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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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继续为生计而劳累奔波,指不定谁便是下一个突然就没了的人。
除了表达短暂的哀悼,谁也没闲功夫去悲伤什么,何况一不是亲人,二不是亲友,哪里会有人去关心死者到底是被谋杀了,还是真的服毒自尽了呢?
大概都觉得,那是官府衙门里的事情,自有官差办案,轮不到小老百姓去操那个心。
午膳用过不久,叶子落便回来了。
大概是听说了莲花客栈里出了命案,他回客栈的时候,上楼的身影就像一阵风一样,连徐莲花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心思理会,只礼貌性地点了下头,便直往阴十七的客房走去。
一会又从客房里出来,因为阴十七根本就不在客房里。
叶子落左右看不到店小二或徐杨,只好走向楼道口,十足像是在等他的徐莲花,温言问道:
“老板娘,不知可晓得与我同行的兄弟去了哪儿?”
徐莲花瞥向叶子落手里还捏着的一张字条,柔柔媚媚地反问道:
“阴兄弟不是给叶兄弟留了张字条么?怎么?没说去哪儿?”
叶子落甚微地皱了皱眉,很快又释开:
“不曾有言,老板娘可否告知一二?”
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徐莲花特意等在二楼楼道口,是有话要对他说的。
倘若阴十七在,他断然不会有兴趣去知道徐莲花会对他说什么话。
但现今阴十七不在,徐杨也十分碰巧地不见人影,他除了探一探徐莲花的口见,实在找不出其他的最佳人选来。
知道叶子落心中焦急,是因着客栈出了命案一事而在担心阴十七,当下徐莲花也不再拿捏,好歹她心中是有一把尺的,何况她也瞧得出来,叶子落对她根本就无意,甚至犹同避瘟神一般避着她。
徐莲花年轻时就很有心气性儿,当年她嫁给她夫君也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可惜她夫君命薄,她又带着稚儿,实在也是真心想找一个可依靠下半生的男子。
叶子落无论相貌还是人品,皆为上乘。
对他动了心思,也是实在抑制不住地心动,而非没有自知之明。
这样品貌上乘的男子于她而言,不过是人生中最美好的过客罢了。
她再不识相地往上贴,到底也是惹他厌烦而已,她又是何苦来哉?
还不如放正了心态,权当交了个知已好友,便是他走后,她也有一段美好的念想不是?
徐莲花心中早已将这一段单方面的倾慕之情看开了,但叶子落却是不知,索性他自小受的礼教不容许他有失分寸,便是微冷着脸,言行举止间也算温和,并未有不当之举。
阴十七出客栈时,是有与徐杨说到去向的。
徐杨又怕会像一大早那样,一忙便把事儿给忘了,于是他便将阴十七告知于他的去向说给徐莲花听,让徐莲花帮忙记着,待叶子落一回来,便与叶子落说了,好让叶子落安心。
徐莲花看上叶子落,自然对叶子落与阴十七的事情上心,于是记得牢牢的,双眼更是时刻盯着客栈大门,连后厨都不进了。
可叶子落避她如猛兽,她的心也是有点受伤的。
当下便杵在楼道口,等着叶子落找不到阴十七,便会自动来问她。
事情也正如徐莲花的料理发展,叶子落很快便自动圆润地走到她面前。
她也不急,左攀一句右聊一句,就是不急将阴十七的去向告知他。
叶子落最后被绕得急了,脸上微愠,嘴上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到底看在徐莲花是寡母的份上,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欺负一个丧夫失了倚靠的妇道人家?
无法,只好一忍再忍。
徐莲花将叶子落的忍气看在眼里,心中直道她终归没看错人。
心中叹了几叹,徐莲花幽幽然道:
“倘若能在我未嫁之前遇到你,我又非年长你几岁,那便是倒贴,我也愿嫁作叶家妇!”
