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孽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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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爷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哪会在这些繁文缛节上操心,自是一切随了何大娘安排,一件尴尬之事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且说陆少爷与何大娘,茶饮了一壶,话说了一堆,那唐家小娘子始终未出现。急性子的何大娘竟有些按耐不住了,临着小窗往街上眺望了几下,一直未见小娘子踪影。
陆少爷倒显得气定神闲,宽慰她道,“大娘莫急,还未到时刻,怕是正在路上呢。”
第三章 卖卦先生道天机1()
丰乐楼内的何大娘陆公子等得心急难耐,这条街的另一头也有一伙人赶路赶得是脚底快生风了,难道是那唐家小娘子?暂且搁置了丰乐楼内的这桩喜事,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几个壮汉正抬着一顶暖轿匆匆赶路,这不是女轿,看来不是唐家小娘子。且看这轿身,甚是华贵,岂是寻常人家乘得了的?看来轿内必定非一般人物。
轿子行了不多远,便被街上嘈杂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赵乐,怎么回事?”轿内一清脆的声音传出。
轿旁跟着的藏青色衣着小童多半就是“赵乐”,听了话,赶紧凑近了轿子,从窗户口向里回道,“公子,街旁一位卖卦先生做生意,引得众人围观,堵了个水泄不通,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
轿内人又急道,“怎么偏偏在这个档口发生这种事?你可确定陆唐两家定的是今日见面?”
赵乐回道,“确实是。”
轿内人又问道“你可确定是在这条街首的丰乐楼?”
赵乐回道,“确实是。”
轿内人估计是思量了一番,隔了好一会才又问道,“如今此路不通,我们从左右小巷穿过去如何?”
赵乐说道,“公子,依我看那样恐怕会耽搁更久时间。倒不如与这位先生商量一番,暂行个方便借道而过。”
轿内人道,“你这主意可行。”
赵乐忙说道,“公子您稍候,小的马上去办。”
轿内人道,“罢了,赶紧落了轿,我亲自来与他商谈。”
几个轿夫得了令赶紧落下轿来。只见轿身前倾,前帘卷开,走出一位年轻公子,干鞋净袜,朱冠玉带,一身白色锦衣更衬得他玉树临风。都说宋玉、潘安乃千载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怕也不过如眼前这位公子一般了。
小童赵乐在前为公子拨开了人流,径直引到了卖卦先生面前。只见先生微眯双眼,口中道着,“不用五行四柱,能知福祸兴衰。”
人流中一个声音说道,“先生到底准不准,不要是口出狂言,惹人发笑啊。”“就是,就是。”
先生心无旁骛,自顾自的摆着卦。赵乐一行人哪顾得上这些看热闹的人,口中说着,“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只上前与卖卦先生打了招呼,“先生,我家公子有一事相商,请先生予以方便。”
白衣公子随即敛袂走近,拱手说道,“先生,今日行至此处。不巧,先生卜肆兴旺,人头攒动,堵了去路。可否暂停了生意,方便我过一下。”
卖卦先生无动于衷,不仅没有回应,连头抬都没抬,只是眼珠子隔着半眯着的眼帘转了几转,大概是打量眼前这位公子。白衣公子见先生不做任何回应,心里自然明白了,生意人最看重的就是位置,卖卦的自然也不例外,今天这卖卦的占的地正是整条街上最好的位置,这会儿怎么会轻易挪开呢,看来不补偿补偿他,他是不会同意的。于是白衣公子又温言说道,“误了先生生意,自是在下不对。这里取两锭银子予先生,以做补偿,先生您看如何?”公子说完便命小童赵乐奉上银子两锭。
在白衣公子说道“两锭银子”时,卖卦先生眼睛微睁,这会儿赵乐拿出真银摆在他面前,微睁已明显变成了全睁,一双手立即伸出去领了银子,揣进怀里,眉开眼笑,口中直道,“好说,好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先生拿了好处,便对着集聚的一干人等高声喊道,“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待人群缓缓散去,卖卦先生却喊住正转头欲走的白衣公子,“公子,且慢。今日也算你我有缘,这里赠你一卦。”说完便铺下卦子。
赵乐已看出他是个贪财之人,白拿了银子还不满足,这会儿还想再多赚点钱,于是回他道,“我家公子还有要事,耽搁不得。”
卖卦先生摇头晃脑的说道,“不耽搁,不耽搁。如果我没算错,公子此行是有一件急事要办,而且是一件非办成不可的事。”
此言一出,白衣公子和赵乐刚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看来卖卦先生这一卦是算准了。
卖卦先生怕错失良机,又赶紧说道,“公子若信我,不妨听听这卦上怎么说。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先生我算卦,从不拖沓,误不了公子您的时间。”
公子转身走到卖卦先生面前,说道,“先生既然有意指点,在下听听又有何不可。”
几个正欲走开汉子,见有热闹可看,又折身走近。
先生继续道,“卦上说,公子非富即贵,而且非常人所能想到的富贵,公子,准是不准?”围观的人也跟着附和道,“公子,他说得对不对?”
