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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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二人在午时时分准时出现在美临街,阴十七走向三名死者当时被发现的地方。
白天的美临街就如同别的街道的夜晚,萧条寂静,半个人影也未见到。
烈日当空,可当展颜看到阴十七咬破了食指,让血滴滴在三名死者身躺之地时,他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
他从不信什么鬼神,可这时却有了怀疑。
当阴十七告诉他,她能在死者身死之地看到死者死前最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就是死者亡语之时,他并不相信。
可当她告诉他,她便是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夜得到了范里的亡语,并由此决定了她翌日再探王府之举,从而捉拿了真正的几个凶手。
那会她的眼里满是真挚,让他心里一直坚信的东西有了动摇的痕迹。
即便他还未完全相信此等荒诞之事,可他却莫名地选择相信她。
片刻过后,阴十七对展颜摇首:
“这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我没有看到三名死者的亡语。”
展颜迟疑道:“或许……”
阴十七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不可能!我的能力不会出任何差错,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质疑我的能力!没有任何亡语之处,绝非死者身死之地!”
展颜看了她一会,问了个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你……为何会如实告知我这种听起来十分离奇的事?”
阴十七没有闪躲,她堂堂正正地直视他的双眼: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值得我信任。即是你晓得了我的秘密,你也不会以此害我。”
展颜闻言有些感触。
这种感触正如他对她的感觉,他也是无条件便信了她口中所言的那种诡异的能力。
她说得没错,他即便知道了她的秘密,也不会泄露半点,更不会以此来害她。
展颜转身道:“走吧。”
阴十七追上去:“去哪?”
展颜道:“目前为止,我们得到案情的相关讯息还太少,看起来三名死者也没有共同的仇敌,可他们却同时死了,并死在同一个地方。我想,一定有什么让我们忽略了。”
阴十七道:“倘若李世宝的身世被证实确非李浩亲生,那么李浩便有可能是被吕氏与奸夫合谋杀害,至于水仙与曾家明,你说会不会与吕氏及其奸夫有干系?”
展颜道:“吕氏既然能与别的男子珠胎暗结,那么她必然是不会在意什么水仙的,就是那几场令三狗子几人去大大出手的闹剧,我想也是她表面做的功夫。”
随后二人去暗查了李世宝的身世,包括找当年亲手为李世宝接生的林稳婆。
林稳婆说,她接生过不少早产儿,可她却未曾接生过那样健康红润的早产儿,李世宝是头一个。
于是她时隔多年,她仍记得十分清楚。
田旺是李浩生前的贴身小厮,李浩死后田旺便让吕氏遣出李府,让他归老家去。
可他没回老家,他在洪沙县里酒楼里找了份店小二的工作。
他不肯走,因着他觉得自家少爷李浩的死与吕氏脱不了干系。
展颜与阴十七是在春满园酒楼找到了他。
田旺见到他们很是激动,直道一定要为他的少爷报仇!
展颜问了李浩生前与吕氏的关系,田旺咬着牙道:
“她巴不得少爷早点死,她才好与那奸夫双栖双飞!”
田旺说,自李浩一娶吕氏进门,李浩新婚的第二天便在这家春满园酒楼里喝了个大醉,那时李浩醉酒,免不了说了许多醉话。
田旺一直侍候在旁,当然也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
可这事滋事体大,他便一直守口如瓶,并未与人提及,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阴十七问:“李浩醉酒所言,是不是与吕氏有关?”
田旺点头,他说李浩醉酒后一直嚷嚷着,吕氏是残花败柳之类的愤愤之言。
阴十七与展颜对看一眼。
两人心中皆明白了一点,吕氏是以不清白之身嫁给了李浩。
听到这里,再想到林稳婆所言的早产儿,二人已不难想到李世宝的真实身世。
展颜又问了田旺可知吕氏有何亲密往来的男子,田旺却摇了摇首,说他不知道。
田旺恨恨道:“若让我晓得那奸夫是谁,我必亲手杀了他为少爷报仇!”
阴十七问:“何以见得那奸夫便是杀害李浩的凶手?”
田旺愣了下:“除了他,还会有谁?”
