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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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真正有身孕的人很可能是吕氏?”
阴十七点了点头,她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假设。
杨氏的娘家就在城中,与吕家离得并不远,不过两条街之隔。
可展颜与阴十七刚刚走出墨玉轩,便碰到一个生人。
哦不,对于她而言是生人,可对于展颜而言,似乎是大熟人!
而在展颜与那人的互相打招呼的言辞间,她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笑得像朵花儿的俊俏男子是谁了!
展颜道:“这是花自来,我们捕头吏房的捕快,这是阴十七,刚到衙门并分到捕头吏房的快手。”
花自来很热情地打量着个头只到他肩膀的阴十七,末了阴阳怪气地对展颜咬耳朵:
“你什么人不找,怎么找了这么个矮冬瓜?”
说是咬耳朵,但其实他真没想瞒阴十七的意思,那声音只要是站在展颜身侧的人,谁都能听到。
于是站在展颜身侧的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正在她很不爽花自来说她是个矮冬瓜之时,他又转过来对阴十七问道:
“你……可行过冠礼了?”
女子十五岁成年行笄礼,男子十五成年则是行冠礼。
阴十七没好气道:“早过了!”
花自来嘿了一声:“这小子脾气不小啊!”
这话是说阴十七的,可他愣是转过首去与展颜说道。
见展颜点了点头后,他更是跳起了脚:
“敢情你还领教过了?!”
不想再瞧花自来大惊小怪的模样,阴十七对展颜道:
“展大哥,我还要去再查一番姚氏,杨氏娘家那边我便不与你同去了!”
说完,她越过展颜与花自来便走。
走了没过多久,就在她快在街头拐弯之际,展颜与花自来追了上来。
阴十七停下步伐看着两人,指了个与她走的反方向道:
“倨我所知,杨氏的娘家方向应该在那边。”
花自来听到这话十分感兴趣,满面笑嘻嘻的。
看到展颜明显一副又出事了的模样,阴十七问道:
“又出命案了?”
展颜点头:“自来刚来现场回来,四名死者,皆是被一箭穿心,其中一名死者正是我们要查的杨氏!”
先前阴十七便问展颜,捕头吏房里唯一一名捕快去哪儿?
展颜说,自她为陶婆婆入衙门时,这个花自来便请了假到邻县办点私事去了。
而今日一大早花自来便回衙门了。
原来他一到衙门,便去找展颜,可展颜也是一大早便出衙门查案了,两人并未见过面,他本想着在捕头吏房里等等展颜,可他也就坐了一小会,便接到了报案,说是城西田月街出命案了!
花自来到现场一看,竟还是四条人命,两女两男!
尸体被石仵作、珍稳婆带回衙门验完尸,与前三具在城中美临街的尸体尸验结果一模一样,除了凶器四支箭矢之外,毫无收获。
田月街与美临街不同,来往百姓众多,阴十七三人到现场时,有几名衙役守着现场。
阴十七仔细地察看留有些许血迹的地面,听花自来说,四名死者皆是仰面而死,每名死者皆是从正面被人一箭穿心射杀而亡。
四具尸体躺尸之处,血迹要比美临街的现场多得多。
做了亡语测试之后,她也想明白了。
美临街因着不是现场,在被凶手搬尸的过程中血迹大都流在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或流在搬尸所经的路上,故三名死者被移到第二案发现场时,死者的血基本都已流得差不多,之后被人发现时躺的地面也基本没多少血迹,血量很少。
本来不知道,但这样一对比,她有种田月街便是第二起命案的第一案发现场的感觉。
可惜凶手是个很聪明的人。
在第一起命案,他搬完三具尸体后做了极好的善后工作,半点痕迹未留,致使她即便知晓了美临街并非第一案发现场,也无法以此追踪到些什么线索。
确定两处最佳射杀点及周围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之后,三人便回了衙门。
回到衙门的仵作房后,阴十七看着被同一手法射杀的四名死者,她感到很挫败,而更多的则是愤怒。
确认了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曾家明、李浩、水仙被杀一案与这新起的四条人命并案,统称箭矢案件。
同在仵作房询问完石仵作及珍稳婆可有其他发现,得到否定答案后的展颜一转身,便看到了站立在四具尸体旁的阴十七。
展颜正看着愤怒中的阴十七看得入神,花自来走到他身边,同看着阴十七悄声对他道:
“我观察十七半天了,你瞧瞧这小子盯着尸体咬牙窃齿的,这四具尸体中不会正好有一具是这小子的仇人吧?”
