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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骄探-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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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安排居然是悄无声息,润物细无声地潜入她周遭的一切,自然到连她这个当事人也未有起疑。

    叶子落唇边仍带着笑:“你想到揭北县多留几日,我总得多做些安排。”

    阴十七问:“安排好了?”

    叶子落点头:“安排好了。”

    得到生命的保障,总是令人心生愉快的。

    小花船不觉划到了湖中心,阴十七指着梨花船道:

    “我们上船。”

    叶子落示意船夫划过去,转头问阴十七:

    “你想查自杀的案子?”

    阴十七道:“嗯,总觉得三起自杀案并非真正的自杀,倘若没遇到便罢了,既然让我遇到了,且还听到了林涯半夜翻落床榻的声音,我便不能再不管,总得还林涯一个真相。”

    叶子落微皱了眉:“林涯之死,并非你的错。”

    小花船已靠近梨花船,阴十七起身道:

    “知道,就是……无法放下。”

    无法放下?

    叶子落终归没再说什么,只在心中想着,这一代的阴家女这样心善软绵,也不知于阴家与叶家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上了梨花船,小花船则停靠在梨花船边,坐等着两人办完事回来,再划回岸边。

    船夫坐着也非简单的坐着,等着的同时,他隐在斗笠下的双眼时刻注意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虽说除他之外的更大范围,还有更多的兄弟在警戒着,实在是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

    但他终归是近距离护着阴家女,总不能让阴家女出半点差错,这差错也包括了磕着碰着,即便只是轻微的,他也得让叶家众兄弟的口水淹死。

    小心无大错。

    既然接了这个船夫的任务,那他秉着万分的小心总是没错的。

    相较于船夫使命感十足,时刻紧张戒备着,阴十七完全是随意看看的模样,叶子落则跟在她后头,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看完整条梨花船的构造之后,阴十七终于找到了姚君在梨花船上的房间,而逍遥子的房间就在姚君的隔壁。

    四四方方的,并不大,仅容了一张床榻之后,便再无多余的地方可供上其他物件。

    房里的摆设也大都小巧精致,也是因着空间限制。

    姚君自杀一事已过去多日,房里基本没什么线索。

    便是有,也早被进进出出的几拔人毁得一干二净。

    阴十七四下观望,又仔细翻查了一遍后,她来到姚君房门外正对着的船栏边:

    “听老伯听,姚君服毒后,便是从这里摔下船去的。”

    卟嗵的一声水响,终于惊动了隔壁的逍遥子。

    逍遥子茫然起身,走出房门后,见隔壁姚君的房门大开,房门正对的船栏亦是断了一截的模样,他的睡意当即醒了大半。

    再冲入姚君房里看时,姚君已是不见踪影。

    再联想那一声响亮的水声,逍遥子在陆续出来看怎么一回事的戏班众人当中,突然跳下船下。

    阴十七蹲下身,指着折断一截的船栏道:

    “当时,逍遥子也是从这里跳下水去的,可惜五子湖太深,他跳下去的时候,也是离姚君跳湖有段时间了,费了许久也没能找到水下的姚君。”

    后来众人四处找不到姚君,已是惊觉不对。

    特别是方永年,他盯着逍遥子跳下去的水面,再看着逍遥子一会上来换气,换完气便继续潜下水去,上上下下的举动,他的心凉了,脸色更是难色至极。

    阴十七道:“当时方永年一吼声,整个戏班只要是会水的,尽数被他吼下水下,跟着逍遥子在湖底下摸索着姚君。”

    可惜是在半夜里,一片黑幕下的湖面尚有灯光与月光,仍能看得十数人一会上来换气,一会如鱼般往下潜去的混乱心焦的场面。

    湖底下却是一片黑,灯光照不进,月光渗不透,十数人在湖底下找人,比瞎人摸象还要差上一大截。

    至于瞎人的手还能摸到黑暗中的象,可五子戏班的十数人却是连姚君的影子也没摸着。

    直到隔日,才找到了姚君的尸体。

    已经是死透死透的。

    叶子落跟着蹲在船栏边,盯着折了一截的木制栏杆,他指着折断的位置道:

