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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骄探-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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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民姜景天,是这家客栈的少东家,倒是不知客栈里来了两位贵客,还望两位差爷莫怪小民怠慢了!”

    赵掌柜说姜景天生得像足了老东家,依着姜景天清雅如玉的相貌,阴十七想着当年的姜珞必定也是一个极为好看的男子,那么依着血脉相连的遗传基因,倘若不出意外的话,当年的姜珑儿该也是一个如花美貌的姑娘。

    花自来、阴十七与姜景天互相客套了两句之后,姜景天自赵掌柜那里已得知两人想到西小院一观“阁楼”的事情,他表示他即刻便回姜府去向他母亲蔡氏取来钥匙,让两人在客栈里稍等片刻。

    事情能这样顺利,阴十七与花自来自然没有意见。

    可两人没有想到姜景天口中的稍待片刻,便让两人一等等到了夜里。

    约莫是酉时二刻,姜景天方匆匆来到珑门客栈,花自来早让赵有来在客栈大门口等着,赵有来一见到姜景天便将其引到了三楼看台。

    阴十七与花自来就在三楼看台坐等着。

    见到满头大汗的姜景天时,两人对看一眼,心道这姜景天大概是遇到什么阻拦了。

    姜景天解释道:“自父亲不在,珑门客栈便是母亲一人独自硬撑着,一点一滴经营到如今在桫林县小有名气的规模,我不想让母亲知道客栈牵扯到洪沙县千光寺的命案,也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岂料母亲……”

    岂料蔡氏一听姜景天又要到客栈后院西小院去,便绝口不肯答应拿出西小院的钥匙,还喝斥他已是有妻室的人了,不准再有事没事便往西小院他姑姑姜珑儿的“阁楼”里钻!

    后来姜景天与蔡氏僵持到金乌西下,也是没法子了,他只好如实道出阴十七与花自来这两人来。

    蔡氏一听,果然刹那间便变了脸色,详问之下,她方知道姜景天急着拿西小院钥匙的真正缘由。

    没再阻拦,也不敢再阻拦,毕竟人命关天,蔡氏哪里敢再扣着钥匙不给。

    又问了姜景天可知在千光寺遇害的姑娘是谁,姜景天说不知道之后,蔡氏便命贴身的丫寰去取来西小院的钥匙交给姜景天。

    姜景天随后便出了姜府,连晚膳都未用便赶到珑门客栈里来了。

    先前姜景天与蔡氏僵持着,他是没胃口用晚膳,后来蔡氏交出钥匙,他看着时辰已然不早,则是不敢再耽搁。

    阴十七与花自来是用好了晚膳的,听姜景天这样一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便提议让赵有来带两人去西小院便可,姜景天则自去用晚膳先。

    姜景天却拒绝了两人的好意,坚持要亲自开西小院的院门及“阁楼”的铜锁。

    趁着姜景天先下楼去,赵有来特意蹭在最后面,与阴十七、花自来两人一道慢慢下楼。

    赵有来小声与两人说道,他的少东家姜景天未及冠之前,姜景天尚被蔡氏拘着不准远游,尚无法亲自到处去打听姜珑儿的下落之时,姜景天便时常跑到西小院来,每回都是亲自开的重重锁,“阁楼”里的洒扫更是亲自动的手。

    听了赵有来的话后,阴十七看着拿着灯笼已在楼下等着她与花自来的姜景天,心中不禁想着这姜家的事,还真是有点复杂。

    父亲与儿子皆对姜珑儿好得不得了,母亲则对姜珑儿由感情不深到渐渐反感怨愤,姜家还有一个女儿与一个儿媳妇,不知道这两人对姜珑儿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与看法。

    赵有来赶紧下楼梯跑到前头去,接过站在楼梯道口的姜景天手中的灯笼,便往通向后院的大堂侧门走去,乖巧懂事地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

    姜景天、花自来、阴十七三人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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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惊模拟() 
到了后院西小院之后,赵有来提着灯笼照亮院门,姜景天亲手拿钥匙打开了双扇木门中间的那把铜锁。

