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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肉粽客-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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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不好说,什么人会大半夜剃光头发吊死在路边?还是个女人,就算不穿一身红衣,换成其他任何一种颜色,你想想,不都是一样吓人?”

    “嘿?不是都说穿红衣自杀能变厉鬼嘛?指不定那疯婆娘就是为了这茬儿。”胖子似乎也不知道剃个光头自杀有什么说法,不过倒是很清楚穿红色衣服自杀的效果,嘟囔道。

    我啧了啧嘴没回他,出了厕所我见郑师傅还在弄车子,彩柳则在便利店里买东西,便招呼胖子找了个地方抽烟。

    “我说,你听了半天,没觉得郑师傅说的……有不对的地方?”烟抽一半,我冷不丁问胖子道。

    胖子一愣,“哪儿?”

    我摇摇头,没接着说,这时候彩柳走了过来,瞅了眼我和胖子,一声不吭钻进车里去了。

    胖子见彩柳进了车,想起点什么,问我道:“嘿,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和她……到底会是啥关系?”

    “我知道个屁,就我爸那样儿,你能想象?”胖子一扯到这个话题我就觉得心里堵着个东西,烦躁到不行。我总觉得我父亲们这会儿在老家干的事情隐约和彩柳有着什么关系,但说心里话,我是真连做梦都梦不到这几个人能有何种关系。(。)

第九十一话:下埠古村() 
后来的事情郑师傅在路上也全都告诉了我们,简单点说就是他那同行老乡在过那个转弯口的时候,也瞅见了正对路口那棵歪脖子树上挂着的人,大晚上跑夜路见到这么一茬,也着实把他那老乡和他媳妇儿吓得不轻。

    山路上送货,一个行当里规矩是通用的,他老乡也不敢多想,学着郑师傅的样儿,也当没看见似的赶紧走,只不过在转过弯之后,再从后视镜里望那棵树,却发现树上吊着的人就不见了。他那老乡当时脸就白了,哆哆嗦嗦的赶紧挂挡提速,没想到,车才过弯没跑几里,坐在副驾驶上的自家媳妇就莫名其妙的开始抽泣,眼泪哗啦啦淌,怎么劝都没反应。郑师傅那老乡估摸着怕是撞了邪,心急火燎的就想加紧往离坝县赶,不过听郑师傅讲,就算是在这种前提下,他那老乡速度也把握的很好,毕竟都是老司机,有分寸,后来之所以还是出了事,完全是因为在赶路的时候,他那老乡在车窗边上看到个景象。

    ——那身披红衣、剃光了脑袋吊死在树上的确实是个女人。而那时候,那女人,竟隔着他那老乡的车窗玻璃,奔跑在行驶中的重型半挂大货车旁边,和大货车保持同样的速度,和驾驶室保持着同样的高度,一边跑,还一边在放声大笑……

    这些话说出来……当然不会有人信,但郑师傅听了却是腿肚子直转筋,阳光明媚的四月天,坐在老乡的病床前冷汗湿了一脊梁,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大货车。

    我和胖子听着也是鸡皮疙瘩直往头皮上蹿,这他娘也太吓人了,要是真的,那就比我们在古墓里遇见的东西还邪性,胖子当时就打着哈哈想活络下气氛圆圆场,可张着嘴傻笑半天,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最后也只能摸出香烟递给郑师傅一支,让他别多想,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自打郑师傅讲了自己为什么不再跑大货的缘由之后,未来几天车里的气氛就始终有些怪异,不过我也没多想,毕竟比起这些东西,我还有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而且自打从殷谷西女墓里出来之后,我觉得自己内心也强大了不少;胖子一路上依旧在和郑师傅东拉西扯的摆龙门阵,四川汉子巴适的性格也挺合胖子那种大大咧咧的为人;彩柳呢,一直到我们下车和郑师傅辞别,她始终都没说过一句话,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在我也没什么心情问,就这样,我们仨在几天后,便站在了那个我和胖子几十年都没再回来过的老家——下古村的村口。