白衣公子稍稍一愣,即便微笑几声,算是默认了。
先生道,“卦上还说,公子此行是为见一人,一个重要的人。公子,准是不准?”
白衣公子收起了刚刚的笑意,淡然说道,“继续说。”
先生接着说道,“公子此行为一人,为一桩姻缘······”先生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偷眼看了看面前的白衣公子,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的话得到了应验,便放心大胆地说道,“红绳缠腰,赤线系足,恶姻缘、好姻缘,历来都是天定,公子这次怕······”
“怕什么?”小童赵乐听得紧张,上来插了话。
先生继续说道,“怕是要被个半路程咬金给堵了。”
“先生这是什么话,我家公子好心给你足银,你怎不存好意,说出这般话来。”赵乐甚是愤愤不平。
“赵乐,休得无礼。”白衣公子一脸平静,未有任何表示,只道了一句话止住了赵乐的责怪。
“不要急,我这卦上倒还有话,公子可愿听?”先生掳了掳胡子说道。
“卦都说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先生但说无妨。”赵公子仍是彬彬有礼请先生继续说下去。
先生便说道,“这卦上说,公子生性耿直,为人谦逊,本可善始善终一生,怎奈前世既有难解夙因,今世又是愿力太重,眼中只见得一人,心中只留得一人,真是天见犹怜啊。这些都是后话,准与不准,时间自然会给个说法,公子你若要化解此事······”
赵乐哪见得他这般无理之言,上来说道,“先生的话让人越听越糊涂了。公子,你说是不是。我们还是别了先生,速速赶路吧。”赵乐其实也是怕这卖卦先生再这么满嘴胡话地说下去,要说到自家公子的痛处,赶紧催促了走路。
白衣公子怕是也听不得,不再絮烦,别了先生便起轿继续赶路。
原本热热闹闹的卖卦铺,这会儿就剩卖卦先生一人坐着,先生看着远去的轿子,只摇头道,“哎,世人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啊。”
第四章 卖卦先生道天机2()
再说轿内的白衣公子,此时真是如坐针毡。卖卦先生说他是“不一般的富贵之人”,没错,他正是宋太宗玄孙赵仲湜之子赵士程,算得上皇亲国戚;他此行所为之人正是一女子,本郡唐氏蕙仙娘子。卖卦先生几番言语说对了他的身份,算对了他此行意图,只是剩下的那些话却说得他心神不宁。说来也是今日一早,赵士程从小童赵乐口中得知,陆唐两家相亲之事,赵士程与这唐氏小娘子唐琬曾在上元节上见过一面,慕名已久,已差人多方打听详细,闻得其才貌兼具,实乃难得佳偶,怎奈父亲突然病故,如今身披麻孝,孝未期年,提不得亲事。原本想过了一年守孝期再向唐家提亲,却未想被陆家捷足先登,已是懊悔不已,再听得卖卦先生的话,更是心头如着了一团火,确实耐受。
轿外的赵乐料得公子此刻必定心乱如麻,便隔了轿帘安慰道,“公子休听了那先生的话,乱了心神,什么半路程咬金,我看不是别人,就是他这卖卦的。还有,公子您看他那副模样,见了银子,两眼发直,我看就是个普通的江湖术士,哪有什么高人德行。我看他的那些话多半是故弄玄虚,骗得公子您多出点钱,好让他捞着便宜。”
“赵乐,此去还有多远。”赵士程顾不上抱怨,只愿快点到到丰乐楼。
赵乐往前探望了一番回道。“快了,半个时辰之内可到。还有,王爷您以为他算准了您的身份和目的,我看那不是算,就是猜。王爷您这身打扮,言行举止,我看不仅他卖卦的,就是街上的猫猫狗狗都看得出来您是大富大贵之人吧。”
赵士程道,“这是什么话?”
