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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骄探-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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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十七想跨过石门,伸手想抹去余佳丽脸上的泪水,但就在突然间,她被身后的余水一手带后,然后余水与余菲很快前后进了石屋,而石门则在迅速落下。

    她怔愣着。

    过了几息后,她终于反应过来,终于明白了余菲说的“所有人”指的是谁!

    阴十七拍打着已完全关下的石门:“佳丽!佳丽!余菲,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打开石门!你不能这么做!”

    拍打喊叫无果,她又去按圆石机关。

    但这回圆石就像只是一块摆饰一样,毫无作用,石门半点反应也没有。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余菲的声音自石门后传了出来:“阴十七,你快走吧,我答应让佳丽见你最后一面,现在见到了,我与佳丽,还有佳丽的曾外祖母,当然还有杀了叶郎的余水,我们将殒身于此,灵魂永不离开!”

    还未待阴十七反应过来余菲话中之意,一股热浪自石门后透出,就像一块高温得能融化一切的石壁,她不自觉地被热浪逼得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宛若鬼门关之门的石门。

    在一片热浪中,阴十七没有动,没有离开,而石门后再次传来另一个声音:

    “阴哥哥,你快走!快点离开!母亲不仅放火烧了石屋里的一切,还下了咒术,这金圣洞很快便会崩塌,永埋地底!”

    恍惚中,阴十七好似还听到余佳丽最后放声的大喊,稚嫩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蕴含了她所有的柔情:

    “阴哥哥,佳丽下辈子嫁给阴哥哥,当阴哥哥的新娘!”

    阴十七泪在这一刻滑落:“不……不!”

    她想上前,她想去推石门,尽管那扇石门已烫得能融掉任何东西,包括她的手。

    可她还是迈步上前,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推。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余佳丽死在这里,即便余佳丽已经活不长了,可不是还有七七四十九天么?

    为什么要提前呢?

    不能!

    不能啊!

    也许还有别的法子,也许还有能救回余佳丽的法子啊!

    怎么能放弃?

    怎么能放弃!

    就在余菲带着余佳丽、余水三人陪着躺在棺椁里的余珍绘,放火**于金圣洞石屋内之后的夜里,县牢里也发生了一场大火,到底是哪里走的水,事后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最初走水的地方,是关着余德海父子的牢房。

    吕典吏说,是他告诉了清醒过来的余德海,也并余菲、余佳丽、余水已死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父子三人,连余菲为什么要带走余水的原因,他也说了。

    问吕典吏为什么要这样做?

    吕典吏说,这是余菲交代的。

    余菲说,死便死了,虽不想让余德海亲眼看着她带走余水,但是她亲手夺走她自已、余佳丽、余水三人性命的事情,她却不想瞒余德海,她让吕典吏听到她已死的消息后,便去如实地告诉余德海实情。

    余菲、余佳丽、余水,三人死了,由余菲亲手埋葬于金圣洞里,再崩塌到地底下去,永不见天日。

    那一日,山上突然轰然作响,惊得守在水月村里的所有衙役心头一跳,水月村的所有村民也皆跑出门,跑到村尾去,看着山上金圣洞所在的方向,那接连而起的轰隆声,及不断翻滚而起的浓烟。

    那是沙土,也是飞石。

    可远远看着,就像一幕乍然而起的烟雾。

    肖班头看着这一幕时,嘴里不停念叨着:

    “也不知道展捕头及时追上阴快手没?那发生崩塌的地方很像是展捕头追上去的方向啊!可千万别出事了!”

    肖班头又在心中庆幸,幸好他有派着个衙役尾随在阴十七三人后面,知道三人是到山上去了。

    本来受了肖班头指派的衙役是要继续跟上山的,但奇怪地只跟到了山下,便再也无法再跟,衙役只好跑回来,如实禀了肖班头。

    肖班头一听,更觉古怪,不禁又多派了几个人到水月村的每个角落去找展颜。

    余德海、余金、余木,三人也死了,由余德海亲手打的火折火,由余金亲手递上的干草,由余木添上最后的一把干草,熊熊烈火瞬间燃起,浓烟很快让牢狱里的所有人大声嚷嚷起来。

    这其中包括了狱卒与囚犯。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让曾品正看在了眼里,他身边仍坐着乖宝宝李世宝。

