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贵公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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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看向另一侧尤利塞斯;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少年骑士了,铁血红鹰果然还是缺乏一点新生的力量,少年人,愿不愿意把跟你聊一聊的荣幸给我?想必蝮蛇大公不会在意我这小小的横刀夺爱。”
这一刻; 尤利塞斯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自己崇拜已久的偶像在邀请自己聊天?!
特萨看着尤利塞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魔法力有些失控; 黑骑士之盾和亡灵的祝福在他身体表面若隐若现。值得庆祝尤利塞斯的魔法力水平其实一般; 特萨别过脸去,要是他是出生黑魔法系; 又有着修拉那个层次的魔法力,现在蝮蛇大公的城堡估计应该已经寸草不生。
不过因为之前那一次偶遇; 特萨心里非常不喜欢红鹰大公; 不过在她纯粹出于礼貌、侧身避让一路走下来的红鹰大公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自己身后的雷伊; 看到他在红鹰大公走过来的时候稍微低头,倾了倾上身。
特萨愣了愣,她了解雷伊; 看得出来,这是他因为真正地、发自内心地尊敬对方,才会行低头的礼节。
注意到雷伊这个动作的当然不止特萨一个,红鹰大公奈德当时正要招呼尤利塞斯跟自己走,视线懒散地扫过这一群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人群最后那个裹着一身法师长袍的召唤骷髅对着自己稍微倾了倾上身。
他也愣了愣,大陆之上有无数人会对他行屈膝的礼节,但是只有一个人,明明不用对自己行礼,却每次都会低头倾身。而这个人只是如同流星一样闪过来他的记忆,绝对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个地方。
更加不应该顶着一张死灵的外表。
红鹰大公自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他面部肌肉有点僵硬,完全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干脆就停留在了之前那个礼节性的笑容上,身体出于惯性依然继续招呼了尤利塞斯。
这个骷髅是修拉?
不,一定是个巧合。向来与“自恋”这个词绝缘的红鹰大公都开始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声名远扬到让一个普通骷髅给崇拜已久?
红鹰大公带着满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默默地离开了。
——反正女皇的前一任殿前魔法师变成骷髅了仔细想起来也不是坏事。
老管家威廉给红鹰大公和尤利塞斯安排了单独见面的房间之后,就来请大家进入城堡等待蝮蛇大公的依次召见,不过雷伊和那什按照蝮蛇大公的意思被留在了城堡之外,毕竟这是大公爵的城堡,大家也不能质疑大公爵的决定。
顺带来自厄尔半岛的吸血鬼德伯特少爷被老管家亲自恭敬地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德伯特表示心情很好,顺便给路过的美貌女仆抛了两个媚眼儿,引来对方一阵脸红。
德伯特是最先进去的,当然也是因为德伯特作为厄尔半岛继承人的身份,让他得到了这个荣誉。德伯特出来之后,心情似乎很好,很干脆地坐到沙发另一端,去跟先前的女仆聊天。不过看得出来红鹰大公于尤利塞斯相谈甚欢,起码等唐纳被老管家威廉引进去之后,尤利塞斯还没有出来。
特萨一个人稍微有点无聊,忍不住看着这边的几个人胡思乱想,等老管家威廉来请她的时候,她的脑内小剧场里面,德伯特与女仆的恋情已经进展到相约跳崖,而尤利塞斯已经在蝮蛇大公的女儿和红鹰大公的女儿之间抉择了七八遍了。
所以当她第一眼看见蝮蛇大公席恩那张年轻的面孔的时候,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可惜了,这么年轻,他应该还没有女儿。
蝮蛇大公席恩给特萨的最初的观感是,他的什么都好像颜色很淡。浅茶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和嘴唇,还有浅灰色的不起眼却华贵的衣服。
因为病弱,他周身的魔法气息也很淡,属于蝮蛇家族的传说中的强悍绝伦的魔法杖“死神的荆棘”放在他的案前,就仿佛被他的气息感染,也变得温和。
非常失礼的是,当特萨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蝮蛇大公并没有在看她,似乎非常心不在焉。然而在看到这个青年人的第一眼,特萨就相当肯定红鹰大公说的完全是真的,这个男人召集了这么多人的目的,是想要见她,而且这一刻,对方非常紧张。
没有什么来由的,就好像她第一眼就能从那张虽然傲慢且冷峻的脸上一眼看出,这个人骨子里是个温和的人。
