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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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落没应声,只是看向了自已的父亲与兄长,再移到阴启岩、阴峻身上。
阴峻抿着笑,看向自已的父亲。
阴启岩也是笑:“既是骄儿的意思,你们顺着便是。”
有了阴启岩这话,阴十七打蛇随棍上,便也让叶弘、叶子皎两人直唤她十七便可,不必小姐前小姐后的。
叶弘与叶子皎听阴启岩的,为难也得应下。
阴峻仍笑着,打趣道:
“那我呢?父亲呢?是唤你妹妹骄儿,还是唤你十七?”
阴启岩听儿子这么一说,立刻看向阴十七,眼里兴致盎然。
阴十七却是听得一愣,呐呐地反问道:
“听我的?”
阴峻点头:“父亲我不知道,但哥哥听你的!”
阴启岩不甘人后,连忙也表态说听阴十七的。
有了这两位的话说到前头,阴十七慢慢地也跟着眉开眼笑了:
“那便唤我十七吧,这名儿我听习惯了,突然间改个名儿来唤,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想了想,阴十七又认真地对阴启岩、阴峻道:
“我初来阴家,许多事儿都不知道,也不懂,你们……是我的父亲与哥哥,我原本该听你们的,可我失踪了五年,十岁前的记忆也尽数忘了,被祖母救起时九死一生,连为什么失踪,我也是半点也想不起来……骄儿?那是我原来的名字吧?是叫阴骄么?”
阴启岩听得酸楚,眼眶又半红地点了点头:
“这名儿还是你祖父给你取的,说我们阴家好不容易又出一个女儿,必定是天之骄女,便单取了一个骄字,就叫阴骄,你祖母与你母亲听着欢喜,连连点头说好……”
却未想,阴家自阴樱那一代开始,便一直人丁不旺,家中长辈主子又偏偏多半早逝。
阴骄,也就是阴十七生下不久,那年堪堪五岁,阴家老太爷与老太太便相继仙逝,就在阴十七突然失踪的前一年,也就是阴十七九岁那年,阴家主母区氏也跟着病亡。
随后隔年,阴十七又蓦地失去踪影。
那两年,是阴启岩人生当中最难熬的两年。
爱妻病亡,骄女失踪,那两年也是差些让阴启岩彻底崩溃绝望的两年。
幸在区氏还留下了一个儿子阴峻,看着当年堪堪及冠便担负起阴家接连恶耗的儿子的小小肩膀,阴启岩把自已关在屋里颓废了两日两夜,便出了屋子重振雄风,艰难度过那个艰难低迷的困境。
看着心酸泛泪的阴启岩,阴十七即便不是真的阴家女,心里也止不住地难过:
“父亲……”
红着眼眶低头说不下去的阴启岩蓦地抬头,双眼迸发出欣喜的光芒,有点儿狂喜到失措的连连点头:
“父亲在!在呢!骄儿想说什么?哦不,骄儿说唤十七,那便唤十七,这十七往后便是骄儿的小名了,我们自家人唤着!唤着可好?”
听得阴十七终于唤一声父亲,阴启岩是又欢喜又激动,又心酸又难过,话到末了眼泪已是止不住。
阴十七看着阴启岩这个爱哭的样子,也是有点儿不知所措,上前一步,想安慰两句,却又说不出来什么,手脚更是无措得不知该哪儿。
阴峻见状,安慰了阴启岩两句。
阴启岩听着很快敛了敛失控的情绪,也没有在叶家父子三人面前失态的窘迫,他是真当叶家人为自家人,所以这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他从来不管。
阴十七看着想着,心说阴叶两家还真是自家人。
阴启岩情绪好些后,便看着阴十七激动着,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宝贝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了,这般艰难才失而复得,即便阴十七就安然地站在他跟前,他还是难以放开,十足的小心翼翼。
阴峻明白自已父亲的心情,叶家父子三人也是明白的,曾品正一直在旁没作声,看着也有些许明白。
为了缓一缓气氛,阴峻笑着又打趣道:
“妹妹,这父亲你是叫了,那我呢?来,叫声哥哥,让哥哥高兴高兴,哥哥一高兴肚子便饱了,那正晌的午膳正好省了!”
阴十七一听,噗嗤一声笑开,笑了一小会儿便如阴峻的愿唤道:
“哥哥!”
阴峻眉开:“乖妹妹!”