又沮丧道:“少爷向来与人和善,便是早知少夫人的不洁,少爷也是从未责难过半句……”
第二十四章 怜姚氏()
李浩是未责难过吕氏半句,可他却用了最伤女人心的一招。
他终日流连青楼,便是吕氏对他没感情,也会让吕氏这个李家的当家主母感到面上无光,背后更会让人耻笑她的无用。
李浩不是不怪,更不是不想大吵大闹休了吕氏,只是他心中应当有所顾忌。
田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离开了春满园酒楼后,展颜带着阴十七去了县郊的一个庄子。
那是李家的庄子,还是当年李夫人陪嫁留下的嫁妆。
李老爷自李浩被杀之后,便搬到了庄子上长住。
李夫人在两年前已然故去,本来李老爷就打算着再过几年便搬到老妻唯一留下的庄子养老,可经李浩一死,这个打算便提前了。
二人找到李老爷,并问了他,是否晓得李浩与吕氏之间的嫌隙。
李老爷当下自瓜田地走到一旁坐下歇息,挥手让庄子的老管事去忙活,不必管他与展颜、阴十七。
他喝了一碗老管事端给他的茶水,解了渴后便道:
“我怎么会不晓得?也是我李家家门不幸啊!原本以为娶了个贤媳,却不料请进了一尊说不得动不得的大神!也是我儿太过无用……”
李老爷告诉展颜与阴十七,李浩心中所顾忌的无非便是吕氏背后的吕家。
吕家虽是商户,可在洪沙县却有几分门道,吕老爷更是一个不简单的主。
这一点倒是没错。
在阴十七查访李家之时,旁人提起李浩的岳丈家皆是一个摇首,说道不好惹。
展颜道:“现今看来,这吕氏确实有可疑,我们得查出她的奸夫是谁,方能有所突破。”
阴十七沉思着,并没有立刻应话,她想了一会方道:
“我们一直都在怀疑吕氏,可曾家明的妻子姚氏我们却从未想过,这是为什么?”
展颜道:“她没有杀夫的动机,即便姚氏知晓曾家明与水仙并不仅仅是恩客与青楼女子的寻常关系,她也犯不着谋害亲夫。”
阴十七摇首:“不,这太武断了,倘若不是小离说出曾家明与水仙小时候还曾是青梅竹马一事来,我们尚不知曾家明与水仙还有这么一段,连江妈妈都不晓得的事情,我想除了曾家明与水仙他们自已之外,应是鲜少人知晓这么一段的,那么身为曾家明夜夜同床共枕的姚氏呢?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展颜这会已听出味来:“你是说,姚氏有事瞒着我们?”
阴十七并不否认这一点:“是的,即便姚氏在曾家明与水仙的关系一事上并未瞒我们什么,她必然也有旁的事情在刻意地瞒着我们。”
自李家庄子离开之后,二人兵分两路。
展颜去找吕氏再探探底,看能不能将奸夫能套出点什么来。
阴十七则去了曾家村找姚氏,她到时姚氏正好不在家,问了相邻的一个老伯,老伯说,姚氏在田里干农活去了,连着一对儿女也去了。
姚氏的大儿子十一岁,小女儿也已有八岁,皆十分活泼可爱。
虽是自幼贫苦,却不失童真,姚氏将曾家明的一对儿女教养得很好。
阴十七到田里时,姚氏母子三人正坐在田边的一处草地上歇息,三人有说有笑,尽享天伦之乐。
只是她细瞧了瞧,还是瞧出了姚氏眉目间的愁苦。
她慢慢轻步走近,边走着边听到姚氏母子三人的对话。
大意是,姚氏的大儿子曾品正学习非常好,村里的陈夫子很是赞赏他,说是在今年年中陈夫子离开曾家村到县里去时,陈夫子有意带上曾品正到县里去。
这本是好事,可曾品正却不太愿去,姚氏正劝着他,一个不经意抬眼便发现了阴十七。
姚氏很诧异,眸里还滑过一抹惊色,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姚氏的小女儿叫曾品慧,自见到阴十七起,她便一直转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好奇地盯着一身衙服的阴十七。
而曾品正则是一个好好学生的乖宝宝模样,见到阴十七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还让小品慧也一同行了礼。
姚氏让曾品正带着曾品慧到别处玩去,待两人一走远了些,她便问阴十七亲来曾家村找她,可是有杀害曾家明的凶手的消息了。
阴十七自然说没有,事实也确实没有。
她心里只是有了怀疑,并不能算得什么消息。
但她想,只要她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她便能得到答案。
姚氏的嘴很严,阴十七在田里与她东拉西扯了半个时辰,也没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甚至姚氏全程的心境都未有什么变化,按道理来说,事关她夫君之死,谈及曾家明一案有关的事情时,她不可能连半点起伏都没有。
可偏偏的,她就是没有,这更加引起了阴十七的疑心。
阴十七特意提起曾家明与水仙小时候青梅竹马一事,看看姚氏的反应。
可姚氏的反应很淡,起先她很是惊讶,显然没想到曾家明与水仙还有这么一段,可很快地她便平静了下来,满面哀伤:
“自我嫁到曾家村,公爹与婆母先后离世,他们二老皆未曾提过家明小时候的事情,就是家明他自已更是未提及半个字!”