赵乐这才发现自己言语不当,说道,“该死,该死,赵乐愚笨,又一时心急,说错话了。不过,我的意思王爷您肯定明白吧。”
赵乐的这番话倒给了赵士程几分宽慰,照他的话推断,什么“为见一人”怕也是猜测。试问,一行人行色匆匆往大街的另一头赶路,不是为了见人办事,还能是什么?那先生后面几句话,估计就是想挖个坑,让他这个有钱的主,用钱财来填补。想到这儿,赵士程心情好转不少,但是仍不敢掉以轻心,又对赵乐说道,“你且吩咐所有人不要分心,赶紧走路,若是累了多担待点。此次事成,回府自当有慰劳。”
赵乐回道,“公子放心,小的们定当全力以赴。”
且说赵乐领着轿夫们赶紧上路,临到一小巷与大街的交叉口,不知从哪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直直地挡在赵乐面前。赵乐定睛一看,心里一惊,怎么是她?赵乐心中满是疑团,言行上就怠慢了。
对方已经先开口质问道,“赵乐,原来你在这里,你领着我家赵哥哥去哪里,也不带上我,亏我找了你们好久。”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越州沈氏沈正的掌上明珠沈梦,沈家与赵家相近,平日里往来较多,不仅上一辈关系交好,年轻的一辈人也是亲如兄妹,无话不多,无事不谈,可是今天这件事情,毕竟是个人私事,赵士程没有与沈梦提起,那这个沈大小姐怎么会突然突显在这里?
赵乐赶紧上前拉了沈梦往街边站,就怕挡了轿子的路,“沈大小姐,我家公子今日有要事,您有什么事回去了再给您办。”
沈梦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不乐意了,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厉声说道,“什么话?我找的是赵哥哥,你拉着我干嘛?”
赵乐又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这位胡搅蛮缠的大小姐,这不是自找麻烦嘛,于是赶忙说道,“大小姐,小的错了,小的错了,这里给您赔不是。”
沈梦哪理得他,径直上前拦了轿子,扯了轿帘,一双大眼看着里面的赵士程乐道,“嘿嘿,赵哥哥,你又不是新娘子,我也不是新郎官,怎地我都到门前了,也不出来,难道还要我背了你出来。”
自沈梦出现在这里,赵士程便已洞察,他比谁都清楚沈梦这丫头的脾气,不胡闹一番她哪肯罢休,只不过心底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赵乐可以替他挡了她。可是,这会儿人都闯到面前来了,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又跟这丫头多费一番口舌了,于是便说道,“小梦,不要闹了。今日着实有要紧的事情。”
沈梦道,“赵哥哥有什么要紧的事?赵乐,你跟着赵哥哥好吃好玩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哼,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肥了,现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赵乐听她这么无端责怪自己,甚是无奈,可是当着赵士程的面又不好多做辩解,只能自认倒霉,说道,“是是是,都是小的错,都是小的错。”
“好了,小梦,不要胡闹。”赵士程实在是心急,一下子声音高亢起来。赵士程对待沈梦一贯如待亲妹妹般温和,当下如此严厉,沈梦听得心里万般委屈,眼泪就夺眶而出,口中呜咽说道,“赵哥哥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爹爹说有重要的事,我好心来找你,你···。”
都说世间有刀枪剑各种武器,可无论多厉害都可寻得破绽,被人一一破解,唯有一样利器,至今无人能解,这样利器便是女人的眼泪,着实是个让人招架不住的独门利器,无论多么坚硬的百炼钢遇上它,瞬间就化成绕指柔。赵士程这会儿见沈梦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就拿她没辙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好似拿了烫手山芋般,抛、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