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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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
这会若非花自来害怕将皮肉弄摔到泥土上去,她在擦干净皮肉上沾到的泥土时,发现有一个黑点怎么擦也擦不掉,这才让她发现了端倪。
展颜看到了也看清楚,他沉吟了两息道:
“这是痣?”
阴十七露出欣喜地神情,她点头道:
“只要证实苗寡妇右臂上有这样的一颗黑痣,那么便可以确定凶手的确到过阿里山山脚下,或许还在那里……”
花自来也自恐惧中回缓过来,他听到了阴十七的推猜后,不由想到:
“右臂!或许那里能找到苗寡妇被砍下的右臂!”
展颜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但前提是必须证实苗寡妇的右臂上确实有一颗黑痣。”
此刻金乌早已全然落下,夜幕下渐渐一片漆黑。
花自来终究没能战胜心理的阴影,他始终不敢将帕子里的皮肉揣到怀里带回县衙门。
可皮肉上的字的证实已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耽搁。
阴十七会骑马,却不能骑马的事情,自此她拼了命赶去救展颜的那一回,全衙门上上下下的人便都知道了她逢骑必摔的神奇马术。
那回展颜需要大夫正处理下他肩胛上的箭伤,阴十七也回家让陶婆婆给她连着敷了大半个月的草药,方终将身上几处摔伤愈合结疤。
也是展颜后来不再坚持没事,肯让大夫好好查看重新处理下箭伤的原因,因着他知道了阴十七赶着去救他而摔得身上多处的擦伤。
第六十六章 蹭食宿()
花自来不敢带着皮肉,阴十七逢骑必摔,最后只好由展颜带着皮肉与花自来共骑一马回了县里衙门。
阴十七则单独去了边罗村。
临分开时,展颜还与她说道:他一定到。
这话花自来不明白其意,阴十七却是明白的,她露出一口白牙,对展颜的重诺回以整齐的专业的八颗牙齿的暖心微笑。
似是对阴十七只对展颜微笑不满,花自来撇了撇嘴: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也不让我知道,还笑?牙齿白啊?”
阴十七不以为然地对花自来做了个鬼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正当花自来想再损阴十七两句时,阴十七开口了:
“我就牙齿白,怎样?快走吧,胆小鬼!”
说完,她十分帅气地转身。
哼着不成调的现代歌曲拐入边叶村与边罗村两个村子相连的小路,昂首阔步地一步一步往边罗村走去。
看着这样朝气蓬勃的矮小身影,展颜突然间笑了。
那种淡淡地浅浅地,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笑的人是真的出自内心真的开怀地在笑。
花自来正嘀咕着阴十七的不懂礼貌又不尊重前辈的话,蓦地抬眼看到展颜盯着阴十七大步离去的背影很真心地笑了,他惊悚了:
“你、你你笑什么?”
展颜看花自来一眼:“你不觉得这样的十七才是真正的十七么?”
花自来一头雾水:“什么十七、十七的?”
忽尔想起上一个案子抓到曾品正时,阴十七那失控的样子,花自来明白了展颜话中所言。
两人共骑一马飞奔在回县里的大道上时,花自来坐在展颜背后突然说了句:
“展大哥,除了我们,我觉得十七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展颜许久淡淡回了个鼻音:“嗯……”
阴十七走到边罗村苗村长家时,苗村长父子已用好了晚膳,正围在院子里的扇形桌旁喝着小茶。
她的到来,让他们很是惊讶,苗村长问道:
“十七怎么回来了?还这般晚?可是还有什么漏问了?还是在爷爷家落下什么东西了?”
说着他还往扇形桌下瞧了瞧。
阴十七被苗村长的举动逗笑了。
黑灯瞎火的,即便有油灯放在桌面上,那也照不到桌底下去啊!
她表示没问漏什么,也没落下什么之后,苗村长方正经地问道:
“说吧,十七,这么晚了还到爷爷家里来是为了什么?”
阴十七不好意思地道:“苗爷爷,我就是想来借个宿,不知方不方便?”