    牢道上的狱卒都在救火,但时值半夜,待人全都清醒过来并快速救火的时候,一切已然来不及。

    火势没有继续蔓延扩散,也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只恰恰死了余德海父子三人。

    似是冥冥中注定,又似是无形中有一只手控制着。

    反正死了,被烧成了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_→谢谢阿拍儿的评价票~(。)

第二百零四章 双离县() 
得知余德海父子三人的死讯,及余菲带着余佳丽、余水**于金圣洞内时,余有余、余光年夫妻、余高、余大发等人皆同时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却又有种终于解脱的庆幸,既矛盾又讽刺。

    余德海刺伤余有余,却没有杀了他,那是因为两人终归是有一份情在。

    那是一份同为水月村人的情份,也是一份守着同一个秘密而在同一阵营的情份。

    所以余德海死了,余有余是这几人中最伤心的一个,他哭得不能自已。

    而最后一个人,余关,他却像是突然间被夺去魂魄的躯壳,双目木然,靠坐在墙角处,自始至终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似是一块石雕般,仿佛不是一个活人。

    当时展颜听肖班头说,阴十七带着一男一女上山去了之后,他便感到不对劲,拼了命地赶到山上。

    找了木屋,没人。

    他又跑进金圣洞去。

    远远地,他便能感到洞里的高温,近了才发现那股热浪是从石门后传出来的。

    石门已被烧得犹如一块火石,而阴十七居然想去推开石门。

    没有任何言语,心急如焚的展颜只在瞬间靠近,又在瞬间将阴十七劈晕过去,果断地横抱起她,卯足了劲,身轻如燕,拼了命地往洞外飞逃。

    跑出来后,展颜看着整个金圣洞原来所在地方完全凹进去,被沙土掩埋得不见半点金圣洞存在过的模样,好似那里原本就是一块平地,一方荒土。

    那不可思议的景象,直教展颜一阵后怕,再低头看了眼被他劈晕抱在怀里的阴十七,背脊禁不住爬起一线冰凉。

    事情过去两日后,阴十七坐在自家院子药圃旁,手里拾掇着草药,问站在她身侧的展颜:

    “余关还是老样子?”

    展颜道:“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阴十七轻哦了声,没再问。

    过了一会,阴十七想起另一件事,很是平静地转述给展颜听:

    “对了,余光年家那具女尸,余菲说,是当年给叶良与余武牵线相识的女子,那女子具体叫什么,哪方人氏,余菲也没说,只说那女子会唱戏,尤其《窦娥冤》唱得极好。”

    余菲还说,倘若不是那女子贪财,收了余武的少许碎银,便将到洪沙县寻找阴家女下落的叶良三人引到余武面前,那么叶良与他的两个庶出堂兄弟,便不会早早殒命于水月村。

    所以,余菲弄死了那个女子,并布下聚邪阵,闹得当时还住在那民舍里的余武、余秋实不得安宁。

    而在余有余家田梗不远处的三个坟包里,余菲给布下的才是真正的缚灵阵,因为叶良三人死得太惨太冤,余菲不想叶良变成厉鬼祸害水月村。

    当然,这鬼怪之说到底是不是真的,阴十七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信吧,其实她不大信。

    不信吧,她偏偏又能看到死者亡语。

    还有余秋实,余菲说她没杀余秋实,不过是在追余秋实的路上,余秋实禁不住害怕,最后自已投了河。

    尸体许久没浮上来,那时余菲还以为余秋实命大,没死。

    但在此后一个月的风雨过后,余菲便听闻了那条河浮出一具女尸,都澎涨腐烂得无法认清面目。

    余菲没去看,她知道那应该就是余秋实的尸体了。

    至于余珍绘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在生下余娇娇后,以死对余家长女下了诅咒,余菲终究没有说。

    每每提到,余菲总抑制不住一脸的愤恨。

    就在前往金圣洞那段路里,阴十七纯属没话找话随口再问时,余菲不知怎么地,竟是隐隐约约说了四个字:

    “那是耻辱!”