叶子落一怔。
在燕京时,自他行了及冠之礼,多少好女子托媒人上门向他父母提亲,他都以未找到阴家女之由,统统婉拒了。
也有像徐莲花这般敢做敢言的女子,瞧准了时机堵在他马前,丢香帕暗传情、递书信诉情肠,亦或干脆托兄长或知已好友,旁敲侧击要永结连理的,他都见过听过经历过。
但像徐莲花这样明刀明枪地直捣黄龙,叶子落到底是第一回见到,不禁在一时间愣住了。
就在怔愣的当会,他听得徐莲花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好似是在笑他傻不隆冬的模样:
“好了,你也不必吓成这个傻模样,就权当没听过吧,至于阴兄弟么,他去了五子湖游船。”(。)
第二百零八章 另两起()
五水湖并不算特别大,但胜在花船够多。
花船多也不是那些烟花女子多,而是在五子湖中央有一艘最大的花船,花船上搭了个戏台子,里面有最出名的梨园戏子,最好看最好听的戏剧戏曲。
这艘最大的花船有个好听的名儿,叫梨花船。
梨花船上长年供最出名的名角出戏唱曲,一到夜里,便会热闹非凡。
给阴十七介绍五子湖的老伯一脸惋惜,很是惆怅地说:
“可惜啊,公子晚来了几日,要是七月来的揭北县,那公子还能听到我们县里最出名的姚君唱的戏曲,她那个唱功啊,那可是无人能敌!”
老伯一看就是那种资深的戏迷,说是替阴十七可惜,但依着阴十七看来,他其实是在替他自已肉疼。
阴十七不禁想着那位叫姚君的戏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开口问了一问。
结果老伯一脸惆怅更浓了,眼里眉梢尽是抹不开的惋惜:
“死了,就是八月初一的夜里,姚君唱完逍遥子新谱的曲子,半夜便跳了这五子湖!”
捞上来的时候,姚君死透了。
老伯道:“听我大舅子的小姨子的侄女的三叔父说,姚君是先服了毒,再然后投的湖,死得不能再死了!”
阴十七听老伯说了一长串称谓拉的关系,最后抓住最后一个称谓问:
“这个三叔父的话可准?”
老伯抹了两把根本就没有泪花的双目,很是理解阴十七有此一问的心情地说:
“看来公子也是慕了姚君的大名而来!竟是这般不舍这般不愿相信姚君已故去的消息!”
阴十七干笑。
其实她就是想问问,这三叔父是做什么的,他说的话可不可靠而已。
老伯真是想多了。
所幸接下来老伯便道:“我大舅子的小姨子的侄女的三叔父那可是衙门里的衙役,这姚君先服毒再投湖的情况,还是他听衙门仵作做完尸检亲口说的,真真的,绝对作数!”
哦,原来是揭北县衙里的仵作尸检的结果,那确实作数。
阴十七又问:“按老伯这样说来,那姚君可是大大的有名,也不知是否得罪了什么人,这才糟到仇人的杀害吧?”
这话一落,老伯很是奇怪地瞧着阴十七,问:
“公子是刚到的揭北县吧?”
阴十七微愣,点头:
“昨日刚到。”
老伯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怪不得了!”
姚君与林涯一样,死后被断为自杀,因为无论从现场侦察所得的线索,还是梨花船上的其他人所言,皆表明姚君是自杀而亡,并非有人将姚君毒害,再丢入湖中。
阴十七喃喃道:“自杀?”
八月初一当晚发生的自杀,那应该就是姜大月口中三起自杀案件的第一件。
案发现场就是她现今所在的这个五子湖。
抬眼望去,便可见到那艘巨大的梨花船停于湖中心,静默而孤寂。
老伯摇头叹息道:“谁也没能想通啊,这姚君好好的,怎么就自杀了呢?”
是啊,人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自杀呢?
无论是林涯,还是姚君,阴十七觉得总该是有缘故的。
老伯带着阴十七绕着湖边走过大半个湖,到了一处九曲水廊,他示意阴十七跟上。
两人很快到了水廊尽头,位于湖尾的一个八角亭,叫临风亭。
阴十七问老伯,那第三个被衙门定为自杀的人又是谁?
