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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骄探-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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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有点愣:“阴公子买这些要做什么?”

    阴十七抿唇:“突然想起来,自林涯死后,我尚未给他烧过纸钱。”

    店小二还是不明白,不过他没再追问,应了声好,便一溜烟跑出客栈,还不忘让叶子落替他跟徐莲花说一声,他不是偷懒,他是替阴公子跑腿去了。

    叶子落点了点头,心说大概不用说了。

    他刚点完头,目送着店小二跑出客栈大门,阴十七却快步走近了他,对叶子落道:

    “糟了!子落,我忘了给小二钱了!”

    叶子落这会的表情就跟刚才的店小二一样,有点怔,不过也只是一瞬,又背对着小侧门,门边后的人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脸。

    那点怔,阴十七看得清楚,她同样背对着小侧门,再一个眼神儿示意,叶子落怔过便看懂了:

    “那我给小二给点碎银去!”

    叶子落也跑出莲花客栈后,阴十七没有去看小侧门,只转了个身,直接往楼梯道走。

    上了二楼,她没有再去林涯生前所住的客房,而是走回了自已正住着的客房。

    进门,关门,却没落闩。

    她走向客房里唯一的窗台。

    窗台还是那个窗台,与六年前的一模一样。

    徐莲花因着客栈生意一直不愠不火,从未对老旧的客栈进行修整。

    那半个脚印早不在了,她只听过姜大朋、姜生他们说了大概的位置。

    她的指尖落在窗台窗棂上,一直往下,最后停在窗棂最下边沿中间段,这里就是那半个脚印的位置。

    假设当年高小原是真的在这个客房被逼得不得不跑窗,他不会水,能逼他到这个程度的,那威胁绝对不小,应当是危及他的性命或危及他最在乎的人。

    那个时候在莲花客栈,高小原最在乎的人无非就是徐欢。

    现今再静下心来细思,她发现她一直忽略了一个人——徐明珲!

    可徐明珲没有作案动机,徐欢喜欢的人一直是他,取得所有人支持的人也是他,最后娶得徐欢的人也是他。

    他可能会对高小原心存芥蒂,却没到那种非取对方性命不可的地步。

    反过来说,倒是有这个可能。

    因为只要让徐明珲消失,高小原无疑更有机会得到徐欢。

    可到了最后,却是徐明珲与徐欢有情人终成眷属,高小原失踪生死不知。

    还有王音,这个女子在当年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那诡笑声又是怎么回事?

    王音制造出这样的诡笑声是她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意思?

    那时候,高小原已然失踪,可徐莲花却信誓旦旦说,没有记错,确实听到的是高小原混合着王音声线,两人合二为一的诡笑声。

    假设当年高小原没有失踪,也没有死,不过是躲了起来,与王音合起伙来吓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他与王音两人的目的是什么?

    假设当年高小原真的失踪,那王音的诡笑声便不可能出现高小原的声音,也就是说……徐莲花在说谎!

    阴十七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下的河面上。

    可倨她的认真观察,徐莲花应当没有诡笑声这一事上说谎。

    这一点,她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三起服毒死亡案件与杨立聪溺亡案息息相关,而杨立聪溺亡案,她深深觉得,也必与六年前的两起失踪案息息相关,只是那个相关的点在哪儿,她还无法十分确定。

    她还需要再找些线索,再得到一些相关的指引,才能做出最后的确定。

    而客栈人的某些人,无疑是这些相关指引的关健。

    这时门扉响了起来,有人敲门。

    阴十七没有动,依旧背着身看着窗下的河面:

    “进来,门没闩。”

    徐莲花进来了,她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景,沉默着将手中的热茶换了客房桌上冷了的茶:

    “那河……有什么好看的……”

    阴十七道:“嗯,是没什么好看的,我就是在看……要是人掉下去,且那人不会水,也无人救,那人还有生的机会么?”

    徐莲花在桌边坐了下来:“阴兄弟是在说高小原?”

    阴十七回头:“老板娘怎么知道我是在说高小原?”

