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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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佳丽坚定地道:“没问题!”
徐姐便形同余佳丽的父母,父母妄死,她无能为力,但守住父母最后尸体的完好却是她必须做到的事情。
阴十七道:“展哥哥带人回来大概会在日暮前,在这段时间里,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守好你师父的尸身,倘若被人识破了……”
余佳丽肯定道:“不会被人识破!”
余佳丽这样有信心,于阴十七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好,那么在日暮之后,无论是我还是展哥哥,我们两人若是无一人来到这祠堂,你无需再装鬼吓他们,而是要立刻离开祠堂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直到我们去找你。
倘若你无法离开祠堂,那么就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别让他们找到你,尽可能躲到我们来找你为止,听明白了么?”
余佳丽是听明白了,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得躲起来?
阴十七不忍告诉余佳丽现实中可能有的丑陋,也是没有时间再解释什么,只反复地嘱咐着余佳丽一定要照做。
余佳丽点头答应阴十七,目送着阴十七避过小隔间里的两个村民离开祠堂后,她小脑袋里装的东西却再无法平静下来。
余佳丽想着,她明明是水月村的人,可阴十七却一定要她躲起来,而躲的无非就是水月村里的村民,这是为什么?
阴十七离开祠堂前向余佳丽问了余得海的家在村子的哪个方位,顺着余佳丽所说的路线,她还是费了许久方找到余得海的家。
之所以想先找一下余得海,或许就因为之前在木屋里,在所有村民的激愤中只有他尚保存着些许理智。
但应该找他么?
应该相信他么?
找是绝对的,至于相信,阴十七觉得在这世上要真的相信一个人其实并不易,特别是一个至少有一半心思是想抓到她并给她定罪的人,所以她觉得有必要先暗中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余得海家在整个水月村中可以算是宽敞且气派的民舍,一个宽敞的院子,一间堂屋,三间寝屋,一间厨房,一间净房,一间茅厕,院中有一张圆形的石桌,桌旁有五张石凳,两张木凳,一张卧式摇椅。
余得海家中的人都在,阴十七趴在院墙外看着院里的一切,心道余得海家里不是有七个人,就是经常有人来他家里窜门,可这会院子里却没有半个人在。
堂屋里大门紧闭,显然人应该是在堂屋里。
即便不是全部,也应该是大部分人。
阴十七悄声翻过不高的院墙,所幸院墙上也没有什么任何用来防备的碎石或其他尖锐的东西,她翻得毫不费力气。
毕竟是在白日里,阴十七要比黑夜里更小心,她踏地无声地靠近紧闭的堂屋大门,贴耳于门上仔细地听着。
一个粗犷的声音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有外来人到我们村里来?”
另一个较细柔的声音道:“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这两个外来人居然杀了我们村最最尊贵的神婆!”
余得海道:“现在还不能断定就是两个外来人杀的徐姐。”
除了粗犷的声音、细柔的声音、余得海的声音,阴十七这个时候听到了第四个声音出现,这个声音较为平静:
“父亲,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余得海没有回答,气氛在这一刻似是凝固了,堂屋内完全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阴十七又听到余得海的声音:
“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平静的声音道:“是,那毕竟都是人命。”
相较于余得海与平静声音力求事实真相的态度想法,粗犷声音与细柔声音显然不这么认为,两人坚持已见,皆认为应该立刻找到外来人,杀了外来人为神婆祭奠,然后自此禁止外来人再踏进水月村一步!
听了许多,阴十七可以相信里面那不同于余得海的声音,应该就是余得海的三个儿子,至于丝毫没有听到别的声音,那只能说明堂屋里只有四个人——余得海和他的三个儿子。
那么余得海的妻子,及七个人中的另两人呢?
倨余得海的年岁推断,会不会是余得海的儿媳妇或孙儿?
倘若是,那余得海的妻子与余得海的儿媳妇这个时候不在家中,会在哪里呢?
不可能家中壮力反而在堂屋里闲坐议事,而妇孺却下地干农活去了吧?
虽是这样想,但阴十七却无法肯定,因为她并不完全了解农家的生活,并不能肯定会是怎样的一种走向。
而余得海与平静声音话中提到的“不能再错第二次”与“毕竟都是人命”这两句话,无疑是在说余佳丽提过的那曾经到过水月村的三个外来人,阴十七知道那三个外来人的结局,却不知道那样的死局是怎样造成的。
阴十七再次翻墙,她离开了余得海家的院子,却没有离开余得海家太远,她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
就目前不甚明朗的情况而言,阴十七无疑必须得找余得海好好谈谈。(。)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用不疑()
三个青壮年再加上余得海本身的身强力壮,在不闹出半点动静不惊动左邻右舍的情况下,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制住他们,在不想被反制住的前提下,阴十七决定等待一个余得海落单的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将近午时的时刻来临。
余得海一个人自家门走出,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追了出来问:
“父亲,午膳时间快到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汉子一开口,阴十七一听便知是堂屋里那个细柔的声音,果然是余得海的儿子。
余得海头也没回地说道:“我去祠堂走一趟,待会就回来了。”
汉子道:“那父亲可要早点回来!”
余得海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便继续往祠堂的方向走。
阴十七藏身的地方完全与祠堂的方向相反,待汉子重新进了家门并关上门后,她才赶紧追了上去。
中途有一条暗巷,阴十七抢先到暗巷埋伏,等到余得海走进暗巷的时候,她才现身。
余得海虽不认得阴十七,但他一看阴十七的装扮就知道阴十七必是外来人,尚来不及喊人,阴十七已将佩刀架在他的颈脖上:
“最好老实点,否则我的刀可不长眼!”