    什么意思,阴十七没能明白。

    余菲也不肯再多言,仿佛那四个字还是她被阴十七问急了,方脱口而出的愤慨。

    再多,已无。

    阴十七缓缓说着余菲带她与余水到水月村,并上山到金圣洞,这一路上余菲被她有意无意间探问逐渐披露的内情,说完了,她听得展颜轻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等会,又听得展颜道:

    “已经过去了,十七。”

    过去了么?

    她有点茫然。

    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那种一眼望去,前路却是一片迷雾重重的茫然。

    阴十七将手中的草药放在一旁晒着草药的木架上,转过身来看着展颜,从他那如同黑宝石般的瞳孔中,她可以看到自已的倒影,那倒影里的脸满是坚定的神色:

    “展大哥,他们是为了找阴家女,无论燕京叶家还是方城叶家,叶家人从来没有放弃过找阴家女,我不知道燕京阴家是不是也一样,但是展大哥,我该起程了。”

    她不能再逃避,不能再让叶家人,亦或她尚不知道的燕家人,再为了找她而受伤难过,甚至丢了性命。

    无头男尸案告破,凶手死了,帮凶也死了,只余下一些算是有参与却未曾直接杀人的共犯,知县大人很快对一干人等有了判决。

    到底什么判决,阴十七无心去听,她辞了衙门快手一职,开始准备上燕京。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衣物、盘缠,很快装成一个一拎就走的小包袱。

    倒是陶婆婆自从知道阴十七的决定后,日夜地忧心,东准备准备,西念叨念叨,足足三日,就没停过。

    又往阴十七的小包袱里塞了两个足足一百两的银锭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瓶罐子,里面都是一些常用、备用的草药。

    草药还好,可那两个银锭子却着实吓了阴十七一大跳,她问陶婆婆,哪儿来的银锭子?

    陶婆婆语重心长地说,那原本是给阴十七存下的嫁妆,是从她年轻时候便早早存到垂暮之年的所有积蓄。

    阴十七看着这两个银锭子,刹时觉得有千斤重,那是陶婆婆满满的爱意,满满的祝福,是从早年积到如今,对子孙能幸福安康而慢慢存满的希翼厚望。

    起程告别时,陶婆婆笑着对阴十七说一路保重,到了楚京便给她来一封报平安的信。

    阴十七答应了,说到一个地方,她便写一封信,让陶婆婆知道她每走一步的平平安安。

    陶婆婆还是笑着,粗糙而温暖的双手包裹着阴十七的十指,嘴里直说好。

    走的那一日,陶婆婆只在家门口目送着阴十七与叶子落渐渐走出昌盛街十二胡同,直到不见,她也没进家门,仿佛那样看着,还能看到她疼入骨子里去的孙女。

    陈跃、胡胖子、林长生等人,则送阴十七送到了洪沙县城门外,一路走来,每个人都以关心之名对阴十七一阵叨叨。

    特别是陈跃与胡胖子,两人恨不得也跟着阴十七起程,总说阴十七长这么大,头一回出门,就出了这么远的一趟门,他们实在放心不下,又瞅了眼跟在阴十七身侧的叶子落,两人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叶子落心中一阵苦笑,总觉得他就像是要带走好人家女儿的小流氓,特招人恨。

    直到阴十七坐进叶子落早备好的马车里,叶子落也跳上车驾,吁的一声挥鞭而下,马车渐渐行驶出官道百丈远,也没见到展颜与花自来的身影。

    阴十七在车厢闷闷不乐,撩了车帘坐到外面的车驾上,与叶子落一左一右地坐着:

    “子落,你说……展大哥怎么不来送送我啊?”

    叶子落打趣道:“你就问展兄为何没来,不问问花兄弟也为何没来么?”

    被这么明晃晃地一言戳破,真是极为不好意思的。

    阴十七两抹红晕很快爬上双颊,粉红粉红的,煞是好看。

    倘若她不是仍一身男儿打扮,就她这一副娇羞的模样与叶子落坐在一起,落到路人眼里,那绝对是天造地设的小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美好画卷。

    阴十七羞了一小会,觉得喜欢便喜欢了,她也不怕叶子落晓得,何况女孩儿长大了,总是要恋爱的。

    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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