    “这样的折断……有点奇怪。”

    断口一半平整,一半崎岖不平。

    倘若是被重力瞬间撞断的,那该是整段的崎岖不平,而非只有一半。

    叶子落再细细看了船栏的制木,道:

    “这是上好的山樟木,不易变形腐坏,便是撞,那也得很大力气方能撞得断。”

    而姚君当时已服了毒,又是长年唱戏的戏子,再是男子,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足以撞断船栏,继而跳下湖去。

    阴十七道:“所以才有了这一半平整的切面。”

    先用刀将船栏各处围护接口切断一半,摇摇欲坠之下,再以一个成年男子的冲撞力,要撞断船栏继而冲出去,那便容易得多。(。)

第二百一十章 四人行() 
姚君的死明显有异常,却被姜大朋、姜生他们定了个自杀。

    阴十七决定去找找姜大朋。

    叶子落道:“现今你已不再是快手,这查案的事情是衙门的事情,他们会让你插手么?”

    阴十七想了想道:“我不会插手,我就是提提意见。”

    那不一样么?

    叶子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跟着阴十七前往揭北县衙。

    到了县衙才知道姜大朋与姜生出去办案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两人只好又回了莲花客栈。

    哪里知道是巧。

    姜大朋、姜生居然就在客栈里,阴十七上前就问:

    “姜大哥,可是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姜大朋指着同坐一桌的女子道:“这是林涯的妹妹林湖,林涯父母双亡,自小便与妹妹相依为命,我正与她说说关于林涯自杀一事……”

    林湖在旁未等姜大朋与阴十七说完,已然嘶声嚷道:

    “不可能!我哥哥是不会自杀的!”

    姜大朋闻言双手一摊,极是无奈地看着阴十七,显然这样的事情已僵持有一会了。

    姜生也是看不过去了,他毕竟年轻,没有姜大朋那样的好脾气与耐性,脾气一火起来也就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念头。

    顿时一个站起身来,姜生便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

    “什么不是自杀的!那明明就是你哥哥自已服了毒,如今死了,是叫你来收尸确认的,不是让你来断案的!”

    林湖大概十五、六岁,想是自小与林涯相依为命,所以也不似平常这个年岁的小姑娘一般柔弱。

    听得姜生这般呛她,林湖也是悲从中来,更将这股悲意化为愤恼,霍然起身便一个双手叉腰,恶狠狠道:

    “我不是衙门官差,可我也知道哥哥断然不会服毒自尽,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丁!何况来莲花客栈之前,哥哥曾与我说过,只要参加了今年的花月盛会,哥哥便能给我带回来一个嫂子!哥哥这样说,怎么可能会有自杀之意?!”

    既有娶亲之心,那自杀的可能性确实小了不少。

    林湖这话一落,在场除了被林湖吼得青筋涨得不停的姜生没会过意来,其他人均有所了悟。

    特别是姜大朋。

    他与姜生也是在林湖去衙门认尸之后,应林湖要求,刚刚带着她到莲花客栈。

    三人刚到客栈二楼林涯生前所住的客房,阴十七与叶子落便到了,然后便是接下来的这一幕。

    可以说,在阴十七与叶子落到之前,因着林湖收拾着林涯的遗物,泣不成声,姜大朋与姜生也没能问到些什么。

    等到林湖的情绪稳定了些,阴十七与叶子落便到了。

    姜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让姜大朋拦住了:

    “好了,别闹!”

    被姜大朋这么突然一斥声,姜生还真的服贴了,赶紧退回凳子上坐好,只一双眼时不时还会瞪林湖一眼,但见林湖是在抹眼泪,顿时他又心软了,觉得他一个七尺男儿实在不应该与一个小女子计较。

    再瞅一眼林湖那可怜兮兮十分悲伤的模样,想到之前林湖就真的孤苦伶丁了,姜生一颗大老爷们的心更软得一塌糊涂,方才凶林湖的言语一想起,更让他想扇自已两个巴掌。

    当下姜生起身,跟姜大朋说一声他要出去下,得到姜大朋首肯后,他便踏出林涯生前的客房。

    姜大朋看着仍在抹眼泪的林湖,软言道:

