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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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十七羞了一小会,觉得喜欢便喜欢了,她也不怕叶子落晓得,何况女孩儿长大了,总是要恋爱的。
她都十五及笄了,无论放在现代还是这楚国,都算是晚恋的了,现代早恋的童鞋都在十二三岁,楚国早恋的女孩儿这会都不是订下亲事,便干脆嫁作人妇,指不定还快生娃了呢。
这般一想,阴十七清了清喉咙,顺着叶子落的话问:
“那展大哥和花大哥为什么都没来送送我啊?”
期期艾艾的,两颊羞色倒是褪了些,但还是粉粉嫩嫩的好模样,叶子落只瞥了眼阴十七,心中甚忧地如实相告:
“展兄与花兄弟早我们一日,便离开洪沙县了。”
阴十七先是张大了嘴消化着,再是像触电般跳了起来,还险些摔下车驾,幸得叶子落身手矫健地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真摔下马车去。
震惊。惊愕,或者惊吓,皆已无法形容。
此后,她一声不吭地爬回车厢里坐着,心里蔫蔫的,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着脑袋,连鸡冠都仿佛要埋到沙土里去了。
垂头丧气,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料也料不到。
心里堵得慌,却又像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不想开口,没兴致说话,连坐姿都懒得换一个,就那样僵着,又有点失望至极的颓废,整个人软得像一摊烂泥。
叶子落知道展颜的不告而别,对阴十七的打击很大,但就像展颜临行前对他说的——她要是怪我,你就让她骂骂我,她要是一声不吭,你就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她是那样聪慧的女孩儿,总会想明白的。
离开洪沙县后的第一站,是方城。
这是阴十七特意交代的,因为她要到方城的叶家去,那里是燕京叶家的旁枝,她有点事情得先去办办。
问她什么事情,她只说了两个字——叶良。
叶子落果真听展颜的,自他说出了展颜与花自来已先起程离开洪沙县之后,他便任着阴十七坐在车厢里,半个字不吭,也没半点动静,估计在车厢里是连移动下都没有。
近黄昏的时候,叶子落驾着马车终于到了方城叶家,就停在叶府大门******十七知道后下马车,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得叶子落心中不安,直想着展颜的话到底靠不靠谱?
方城叶家早得了叶子落先前的通知,知道会有贵客到府。
所以叶子落与阴十七踏进叶家的时候,叶良的父母,及另两个庶出堂兄弟的父母皆已到齐,加上叶家主事的家主,及有头脸的其他叶家子弟,齐整整地站满了前院正厅。
就像是游园里的猴子般,阴十七杵在厅中间一阵尴尬。
最后是叶子落一声令下,将闲杂人等请出正厅,连叶家家主也不例外,只留下叶良及两个庶出堂兄弟的父母尚在厅中。
叶良的父母因三年前叶良的失踪,日夜忧心,在前两日移回叶良遗骨之际,更是难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彻心扉,一夕间苍老,华发遍生。
另两位父亲及两位姨娘,也因着儿子先失踪后丧命,而满容悲色。
特别是两位姨娘,那两个庶出堂兄弟就是她们在叶家中唯一的依靠,失了他们,她们已失了倚仗,晚年的光景可见其凄凉,本风韵犹存的面容早失了光华,整个人黯淡无光。
看着眼前三对父母,阴十七眼眶一热,心头自责犹如狂风暴雨般瞬间袭卷,腿一软,便对着六人跪了下去。
叶良的父亲是族中地位颇高,也深知这位突然造访的贵客来头不小,被阴十七跪下去的那一刹那,他猛地看向叶子落。
却见叶子落缓缓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看着,受着,便好。
其他两位父亲在叶家的地位虽不如叶良的父亲,但也不是尽然无知。
叶良父亲看向叶子落询问时,两人也一同看向叶子落,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叶良的母亲尚好,毕竟是正室夫人,见识自是要比两位姨娘广,两位姨娘皆在阴十七跪下之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却只是看向自已的夫君,再顺着自已夫君的视线落在叶子落身上,自然也得到了什么也不必做的指示。
阴十七对着三对父母跪下,道:
“阴家十七,给你们磕头了!”
