义,这样为他人着想”,果然是误会了。
庞怀远懊恼地抚着额头,半晌,坚定地说道:“误会了没关系,我会让她看到我的真心的。”
周肃之端起茶杯,“祝先生能够得偿所愿。”
庞怀远踌躇满志,想着定要让顺娘看到自己的真心,可事到临头,却不知要从何做起了。他学富五车,却从未学过如何讨得女子的欢心,顺娘不缺银子,他也没有大把的银钱送给她;顺娘没有危险,也不需要他英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