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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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落看着阴十七低着头,垂着的眼帘慢慢又溢出泪水,滑落脸颊滴在他刚刚为她擦过眼泪,刚刚放下来的手的手背上。
没有再抬手,叶子落定定地瞧着这样脆弱得好似一碰就碎的阴十七,薄唇慢慢抿紧,温润的俊容渐渐覆上一层寒霜。
阴十七慢慢依偎进叶子落的胸膛,眼泪湿了他胸前一片:
“子落,我是不是爱上展颜了……”
不是喜欢,不再只是喜欢,而是爱,爱上了……是不是?
叶子落将阴十七抱得更紧,双臂慢慢地越收越紧,将她整个瘦弱的身子全部揽入他的怀里:
“小姐,从前我有没有说过阴家与司家是……死敌?”
说过的。
阴十七隐隐猜到了什么,可她选择了什么也不说,她慢慢闭了双眼,一颗晶莹的泪珠即刻滑落。
叶子落几近于无地叹了口气,低声再道:
“那我从前有没有说过,展颜很可能就是司家人?”
没有明着说过,但有这个意思。
阴十七自已也想过了,要不然展颜怎么会选择不告而别,怎么会明明是同路,却不与她同行?
他没明确说过,可她想到了,也想过了。
默默地从叶子落怀里退出,阴十七重新在床榻上躺下,背着身:
“我想睡了,子落,你也去睡吧,不用守着我,不用。”
最后的不用很是坚定,这是她在对他下逐客令。
叶子落听出来了。
今夜,大概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于纪光发、青眉、小香、姜大朋、姜生、他,还有她,都是。
一大早,阴十七顶着两个黑眼圈开了房门,然后看到同样黑眼圈的叶子落,她取笑他:
“国宝啊,不错,俩国宝,我们也算是有福同享,有圈同当了!”
叶子落听不懂什么国宝,但阴十七能有取笑他的心情,至少说明昨夜里的不眠,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揭过去了。
她不提,他也不再提。
至少在到燕京之前,谁也不会再提。
姜大朋连夜便派着衙役跟着叶子落回到万娇楼,万妈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子落与衙役也不可能跟她说些什么,但她自已看到小香断了尾指,自已也是想了一夜。
再想到每月这个时候离开三日的青眉,万妈妈不由多想了些,心一下子变得惶惶不得安,她不敢再多问,只让整个万娇楼里的人皆配合官差办案。
万娇楼里的人哪敢不配合?
见是官差半夜进的万娇楼,近日谁又都知道姜大朋办的是三起服毒死亡的案件,纷纷自发联想,还不待衙役发话,个个便都表示愿意老老实实配合,绝不弄虚作假。
一早到万娇楼的姜大朋听到后,对此很是满意。
而后来听姜大朋说已知道杨立聪所爱慕的女子是谁后,姜生便转而加强追查青眉可能会去的地方。
因着时间紧,又是大半在夜里,姜生又查到什么有用的,倒是姜大朋以强硬手段,逼问出了三藏寺里两个收了青眉银子的和尚来。
姜大朋、姜生、叶子落三人统统在昨夜里阴十七临时住宿的房里坐下,成了一个临时的议事之地。
姜大朋道:“那两个贪生怕死,又见有银子可拿的师父如实招了,说是自六年起,便突然来了一个……”
阴十七惊道:“六年前?”
姜大朋并没有被阴十七突然打断话的恼意,反是喜气满面道:
“没错!就是六年前,而且还是一个女施主!那两个师父说,那个女子就在三藏寺住了整整六年!”
