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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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王二柱确实是凶手,人皮碎尸案的凶手不过是在模拟王二柱作案,一种是王二柱不是凶手,人皮碎尸案的凶手才是两起碎尸案的真正凶手,他时隔十三年再犯案,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以同样的手法作案,是在向官府示威,也是在自我体现价值。”
叶子落很满意地看着阴十七没再挑出山楂,而是吃将起来,他先给曾品正也舀了一碗,最后自已碗里的汤添了一勺:
“向官府示威,是在羞辱衙门抓错了人,错斩了一个无辜的人……倘若这是真的,那我想卫捕头的父亲卫濂……”
想说卫濂大概得痛悔终生,可叶子落突然想起三人还未见过这位清城衙门的前捕头。
从未见过,便说不上了解。
不了解,自然没有论断的依据。
曾品正听出叶子落说到一半停下话的顾虑,执起汤勺舀起汤水喝了一口。
其实他并不喜欢太过油腻的东西,特别是这种滋补的汤水。
可这会喝着,他却觉得挺好喝的。
再喝了两口,曾品正便道:
“现在找出死者的身份最重要,只要查清死者是谁,那么就不怕没线索可查。”
阴十七道:“嗯,碎尸案的死者肖丫头是个孤女,或许今时今日的人皮碎尸案,凶手不仅仅是同样将死者碎尸,在选受害人这一点上,必当也有相同之处。”
叶子落反应很快:“你是说死者有可能与肖丫头一样,是独居的孤儿?”
曾品正补允道:“也有可能是寡居的人。”
阴十七点头:“没错,反正就是那种一个人生活,在某一日突然失踪不见了,也不会有家人亲族及时发现,及时去找,及时报案的这类人。”
用完午膳走出春风客栈,阴十七三人便往君子街街中走,打算回往来客栈。
岂料还未提步,阴十七便对曾品正道:
“你去找一下卫捕头或冷捕快,将查死者身份的方向跟他们说一下,全力往单独一人居住生活的这类人去找,然后你再走一趟衙门,我想这会仵作老伯对于第二袋碎尸的检验结果该是出来了,你去听一下,再回客栈告诉我们。”
曾品正眉峰一下皱了起来,撇嘴道:
“不去!”
没料到曾品正会拒绝得这般干脆的阴十七着实愣了下,然后正摆开架势想训一训曾品正之际,叶子落说话了:
“品正不去便不去吧,我走一趟也是一样。”
阴十七更没有想到叶子落居然开始护起曾品正来了!
可没等她怎么惊讶兼探探,叶子落的身影已然走出君子街。
一转过春风酒楼所在的街头,很快便没了身影。
回过眸来,阴十七盯着有些不自在的曾品正:
“不错嘛,跟子落相处得很好哦!”
曾品正别扭地不去看阴十七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率先迈出步伐,大步地往往来客栈走。
阴十七追上曾品正:“子落让清城里的叶家人查过你。”
曾品正步伐没停:“我知道。”
阴十七讶然地侧脸看曾品正:“你知道?”
曾品正道:“在我们进春风酒楼用午膳之前,叶大哥与两个男子在酒楼外墙根下说了好一会儿话,进来后,叶大哥看我的眼神都不同了,我就知道……那应该是查我底细的人。”
阴十七伸手摸了摸曾品正的脑袋:“别怪子落,他没恶意的。”
曾品正打掉阴十七的手:“不要摸我的头!”
阴十七不高兴了:“我这是赞赏你,才给你的奖励!”
曾品正斜眼鄙视阴十七:“敬谢不敏!”
看着曾品正鄙视完她,还皮笑肉不笑地呵笑两声,阴十七直想捏一捏他的脸蛋,可惜没能捏到,她学着曾品正撇嘴:
“真是不可爱的少年!”