    “姜生这人就是性子急,又是家中幼子,都让我与他姐给宠坏了,林姑娘可莫要怪他。”

    林湖抹干了脸上的泪珠,一抬头方知方才与凶她的那个官差竟然不见了,又听得姜大朋这般说道,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当下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阴十七与叶子落自进了林涯客房,但一直安静地沉默着。

    叶子落是毫无打算,反正阴十七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他只要在一旁看着护着便可。

    阴十七则是在暗中观察姜大朋与姜生两人。

    见两人虽是一起查案,但却是姜大朋说的算,毕竟姜大朋已是一名捕快,姜生不过是姜大朋手下快手之一,自然得听姜大朋的。

    只是姜生是姜大朋的小舅子,难免对姜生的管束松了些,许多言语举止也皆不恰当,幸在姜大朋虽是断错了前面姚君、逍遥子两件案子的性质,但其实还算是一个秉公为民的好官差。

    从姜大朋训斥姜生,并亲口向林湖表示歉意一举当中,便可窥得一斑。

    只要姜大朋与姜生并非是那种只管升官发财的官差,那么阴十七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便显得要顺利得多。

    没了姜大朋与姜生会不悦她插手他们办案这一层顾虑,阴十七当下便道:

    “不瞒姜大哥,我与子落刚从五子湖回来。”

    正想再问问林湖一些关于林涯生前事的姜大朋顿住了,有点诧异地瞧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的阴十七:

    “阴兄弟这话是……”

    阴十七道:“姜大哥,我觉得姚君之死不是自杀,至于逍遥子,我虽尚未能下什么定论,但我觉得应当与姚君一样,也不是自杀,正如林姑娘所言,我也不相信林涯会是自杀。”

    姜大朋先是讶异了一会,接着便沉默了下来,显然他得想一想理一理一些事情。

    而林湖则在透过泪眼看着坐在她对座的阴十七,好半晌方道:

    “你、你信我?”

    阴十七点了点头:“信。”

    林湖本来自察觉姜生出去后,便重新在凳子上坐下。

    这会一听阴十七相信她,林湖再次自凳子上起身,退后两步,便朝着阴十七跪了下去:

    “林湖叩谢公子!”

    阴十七未料到林湖有此举,不免让林湖这样干脆的举动吓了吓,很快又回过神来,连忙起身亲手将林湖扶起:

    “林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林湖起身后,阴十七又道:

    “我本就住在你哥哥隔壁,那晚我也是有听到些许动静的,却是我贪睡未曾重视,倘若那时……”

    林湖阻断道:“公子不必说了,我听衙门里的仵作说了,我哥哥所中之毒乃是绝命的鹤顶红,便是当时公子察觉赶过来,大概……也救不回我哥哥的性命……”

    林湖声音哽咽,说到后面已是再次掩面,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待林湖心中悲伤哭出来,也冷静了些后,姜生已再次踏入林涯客房,手上捧着一条热毛巾,支支唔唔道:

    “林姑娘,刚才都是我言语莽撞,冲撞了姑娘,还望林姑娘莫与我一般见识,这条毛巾还热呼呼的,林姑娘擦擦脸,捂捂眼睛吧!”

    林湖一双大眼哭得肿红,确实该需要热敷一敷,只是没想到粗鲁性急的姜生竟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

    一时间,姜大朋眼露安慰。

    阴十七与叶子落却是古怪地看了眼说完话便有些别扭的姜生,再看向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林湖,两人皆有些明白了。

    林湖怔愣着,姜生手上的热毛巾一直捧着,两两僵持了小一会。

    阴十七不得不轻咳了一声。

    刹那间,林湖接过热毛巾,姜生待林湖一接过,便低着头在桌旁坐下,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不同于阴十七与叶子落两人的心中暗笑,姜大朋脸上的笑意却是十分明显,颇为明目张胆。

    不过也只是一会,姜大朋想起正事来,也是心中有了决断,于是问阴十七:

    “方才阴兄弟所言,可是发现了什么?”

    一听姜大朋肯与她说一说,阴十七顿时将心完全放下,道:

    “在梨花船上,姜大哥可查看过姚君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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