    徐莲花一惊,才发觉自已说漏嘴,她有点紧张,紧张得不敢去对上阴十七紧紧钉在她侧脸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只是……”

    阴十七接道:“随便说说?还是随便猜猜?”

    徐莲花站了起来:“阴兄弟整日都在外面跑,一定累了,还是歇会吧!我不打扰了!”

    就像是一溜突然自山上滚落的小石头,急促且心慌,徐莲花边说边往门口走。

    阴十七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徐莲花,冷声道:

    “起先是为了莲花客栈,后来也是为了莲花客栈,现在更是为了莲花客栈!难道在老板娘眼里,人命!那么多条人命!都比不过这一间老旧的破客栈么!”

    徐莲花身形因阴十七的话而被定在门前,提起的右脚怎么也跨不过到门槛外,她沉默着。

    片刻后,徐莲花慢慢将右脚伸了回来,再次将门关上,落闩,转身看向阴十七:

    “这不是一间老旧的破客栈!这是文园唯一留给我的莲花客栈!这里有我们的回忆,所有美好的回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声音平平,没有起伏,好像徐莲花要表达的情感不过是众多感情中最平淡的那一种。

    可那明明该是最激烈的,最难忘的,最刻骨铭心的。

    阴十七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徐明珲除了这一间客栈,还许了你什么好处?”

    徐莲花冷漠道:“这不关你的事!”

    没有否认,承认了。

    阴十七有点意外:“还有,文园可不仅留了一间客栈给你,他还留了一个儿子给你,你做了这么多事,虽然是为了这间莲花客栈,可当文园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你觉得他也会认同你这个做法么?”

    徐莲花冷笑:“你想套我的话?即便我不否认一直在暗中帮我的人是徐明珲没错,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当初是我一手促成了他与徐欢的姻缘,他感激我,他报答我,那都是应该的!”

    阴十七没有即刻说些什么,她想着徐莲花说到徐明珲时,果然没有说“徐知县”,而是跟她一样说“徐明珲”,她特意的引导,徐莲花很自然地顺口了。

    当然这也不是仅仅的顺口,这应该是一个习惯。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称呼,是一种长久的习惯。

    徐莲花与徐明珲认识这么久了,互相的称呼早就形成了习惯,并非她一个临时起意的引导便能轻易改变的。

    也就是说,徐莲花私底下都是以名直呼徐明珲这位知县大人的。

    没有尊,没有敬,只是直呼其名。

    不可能只是因为曾有过的恩情,更不可能因着报恩而形成的习惯。

    连名带姓,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称呼。

    难道两人有过节?

    倘若真有,那又会是什么?

    还有,徐莲花与徐明珲显然并不是单纯的互报恩情的关系,更不像一种简单互利的合作关系,而像是第三种关系——牵制,一种互相牵制的关系!

    阴十七突然问:“为什么要逼死高小原?”

    徐莲花反应激烈:“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阴十七终于将整个身子转正过来,她正面看着离她十数步远的徐莲花,冷声质问:

    “没有?难道见死不救不是杀人么!你以为为什么揭北县会接连发生三起服毒死亡案件,那就是因为姚君、逍遥子、林涯他们犯下与你同样的罪!他们害怕过、慌恐过、挣扎过,最后死在熬不过自已的良心谴责,所以配合着凶手,他们是被逼的,却也是自愿地结束了自已的性命!

    他们反省过,他们有罪恶感,在短短的一年里,最后死在自已的手上!你呢?六年来,你又是怎么过来的?眼睁睁地看着徐明珲逼死了高小原,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去阻止?当时的你,难道就连一点点慈悲心都没有?”

    徐莲花睁大了双眼,随之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都是徐明珲做的?你怎么知道是徐明珲逼的高小原跳窗?”

    阴十七摇头:“我不知道。”

    她只是假设,并未下定论。

    刚才是,现在也是。

    徐莲花这样迫不及待地肯定了她的假设,反而证实了并非是徐明珲逼的高小原,阴十七叹道:

    “看来不是徐明珲……可除了徐明珲,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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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面壁室() 
徐莲花笑容僵住,她被阴十七起起落落的肯定否定弄得有些晕头: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阴十七反问:“很重要?”