阴十七再唤:“哥哥!”
阴峻眼笑:“乖十七!”
阴十七道:“两声哥哥了,正好连着晚膳也可以省了,父亲记着,待会不必摆哥哥的碗筷了!”
阴启岩反应也快,十足默契地点头应下。
被阴十七这么一促狭捉弄,阴启岩还正儿八经地应好,山水转得有点儿快,听得阴峻愣了愣,在场另几人却是哄堂一笑。
末了,阴峻也跟着笑了,摸着阴十七的小脑瓜子道:
“这才刚回来,就知道挤兑我了……”
阴十七被阴峻摸着脑袋,难免想起她摸曾品正脑袋时的情景,她拍掉阴峻的爪子:
“别摸头!会越摸越笨的!你说是不是啊,品正?”
突然被点到名的曾品正一个激灵,回神抬眼,便见到在场的几人都拜阴十七所赐,统统向他看过来,他有点儿想咬牙:
“你知道那你以前还总爱摸我的头!”
叶子落道:“那是十七疼你!”
阴十七附和:“就是,那是我疼你!”
阴峻心下十分烫贴,这是拐着弯说他疼妹妹呢,还被妹妹亲口承认了。
他心里十分高兴,一高兴,又想摸上阴十七的脑袋。
岂料阴十七这回早有准备,反应极快,往后堪堪退上一步便避了开,她冲阴启岩道:
“父亲,你看哥哥,总想着我笨些!”
这顶帽子扣得有点儿突然,也有点儿大,阴峻莫名。
明摆着被当成青天大老爷的阴启岩则高兴了,他冲阴峻瞪眼:
“自已笨就好了,别连累你妹妹!”
不分青红皂白,不讲道理是非,有这么一个父亲护着,阴十七觉得十分不错,再看阴峻委屈中带着幸福的甜笑,她觉得有个兄长也不错。
中间被这么一错开打趣玩笑,阴十七不安与紧张渐渐消散,对于区氏早早病亡一事暂且皆放到了脑后,对于有了父亲、兄长,却没有母亲的遗憾也压了下来,一想到远在洪沙县的陶婆婆,她对早逝的阴家祖父祖母也生起了遗憾之意。
不久候在正辉院另一侧花厅里的各个管事也一一上前来拜见阴十七,记下了名字与脸,也记下相应对上的各处管事管着的事情。
无论内外院,她都认了个全。
拜见完,众管事退下,阴启岩便说以后阴家内宅要交到阴十七手上,让她管着。
当然也不着急,更是急不得,这事就是先知会她一声,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待她适应了阴家的生活,也在燕京各处有点儿熟悉了,再慢慢接管阴家内宅庶务。
阴十七想着诺大的阴府里也就她一个女主子,阴峻未娶,阴启岩也不曾想过续弦,这府里能掌中馈的也就她这个失而复得的阴家小姐了。
没有推辞,她一口应下了。
第一波人拜见新晋阴家小姐一落幕,叶家父子三人在阴家用了午膳后,叶子落说了明日一早再来便跟着父兄走了。
曾品正则留在阴府,被安置在阴十七所住骄园隔壁相邻的一座小院子里。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习惯()
本来阴启岩的意思是安排到阴峻院子峻园那边更好的院落里去,但曾品正不想离阴十七太远,阴十七随曾品正的意,此事只好作罢。
骄园早在阴十七到之前便已拾掇得处处妥贴,与峻园一左右邻近中间后宅主院岩英园。
听红玉说,岩英园这名儿是取了她父亲与母亲名字中各一字,她母亲闺名就叫区銮英。
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已生母的名字,不知旁人感觉如何,阴十七只觉得有些奇怪。
难受谈不上,但也不怎么舒服。
曾品正住的隔壁小院叫依园,是依着骄园建的院子,上房不多,仅一间暖阁,再左右两间厢房。
午膳后,阴启岩便让红玉、绿倚服侍阴十七回院子午歇。
阴十七也真听话地午歇了。
可躺下许久,愣是没半点睡意,索性便坐起身。
她也没下床,直接坐着发呆。
红玉绿倚两大丫寰一个在外室炕上坐着守着,一个到院外去吩咐什么事情去了。
她没怎么关心,只知道红玉是候在外室炕上的,绿倚则出院子办事去了,到底办的什么事情,红玉跟她禀过,她也听了,可显然没听入耳去,因为这会她无聊想了老半天,也没想起来是什么事儿。
因着刚到,阴启岩体恤心疼宝贝闺女路途劳累,愣是一下晌没来打扰,也下令不准谁来打扰,阴峻尤甚。
这让时刻往骄园方向望的阴峻很是纳闷,咕嘀着他就在一旁待着,也不会扰了妹妹的歇息,怎么就不能让他进骄园了?
