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欢-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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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川抱拳答道:“我们的人,一共十五万。西线留了八万,因梁军最是凶悍,又由杨昌烈率领,是目前压力最大的战线。”
“北线有五万人,襄樊三万、荆州两万;东线两万人。”
顾因沉声道:“留在西线的八万中,熟悉水战的为多少?”
他这个问题可谓是关键,梁军虽人多,但以陆军为主,对于江上作战,无太大优势,而湘国以长江为轴,境内多水城江城,相应的,水战为湘军优势。
龙川答:“保守估计,五万,我们的战舰比他们多近千艘。”
顾因沉吟一番,道:“所以,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敌军会三线同时来攻吗?”
“不会。”
回答他的是我。
这几日夜里,我都不顾天寒地冻,观星算术,只为求解湘国之困。
此时听得战局之势,与我所观之象,大致吻合,心下已有定论。
殿中之人俱向我看来,湘王还好,韩今是与龙川尤其惊诧。
“姑娘凭何作此判定?”韩今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扬一扬头,清声道:“观星可察天下。星象者,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
“越虽有大军集结于湘边境,恐是受孟所托,虚张声势,因,若湘亡,下一个就轮到越,对他们并没好处。其次,星象上看,越已身陷困厄,其沿海倭奴之局未解,且将愈演愈烈,不久恐是大战连场,顾不上湘国。”
“孟与梁的结盟,也并非完全情投意合,就如刚才顾因所说,两国都想将湘据为己有,特别是梁,他们有了湘,才有统一天下的希望。
而孟不然,孟除了中原,还有随时吞并越的实力,孟暂时不动越,只不过借越之力,抵着倭奴而已。”
“因此,梁必会赶在孟之前,对湘开战。星象之中,孟为虚,也就是说,其集结兵力,多为观望。若梁军大破湘军,他们便会抢来分一杯羹,但若梁军败北,他们则会继续做壁上观。”
“破梁,才是关键。”我总结道:“西线无虞,则湘国之困自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章 仗要怎么打()
韩今是哈哈一笑,道:“我道姑娘想说什么呢,其实我们之前的想法也是如此,破梁才是关键,只是,关键要怎么破?”
我看着他,继续道:“很简单,集结所有兵力于西线。”
“这个。”那龙川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是不是太冒险了?”
“当然,这是暗地的军力布置,表面上,当然要让敌军以为,我们依然有大军在北线与东线。”
湘王一直闪烁着目光看着我,忽问道:“良姑娘,可曾,听说过,阴阳家?”
我看向顾因,朝他点点头。
他转向湘王道:“良姑娘便是阴阳家,小侄为了姑娘的安危,是以一直没将这层身份说破,还望殿下恕罪。”
湘王手捏圆圆的下巴,忽闪着小圆眼看着我,缓缓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
“当年大孟一统天下,便有种说法,功在阴阳家。可后来孟王斥阴阳家妖言惑众,到底这阴阳家如何厉害,后人也不得而知了。良姑娘这番见地,颇为有理,不过,若是全部兵力集结于一线,终究还是太过冒险。贤侄的意见呢?”
他不太相信我,我不置可否。
顾因看着湘王,朗声道:“我绝对相信良姑娘。”
韩今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湘王道:“殿下,侄儿的意思,还是要留点准备在孟越边境,毕竟这一赌注太大,若是赌输,湘国也没有退路了。”
这意思,便是埋怨顾因,盲目信我,等同于将湘国一国押上庄在赌命,而不是谨慎做打算。
果然是暗地里捅刀子之辈。
顾因面色不变,冷着脸道:“对非常之敌,当用非常之策。而战场上的每一战,都没有必败必胜之说。”
我也插嘴道:“对湘国来说,只有一次机会,便是将梁的夺湘大梦打破。若成,湘国困局暂解,若不成,就算有五万兵力在北线抗孟,巴陵也难逃一劫。”
殿中陷入沉默,湘王苦着脸,揪着圆下巴上的一点山羊须不说话,韩今是仰头望天,似在思索对策。
龙川低头沉吟半晌,抬起头来,道:“蜀太子殿下与良姑娘一路同来,想是对良姑娘颇有了解,才下此判断。
属下认为,湘军在战力上,比梁军不足,只有通过兵力优势,方可补上差距。因此,可以按良姑娘所言,在东北两线留少许兵力,布下疑阵,再在西线暗伏大军。”
韩今是点点头,道:“那就从东北两线,各抽调一万兵力过来。十万对十万,顾兄没有问题吧。”
看来他们已经议定了,对上梁军这场仗,由顾因领兵。
顾因还待开口,湘王一拍龙椅扶手,道:“我看不错,也不能北线东线完全空虚,就按今是说的办。”
十万对十万,若是平地缓攻,或可决一胜负。
但梁军顺流而下,占地势之利,且作战经验丰富,勇猛凶悍。
湘军若正面对上,还真不敢说多少胜算。
我无奈看看顾因,他眼内略现失望神色,一闪而过,再沉着道:“好,小侄定不负殿下所望。”
韩今是再转头看着我,眯起一双长眼,幽幽问道:“不知姑娘对破梁军,又有何妙算呢?”