她冷冷一笑:“想来他也不会提及!他那点丑事,他还以为瞒得了所有人,可阴快手你去问问,这整个曾家村在他死之前,谁人不知他与英翠楼那贱人之间那些胺脏的事情!”
光瞧瞧姚氏的表面,她应是刚刚方知晓曾家明与水仙还有青梅竹马这么一回事,可阴十七时刻仔细观察着她得知后的表情,连半点细微的变化,阴十七也没有放过。
随后阴十七去村里找了那位陈夫子,找到他时,他正在以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里煮水泡茶,惬意得很。
这位陈夫子学富五车,可惜志不在官场,于是便做起了教书先生的活计来。
他在曾家村也待了两年有余了,曾家村给他的束修并不多,甚至有些付不起束修的经常以各种农物吃食抵换,比如玉米、辣椒或鸡蛋。
做教书先生的这些年,他也攥了一些银两,于是自年头开始,他便打算在县里开了一家小小的学社,专教人识文断字。
学社一切事宜已安排妥当,只等曾家村这边的教程在年中告一段落,他便要离开曾家村了。
从他嘴里,阴十七也证实了姚氏所言非虚。
曾家明与水仙那点破事还真的是人人皆知,只不过曾家村村民大都看在曾家明已过世的父母亲的面上,皆只在心里明白,人前人后不曾嚼过曾家明的舌根。
这也是可怜姚氏,不忍她受流言之苦。
第二十五章 灯下黑()
陈夫子更是大力赞叹曾品正,说他教书少说也有十年了,可像曾品正这样聪慧至极的学生,他却是头一回遇到。
他不忍埋没了曾品正,更不愿因着曾家明之死,给曾品正带来不好的影响,于是他方决定了只要曾品正愿意,他便将曾品正带到县里学社里去,放在身边亲自教养。
回到衙门与展颜碰了个头,两人坐在捕头吏房里,边吃着茶边碰一下双方探到的情况。
展颜问了阴十七,于是她先说:
“姚氏确实可疑,头一回见她,她掩饰得很好,若非尔后我们晓得了曾家明与水仙小时的一段,还真疑心不到她头上。”
展颜皱了皱眉:“是我疏忽了。”
阴十七摇首:“不,她同样也骗过了我,她很会伪装,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露出了点端倪来。在她听到曾家明与水仙小时候是青梅竹马的那一段之时,她明显很是惊讶,但脸上的表情却太僵硬,扯动的幅度非常大,这是故意做出来惊讶这一表情来的不自然,但她很聪明,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她知道凡事太过便是假。”
展颜若有所思地看着阴十七:“可她却骗不过你,你还是将她的心思摸清楚了,你是……怎么懂得区分人面部表情的真假的?”
太过专注于案情分析的阴十七愣住了。
她以前在陈跃他们面前时刻都忘不了掩盖自已的专业,晓得一句话只说个三分,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