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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骄探-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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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祖母被刺死在今琳县的时候,阴家对外的宣称不也是说,陶婆婆人老体弱,终敌不过天寒雪冻,挨不过而重病身亡么。

    瞧瞧,都没扯上半点司家。

    如今,司家也同样没扯上半点阴家。

    这就是数百年来燕京八大世家明争暗斗之下的法则,用着习惯了,遵从得熟能生巧了,也就这么一直下去。

    没谁想到改变,也没谁敢去改变。

    一旦改变,世家大族的争斗提升到国法的准则,那么界时争斗的便不仅仅是世家大族之间了。

    而是涉及皇家,涉入朝堂。

    那样的结果谁也不想见到,因为那样的后果哪一个世家大族也承担不起。

    轻则抄家,重则灭族。

    皇权,是燕京里那座高贵威严的皇城的无上象征。

    不可冒犯,不可涉及。

    否则,谁也再控制不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阴十七点头:“子落说得不错,品正,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当初司展颜护下司正颜,也知道她不会放过司正颜。

    现如今司正颜已死于她手,他心里大概是清清楚楚的,只是不和道他会怎么做了?

    会像先前护着司正颜一样护着她,还是亲手把她揪出来为他三哥报仇?

    花宵现在很懊悔。

    当日司展颜拜托他到灵山寺把司正颜劝回城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般严重。

    他也知道阴十七已不再是从前的阴十七,更知道陶婆婆在阴十七心目中那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地位,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她是真的摒弃了与司展颜的这段情缘。

    当听到从前他在司正颜等这些除了司展颜之外的司家子弟眼中,他不过是一条紧跟在司展颜左右的狗时,他怒从心起,气得他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出寺回了城。

    即便回到城里,他的怒气还未尽消。

    随后听到司正颜落水,司展颜亲自连夜赶往灵山寺探望,他都觉得司展颜是太大题小作了,不是说无事么,还探望什么探望!

    再是司展颜隔日一早便回了城,他看着他两眼下的黑眼圈,不禁心软了软,主动提出要不他再去灵山寺一趟接回司正颜?

    可司展颜只是摇了摇头,对他说,不用了。

    他追问着为什么不用了?

    司展颜说,他三哥很快便会回城了。

    这话没错。

    司正颜确实很快便回城,可走的时候是策马奔腾意气风地走,回来的时候却是被横着抬回了城。

第三百七十二章 找五爷() 
花宵不知该如何安慰闭门谁也不见的司展颜,徒留满心的懊悔。

    他站在翅院里,来来回回在司展颜寝屋前走个没停。

    山峰一脸忧愁地守在寝屋门外。

    花宵看着这样的山峰看了一会儿,大步上前问:

    “山峰,溪河呢?”

    山峰有点有气无力,也含着点不知对谁的气愤怨念:

    “回花大爷的话,他在尾房里跪着呢!”

    尾房?

    尾房他知道,是翅院里东南角最偏的一间房。

    平日里做柴房用,但翅院里的人都知道,这尾房是真正干什么用的。

    花宵走出廊下石阶。

    不用再问山峰,他也知道溪河要么是被司展颜被罚去跪尾房,要么就是溪河自个跑去自罚跪尾房。

    不管是哪种可能,他现在都没心思去管。

    走了两圈,花宵又转回石阶上廊下,再问山峰:

    “你家五爷这样闭门不出,不吃不喝,谁来也不开门,谁来也不说话,这都多久了?”

    山峰抬眼看花宵,传递出一个花宵就是在问废话的信息。

    明明知道还问?

    他回道:“两日半了。”

    今儿个金乌落西山,便是三日整了。

    花宵再转回院子里,转了好几圈,转得山峰看得眼晕之际,他终于在院里树下石凳坐了下来。

    他招手让山峰过来。

    山峰移着步子往树下走,像移着两座山似的。

    花宵看得费劲:“要想让你家五爷活着好好吃吃喝喝,就赶紧的!”

    这话足够份量,即刻让山峰嗖一下到了他身边:

    “花大爷有法子?”