“您好,加洛林大人。”特萨并没有低头,也没有屈膝行礼,她本能地抗拒屈膝这个动作。不过所幸蝮蛇大公对此完全不在意,而且就表情看似乎也很高兴特萨没有对自己行礼。
“特萨·茨威格?”席恩总算回过了头,看向了特萨,看得出他想努力正常地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然而实在是做不到,于是也很干脆地放弃了,“你可以称呼我席恩。”他想了想,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随和过头了,又相当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我是说,只有你。”
特萨当然没蠢到立刻叫一声蝮蛇大公的名字来彰显一下存在感。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三十秒,席恩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对特萨说:“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麻烦你跟我来一趟么,有一位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想见你。”
与预料之中的不一样么,特萨的目光在席恩脸上游移了片刻,没能猜到这个人是谁,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打算现在回头,稍微抿了抿嘴唇,稍微挑了挑眉:“不介意,当然,我的荣幸。”
这是一条幽暗的走道,蝮蛇举着蜡烛走在前面,一言不发。他的身体不好,身形非常瘦削,细长影子在地上晃着,显得非常……孤独?特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吃了一惊,她努力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踢出去,却发现蝮蛇大公已经停在了一扇紧紧关着门之前。
“特萨。”席恩扶着门,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转过头,那眉眼之间天生的傲慢都消退了几分,显出几分柔和来,“抱歉,我之前想瞒着你,把你骗进去算了。抱歉,曾经这么想过。”
即使对方这么说了,特萨依然觉得这个人可以信任,她无法违抗这个本能。要是有议会的人得知特萨这一刻的感觉,一定觉得她疯了。信任蝮蛇?全议会都会大声告诉特萨,信任蝮蛇大公席恩·加洛林?你还不如捉一只真的蝮蛇塞到怀里安全,说不定它当时吃饱了不会咬人。
她用黑魔法在指尖点亮一团更亮的光,照得席恩的脸色愈发苍白:“没关系,你现在告诉我也没问题。”
“里面是我的父亲安德烈·加洛林,我想,他会愿意见到你一面。”席恩难得地坦率,“他知道很多关于你母亲茱莉亚·茨威格的事情,所以我想你也会希望见他一面。”
“我母亲?”尽管早有预料,特萨还是挑了挑眉,“你认识我母亲?”
这个问题让年轻的大公爵也挑起了眉毛,下意识地摆出了比平时更加傲慢的神情。
他在防备,特萨这么想,他对这个问题非常抗拒,就好像他非常害怕有人提起这个问题。
席恩花了三十秒,才让自己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下意识收紧的后背放松下来:“你母亲的名字,叫茱莉亚·茨威格,我只见过一次。你要是想知道其他的,就更加应该和我的父亲谈谈。”
门被打开的时候非常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席恩并没有进来,而是默默地为特萨关上了门。
虽然心里推测过无数种自己可能看见的场景,特萨走进去的一瞬间,还是被眼前看到的场景震惊了。
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以无比细腻的笔触,画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无疑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与特萨的外表很相似。她头上戴着一圈亮黄色的鲜花,赤着脚站在海面之上,同样是灰色的头发和眼睛,在她那里,却依旧彰显着极为独特的生命力。
生气,还有青春。
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甚至不是那张漂亮的脸孔,不是那曼妙的身材,而是那种从每一个发丝都浸透出来的、如同烈火一样灼热的青春与骄傲。
这是特萨第一看到自己母亲的样子,尽管是在一副画像之上。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激动,也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兴。
一个追逐这么久的事情,等拿到答案的那一刻,比起兴奋和激动,更多的反而是疲惫。她迫切地想得到所有的答案,这个谜题从特维尔离开那一刻就在她心上,比起想要知道,更加像是一个枷锁——她必须要知道这个答案。
现在她看见了,那就是茱莉亚,她的母亲,如此地灼热的女人,如此地动人而不真实。