展颜道:“若是仇人死了,十七应当是眉开眼笑。”
花自来赞同展颜的说法:“你说得对!那应该就是……”
展颜没兴趣再听下去,他丢给花自来一句莫再瞎猜的话,便走向阴十七:
“怎么了?”
阴十七转过脸来,她看着展颜愤愤道:
“他太过份了!他这是在示威!他瞧不起我们的办案能力!他在鄙视我们!以这种最残忍最下三滥的手段在唾弃我们!”
花自来在展颜走向阴十七时,他也凑了过来,一样听到了她气愤得差些口水乱喷的话。
只是,他听得一头雾水。
在他听来,她的话就是毫无章法,莫名奇妙得很!
他问展颜:“十七口中的‘他’是在说谁?”
相较于花自来的听不懂,展颜倒是听懂了:
“凶手!”
第二十八章 厉害主()
其实也不是花自来笨。
只是他刚刚回来,才刚刚接触箭矢杀人的这个案件,他并不知晓展颜与阴十七这几日为了这个案件忙得团团转,虽查得了不少事情,可真正涉及凶手的线索却是少之又少。
花自来听后轻啊了声,然后问阴十七:
“你怎么知道凶手在向你们示威?”
展颜看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道:
“啊不,是我们!十七,你怎么知道凶手在向我们示威?”
阴十七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再落在杨氏的尸体上时,已冷静了许多:
“我们查了数日之久,除了查到一些关于死者的稳私之外,虽有些疑点,却完全抓不到一丝有用的线索,现今再加上杨氏也被射杀身亡,我们好不容易顺藤摸瓜得到的线索无疑又断了。
即便我们找上吕氏,即便怀孕的真是吕氏而非杨氏,吕氏也不会轻易承认!或者……”
她看向展颜,展颜接下道:
“或者李老爷对我们的拜访有所隐瞒?”
阴十七点头:“对!”
当然,她与展颜也从未想过要问这么一个问题。
而李老爷也不知因着何缘由竟是不曾主动提及,或他根本就不知晓,于是她与展颜都用了个“或者”,两人皆不敢肯定李老爷就一定是有所隐瞒。
一切,得等到再见到李老爷方能揭晓。
花自来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再次问道:
“十七,你还没说为何你会觉得凶手在向我们示威?”
阴十七终于拿正眼瞧他,这令他来了精神,站直了身躯竖起耳朵:
“这不是明摆着么?”
花自来怔了:“啊?”
展颜也看着阴十七,他与花自来都看不出来哪里明摆着了。
阴十七这才道:“曾家明、李浩、水仙被凶手射杀时,他尚且用了点心思,不但移尸掩盖第一案发现场,且还将沿途的血迹清理得一干二净,更别说其他我们顺着死者的信息去寻找的线索,更是让他毁得半点线索也没有!”
她问展颜与花自来:“可这四具尸体呢?我敢肯定,田月街我们所见到的现场便是第一案发现场!”
展颜有点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目睹了我们这数日的无所作为,从而轻视了我们,认为我们定然是破不了案抓拿不了他,故在犯第二起箭矢命案时,他连伪造第一案发现场来混淆我们的视线都懒得再布置?”
阴十七道:“没错!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他在炫耀,更迫不急待地想要让我们知道,通过再犯命案的途径来蔑视我们的无能,这足以说明……”
她看了展颜一眼,与展颜同口异声道:
“他在关注我们!”
花自来被两人的默契吓了一跳,他摸着跳动的小心房问道:
“那又怎么样?”
阴十七道:“你说怎么样?”