    进了西小院之后,院中是一片漆黑。

    赵有来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身侧跟着姜景天,后面则是阴十七与花自来。

    在黑夜里,阴十七看不清西小院的状况,只隐约觉得有些凉气阴森,想着应当是多年未曾住人的干系。

    六月初的夜里本应最是凉爽,然花自来也有阴十七之感,不禁微搓了搓手臂。

    姜景天则显得有些激动,步伐紧跟在赵有来的身侧,他即便不靠着赵有来手中灯笼的那点光亮照看路,依着他对西小院的熟悉程度摸黑也能摸进去。

    姜珑儿的“阁楼”就在西小院最里的一间,前两间一间是之前的姜珞住着,一间堆放着一些杂物。

    “阁楼”依旧是双扇的木门,只是比院门小了许多,依旧是姜景天拿钥匙亲自开的锁。

    进了“阁楼”之后,赵有来便提着灯笼麻利地找到了油灯,油灯也不远,就在进门正中的桌面上,他找到点上,房里即刻亮堂起来。

    完事后,赵有来便自动退到房门边上去,姜景天也站在一旁,看阴十七与花自来在房里开始巡视起来。

    “阁楼”不大,布置却精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阴十七环视了一圈“阁楼”内的布置摆设后,便走到房里窗台前,看着“阁楼”里同样两个相连着的窗台,半晌不发一言。

    花自来在房里转了一圈后跟了过来,看着两个连着的窗台道:

    “油灯放在离房门不远的桌面上,离这边的窗台尚有些距离,外面的夜又黑,这窗台看起来便像被遮了一块黑布一般……”

    说到黑布,花自来想到千光寺阵厢房里那两个相连着的窗台,他微瞪大了双眼:

    “这与……”

    相较于花自来有些后知后觉,阴十七早已想到:

    “这与在案发现场,凶手特意将阵厢房两个相连着窗台用黑布遮起来的场景十分相似!不仅如此……”

    阴十七转身看向“阁楼”里床榻尾端那高几上瓷瓶里的那几支枯萎的红杜鹃花,接着道:

    “那高几上的瓷瓶也一样有着水养的红杜鹃花,即便现今枯萎了,也难掩它与案发现场凶手特意摆放的相同之处!”

    花自来道:“还有玫红被褥,那床榻上的玫红被褥我看过了,也是完全与案发现场床榻上被凶手特意换过的玫红被褥一模一样,连上面绣着的杜鹃花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也是朵朵的相同!”

    说到这里,花自来看着阴十七提到的高几上的红杜鹃花,他疑道:

    “可这‘阁楼’里摆设的摆放位置也是甚巧地与案发现场太过相似了,就像这高几的摆放位置……”

    阴十七道:“这点我问过无为,阵厢房里的高几原本并非是摆放在床榻尾端的,而是放在靠近窗台边上的,那么也就是说,凶手杀害了死者之后,才特意将高几与瓷瓶里的杜鹃花一同移到床榻尾端去,凶手这样做,完全是在模拟……这间‘阁楼’!”

    不仅是如同被遮了黑布后两个相连着的窗台、高几摆放的位置,及高几上同样瓷瓶水养着的红杜鹃花,“阁楼”还同样地与案发现场的阵厢房一样无半点与佛有关的物件,连个小小的佛字都不曾见到。

    花自来看完“阁楼”后,内心震惊之余也是与阴十七一样的想法,他走近“阁楼”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道:

    “还有这油灯,赵有来进来的时候,这油灯便是摆放在桌面上的,这里还有一套普通的白瓷茶具,与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被凶手特意换上的白瓷茶具是一样的!”

    其中连茶具上的荷花花纹也是半点不差,看得花自来渐渐陷入沉思。

    阴十七也走近桌边,她未看花自来所说的那套白瓷茶具,那在她踏入“阁楼”看到四方桌时便注意到了,她蹲下身去。

    看到阴十七动作的花自来突然想起被展颜在阵厢房桌脚下垫着的玫红棉布,他不禁也跟着蹲下身去,帮着阴十七微抬高了桌脚。

    像是在等待揭晓中奖号码一般,阴十七心跳得有些快地看向已微微抬高的四方桌其中一个桌脚之下。

    花自来赫然叫了出来:“有!”

    是的!

    有!

    “阁楼”里唯一一张四方桌的四个桌脚下同样有案发现场阵厢房发现的玫红棉布,一样被垫在四方桌的四个桌脚之下!

    叠得四四方方,就像一小块玫红色的豆腐块,被完完全全垫在桌脚底下,倘若不微抬高了桌脚去看,根本就不会发现这完全被垫得不露半点踪迹的玫红棉布。

    被花自来霍然叫出来高八度的声音吓到,赵有来提都会灯笼也在花自来身侧蹲下问道:

    “花爷,发现什么了?”