    徐莲花怔住:“什么?”

    阴十七道:“我到底想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些什么,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莲花客栈的老板娘,你到底还要护着那个人多久?又是为什么要护着那个人?你有把柄落在那个人有手上?还是……”

    说到这里,阴十七突然没了下文。

    她抿紧了唇,看着徐莲花一瞬不瞬的,眼里因着想到什么而对徐莲花露出愧疚的眼神来。

    徐莲花不明白阴十七这是什么意思,可阴十七一步一步紧逼的话语已然快将她逼到死角,她的心就像敲大鼓般呯呯作响,没一刻是能安静下来的。

    阴十七突然不作声了,徐莲花也不敢再开口。

    虽然与阴十七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徐莲花深刻明白,阴十七太过聪明,她能不开口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否则明明一句没什么破绽的话,也能被阴十七左撬右挖地划啦出一道口子来。

    徐莲花巴不得阴十七不再逼问她,她转身就走,这回走得连个停顿都没有。

    阴十七也未再叫住徐莲花,她身子有点发软,慢慢走向床榻,最后倒在床榻上,睁着眼一动不动。

    徐莲花与徐明珲有尚不明的过节,两人对立。

    徐明珲与高小原是情敌,两人对立。

    徐欢与王音也是情敌,两人也对立。

    王音有可能因爱成恨的动机,可徐欢却丝毫没有动机,就像徐明珲一样,她秉着怀疑一切的态度,也将徐欢列入怀疑对象,但其实对徐欢,她并没什么可怀疑的。

    至少,徐明珲与徐欢在这个时候,她还怀疑不到他们夫妻的头上。

    除非有新的牵连出现。

    而徐莲花与徐杨是亲姐弟,那个时候徐杨尚未到莲花客栈里来,那么徐杨有没有可能也被卷入这一场混战当中?

    倘若有,徐杨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不是徐明珲逼得高小原跳窗,那还有谁最有可能?

    虽然这个问题在徐莲花身上没有找到答案,但却在侧面证实了她先前假设高小原被逼跳窗一举确是当年的真相。

    还有另一个问题……

    阴十七蓦地翻身坐起,很快下了床榻,本来就没有脱靴,一落地,她便往门外跑。

    很快跑到楼下,店小二与叶子落还没回来,徐杨在柜台守着,徐莲花不见踪影,后厨仍守在厨房安静地打着瞌睡。

    她钻入后院去找徐莲花,徐杨居然也没有阻止,只引颈奇怪地看了眼。

    他既想跟到后院去看怎么回事,却又觉得柜台不能没人看着。

    可引颈没半会儿,阴十七便自小侧门钻了回来,她走到柜台前:

    “徐杨大哥,老板娘不在啊?”

    徐杨点头:“刚才给你送壶热茶后下楼,话也没说一句就出了客栈,我问姐,姐还不理我……诶,你去哪儿?”

    阴十七没理会徐杨的叫喊,她站在客栈大门外左右望了望,早没了徐莲花的身影。

    却看到一脸笑嘻嘻的店小二回来了,香烛纸钱什么的都提在手里,叶子落也跟在后面。

    让店小二将东西都提到楼上林涯客房,叶子落与阴十七也一并进了林涯的客房。

    店小二一放好东西下楼去,关好门确定无人在附近偷听之后,叶子落便低声道:

    “小二说,昨儿夜里在后院,他听到老板娘在哭,嘴里还时不时喊着‘轼哥儿’,哭得很是伤心,就像文轼快不行了似的……”

    阴十七蹙眉:“文轼?”

    叶子落道:“是文园与老板娘的儿子,听说自幼多病,自文园病故后,老板娘便带着文轼到徐家村娘家养着,也是那个时候,徐杨才从村里出来,帮着老板娘看管莲花客栈。”

    文轼……果然有问题。

    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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