接着是连磕了三个实打实的响头,每一个响头都直磕在六人的心口上。
此后不久,叶良父亲知道了那日向他们六人磕头的贵客,竟然就是他们方城叶家五年来苦苦寻觅的阴家女时,他带着一壶清酒进了方城叶家祖坟。
坐在叶良坟前,他将叶良生前最喜爱的两个琉璃酒杯倒满,自已喝一杯,洒一杯在坟前土,道:
“良儿,三年前,父亲怪你心中无父无母,怪你做事不知轻重,怪你一去不回……可如今,父亲知道错怪你了,你原谅父亲,我们叶家历代做为阴家家臣,尽管我们方城叶家并非嫡系,无法与燕京叶家相较,更没有资格站在燕京阴家左右,可为了阴家,这无关方城或燕京,只要是叶家人便得为了阴家人全力以赴……三年前,你做得对,很对……”(。)
第二百零五章 男大当()
离开方城,很快进入揭北县。
时值午时,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有店小二很快来打理马车的去处,及马儿的困顿饥饿,同样困顿饥饿的阴十七与叶子落则进了客栈。
客栈名叫莲花客栈,因为客栈老板娘就叫莲花,是个寡妇。
莲花客栈是小客栈,规模不大,无法与桫林县的珑门客栈相较,仅有两层,客房也不多,楼道直上是二楼尽头,一排溜客房过去,左右两边两排相对,一排各有六间,两排足足十二间。
没分什么上中下房,尽都一个档次,也都一个价,不算贵,却也不便宜。
到底多少,阴十七不知道,那都是叶子落料理的,她只负责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赶路与歇店。
午时正是用午膳的时间,客栈大堂几乎满座,最后叶子落干脆早早开了两间客房,然后让店小二把饭菜送到客房里去。
店小二带两人到客房的时候,直道两人运气好,客栈也就剩下最后两间客房了。
阴十七笑道:“莲花客栈的生意倒是红火。”
店小二姓徐,是客栈老板娘徐莲花的亲弟弟,叫徐杨,自他姐夫病逝,他便到客栈里来帮衬着亲姐,也算有个男人在客栈里镇着,不至于让他亲姐孤儿寡母让人欺负了去。
提到客栈生意,徐杨精神气一下子提得更高了:
“那是!也是我姐会打理,自姐夫没了,我姐便一人撑着,我是个大老粗,也就能在客栈里帮点力气活,再看着那些个不老实的混帐东西,不至于让他们欺负了我姐,与我那小侄儿!”
一听,便知徐杨是个不错的弟弟。
阴十七在心中为徐莲花有这么个可靠的兄弟,感到高兴。
这一高兴,便聊得更开了。
徐杨也甚是能聊,一路与阴十七聊到客房里,还犹意未尽。
末了要走,徐杨方发觉跟在阴十七身后的叶子落竟是一句话也没说过,又见叶子落见他看过去,便温和地笑了下,脾气好得很,不禁问道:
“两位客倌是兄弟吧?”