    由于我们此番回来之前打过招呼,一下车,村口便就站满了人。别看下古村只是个拥有百来人口的小村子,但我们唐家在这小地方还是非常受人尊敬的,这还得益于我爷爷。当年恰逢十年动乱的时候,我家背景简单,侥幸逃过一劫,爷爷经常半夜里给那些个被吊在广场上批斗示众的同乡送口水送口饭,有时候还会悄悄帮人家解下来守着躺上小半夜,就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动作,在当时还真就救过那么几条人命,再加上我爷爷在十年动乱之前本就是走乡窜省给人看病的赤脚医生,如此一来,在村里头的威望更是高出许多。我们沾老爷子的光,十里八乡的村民对我们也都比较客气。更何况这次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自然也是受到了村里老老小小的热情迎接。

    “嘿!老爷子,身体还这么硬朗!”胖子一眼就瞅见人群中的老爷子,下了车便径直奔了过去,我也笑着跟在后面打招呼。老爷子见外孙亲孙俩孙子都回来了,脸上自是喜笑颜开,捻着山羊胡笑呵呵的上来迎我和胖子;我俩搀住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家长里短,嘘寒问暖。

    和周围街坊邻居都打过招呼之后,村口的人也都渐渐散去了,不多时,就只剩下我们爷孙仨和彩柳几个人,我怕老爷子误会,刚想介绍彩柳给他认识,不想老爷子一改之前笑呵呵的神态,阴沉着脸,直勾勾盯着彩柳看。

    彩柳也不理会他,静静杵在我身后不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异常,我不知道这什么情况,和胖子对视了一眼,也没好再说什么,只得搀扶着老爷子先回了家。

    我们老家的房子在村东头,是一排很普通的砖瓦房,在我小的时候翻修过一次,很多年没回来也没见有多大变化,看来在质量上要比城里那些个钢筋混泥土的商品房扎实上许多倍。爷爷的三个子女,也就是我大姑、我父亲和三叔,早年都出了村子谋生路去了,奶奶走得早,老爷子也住不惯城镇,所以一直一个人留在这下古村里头。

    把老爷子搀扶回房之后,我和胖子一起收拾出俩屋子来,我让胖子把彩柳安顿好,自己拔腿又钻进了老爷子屋里。虽然彩柳一直说见到我父亲唐书文就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但就刚才老爷子看彩柳的眼神,我推测老爷子估计也知道点什么。

    果然,才进屋,就见老爷子端坐在炕上,目光炯炯有神,见我进来也没起身,似乎专程就在等着我。

    “爷爷。”我喊了一声,老爷子点点头,指了指边上,示意我坐下。

    “那女娃娃是谁?”我刚坐定,老爷子就开口问我道。

    “嗯?”我本以为老爷子认识彩柳,但听他这么一问心里马上便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是老爷子不喜欢彩柳,所以之前才用那眼神盯着彩柳看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老爷子又不是胖子那种没礼貌的性格,更不可能随便给陌生人脸色。想着,我便恭恭敬敬回了老爷子的问话。

    “哦,小柳姑娘啊,她是我一同事,这次跟着我和小武一起回来的,找我爸有点事儿。”老爷子从小就比较疼我,我想来想去一路上遇到的那些破事还是别提了,免得他老人家担心,轻描淡写的说说就行了。

    “姓柳?”老爷子眉头一皱,轻言道。

    我点点头,“对啊,姓柳。爷爷……怎么了?”

    老爷子没回我,自己琢磨了一阵,又问我道:“叫什么?”(。)

第九十二话:火浴布兜() 
“这……”我一下犯了难,都不说我不知道彩柳叫什么,而且在我印象里,老爷子说话做事向来言简意赅,同时自身又带着些许威严,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往心里放的性格,该咋整咋整,而他确实也就是这样的人,很难对周遭的人和事物起好奇心,就这么个人,现在怎么突然对彩柳这么感兴趣了?

    我想了想,突然脸颊一热,忙解释道:“爷爷,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真就是我一同事。”

    我猜老爷子应该是把我和彩柳往谈婚论嫁那方面想去了,所以做长辈的想多了解了解姑娘家的身世背景和为人,帮小辈把把关、提提意见什么的。没想到老爷子一抬手,打断了我说话,目光深邃又空洞,缓缓道。

    “哎……该来的还是来了……三儿啊,你尽量……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嘿?老爷子这样说?”胖子躺在炕上一脸狐疑,问我道。我也闹不清楚老爷子这话什么意思,只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胖子的提问。

    “嘿,不对啊,老唐……”胖子挠挠头,“我记得在那啥、黑水棺材地儿遇到带面具那小娘们的时候,她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是不是?”