我对此早有筹谋,闻言,放下手中茶杯,胸有成竹道:“梁军此战,主在利用水,而土能克水。要以土克水的话,在下有一计。”
众人看向我。
我看着韩今是道:“韩兄可查清楚了,当然迎接我们的官船为何会爆炸?”
韩今是一愣,显是没想到我为何突然问这个,呆了刹那,方道:“船舱内被人藏了炸药,只是,藏炸药之人,如今却查无对证。”
我道:“想必是梁军的奸细,针对顾因所来,那咱们这次,就以炸还炸。”
“姑娘也要炸船?”韩今是身子向前倾,问道。
“非也。”我摇摇头:“炸山。”
顾因闻言一震,接口道:“是了,此次坐船而下,我便一直在观察沿江地势。”
“距巴东关防约十余里,便有高峡窄江,两岸皆是山石嶙峋,若是在山上布放炸药,等梁军船只经过之时,引爆炸药,当有天崩山裂之效。”
我点点头:“正是此意。”
众人闻言都脸带喜色。
韩今是也道:“妙计。只是梁军出行,一向哨岗甚严,要避开他们的耳目,在山上布放炸药,怕不是那么容易。”
一直沉默未出声的闵秋自行满满道:“这个交给我,我只要一百精兵,便有把握避开梁军耳目。”
湘王脸上忧色褪去不少,看着顾因道:“很好,很好,就依贤侄所言,湘国,就靠你们了。”
顾因眼中闪着光彩,道:“炸山之事,就交由闵兄;情报方面,巴东会有人接应;梁军东来之时,龙将军就率八万大军于夷陵城外,给予江上拦截;在下要单率两万先锋军,在那炸山之地,对梁军予以痛击。”
闵秋与龙川轰然应喏。
我挪挪放得僵麻的腿,笑着对顾因道:“交锋布阵之事,就看你的了。”
湘王脸上的阴郁之色终于散去,许是被顾因等人鼓舞,慷慨激昂道:“好,有尔等良将英才,破梁之兵,指日可待也!”
会议完毕,湘王先行离去。
我照地图推算了合适的地点与方位,最后埋火药之处定在鹅肠峡,顾名思义,弯弯曲曲狭窄悠长如鹅肠,山石易填,最合适不过。
顾因则按天兵志上的阵法,画了布置火药的图则,能隐于山石,不易被发现。
又与龙川热烈讨论起行兵阵法来。
我与闵秋先缓缓出得湘南殿。
冬月的傍晚,日头昏昏黄黄,隔着重云,映得大理石台阶闪着灰白的亮光。
我们拾阶而下,闵秋最近似乎多了不少心事,早收起了我初见他时那副疲懒顽劣的姿态,总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也闲闲打量着我,道:“可在公主府中受气了?”