到往来客栈,阴十七刚要跨进客栈大门之际,左脚还在门槛外,只一只右脚已踏在门槛内,便听到曾品正轻声飘来一句:
“我没怪叶大哥……我很希望有一个真正的哥哥能偶尔舀碗汤给我喝的……”
阴十七闻言想起叶子落在春风酒楼里给曾品正舀山药乌鸡汤的情景,那会曾品正还盯着满满一碗的汤水发了几息的愣,叶子落倒是没什么异样,只觉得那是顺手应该做的事情。
再想到曾品正自小成长的家,有那样狼心狗肺的父亲,也有那样柔弱,只知一味逃避的母亲,还有需要曾品正全力去呵护着的妹妹,她几近未闻地叹了口气,眼突然一下子热了起来。
一进客栈,往来客栈的店小二便迎上来:
“阴公子!曾小公子!你们回来了,可曾用过午膳了?倘若没有,小的这就给两位公子安排如何?倘若用过了,可还需旁的吩付?”
一连串的话下来,店小二哈着腰,态度好得不得了,就像阴十七与曾品正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阴十七想着大概往来客栈是得了卫知县的交代,得好好招待她三人,这店小二才这般热情如火。
刚用过午膳,又喝了两碗滋补的汤水,还有满口的山楂味。
其实并没有,只是她不喜欢吃,于是总觉得满满是山楂的味道。
这是心理问题。(。)
第二百六十六章 肖大官()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要一壶茶冲冲嘴里的味道便可。
店小二很快上了一壶浓香的普洱茶,茶汤色泽褐红偏黑,气味芳香,口感甘滑,醇厚活顺,入口令人愉快舒适。
特别是能冲掉一口肥腻与山楂味,阴十七感到十分舒畅,喝完一杯,瞬间眉开眼笑,就像一只饭足的小猫儿一样,懒洋洋地憨样。
曾品正坐在对桌看着阴十七这模样,嘴角不禁弯了弯。
阴十七捕捉到这一点,又给自已倒了一杯,打趣曾品正道: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后多笑笑,别总绷着一张脸,多难看啊!”
曾品正不想跟阴十七谈论他笑不笑的脸问题,叉开话题道:
“案子还没什么进展,你回客栈里来干什么?是想在客栈里查案子?”
阴十七不答反问:“这往来客栈,你可知道有几个跑堂?”
曾品正怎么会注意这种问题,不免被阴十七问得一噎,吞吞吐吐道:
“这种事情是叶大哥做的,我才不会注意这种小事!”
阴十七理所当然道:“所以啊,先前我本意是想让你去跑腿,而不是让子落去的。”
结果,他闹别扭,子落去了。
曾品正咬牙:“饶了这么一圈,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阴十七嘿嘿笑,也不否认,笑得像只狐狸:
“可不是!”
曾品正赌气似地将整杯几近浓黑的普洱一口气灌下,起身转了个向,便往柜台处走。
阴十七的声音在后面交代着:“其中有一个是住在大百胡同的,你着重问问。”
曾品正听到这声音,脚步踏得更响更重了。
阴十七依旧坐在临窗的一桌,正面对着客栈柜台,看着曾品正小孩子气的举动,心说这才像一个十一岁少年该有的生气嘛。
之前要么死气沉沉,要么阴色狠绝,要么就干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哪里是一个正常十一岁少年该有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往来客栈里的跑堂有一个是住在大百胡同的,那也是昨夜里卫知县他们走后,她下楼随意转转,偶然得知的。
当然了,那会那个跑堂是与另一个跑堂在客栈后院与客栈大堂连着的侧门后聊着悄悄话。
她耳力听,便靠近了几步。
在能听得清楚,又不会惊动悄悄话的两个跑堂的情况下,她将两个跑堂的悄悄话给听了囫囵。
那悄悄话里的主要内容,正好是关于人皮碎尸案的。
内容没什么新奇,大都与外边风传是一个版本。
但令她注意并记下其中一个跑堂的原因是,这个跑堂恰恰就住在大百胡同,十三年前碎尸案死者肖丫头的隔壁,可谓是邻居。
肖丫头的事情,大概这个跑堂能知道不少。
曾品正往柜台向客栈掌柜金掌柜问了问,两三句话便将那个住在大百胡同的跑堂给问了出来。
也巧,跑堂也姓肖,大名肖大官。
回来,曾品正坐下便直接向阴十七转述情况:
“金掌柜说了,肖大官今日一听说大百胡同又出了碎尸,他着急地跟金掌柜告了假,说是担心家中老母亲,要回去看看,约莫是在早上辰时末左右走的人,本来说好午膳前回来,结果没回来,午膳时分又忙得脚不着地,金掌柜是气得差些冒烟,正想着再等会,要是肖大官再不回来,金掌柜准得扣他工钱。”
平平稳稳说完,曾品正接过阴十七递过来的茶杯,端到嘴边一口便喝了大半杯:
“这会早过了午时,按着金掌柜对肖大官平日里的了解,说是早该回来了,肖大官不是一个会躲懒的伙计,干活总是要比旁的跑堂勤快几分,说的话也算话,从未食过言,因着这个,金掌柜早上才准了肖大官临时告的假,也是体恤肖大官的一片孝心。”
曾品正的言下之意,阴十七听明白了:
“你也觉得不对劲?”