本来见叶子落一直跟阴十七后面或身侧,一副护卫的姿态,但一瞧叶子落那衣着气度,绝然就是贵公子的模样,徐杨便觉得两人不该是主仆的关系。
可惜徐杨不知道,阴十七与叶子落还真是主仆的关系。
虽然阴十七没把叶子落当护卫,但叶子落却是实实在在把自已当成阴十七的护卫管家。
这一路自洪沙县出来,也一直是叶子落打点途中的吃喝住行,严然一派全能管家兼护卫的样子。
徐杨这么一问,叶子落还未表态,阴十七已然笑呵着应道:
“徐杨大哥好眼力!我与子落虽非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徐杨大字不识,见识不广,开客栈客来送往的,自是见惯了那些捧高踩低的主,即便同是不富贵的主,也大都以为是花了钱进客栈里来享受的,那瞧着跑堂的小二,眼光不免高过于顶,一副鼻孔看人的可恶模样。
头一回见到衣着普通气度却不凡的客倌,能这般客客气气地与他聊西谈北,又尊称他一声大哥,徐杨实在是高兴,高兴坏了,连应了两声,退出客房时的脚步都是用飘的。
莲花客栈不大,客房不多,平日里的生意却是不错,因为徐莲花亲手掌管厨房,即是客栈老板娘,也是客栈里的金牌厨娘。
徐莲花菜烧得好,人也温温柔柔,待人处事皆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自徐莲花夫君病故,便有不少媒婆找上门来,都想为她再说一门亲事。
有的是真的爱慕徐莲花,毕竟她才二十多岁,肤白貌美,实乃贤妻良母,虽带着一个儿子拖油瓶,阻了一些想娶她的男子的心,却未曾折损她个人的一分魅力,想将她娶进家门的男子还是排了一条街。
当然,其中也是参差不齐。
老的,少的,病弱的,丧妻的,年岁相当又秉性温良的男子,真正少之不少。
即便有,也是大部分好吃懒做,想着莲花客栈这一间不错的营生到手,也就后半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
为此,徐杨拿着扫帚赶过许多居心不良的登徒子。
后来徐莲花再嫁的心凉了,徐杨又是亲姐说一,他便不会二的人,于是后厨的扫帚便又多了一个任务。
每每有媒婆说的人不是老便是残,再不然便是肖想着莲花客栈的,徐杨无需徐莲花一个眼神,举起扫帚便一顿通赶。
过往的商人都会到莲花客栈里来打尖歇脚,偶尔也会在客栈里住上一段时日,为的便是能多吃几顿徐莲花亲手烧的饭菜,也有为徐莲花的美貌留下,多做停留的。
在阴十七的客房中,她与叶子落两人用完了午膳,也听完了徐杨自来熟地为两人叨叨说着自家亲姐的糟心事。
阴十七道:“老板娘年岁尚轻,人又是好的,日后定然能再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徐杨大哥也不必太过挂凡,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徐杨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就是心里不舒坦,想着亲姐的人那样好,又生得好,怎么就会早早丧夫守寡,想再嫁又多生枝节风波呢?
真是天理不公。
一会徐杨又盯着阴十七,再看了看少言少语的叶子落,突然问道:
“不知两位客倌年岁几许?家中可有婚配?倘若不曾婚配,那可有定下亲事?又或者家中可有适龄兄长?亲兄长没有,堂兄表兄可有……”
这意图着实太过明显。
叶子落心聪耳慧,自不必说。
连阴十七一遇****之事便会变成榆木的脑袋,这个时候也有点绕过弯来,不禁有点尴尬地看向叶子落。
叶子落刚要回话,门外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杨!你可莫要扰了客倌的清静!”
声音脆脆的,又柔中带了点媚。
未见人,只听到声音,阴十七也觉得这个女子定然便是那肤白貌美的莲花客栈老板娘了。
显然这种事情并非第一回,已是惯犯的徐杨嘿嘿笑着,十分不好意思地起身,去给亲姐开了门:
“姐!你说什么呢!两位客倌同我随便聊聊,聊得好好的,你这样一说,我倒成搅局的屎棍子了!”
徐莲花丝毫不给徐杨面子,跨过门槛,一指便往徐杨额头戳去:
“你就是一根屎棍子!老这样四处卖你亲姐,你是觉得日子太过滋润了是不是?!”
动作粗鲁,声音却是百般风情,眼神顾盼间,便把客房里的阴十七与叶子落给尽扫入眼中。
再一个去劣择优,徐莲花的视线瞬间粘在叶子落身上,双颊彤红,心中已定了两人中年岁明显年长些的叶子落为她的目标。
知姐莫若弟。
徐莲花一个眼神,徐杨便晓得了,那欢喜的眼神里直乐得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阴十七杵在一旁憋着笑。
这情景,她再愚钝,也能看个七分明白。
何况她对自已的爱情电波接收甚弱,但不表明她对旁人的爱情电波也会看不明白。
正所谓当局者迷,在她的爱情里,她便是一个当局者。
可放在旁人的爱情里,她就是一个局外人,门儿可清了。
憋笑憋了一会,阴十七不禁想着这老少配的可能。
只一想,无需太久,她便没了笑意,十分同情地看着已陷入爱河的徐莲花——可怜啊,才恋呢,就失恋了。
叶子落温润如玉,素来就是一个少说话多做事的主,可不表明他就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特别是对那些摸不清状况,便一头想要撞进他怀抱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