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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金剑雕翎-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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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太太和沈木风交手不过二十余个照面,发出四次毒针,才算把劣势稳住,如非是唐家绝毒的暗器,使沈木风有所顾虑,唐老太太自己早已伤在沈木风的手中,但手中所藏毒针,已然不多,至多还可再用一次,何况那毒针,已无法伤得沈木风。再打下去,必得动用别的暗器,才可自保,沈木风武功之强,实是生平从未遇到的劲敌,心中实已气馁,但为了四川唐家的威名,不得不再挑战。

那沈木风既然说出等上一会再战,也乐得借机调息一下。

场中突然静寂,静的可闻得呼吸之声。

沈木风森冷、锐利的目光,搜遍了场中每一个人,仍是看不出一点线索,冷笑一声说道:“阁下既有着如此绝技,为何又这般藏头露尾,岂不是有失英雄气度?”

萧翎心中早已拿定主意,不论沈木风如何出言相激,也是坚忍不理。

只听东海神卜司马乾说道:“暮鼓晨钟,惊不醒该死的人,马兄,咱们走吧!”

这时,马文飞早已对司马乾改了看法,已觉出这位狂放之人,确是位身怀奇技的高人,只是江湖上经验不足,处处想一鸣惊人,弄巧成拙,致被人误作了疯癫的人,当下应道:“怎么?司马兄可是看出即将施放金蛊毒了吗?”

司马乾道:“如是兄弟的判断不错,已经开始放蛊了!”

两人对答之间,说的声音甚高,希望场中群豪,在这最后时光中,能够接受警告,退出险地。

马文飞眼看群豪大多未动,不禁暗暗一叹,当先向后退去,一面高声说道:“司马兄可知那金蛊毒能够放得多远吗?咱们要退到何处,才可保得不为金蛊袭害?”

司马乾道:“据兄弟所知,如是放蛊老手,功力深厚的人,可及五里之遥,但那只限定一人,似今宵情势,对象是场中群豪,那就难以放远了,只要咱们退出预定地域范围,那就可以避开中毒。”

萧翎紧随在马文飞的身后,退向正西花树林边。

场中群豪,大部似已为司马乾警告之言所动,纷纷离席,向那花树林边退去。

沈木风找不出那暗中出手,指伤二婢的人,心中大力气恼。再见群豪纷纷离席避退,一场万无一失的周密计划,变成了一场空幻,心中对那司马乾恨入刺骨,暗道:这人看上去疯疯癫癫,但料不到却是大智若狂的人物,今日如不把他除去,只怕将成大患,但此刻已到了金花夫人放蛊时刻,如若要调派人手,只怕难免有误受蛊毒之险,说不得只好出手了。

心念一转,沉声喝道:“司马乾,你给我站住!”

这时,司马乾已然行近到花树边,陡然回过身来,道:“沈大庄主有何见教?”

沈木风道:“百花山庄和你素无仇恨,你为何百般挑拨……”

司马乾哈哈一笑,道:“怎么?可是因为在下破坏了大庄主的阴谋,揭穿了大庄主的预定放蛊计谋吗?”

沈木风心中虽是气恨,却淡然一笑道:“你妖言惑众,挑拨是非,本庄主纵是度量再大,也是容你不得。”

说话之间,人已向司马乾行了过去。

马文飞低声说道:“这沈木风武功高强,出手一击,非同小可,司马兄要多加小心。”

司马乾低声应道:“多谢指教。”暗中运集功力,蓄势戒备,人却仍然向后退去。

萧翎目光一转,瞥见沈木风眉宇间满含杀机,立时施展传音入密之术道:“沈木风已动杀机,只怕司马乾难挡一击,马兄请守在他身侧,设法挡住那沈木风的视线,我暗中助司马兄一臂之力。”

马文飞依言移动身躯,和司马乾并肩而退。

萧翎借两人身躯遮蔽,暗中蓄劲掌心,随时准备出手救援。

这时,沈木风已然逼近到司马乾七八尺处,双目中厉芒闪动,突然扬手一掌,拍了过去,司马乾早已运集了全身功力戒备,眼看沈木风一掌劈来,立时挥掌迎去。

两股潜力,悬空激撞,司马乾顿觉不支,只觉一股山岳般的压力,直撞过来,内腑间血促气涌。

那沈木风恼恨司马乾破坏了他的大事,出手一击,力道奇大,有心想把司马乾毁在掌下,司马乾正党难以抗拒之际,突觉一双手掌,轻轻拍在背后的“命门”穴上。

一股热流真气,直贯内腑,陡然间气力大增,内力绵绵涌出,硬接下了沈术风这排山倒海的一击。

沈木风心中似是甚有把握,料定司马乾难以接下他这一击,拍出一掌后,竟然回身而去。

哪知行出了七八步远,仍不闻司马乾倒地之声,不禁心中大疑。

回头望去,只见司马乾站在当地,神情从容,毫无异样,不禁吃了一惊。

他为人阴沉,惊喜之情,素不易形诸神色,脸上惊愕,一闪而逝,淡淡一笑,道:

“司马兄果有非常武功,兄弟好生佩服。”两道锐利的目光,却不停的在司马乾身侧搜望,心中似已早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只是还未找出那人是谁。

萧翎以本身真气内力,相助司马乾挡过一击,悄然缩回手去,借两人身子遮挡,向后退出四步,垂手而立。

沈木风两道闪转的目光突然投注到萧翎身上,冷冷地道:“这位贵姓?”

马文飞道:“是在下随行的仆童。”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他叫什么名字?”

萧翎一抱拳,道:“小人马成。”

沈木风嗯了一声,正待追问下去,四周突然一暗。

原来四周高燃的灯笼火把,就在这一瞬间熄去。一片阴云,掩去了天上的星光,那火炬灯笼高燃,还不觉怎样,此刻突然失去,立时感到夜暗如漆。

黑暗中只听得衣袂飘风之声,人影闪动,四下飞窜。

萧翎的目光锐利,匆匆一瞥间,已瞧出其中一人,正是宇文寒涛,不禁心中一动,忖道:此人早已投靠沈木风的百花山庄之下,何以竟这般仓皇而遁,看起来那司马乾并非信口开河,沈木风是当真要施放蛊毒了。

由明忽暗的恐怖,再加上宇文寒涛的感染,立时引起一阵混乱,场中群豪,大都纷纷奔向四周的花树林中。

混乱中,只听司马乾高声嚷道:“诸位快请奔闪开去。”

萧翎凝目望去,沈木风早已不在原位站立。

目光一转,瞥见沈木风正抓住那垂下的彩绸,捷如巧猿登树,直向上面升去。

他动作奇快,一转眼间,已然升上了五六丈高。

萧翎长吁一口气,暗道:我如在此时用出全力,打出暗器,或可伤得了他,这举动虽然有欠光明,但如沈木风受了伤,对我解救父母一事,倒是大有帮助……

就这念头一转之间,沈术风早已升上七八丈高,再想出手,已然无及。

只觉一只手被人抓住,耳际间响起了司马乾的声音,道,“快些进入林中。”

萧翎昔年在三圣谷中,曾听那庄山贝谈过蛊毒的利害,而且所有恶蛊中,又以金蛊毒最为凶狠,顿生警觉,急急向后退去。

在萧翎的想象之中,这沈木风定在花树中埋伏下人手,备以堵击奔入花树林中的群豪,哪知情形竟然大大的出了意料之外,林中一片平静。

混乱的声音,重归寂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夜风吹着花树,发出一种轻微的沙沙之声。

这时场中群豪,都已奔藏在四周的花树林中,隐藏在花树之后。

苗疆放蛊之事,盛传武林,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可以说无不知晓,但真正见过放蛊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群豪大都存有着一种奇怪的念头,希望能见识一下新奇事物,看看放蛊的情形。

萧翎和马文飞、司马乾同藏在一片花丛之后,凝注着场中的变化。

马文飞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司马兄何以得知那沈木风要施放蛊毒?”

司马乾微微一笑,也以传音之术答道:“兄弟卜算中指出,今夜这场接风宴中,充满凶险,只是卦中奇怪,险中有变……”

萧翎停身两人之间,两人虽以传音之术谈话,但却是有意的让他听到。

他虽然不会卜算之术,但那庄山贝却是一个无所不知之人,萧翎在从师数年中,虽然一心专注于修习武功之上,但庄山贝为增长他的见闻,在习武之暇,常和他谈些谋略机智,江湖怪闻,听者无意,言者有心,庄山贝把江湖上诸般诡计狡谋,各种奇毒的武功,以及诸大门户的武功路数,用药,救急,卜算奇术等的江湖百态,有系统的讲给萧翎听,而且每一件主要的事物中,都加入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使萧翎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深印脑际。

这使萧翎无形中增长了很多见闻,平常之时,还不觉得,但如一听得别人论起了有关之事,那时余留在脑际间的印象,就清晰的反映出来。

是以,当他听到司马乾说起以卜卦之术,算出这次凶险,忍不住接口说道:“在下亦听闻过卜算的奇术,不管何等神卦,亦难推演出未来之事的细节,司马兄能凭卦象推算出沈本风放蛊毒,实叫兄弟惊服。”

司马乾怔了一怔,道:“高论,高论,看将起来,你也是卜卦神算能手了。”

萧翎摇摇头,说:“这个,兄弟倒是不会。”

司马乾微微一笑,道:“兄台实非人下之人,不知可否以真实姓名见告?”