她也不回答,反问他一句后便径自走出仵作房。
花自来手指着阴十七的背影,叫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嚣张的小子竟敢反过来质问我一句?嘿!是不是新进的快手都像这小子这么胆儿肥啊!”
他叫道完便看向展颜,他还指望展颜能替他说句公道话呢!
可惜展颜也没了与他再说的兴趣,随着走出仵作房。
花自来双眼瞪得快掉出来了,也没个人来回应一下他。
最后,他回头望了一眼仵作房内的石仵作,悻悻地摸了摸鼻梁讪讪地笑了。
石仵作倒是很慈蔼地回以一笑。
花自来清了清喉咙,客气道:
“石仵作,待会便会有不见亲人归家的百姓前来衙门认尸,到时就麻烦石仵作了,除了杨氏,余下三具尸体若有谁来认领,还有劳您老通知一下我们捕头吏房!”
石仵作应下后,花自来便也出了仵作房。
展颜自出了仵作房便快步追上了阴十七:“你要去李家庄子?”
阴十七点了点头。
展颜道:“还是我去县郊吧,你走一趟李府找下吕氏谈谈。”
阴十七停下了步伐看着他,眼里有着疑问。
展颜只好又道:“你擅长察颜观色,我虽也会,却不如你观察细微,更不懂你所说的那一套表情分析,吕氏我去过一回了,再去一趟想必也发现不了什么,而李老爷若真有所隐瞒,想来我应当能够应对。”
他都这样说了,她只好答应。
正当二人在衙门口要分道扬镳之际,花自来追了出来:
“诶!我说你们俩都要去哪儿啊?”
阴十七没理会他,径自走了。
展颜则应道:“十七去李府找吕氏再了解下情况,我去郊县找李老爷。”
花自来问:“那我呢?”
展颜没好气道:“不是还有个杨氏么?蔡富贵那边的情况,便由你去了解了。”
花自来哦了声,再看展颜,展颜已骑着骏马飞奔出了转角街头。
阴十七到了城中李府,吕氏正在歇息。
她只好在花厅里等着,等了有两刻钟,吕氏方出现在厅口。
吕氏一进花厅,便见到站起身的阴十七,她面上温和地迎向阴十七,问道:
“阴快手快快请坐!”
转眼瞧见高几上茶盅里的茶水,转身便将在厅里侍候的小丫寰训斥了一顿:
“你是怎么待客的?这茶水都凉了,不会重新给阴快手再重新沏上一盅么!要是让外人晓得了,还当我这个李家主母不会管教,方让你们这些惯会偷懒的小蹄子这样怠慢我的客人!无端搅了我李家的安宁!”
小丫寰在吕氏第一声发难时,便已跪在地上,浑身轻颤着认错求饶。
阴十七心中暗叹,这吕氏果真是个厉害的主!
她不过刚到,也未来得及说上问得半个字,吕氏便借着一个小小的丫寰将她说得像是个专门来搅屎的棍子。
嘴里说着小丫寰怠慢了她,可最后一句“无端搅了我李家的安宁”方是吕氏真正一进花厅便要警醒她的话。
然吕氏却打错了算盘。
今日若换作衙门的其他人来,或许真会惧于吕家老爷的蛮横及吕氏本身的强悍,而将接下来的问话给弄得主客颠倒,最终半点有用的线索也没问着,还得不了了之,自此不敢再上门扰了吕氏的安宁。
试想上回若非是展颜亲自来,而是换作其他捕快或快手来,恐怕连杨氏是吕氏的闺中蜜友这样的事都查探不到。
阴十七开口说了两句为小丫寰求情的话后,吕氏也很会做人。
当着她的面,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说是看在她的面上。
第二十九章 天才在左疯子右(13)()
小丫寰跪着谢了阴十七两句,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小丫寰便真的再重沏上两盅热腾腾的茶水来。
她一盅,吕氏一盅。
吕氏与阴十七对坐着,她端起茶盅便轻啜了一口:
“阴快手也尝尝,这是我父亲刚刚命人拿过来的毛尖,味道浓醇,且还回甘生津。自我家夫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