苗贵见到阴十七入院门后,便去了屋里再取一个茶杯出来,拿着茶杯出来时,正好听到阴十七这句话,他不禁微皱了皱眉。
但很快地又释开了,就连阴十七也没察觉到。
她坐的位置正好侧对着屋门口,又是伸手堪堪只见模糊五指的夜里,她若不特意去注意苗贵,自然捕捉不到苗贵皱眉的那一瞬间。
苗贵将刚取出来的干净茶杯往桌面轻轻搁下,一搁下他便道:
“父亲,阴快手,你们喝茶聊聊天,我去取些配茶的小吃食来。”
她一听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天知道她还没用晚膳呢!
可她又不好意思说,怎么能在人家家里借宿还蹭食呢?
不行,太不要脸了!
阴十七道:“苗大叔,那小吃食……能多拿点么?嘿嘿,我晚膳还没吃呢!”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吃饱了肚子夜半好干活,这才是王道。
苗贵被晒得黝黑的脸难得一愣,出现了自阴十七见到他初始,便一直冷淡寡言的第二种表情。
虽然这表情真让人尴尬!
苗村长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后对苗贵吩咐道:
“十七好歹叫我一声‘爷爷’,阿贵,你去厨房里看看还有什么可吃,都拿过来让十七裹裹腹!”
苗贵终于缓过神来,见过横行霸道抽民脂民膏的差爷,也见过蛮不讲理胡乱打人的差爷,可这样腆着脸好声好气大老远跑来借宿又蹭食的差爷,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听到苗村长的话后,苗贵似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连声音都透着笑意:
“正好下午我刚烙了肉陷的烧饼,父亲,我这就到厨房去取来。”
苗村长身为一村之长,家底自然是有的,家里有苗贵这一大劳动力,又没多少开销,父子俩的小日子那是过得有滋有润,十分自足。
从苗贵特意到县里去给苗村长买的银生茶便可见一斑。
所以阴十七听到苗贵说有小吃食,她倒是不奇怪。
苗贵虽寡言少语,但却是真的有孝心。
苗村长又喜茶,日常总免不了照着三餐泡上一壶,而茶助消化,一消化快肚子便容易饿,虽说人老了吃得不多,但还是会饿的,于是苗贵便也养成了时不时自已做点小吃食备着供苗村长配茶吃的习惯。
阴十七喜滋滋地等着烧饼,还不忘说了好些赞了苗贵能干孝顺的话,乐得苗村长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老人家就是喜欢听些子孙孝顺的话,她算是抓对了话题。
苗贵出来时,见苗村长笑得声音哄亮,满面慈笑宽心,他也对不速之客的阴十七少了些抵触,多了几分融恰来。
苗贵媳妇早丧,女儿小,又有父亲要侍奉,他早练得一手好厨艺,连粗食吃点类的也做得美味无比。
色香味里除了色相不怎么样,香与味俱全,让阴十七一嚼到嘴里便停不下来。
除了烧饼,还有小吃食绿豆糕,一碗菜汤。
她吃了两个烧饼,几块绿豆糕,再喝下整一大碗的菜汤,饱得连打了两个嗝。
吃完后,她帮着苗贵收拾下碗啊盘的到厨房里。
她想啊,吃了白食怎么也得洗个碗吧。
于是阴十七撩起了袖子,可苗贵一见到便阻止道:
“阴快手别忙,这碗还是我来洗就好,连着厨房我也得一阵好收拾,阴快手到院子里去与我父亲坐着说说话吧,我平日里少言,父亲也没个说话的人,难得父亲与阴快手这般投缘,阴快手若不嫌弃,便替我哄父亲多笑些,我便高兴了!”
初次听到苗贵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的话,她直叹真不容易。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阴十七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苗大叔这话说得见外了!苗爷爷与大叔皆待我这般好,莫说只是说说话,就是旁的事情我也必定尽力而为!”
苗贵本在打水放到地上的一个木盆里好洗碗,听到阴十七话里的“就是旁的事情我也必定尽力而为”时,他顿了顿打水的动作。
也只是一顿,他便继续打水洗碗。
苗贵没再开口,可他那一顿的异样却已落入阴十七的眼里。
第六十七章 苗贵情(求首订)()
阴十七出厨房后,便直接在院子里与苗村长又闲聊了起来,毕竟离夜半子时约莫还有两个时辰。
这段时间她得打发了,也看看能不能探一些情况出来。
比如说苗寡妇的右臂。
但苗村长说他不知道,像这样的妇人琐事他一个老头子哪里会晓得。
她想也是,是她唐突了。
苗村长一个长辈老者,怎么可能晓得孙子辈媳妇那么隐蔽的事情?