萧翎道:“司马兄见义勇为,侠心铁胆,兄弟也不用再作掩饰,只是姓名还难奉告,区区苦衷,还望赐谅。”

司马乾笑道:“兄台不但武功高强,这胸罗之博,只怕不在兄弟之下,不错,不论任何卜卦神算,也只能现示吉凶之征,至干吉凶的变化之机,那就要凭仗着卜卦人的智慧,经验,推论判断了……”

他回目望了场中一眼,仍然不见有何变故,又施展传音之术,接了下去,道:“兄弟瞧那险中有变的卦象,心知今宵沈木风在这场接风宴上,必将有着意外的诡计阴谋,为了兄弟自身的安危,也为了证实奇卦是否有灵,因此尽全力来追查那沈木风是何阴谋,不瞒两位,兄弟为了追求此事,亦曾使出从来未用的奇诡手段……”

话至此处,场中已有惊变,顿时住口不言。

凝目望去,只见那暗夜笼罩的席位之上,突然现出了几点微光,有如萤光游动。

司马乾低声说道:“小心了,这是最上乘的放蛊方法,那放蛊之人,道行极为高深。”

只见那几点微光,闪动了一阵,突然消失不见。。

这时,马文飞已把司马乾视作了身负绝世奇技之人,低声问道:“怎么那放出的蛊光不见了?”

司马乾道:“也许那放蛊之人,已发觉心血白费,场中群豪都已逃离她蛊毒所及之地,收回放出毒蛊,也许是另作布署……”

话还未完,那隐失的微光,突然又闪动起来,而且数量大增,不下数十点。

司马乾脸色一变,伸手握住萧翎的左手,充满惊愕地说道:“好利害的放蛊人,今夜与会之人只怕是很少能逃得此劫了!”

萧翎低声问道:“很可怕吗?”

司马乾道:“可怕极了。”

马文飞道:“离席的武林同道,大部藏在四周的花树阵中,司马兄既然瞧出了这蛊毒如此利害,何不招呼藏在花树中的武林同道逃走?”

司马乾道:“现在吗?”

马文飞道:“自然是现在了。”

司马乾道:“这等放蛊之法,乃苗疆十三种放蛊之法中最利害的一种,此刻,只要咱们一动,那毒蛊必将追踪咱们,反不如隐藏起来的好。”

马文飞心中暗自好笑,忖道:这司马乾天不伯,地不怕,不知何以对这蛊毒如此的(炫)畏(书)惧(网),实叫人有些不信。

但见数十道微光,绕那席位上闪转不停,大约有一盏热茶功夫,重又隐失不见。

司马乾长叹一口气,道:“现在,可以招呼他们逃走了。”

这三人一直用的传音之术交谈,附近虽然藏有他人,却是无法听到。

马文飞正待起身招呼群豪,突见火光一闪,那高耸云霄的望花楼后、缓步转出来一个手捧金灯,长发披垂,身着红衣的妇人。

那金灯高约尺许,冒出两寸高的蓝色火焰,在夜风中微微摇动。

只见她举步落足间十分缓慢,神情一片严肃。

萧翎低声说道:“是啦!放蛊的就是此人了!”

司马乾低声问道:“这妇人是何许人物?”

萧翎道:“苗疆金花夫人。”

马文飞一皱眉头,道:“久闻其人之名,乃苗疆中第二高手,想不到竟然被沈木风收罗手下。”

司马乾双目圆睁,神情紧张的望着那金花夫人。

只见金花夫人捧着金灯,直向这花树阵中行来。

司马乾全身开始抖动起来,低声向马文飞和萧翎说道:“糟糕!她已发觉到此地有人,直向咱们行来。”

马文飞道:“我们可以逃走吗?”司马乾道:“来不及了。”

马文飞微微一怔,道:“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司马乾道:“唉!按那卦象而言,咱们本不该遭此凶险,想不到卦象却失了灵验。”

说话之间,那金花夫人已经行到了两三丈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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