曾品正点头:“孝顺、勤快、言而有信,可这会午时都过了,与肖大官说好午膳时分前回来的时间,已差了近个把时辰,这有点不寻常。”
阴十七起身道:“你去与金掌柜问问,看肖大官家在大百胡同的哪一家?还有交待金掌柜一声,就说要是子落回来了,让金掌柜与子落说,我们到大百胡同去了。”
曾品正应好起身,再去了趟柜台,一会儿很快回来:
“金掌柜说,肖大官家就在肖丫头家隔壁,极为好认,我们随便在大百胡同里问一声,便知道了,至于叶大哥,金掌柜保证一定传达到。”
肖丫头家在大百胡同虽说是一问便知,可到底是当年轰动的凶杀案受害者,何况还死得那样惨的,被阴十七与曾品正问到的人家多少有点忌讳。
后来是阴十七直接抛出两人是为查近日人皮碎尸案而来,那户人家还问两人是不是官差?
没等阴十七回话,曾品正直接一个点头,说是。
既然是官差来问话,那便不一样了。
那户人家再不愿提起肖丫头这个晦气名儿,也得给两人指路:
“看见那户卖冰糖葫芦的人家没有?就那个拐弯转进去,那是一条仅住了两户人家的小拐角,临溪的,无需再打听,直走进去最后一家便是!”
阴十七谢过那户人家的指路,与曾品正很快往外面摆着冰糖葫芦小吃摊的人家走去:
“看来不同于王二柱,肖丫头的名儿在大百胡同都挺忌讳的,这一点倒是有点奇怪。”
本来么,肖丫头是被害的死者,王二柱才是犯案的凶手,本该是忌讳王二柱多点的事情,反而成了是忌讳肖丫头多点。
曾品正道:“嗯,是有点奇怪,或许这个肖丫头在当年还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说话间,两人走过冰糖葫芦小吃摊,来到指路人说的那个小拐角。
站在小拐角的路口,一眼望去,两人果然看到一条小溪。
小溪上就两间民舍,都是自带一个小院子的瓦房。
最后一间瓦房明显破败荒废已久,院门上落下的大锁都生了锈。
阴十七道:“这应该就是肖丫头生前所住的地方了。”
曾品正道:“隔壁该是肖大官家,可这会明显……好像没人在家?”
说着,曾品正还往肖大官家敲了敲门,连肖大官都喊上了,可就是没人应。
阴十七也上前推了推院门,发现院门竟然没闩,一推就开了。
两人对看一眼,曾品正率先跨过门槛,进了院子。
阴十七见曾品正这行径,颇有点展颜与叶子落的风范,不禁意识到,自已大概又多了一个人来护着。
只不过她让展颜与叶子落护着,她是心安理得,毕竟两人都是较长于她的男子,身手又俱佳。
可曾品正还要比她小上四岁,不过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即使她明白他的箭术无双,袖箭丝毫不差他百步穿扬的箭术,但她还是无法拿曾品正当一个可以冲在她面前的男子。
进到院子,将普通的农家院子扫了一圈,阴十七嘱咐曾品正道:
“往后不必刻意走在我前面,你还小……”
曾品正没让阴十七说完,已然打断道:
“我不小,大丈夫保护小女子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
大丈夫?
小女子,阴十七认了。
可这大丈夫,她怎么觉得听着有点怪呢。
曾品正最多只能算是个小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