在那六年里,女子一直住在三藏寺里,起先是住在荒废的小院里,直到去年的八月,女子带来了另一个女子,说是要换个院子住,银子不计,但要舒适些,又清静不易被打扰的院子。
两个和尚一下子想到了寺里的禁闭室,那个小院很是僻静清幽,再回上那会寺里师父已许久未有人犯罪被关进去,所以两个和尚便动了心思。
后来两个女子便搬了进去,禁闭室也自从那个时候起,再没有犯错的和尚进去面壁已思过。
其中到底有什么乾坤,两个和尚不知道,只说真是神奇了。
原来的女子说,不会再有师父犯错了,还真就不再有了。
后到的女子是一个月来一次,每次只住三日。
原来的女子则是一直住着,她也很有钱。
而有钱便能让鬼推磨,原来女子在三藏寺里的日子,可谓过得十分舒坦顺心。
直到今日,未到晌午的时候,两个女子突然离开了,悄无声息的。
到午后两个和尚发现时,早已是人去楼空。
阴十七道:“这么说来,早在我赶到三藏寺之前,她们便离开了?”
所以并非是她打草惊蛇,而是她们早在她到三藏寺前,便得到了消息?
她前往三藏寺之前,确实在莲花客栈里特意向店小二打听过寺庙,那个时候客栈里的人谁都有可能听到。
那么会是谁?
谁是那个在她与叶子落离开莲花客栈后,赶在她之前跑到三藏寺报的信?
不对!
时间对不上!
姜大朋从两个和尚那里了解到的是,她们未到晌午便离开了,可那会她还未向店小二打听寺庙一事。
她是在用过午膳之后才问到寺庙,时间是在晌午过后,与未到晌午的时候严重不符。
阴十七突然意识到她们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得多。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足够唱足一台戏了。
姜生问:“你们说,两个女子一个可能是青眉,那么另一个呢?可能是谁?”
刚问完,姜生便看向沉思中的阴十七,姜大朋与叶子落也一样。
但叶子落也有猜到一个:“会不会是……王音?”
阴十七抬眼看向叶子落,却没有开口。
姜生性急,见阴十七不说是,还是不是,他急声道:
“不太可能吧!高小原一家与王音一家早在六年前就搬离了揭北县,这会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早儿女成群了呢!”
阴十七开口了,却是一叹:
“我倒希望是这样。”
姜大生不作声,但听阴十七的语气,显然是赞同叶子落的猜想的。
姜生也是愣了:“真有可能是王音?为什么?”
叶子落道:“大概跟青眉一样,是为了报仇吧!”
姜生怔着:“报仇?替谁报仇?”
姜大生沉声接道:“高小原。”
姜生啊了声:“可、可高小原不是只是失踪么?”
阴十七道:“都六年过去了,你觉得失踪还能是失踪么?”
失踪久了,也多半是死了。
姜生过了许久,低声道:
“兴许……兴许高小原与徐果只是发生了意外,撞到了头失忆了,这才没能回来吧……”
失忆而造成忘却前尘,这种被动的失踪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太小,小到谁也骗不过谁。
可倘若原来在三藏寺住了六年的女子真是王音,那是不是说明,就是她把杨立聪活活溺亡?
倘若是,她又是为什么会那样狠心杀了杨立聪?
照着查杨立聪、高小原、王音这三人的生平,虽同是揭北县人,可却丝毫没有交叉点。
真要揪一个交叉点出来的话,那大概就是为了参加花月盛会,都住进了莲花客栈,都是为了传奇姻缘,都是为了娶得自已心爱的姑娘为妻。
可这样的交叉点并没有伤害,又或者,只是她还未知道那交集过的伤害?
这样的疑问,在房里的其他三人,谁也答不出来。
姜大生道:“这要等找到了王音,问问她,才能知道了。”
毕竟高小原十之八九已死,杨立聪也死了,青眉与王音一样不知所踪。
倘若能找到她们,或找到她们其中的一人,或兴就能解开这一个谜题了。
姜大朋烦燥地抓了抓脑袋上一夜未眠有些散了的发,有点被时间紧迫逼极了的气极败坏:
“即便现在能确定那两个女子有九成九就是王音与青眉,可她们离开了三藏寺,到底会躲到哪里去,根本就无从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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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栈中人()
阴十七道:“姜大哥莫急,总会有头绪的,现在先将那两个女子就是王音与青眉确定下来再说。”
姜大朋傻愣愣问:“怎么确定?”