她觉得自从见到蝮蛇大公席恩之后就开始拼命跳动的心脏平缓了下来,她看着那幅画像,像是打算把这幅模样彻底记在脑海深处。有苍老的声音从背对着她的椅子那里传了过来:“是谁进来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个气息。”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苍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0w0一个巨大的秘密即将被揭露~
明天考完高数的期中考回来码下一章_(:зゝ∠)_……可能会比平时稍微晚一点发……
第27章 chapter 5()
苍老; 在这片由死神统治的大陆上并不罕见,有很多人相信; 那是与死亡一样的、来自死神赫尔的礼物。
诸神早已抛弃了世界; 不再给予这无数个相互交错的、他们曾经那样热情创造并且爱过的世界任何祝福,只有死神; 依旧赐予任何愿意向他祈祷安宁的人类和其他生灵死亡的安宁。
只有死神; 不会抛弃这个世界,那是世界上最后的神祗。
特萨向前走去; 她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也被她迷住了么?这幅画像画得不好,我花了十年时间才能画出这一幅,可是她比这个迷人十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第一次去萨克森家族的时候见到她; 回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 我甚至记不得她的脸; 只记得她似乎周身都是火焰,不断地燃烧; 几乎把我烧成灰烬。”
他并不是在和特萨说话,他只是在回忆; 回忆很久以前; 那个还不是海之歌女、那个只属于他记忆中的茱莉亚。
“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可是我总是在想; 她怎么会死呢。”
特萨的脚步僵硬了一个瞬间。
她已经死了……么。
这个事实,就和这幅画一样,遥远而不真实。
一个未曾谋面的母亲; 一副画像,一个死讯,很难说她现在什么样的心情,特萨闭了闭眼,继续向前走。
在孤儿院的那么多日子里,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天父母双亲走了进来,流着眼泪抱着她和特维尔,说后悔离开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她和其他孩子一样,也幻想过很多次,温柔美丽却不失坚强的母亲,强大严格却也同样慈爱的父亲。
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曾经缩在特维尔的怀里,像他仔细描述自己的幻想,用特维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蜡笔,在墙壁上画下来自己想象中的一家四个人,然后她抱着特维尔问他,会不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那个时候,她看到兄长脸上明明带着微笑,却流下了眼泪,然后他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从那个时候,她已经模模糊糊地猜到了会有听到母亲死讯的这一天。
绕开椅背,特萨走到正面,稍微低着头看着这个苍老的男人。尽管已经有了老态,然而看得出来,他的那张脸与门外他的儿子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眉眼一带,这个老人的眉眼明显要比席恩温和地多。
他不应该这么衰老,特萨想着,蝮蛇大公看上去还很年轻,所以他的父亲正常情况下应该还是壮年的外貌——除非他任由任意一种疾病侵蚀自己的身体,放纵病魔的肆虐耗尽了自己的生命,特意让自己老去。
她顿时明白了席恩为什么想让自己来见他,来见这个已经放弃了生命的老人。特萨低下头,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轻声道:“加洛林阁下。”
已经年老的安德烈·加洛林终于从画像上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这个闯入他的房间的陌生女孩。
灰色的长发从她头上垂了下来,浅灰色的瞳孔,尽管是与画面上的女人肖似的漂亮脸庞,在她这里,却显得非常安静。虽然丝毫没有那样激烈的生气,然而那种明显的血缘关系还是让他的视线停住了。
他盯着特萨看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脸上的神情温和而平静,然而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里,却仿佛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流转了经年的岁月,安德鲁久违地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那颗随着特维尔带来的那个噩耗沉寂已久的心脏,在这一刻缓慢地开始复苏。
特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