    姜景天也是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后见花自来一一抬高四个桌脚,阴十七则一一取出桌脚底下的四小块玫红棉布来,他严然神情有些失望,没了好奇地问道:

    “花爷,阴小爷,这四小块玫红垫布可有什么不妥?”

    阴十七自取出四小块玫红棉布来,便未错过赵有来与姜景天两人的神色。

    赵有来在花自来突然高喊一声“有”的时候,正常的好奇心令他即刻蹲下身去问花自来那是什么东西。

    姜景天则先是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但比赵有来要淡定得多,这就是少东家与店小二的区别的,曾远游在外并且见识过不少大小场面的姜景天更能控制住自已内心真正的情绪,而达到控制表露出来到脸上的表情神色。

    但他的好奇还是有的,只是不如赵有来表现得那般直接与期待,姜景天更多的是意外。

    阴十七想,这应该与姜景天时常到“阁楼”里来亲自洒扫的缘故有关,毕竟他亲力亲为地给这间“阁楼”洒水扫尘多次,倘若他多次未能发现的东西却让她与花自来发现了,那必然是足够令他惊讶的。

    花自来一听姜景天这问话,便知道姜景天必然是早知道了这四小块玫红棉布的存在的,不待阴十七问出来,他已然应道:

    “少东家早就知道了这四方桌桌脚下垫着各垫着一小块玫红棉布?”

    姜景天并不介意花自来的不答反问,只看了看阴十七手中的那四小块玫红棉布后,便点头道:

    “是,我早就知道了,不知这玫红垫布可有什么问题?”

    阴十七道:“少东家怕是不知道,在千光寺阵厢房里发生的命案现场,也有这么一张四方桌,而四方桌下的四个桌脚便同样垫着这么四小块玫红色的棉布。”

    这话一出,姜景天僵住了。

    赵有来则直接惊呼了起来:“什么?这、这这还得了?!”

    阴十七走近姜景天,将手中的四小块玫红棉布递到姜景天跟前问道:

    “少东家既然早知道了这些玫红棉布,那么少东家能否说说,这些玫红棉布被垫于桌脚底下到底有什么含义?”

    这也是花自来想知道的,连赵有来也巴巴看着姜景天。

    姜景天看着阴十七递到他跟前来的手心中的玫红棉布,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他的眸光渐渐迷离,嗓音低沉:

    “那会我年岁尚小,父亲也还在,我时常随着父亲到这间‘阁楼’来,父亲亲自动手洒洒扫扫,我则跟着拿着一块抹布,左抹抹西擦擦……”

    年岁尚幼的姜景天那时并不能理解姜珞边洒扫着姜珑儿的“阁楼”,边想着姜珑儿到底去了哪儿的心情,他在“阁楼”里一会帮忙,一会帮倒忙,自已玩得不亦乐乎。

    姜珞见“阁楼”里多了姜景天的欢笑声,不禁仿若回到了他与妹妹两人小时玩闹的情景,那时姜珑儿也是笑得这般天真无邪,笑声就像银色的铃铛随着风响动的声音一般好听。

    有一回,姜景天又随着姜珞到西小院“阁楼”里来,这回父子俩并没有洒洒扫扫,他们围坐在桌旁随意聊着姜珑儿的事情。

    说是聊,但其实就是姜珞在说,姜景天在听,最多也就时不时应了一声“嗯”,再问一句“姑娘到底躲猫猫躲到哪里了啊”,诸如此类的童言童语。

    可那会姜景天的童言童语,却带给了姜珞挂念姜珑儿安危之余的短暂欢乐。

    姜景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目光移到四方桌去,像是以前小时候他还与姜珞围坐在桌旁聊着姑姑姜珑儿的事情一般,他在四方桌正对着房门的右边凳子坐了下来:

    “那会我便喜欢坐在这个位置,父亲说,这是姑姑最最喜欢坐的位置……”

    阴十七一听,与花自来不禁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想起死者便是趴在阵厢房正方桌正对着房门的右边凳子上遇害的!

    两人心中虽有惊,也虽有疑,但两人都没有打断姜景天的回忆,任着姜景天将后来的事情说将下去。

    姜珞笑看着竟是与姜珑儿喜欢坐同一位置的姜景天,眸中的慈爱尽现,末了又带着些许的悲伤,想是他想起了姜珑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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