咕滴归咕嘀,自已父亲的话还是要听的。
阴峻引颈以盼,想出院子最后又缩回脚地来回走着,看得他身后的小厮黑子一阵偷笑,他回头瞪眼:
“你方将说绿倚出府去了,她不好好待在府里侍候小姐,出府去做什么?”
黑子不敢再偷笑,敛色正经回道:
“叶二爷说,小姐最是喜欢吃一些精致美味的糕点,咱京里佳味斋的糕点是最最顶尖的,老爷便让绿倚去买些回来,待小姐睡醒了好尝尝鲜。”
阴峻颔首:“子落还说了些什么?”
黑子摇头:“大爷不是让小的注意着骄园那边缺什么少什么么,小的便守着,守到绿倚出园子到二门的时候,小的便特意上前问来的,再多的,小的没来得及问,绿倚便急急忙忙走了,她说她得赶紧到佳味斋排队去,要不然怕没能买齐全斋里的糕点!”
阴峻即刻提步往外走,黑子赶紧跟上,边问:
“大爷这是要去哪儿?”
“到叶府去!”阴峻丢下一句,步伐迈得更大更快了。
黑子追得小跑起来,心里也明白了,自家大爷这是想到叶府去找叶家二爷,再问一些关于自家小姐的喜恶。
阴峻带着黑子骑马直奔叶家,骄园那边阴十七正好溜出园子,找隔壁小院依园里的曾品正说说话儿,红玉寸步不离地跟着。
曾品正瞧了瞧绿倚,没说话,又瞧了瞧说是跑过来找他说说话儿的阴十七一脸沉闷,还是没说话。
十月初的天,已经开始冷了。
但日间也就凉了些,并不真正的冷。
阴府里的暖阁烟道都是现成彻好的,也早准备好一切可随时烧起地龙取暖,可这会府里除非有主子吩咐,不然烧起地龙还是早了些。
骄园里,阴十七说不用,夜里就添炭盆,日间完全不用。
曾品正这边更是不用,他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没那么金贵。
阴十七一过来依园,也没跟曾品正在暖阁里呆坐着,反是跑到了外面庑廊下,各搬了两张圈椅坐着,半晌相对无言,谁也没开口。
红玉刚侍候阴十七,并不了解阴十七,只知道这位是阴家极金贵的阴家女,怎么都不能侍候不周。
看了阴十七与曾品正在廊下静坐无语了好半晌,素来伶俐的红玉试着提议道:
“小姐若是未有倦意,曾小公子也不用歇着,奴婢茶艺尚可,今年刚从江南运来的新茶味道很是不错,要不奴婢去取了给小姐与曾小公子沏上两碗?”
“茶艺?”阴十七闻言果真来了兴致,她喜欢吃茶,茶艺也尚可,未料到红玉竟也会,她兴致勃勃:“行!你去取了来,也不必直接沏好端来,把茶饼、茶具与一应专用工具都取下,我们就在这廊下碾茶、焙茶、沏茶喝!”
红玉一听,便知阴十七也是会茶艺的,她高兴得直咧开嘴笑,响亮地应了一声好,便匆匆出了依园,回骄园取阴十七所说的东西去了。
“那小的去搬张矮桌出来,还有凳子。”被派来侍候曾品正的小厮白子很是机灵,见阴十七这般一说,他便想到了其他一应要用的东西来:“还有红泥炉子,银壶,厢房里的茶房都有,磨好的茶粉和简单的茶盏也都有,就是没齐全的整套茶具与专用工具,刚进的江南新茶这边也没备着,只能待红玉取过来了。”
说完,白子看了看阴十七,见阴十七同意,他又看向曾品正。
他是被阴峻指派过来侍候曾品正的,现在曾品正便是他的主子,不管以后曾品正长住还是暂居阴府,这会他都得听曾品正的。
曾品正不示下,他便只是提议,而不能动。
曾品正本来听着觉得可以,以为白子说出来了便会去照办,见白子瞧了眼阴十七,再瞧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