我无所谓道:“受不受气全在一念间,若自己不觉得受气,任别人如何待你,心下还是安稳。”
他微微一笑:“听这话,还是受气了。不知顾兄是故意的呢,还是无意的呢?那韩芝公主,一看就是被宠惯了的刁蛮,又对顾兄那般着紧,主动要你住她宫里,能给你好果子吃?你这性子,也就适合在山里呆着,要真是住在深宫别院,早被啃得骨头都没了。”
我摇摇头:“顾因的举动,虽然惹她恼,但不至于恼成这样,你可知,那公主殿中的人,都把我当成顾因带来的侍妾。我怕,这是有人故意传言。”
“韩今是?”闵秋挑挑眉:“湘王尚在,他那么有胆?”
“他的胆,可能比你我想象的都大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一章 各有所求()
闵秋面色转冷,看着肃杀的日头,点点头:“也是,皇家无父子无兄弟,所以,皇上都是,称孤道寡。何止皇上呢,皇族中人,谁不是?
这湘国宫内算是干净的,自王后仙去,只有两个不甚得宠的嫔,守着各自宫门住着。湘王这点是好的,不好女色,是以子嗣也单薄。
有些皇家,后宫子嗣一多,那筹谋之争,何止是吃人而已。”
我斜睨他一眼:“说得好像你经过似的,不过人性本贪,大至天下,小至家宅,都是你斗我争,有几个能真正看破名利的?所以啊,还是我们村子里好,等顾因在湘国立了足,我便听奶奶的话,找圣人去。哎,你呢?有什么打算,在湘国争个大将军当当?”
他眼底闪过一抹亮色,歪着嘴笑道:“当大将军挺好啊,你以前不是说我有将军命么?”
“征战天下,大杀四方。不过。”他顿了顿,认真道:“若顾兄不做国储,掌整个湘国之权,我就要再想想,是不是呆在这里。”
“为何?”我不解:“顾因就算与公主成亲,湘国之君毕竟还是湘王,也无法短时间内掌揽大权啊。”
闵秋神神秘秘一笑:“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他让权吗?”
“你打算。”我倒吸一口凉气:“逼宫?”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若顾兄能打赢这一仗,那他在湘国人心中就能立足,再发展些时日,让湘王让位,也无不可。”
早知道闵秋是有野心之人,不曾想,他都想到这一步了。
湘国不会让他满足,他看中的是,天下。
顾因呢?他除了对梁军的仇恨,与失蜀的怅惘,似乎并没有统一天下之心。
如此看来,他们二人之间,分歧也只会越来越大,我告诉他蜀国复国无望,是不是错了?
“顾因会同意吗?”我皱着眉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忠勇义气一根筋,让他逼自己的岳父退位?不太可能。
“若他真想争天下,就一定会走这条路。”闵秋悄声道:“难道你觉得湘王是个争天下的料?”
我闻言苦笑,这几日见下来,湘王多是堆起一脸夸张的笑,却对湘国如今的形势,无半点真正的打算,一心只想倚靠顾因。
只看那日在迎接我们的官船上,竟然被人放了炸药,可见平日这王宫里行事疏漏之多。
遂开口答他道:“优柔寡断、怯弱无能。”
闵秋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他伸出手将我手一握。
忽一双手从后伸出,将我俩手分开。
是顾因追了上来,他若无其事地插到我们中间,眉头微蹙,道:“湘王又派人传令来,一万兵力留守巴陵,怕我们到时在前方失利,巴陵失却防护。”
闵秋摊摊手:“他看不出来么,若是梁军顺利行军至巴陵,别说留一万兵力了,五万都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梁军堵在门外。”
顾因有点垂头丧气:“他虽说信任于我,但心中还是觉得我们抵不住梁军的攻击,妄图自保,留了后路。畏手畏脚,敌人还没来,自己先失了气势。”
正说话间,韩今是也赶了上来,我们暂停议论。
韩今是满脸堆笑的样子与湘王有几分神似,与我们招呼道:“顾兄可要好好招待两位贵客,看良姑娘,冬日的衣物都没备上呢,可真给怠慢了。”
顾因与闵秋这才打量着我身上那件冬袄,因是小雀儿的,我穿上松松垮垮,似披着大袍。
韩今是接着道:“怎能给姑娘穿宫女的冬袄呢?芝芝也真是。”
宫女的冬袄不能随便穿?我看顾因与闵秋两人脸色都暗得可怕,
忙道:“不关芝芝公主的事,是我自己挑这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