    花宵说:“你去一个地方……”

    司煌和秦氏在屋里听着司永颜说话,各坐上位一左一右。

    司永颜说:“花家大爷来过,又走了,他走后不久,山峰也出去了,出去前……山峰把溪河从尾房叫了出来,守在五弟寝屋门外。”

    司煌还未说话,秦氏急了:

    “不管花家大郎要做什么!你快去劝劝你五弟,让他别再这样折磨自已了!”

    她转头又对司煌说话,声音依旧很急,可要比方将对司永颜说话时温柔许多:

    “老爷,正哥儿已经……我不能再看着展哥儿出事!展哥儿向来最听老爷的话,老爷也劝劝展哥儿吧!”

    司煌哼了一声:“他听我的话?他要真听我的话,就不会和阴家女搅和到一起去了!”

    他愤愤站起身:“倘若不是他的冥顽不灵,正哥儿何需暗下去做那些事?陶婆婆一条贱命,他就那么着紧!和正哥儿吵嘴,还放话不准正哥儿再有下回,否则他不会再坐视不理?好啊!我倒想看看,这回正哥儿死于阴家女之手,他又会不会坐视不理?又是怎样的坐视不理!”

    听着司煌越说越怒的说词,秦氏泪自眼眶里滑出,是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她母族在南京当地算是大族,有头有脸。

    她是母族里的嫡女,也是被父母娇滴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

    可自从嫁入燕京司家当司煌的继室,旁人只知她表面上的风光,可谁知道她二十多年来的艰辛苦楚。

    现如今她失了一子,又将再失去一子,她除了哭,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早知如何,当初她何必去争?

    何必去争来这个嫁入燕京司家的机会!

    司永颜看着满身怒火的父亲,又看着素来柔弱的母亲泪掉个不停,心中微涩:

    “母亲也不必过于担心,五弟这会儿是因着三弟之死难过伤心,待五弟缓过来想通了,也就无事了。”

    可到底能不能真的无事,司永颜自已也没底。

    他五弟脾气向来犟,性子更是谁也摸不准吃不透。

    连他身为司家一家之主的父亲也降服不了他五弟,他又怎么料到他五弟的脾性。

    倘若真要说上那么一点一说一个准的话,那应该就是他五弟对阴家小姐的深情了。

    这点他敢肯定确定地说,且准没错。

    司永颜出了父母的院子后,没回自已院子,他直往翅院方向走。

    父亲没想插手三哥之死,是因为父亲想将此事全权交由五弟处理。

    可也只是一时的。

    倘若五弟处理得不如父亲的意,界时父亲势必出手,且不再有转寰余地。

    他得先劝劝五弟,让五弟好好想清楚想仔细了。

    真到了父亲出手的地步,那便真是司阴两家真正开战的地步。

    他不想看到这一场面。

    他知道五弟也不想,那他就得先提醒下五弟。

    可走进翅院见到了守在司展颜寝屋门外的溪河时,司永颜突然间又改了主意。

    他自嘲地笑了笑,一转身又走出了翅院。

    他真是糊涂了,被母亲的泪哭得糊涂了。

    五弟是什么人?

    何需他来提醒?

    司浩颜院子里,司庆颜捧着几坛老酒跟他大肆吃喝庆祝。

    当然这是在自已院子里,周围都是自已的人,没人会将这院子里的事泄露出一个半个字出去。

    兄弟俩窝里斗了十年,难得在这十年后真正实心实意地把握言欢一把。

    司庆颜说:“大哥,不管这回五弟怎么处理三弟的身后事,都注定得得罪一边,要么失了父亲的宠信,要么得罪了阴家。不管这两边哪一边失了势,那都是对我们极有利的!”

    司浩颜笑:“这话说得对!来,二弟,咱兄弟俩再走一个!”

    山峰一出司府,便直往阴府。

    阴府他没能进得去,索性蹲在侧门守着。

    可守到了夜里,也没能见到阴十七有出门的迹象。

    门房被他扰得烦了,冲他吼:

    “都说了我家小姐不出门!更不会出来见你!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走走走,赶紧走!”