    我又是无奈的点点头,嘴里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觉得蹊跷?”胖子索性从炕上翻身坐起,嘟囔道:“那鬼婆娘这样说也就算了,保不齐是要离间咱们和女侠的关系,但老爷子也这么说,就很奇怪了……是不是咱老爷子有透视眼,看出女侠眼睛有问题,觉得邪乎得紧,所以婉言告诫你?”

    “放你娘的屁,那老爷子自己的透视眼就不邪乎了?”我没好气的反驳胖子。自己当然也知道事出蹊跷,皮裤套毛裤,必定有缘故,但究竟是什么缘故,狐面鬼女不说,彩柳不说,现在连老爷子也不说,那我哪知道啊?

    胖子还想接着再分析分析,但看我一脸烦躁也就没再接着说,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嘿,兄弟,别想太多,老爷子就那脾气,他要是不想说,你拿刀架他脖子上都没用。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找到咱家那几个活宝儿,直接问清楚不就完了。”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个事儿来;胖子自己说完正想倒头再睡下去,一瞬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我俩一声不吭的大眼对小眼对了这么一阵,异口同声问对方道:“你知道他们在村里哪儿盗墓?”

    五分钟之后,我和胖子一左一右的又杵在了老爷子身边,我把我们这次回下古村的缘由掐头切尾简单说了一遍,本想着问问老爷子我父亲他们的去向,哪知我才刚把话说完,老爷子就长叹一声,颤巍巍从房间角落的柜子顶上搬下来个外观精美的描金匣子。

    我和胖子好奇,凑过去一看,但见里面就放着个深灰色的老式收口布袋,布袋下面压着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破布帛。

    那布袋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对于干了三年文物分类整理工作的我来说,一眼就认出那匹不起眼的布帛来头不小,是件古物,而且要是布帛上还有什么内容的话,说不定还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爷爷,这是要干什么?”我一眼就瞅到那匹布帛,奇道。

    老爷子摆摆手,把描金匣子里的灰色布袋拿了出来,放在手心抚摸了片刻,才将其递给我,并嘱咐我道:“你收好了,这可是咱们唐家传下来的东西,现在是时候给你了。”

    我接过那破布袋和胖子面面相觑,我没料到自家世世代代做脚夫的老祖宗怎么还会有传家宝这类玩意儿;而胖子则是觉得,就这一布袋,哪里金贵了?还传家宝呢。

    见我和胖子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爷子轻咳了俩声,吩咐胖子道:“小武啊,你出去外面,点支火把进来,对,普通的火挺子就成。”

    望着胖子一脸狐疑的出了门,我则将手中的破布袋拿起来仔细观瞧,这布袋外层从兜口外沿到兜底儿都是一溜深灰色,提溜起来长度约莫在四十厘米左右,整体材质看不出来是什么,凭肉眼观瞧就跟随处可见的破布粗麻没什么俩样,不过摸起来质地倒是挺奇怪,顺滑柔软,又透着股淡淡的凉意,很是稀奇。

    难不成……还真是啥宝贝?

    我看到布袋收口的地方这会儿正缠着几条指肚般粗细的筋线,用手摸了摸感觉也不像是粗布麻料所制,倒更像是什么动物的筋丝。在农村乡下,很多地方都会用动物皮毛筋骨做东西,特别是在一些老猎户家里,从捕猎工具到日常器皿,随处可见,这不足为奇。我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正准备拉开收口往袋子里头瞧瞧,胖子便举着支小号的火挺子回来了。

    “老爷子,外面没称手的火棍,我随便找了个细柴火点了,您看成不成啊?”

    胖子举着火梃子风风火火撒进屋里,指了指手上的物识,说道。

    “行了。”老爷子看着正烧得噼啪作响的火苗,想了想,接着说了句让我和胖子都吃惊的话。

    “三儿,你把布袋打开,让小武把火梃子放进去。”

    啊?

    我和胖子闻言都是一愣,感情老爷子要借我们的手毁了这破布袋啊?

    “嗳?不是,老爷子,这破布袋旧是旧了点,但也没露底儿,烧了干嘛啊?这不还能用的嘛?”我大惑不解,忙把手里的布袋拿离胖子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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