老伯二话不说,便将阴十七带到这临风亭来。
也是看在阴十七出手便给了他一百文的份上,很是尽心尽力地为阴十七解答。
一进临风亭,老伯指着亭中石桌旁的一张石凳,道:
“今早就听闻了莲花客栈中又有人服毒自杀一事,我便在想,这人怎么那么奇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非得死呢?”
说了好长一段话,也没说到重点。
阴十七不得不提醒道:“老伯,你指这石凳做什么?”
老伯回过神来,似是初醒般:
“啊,对!这个月第一个自杀的人是姚君,第三个自杀的人好像叫什么什么涯……”
阴十七在旁补上:“叫林涯。”
老伯道:“对,叫林涯的,而这第二个自杀的人就是半夜里坐在这临风亭死的,一早被人发现时,他就坐在这张石凳上,整个人趴在石桌,口吐黑血,那张好看的脸啊,煞白煞白的!”
这第二个自杀的人,就是老伯前头提到的逍遥子。
逍遥子一听就是个艺名。
真名么,老伯不知道,还说不只他不知道,连梨花船上的方班主也不知道。
方班主就是长年驻在五子湖梨花船上五子戏班的班主,叫方永年。
方永年只知道逍遥子叫逍遥子,至于逍遥子哪里人氏,真名叫什么,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他都不晓得。
也不是没问过,就是逍遥子从来都不说。
被问得急,还会撂脾气说——再问,我就不编戏不谱曲了!
这哪行啊?
这哪行啊!
五子戏班就靠姚君这个能演能唱的,与逍遥子这个能编能谱的,两大班柱那是缺一不可啊。
方永年闭嘴了,再不问,其他人便更没有资格去问了。
何况逍遥子到底是什么人,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任他再有才华,委身于戏班,那也就是一个戏子罢了。
夜里来五子湖花船上看戏听曲的,都是有闲钱的人,也是不爱管闲事的人,哪里真会去管逍遥子的底细,最多也就初时的好奇心罢了。
逍遥子不说,死活不说,这事也就慢慢揭过去,渐渐地淡了,再无人提及。
阴十七眸落在老伯指向的石凳上,叹息道:
“既能编戏,又能谱曲,就这样死了,还真是可惜了!”
老伯也叹息:“可不就是么!”
阴十七问:“老伯,这逍遥子是在八月初几死的?”
老伯道:“八月初四!就在姚君死后的第三个夜里!”
八月初一、八月初四、八月初七,都是隔上三日便死一个人。
莫说自杀赶着上,就这隔三日便有一个人自杀这一点,也是巧得可疑。
阴十七沉思着。
老伯四下观望,见没人在近处后,他神秘兮兮地与阴十七道:
“公子,我还听说一件事,这件事都说跟逍遥子自杀有关,公子要不要听听?”
自然是要听的。
但据老伯这样神秘兮兮,想引起她的兴趣,却又不干脆说出来的模样。
阴十七果断地掏出最后二十文钱,交到老伯的掌心里。
有钱好说话。
老伯眉开眼笑,把二十文钱数了个两遍,确定一文不多一文不少刚刚好之后,他凑近阴十七,小声说道:
“听说啊,逍遥子喜欢姚君喜欢得不得了,放在心上捂得实实的,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哪里真会到无人晓得的地步!”
这男的喜欢女的,不是很平常么?
做什么要捂得实实的?
而且两人都在戏班里,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更容易喜结良缘么?
听完阴十七发出来的疑问之后,老伯那笑得一个叫和蔼,隐隐还有些笑话她的意思:
“公子,你不会以为姚君是个姑娘吧?”
阴十七诧异:“难道不是?”
老伯大笑:“当然不是!”
断袖。
阴十七在现代未领便当之前,她不仅是知道,且还是亲身目睹过周糟有那么几对的,男男玻璃,女女百合。
在领完便当,惊喜地在古代重生之后,阴十七安稳平淡地过了五年楚国的小日子,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并遇到真正的男男玻璃。
当然,这里叫断袖。
也只是听到,并没有真正遇到。
都死了,最多遇到的只是尸体。
老伯的意思是,逍遥子会选择在临风亭自杀,是想为姚君殉情。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