    被门房像赶要饭的乞儿一样赶离阴家侧门,山峰也不气恼,更没泄气。

    大门不能蹲,侧门也不能蹲,他便退到阴府侧面院墙根底下蹲着。

    就是守到天明,他也得守着。

    花大爷说得对,现今除了阴家小姐,没人能劝得了自家五爷。

    为了五爷,就是守上二十四个时辰,甚至更多,他也得守着。

    这一夜,山峰没守到阴十七。

    阴十七也知道山峰到府外守着,就等着她出门。

    她原本就没想出门,连出骄园半步也没兴致,听着红玉说门房禀过来的消息后,她更连暖阁的门也未出过。

    府里的阴启岩和阴峻也知此事,但都没动静。

    既没强行将山峰赶出阴府所在的那条街,也没去过问阴十七的想法,两人都沉默着。

    就像以往一样,默默地在她身后支持着。

    在没有听到司正颜死那晚说的话前,阴十七一直以为她父兄要她回燕京认祖归宗,多少是存着要她阴家女的不同来彻底振兴如今的阴家的。

    如今的阴家,虽仍是八大世家之首,可论到底,终归比数代之前她太祖姑奶奶在的那一代要差上许多。

    这个许多,以往她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了,也明白了,以前是她想错了。

    她父兄辛辛苦苦,集了阴叶两家的力量寻了她五年,不论生死地寻了她五年,为的不是要她回来重振阴家往日兴荣,仅仅只是因着她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

    他们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平安。

    倘若可以,他们更希望她半点也没受身为阴家女的影响,可以跟在洪沙县生活时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过着日子。

    可他们知道从她踏进燕京的第一步起,这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父兄从不跟她提起太祖姑奶奶当年的事情,即使是她问,被她追问急了,他们也只是言语闪烁几言带过,从未详说。

    她还记得有一回,父亲被她追根究底问急了,也是被她问得词穷了,父亲感叹她是不是从前在洪沙县查案查得入了魔,连揪着尾巴问事的本领也是根深蒂固,是不打破沙窝问到底便不罢休。

    末了父亲说:“十七……骄儿,为父找你回来,不是为了阴家,仅仅是为了你是你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骨血,是为父与你母亲从小放在手心里疼爱着长大的闺女,是你哥哥说找不回来你便不会娶妻的妹妹。为父和你哥哥都只是希望你平安地活着,随着自已的心意活着。如今你已认祖归宗,在你母亲牌位前磕过头,说过你平安回来了,让你母亲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即便你现在想回到洪沙县,继续跟着陶婆婆过平静的日子,为父和你哥哥也都会尽力为你办到,阴家一辈子为你护航!”

    那时候她听着父亲语重心长说的这一番长长的话,她只觉得这是父亲和哥哥对她的疼爱。

    可直到司正颜当着她的面,嘲讽嗤笑她竟是不知当年太祖姑奶奶入主中宫和皇家的种种,与司家恩恩怨怨的种种,她才知道原来父兄是真的在护着她。

    说她可以随自已心意回洪沙县继续过她的小日子,也是真的,并非只是一时的虚言。

    不愿和她细说太祖姑奶奶的事,是真的不想她涉入太多皇家和司家的恩怨当中。

    那个漩涡里,在有限的天地中,父兄在尽最大的努力护她一方安宁。

    阴十七抬起手默默地抹了抹脸颊,问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红玉:

    “他走了?”

    “谁?”红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啊,是!那个山峰走了!临近晌午的时候走的……”

    阴十七又问:“是谁来带他走的?”

    红玉说:“门房有见到人,可不认识,没认出是谁,只说是个和山峰年纪差不多的年青男子,他一来,到山峰耳边说了几句,两人便俱都满面焦色地走了。”

    她没再问,脸色不阴不晴的。

    红玉候在旁,越发半点声响也不也弄出来。

    守在外间的绿倚也是大气不敢出,都有点儿羡慕起去小厨房活忙的蓝脂和去给区妈妈抓药的青帘。

    唉,小姐这不阴不晴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溪河带着山峰脸色难看地往花府赶。

    一路上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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