阴十七声音低沉,双眼锐利,执刀的手稳如泰山,一字一句宛若刀剑敲进余得海的心里。
余得海不是不怕,也不是怕,只是觉得他没做什么亏心事,当然他也不敢冒乱动而妄送性命的险,只得直挺挺站着回道:
“倘若我早知道你们来找徐姐是为了杀害徐姐,我怎么也不会松口让你们进水月村!”
暗巷此时左右无人,但现在是白日,又是前往祠堂的捷径,虽说不一定人人都像余得海为了省时间而走这条捷径,然这暗巷并非绝对安全这一点,阴十七还是知道的。
阴十七道:“我们此番到水月村找徐姐是有事情问她,徐姐之死更与我们无关,不管村长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余得海道:“凶手总不会那么轻易便承认自已是凶手!”
阴十七知道多说无益,余得海虽说并未定她与展颜的罪,但其实心中还是倾向相信余高的话,认为她与展颜便是杀害徐姐的凶手。
当下阴十七也不再辨解,改而问道:
“听闻先前水月村也曾过三个外来人,村长可否将这三个外来人的情况说一说?”
问的同时,阴十七手中的刀更加贴近余得海颈脖一些,威胁的意味十分浓重。
余得海颈脖上自然感受到了刀锋的冰寒,之前不畏不惧的心态此刻已有了变化,因为他自刀锋的寒气感受到阴十七是真的可能不会手下留情。
又想到徐姐大有可能就是被两个外来人所杀,既然已杀了一人,那么这会阴十七再杀一个他又有什么不能的?
想到这里,余得海感到贴着自已颈脖肌肤的刀锋越发锐利冰冷。
余得海反问道:“先前那三个外来人可是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阴十七丝毫不理会余得海的反问,阴恻恻道:
“说!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脖子上开一道口子!”
前世在现代,阴十七是个私家侦探,有时为了查一些线索或证实一些答案,她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像这样威胁人的伎俩,今生没怎么用到,在现代她可是用得颇为娴熟,自然此刻做起来也是像模像样。
余得海见阴十七真的动了真格,再看明明比他要矮小许多却有着一双锐利眼眸的阴十七,他不禁忙道:
“我说!”
阴十七道:“说实话,要是有半字虚假,我便先砍了你的双腿,再断你的双手!”
砍了双腿又断了双手,那便是不死,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干净。
余得海听着阴十七这样狠毒不留半点余地的话,暗吞着口气之际,虽未全然相信阴十七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但他也不想冒这个险。
但凡是个人,谁也不想生不如死的活着,更不想明知稍有差池便是生不如死的下场,却还执意去冒险。
余得海交代了。
详不详细全不全的,阴十七不知道,但她至少能确定,余得海知道有关三个外来人的事情已然尽数倒了出来。
在三年前,水月村的村民尚个个好客,民风纯朴,尚未如同今时今日这般封闭,不喜外客。
三年前的春天,在一个春雨绵绵的天气里,穿着富贵的两男一女三个外来人坐着马车路过水月村,到水月村时天色见晚,于是三个外来人便在水月村里借宿。
水月村村民那会好客,且见三个外来人出手阔绰,自然是欢迎三个外来人住下,被借宿的村民家还在暗底里巴不得三人再住上几日,也好让他们赚上更多的银两。
三个外来人听闻水月村村尾上去那座山上有一个很灵的神婆,不过那会因着神婆有事外出,虽知神婆就在这数日内回来,但谁也无法确定是哪一日。
三个外来人听村民这么一说,三人也不介意,说本就是出来游玩的,在水月村多住上几日也是无妨。
于是三人这一住,便多住了十日。
十日后神婆回来,三个外来人却没有上山去找神婆卜算,而是不告而别。
阴十七听着余得海说到“不告而别”四字,不由冷笑道:
“恐怕不是‘不告而别’,而是被你们杀人灭口了吧!”
余得海浑身一震,显然未料到阴十七会这样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胡说!那三个外来人早走了!”
余得海仍在做垂死挣扎,可见那三个外来人被杀也有他的份。
阴十七看向余得海那双早沾了人命的双手,见余得海双手抱成拳死死握住,显然情绪已濒近边缘,下一刻大概不是与她承认罪孽,便是与她来个最后的鱼死网破。
阴十七心下戒备,嘴上仍继续问道:
“三个外来人是怎么死的?现今他们又是葬身何处?村长既已有了悔意,何不趁此机会与我老实说了?”
余得海瞪大了眼:“你方才到过我家?”
整整三年,余得海心中虽对三个外来人之死有悔意愧意,但却是一直深藏于心底,从未道出,仅仅在方才家中与三个儿子说道徐姐之死时,他方与三个儿子道出那一句埋于他心底整整三年的心声。
倘若阴十七不是到过他家中,并偷听得他与儿子们的话,又如何得知他心中有了悔意?
阴十七也不否认:“是!所以村长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既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你家中,那便也可以悄无声息地取走某一个人的性命。”
至于谁是某一个人,在余得海此刻听来,无疑便是指他的家人!
倘若说阴十七用一把刀威胁着余得海一个人的性命,那么她这会便是用这把刀再次威胁着余得海家中每一个人的性命。
余得海活到五十开外,已是大半辈子,他一生只做了一件错事,且还是人命关天的大错事,为了这件错事,他悔了整整三年,现如今仍在为了这件错事,他与他的家人皆受到性命的挟迫。
累么?
自然是累的。
余得海慢慢闭上了双眼,泪自他眼眶中滑落。
阴十七看着这样悔恨伤痛的余得海,不觉慢慢放下了手中刀。
余得海道:“倘若你信得过我,那便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阴十七也知道这暗巷非是说话的地方,但她人生地不熟,更没人可以相信,除了这里是挟迫人的最佳地点之外,她还真想不到还有哪里是可以真正放心说话的地方。
余得海虽有悔意,可到底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