这里不比现代,比基尼的三点式随处可见,要看到一个人身上有何印记或像痣之类的胎记,除了最为亲密的夫妻俩或其生养的父母之外,哪里会让外人看见?
若真看见了,放在燕国这个朝代,那可是不得了的伤风败俗之事。
即便有谁真不小心瞧见了,大概也会装做不知,死也不会说出来。
何况苗寡妇已死,便是苗寡妇生前名声便不怎么好,但死者为大,再歪心眼的人大概也不会再去坏了一个死人的名声。
她想到了苗贵,于是趁着泥炉子上的水壶没水了,她跑到厨房里去装水。
见到苗贵在洗刷着灶台,阴十七打了声招呼,便径自走向水缸,边拿起瓢子往水壶里装水边状似随意道:
“苗大叔,听说苗寡妇被砍下的右臂还有一颗很大的红痣呢!”
苗贵刷灶台的动作没有停,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沉着稳健地刷着灶台。
只是那刷着灶台的手下力更猛了些,有仇似地能刷掉一层砖皮。
看此情此景,她知道他定然是听到了,且听进心里去了,并有了想法,只是他不愿回答。
阴十七闲聊般又道:“今儿个下午我与我们展捕头到边叶村那边去了,恰好遇到在苗寡妇娘家查案子的花捕快,他说他带着衙役已在阿里山山脚下的沙土路雨坑里找到了那右臂,我没回衙门自然也还未见着,听花捕快说那红痣红艳艳的,就像刚点上的红胭脂似的……”
苗贵突然低声驳了句:“不可能!”
他这一开口,她的话便自然而然地断了。
阴十七走近灶台,盯着手上动作停了头却仍低垂着保持着刷灶台姿势的苗贵问:
“怎么不可能了?那右臂确实是女子的,且一样被整条胳膊连着手掌砍下,这邻近几个村子也就边罗村在这个时候出了苗寡妇遇害的一条人命,还是被砍下右臂不知所踪的。
倘若如苗大叔所言,那右臂不可能是苗寡妇的,那还能是谁的?”
她语气平稳,问得认真正色,瞎掰掰得理直气壮。
他不回话,她便执拗地盯着他瞧,脚步更不移开半分,那视线如同被一锤又一锤死死钉在墙上的铁钉子一般,钉得他渐渐失了沉着稳健。
苗贵慢慢站直了身,他盯着已刷干净了一大半的灶台,一动不动的。
灶台共有三层,最上层供放着大铁锅,此时中间的大铁锅早被苗贵移到一旁去,露出底下的放木柴烧火的中间层。
中间层有几个小洞,供烧完的木柴灰好掉到最下层去,然后再从最下层清理掉木柴灰。
苗贵最先清理掉木柴灰,他的心却像灶台的第二层那几个小洞一般,上下漏着风,卷起残留的极少木柴灰一圈又一圈,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阴十七就站在苗贵左手侧面旁边,她没有催促,只是盯着他,安静地等着他想通想说了。
但显然苗贵并没有想通,他盯着灶台中间放大铁锅的大洞一会,便转头又去打了一桶水,想继续刷洗灶台。
阴十七张了张嘴,看着这样完全无视执法衙差的苗贵,她拳头痒痒的,十分想揍人!
苗贵到厨房外的井提上水来后,又回到灶台刷刷刷起来。
阴十七仍站在苗贵身侧:“苗大叔,你是不是觉得沉默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既然已经说出了那么一句‘不可能’,那为什么你不接着说下去?”
她蹲下身去,微微仰首看着半弯着腰洗刷刷的苗贵:
“苗寡妇死得冤枉,年纪轻轻死了,生前也受了不少歪曲事实的唾骂,她生前委屈极了,可她半句苦水也没往外倒,不是她不想倒,而是无处可倒!
苗大叔,难道你想让她死后也带着委屈,连个冤也无处伸么?她满腹苦水,难道你不想帮帮她,让她在天之灵早日得已安息么?”
阴十七一番至情至理的话,苗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