阴十七无语道:“画像啊!画好让那两个收了她们银子的师父认认!”
姜大朋一噎,再说不出话来。
连姜生都觉得他的姐夫真是急糊涂了,不过他也好不哪里去,昨夜里直到这会也是没想到这一茬,还在这里想啊猜的,这样能一下子肯定下来的事情,他们居然没人想到。
真是丢脸丢到外祖家去了!
后来叶子落来了,坐在小院里,听完阴十七自小香那里听到的真相后,他也问了小香同样的问题,可同样的也得不到小香的其他答案。
小香没再在厨房帮忙,她得了万妈妈的特许回了房歇息。
万妈妈一是怜惜小香没了尾指,二是怕小香满满是血的尾指沾染到菜食中去,会不吉利。
叶子落道:“原来第五人不是青眉,你是怎么想到小香有异的?”
阴十七道:“出了杨府后,我也一直以为第五人该是青眉,可当你说到青眉会不会回去的时候,我想到了万娇楼,想到了万娇楼,我不禁想到了小香,想到了我们见到小香时,她的双手一直被她互拢着藏在袖里,那会我未曾想多,可经你那么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了纪光发提起的那一截被砍下来的尾指。”
所以,她才让他赶紧回万娇楼来查证。
而结果,真被她料准了。
断了尾指的人不是青眉,而是小香。
再听到小香隐藏了一年的真相,叶子落不由想到了纪光发,想到了纪光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回来的青眉:
“纪光发绝对不会想到,他最想保护的人,一直在他心尖上的人,原来是想取他性命的人。”
阴十七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纪光发那边就算了,先不要告诉他,我怕一告诉他,无需到明日夜里,他便得服毒自杀了。”
叶子落点头:“嗯,先不说了,那小香说出来的事情……”
阴十七道:“你跑一趟三藏寺吧,告诉姜大哥小香的事情,让他派来人手过来,一是看守,二是护着,小香这边不能出事,无论谁是第四人,谁是第五人,即已知道了目标,那我们就不能让活生生的人命在我们眼前死去。”
叶子落没有异义,可他再跑了一趟三藏寺,留阴十七一个人在万娇楼,他不放心。
临走时,叶子落很是犹豫:
“十七,要不我让外边的叶家人去跑一下腿……”
阴十七打断叶子落的犹豫,对他温柔一笑:
“有他们守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我也不是纸做的,过去五年,我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姜大哥不认得他们,必然也不会轻信了他们,时间紧迫,容不得再细细磨蹭证实,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
叶子落走了,阴十七坐着坐着,眼皮子一直下,很快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满头大汗,满眼惊慌。
叶子落已回来有一刻钟,回来时看到阴十七趴在石桌上睡着,便向万妈妈要了后院一间干净的房间。
将阴十七抱进房里床榻上睡着后,叶子落便一直守在床边。
所以她自噩梦中惊醒,浑身发着冷汗,满面惊慌地发怔,他全收进了眼里。
叶子落轻声地问:“十七,是不是做噩梦了?”
阴十七发怔了许久,方缓缓醒过神来,她转过脸,看着一脸担心的叶子落,木然地说着:
“子落,我做噩梦了……”
叶子落心疼地看着阴十七,伸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柔声道:
“没事,不过是梦,醒了就没事了。”
阴十七摇头:“不,我很害怕,我一直在跑,一直在喊,可他不理我……”
叶子落问:“谁?”
阴十七垂下眼帘:“展大哥……是展大哥……”
梦中的展颜,陌生得让她害怕。
可究竟梦到了什么,她一醒便都忘了。
只记得那种心悸的害怕,痛到让她的心一阵阵绞疼的感觉,那种痛清晰得就像是她记忆中的一部分,曾经被掩埋,今夜却化做梦硬生生地剖开。
叶子落看着阴十七低着头,垂着的眼帘慢慢又溢出泪水,滑落脸颊滴在他刚刚为她擦过眼泪,刚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