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台-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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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吃惊地看着我,一副怕我会跟过去的神情。
我淡淡瞟了她一眼,心想,婆婆大概是怕我过去了会掀翻她的天吧。
我又道:“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瞒着我呀,你说是不是?”
梅香低下了头,管家说道:“那便请三娘子也一同过去吧。”说罢,吩咐两个家丁道:“你们去把三娘子的丫鬟找出来。”
两个家丁在屋子里转个遍,出来后说道:“屋子里没见着人。”
梅香把目光投向我,一副质询的神情。
我掩住口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兴许是出去了吧。”顿了顿,又道:“你们等等,我先去屋子里坐会。”
接着便听到梅香吩咐两个家丁道:“你们还不快去外面找。”
我坐在屋子里慢悠悠地将一壶凉茶饮尽,暗自思忖到时若见了婆婆她们自己该如何应对。
茶水喝完,月映才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月映见着我,忙走到我跟前来,担心道:“珠娘,他们说要把我带去见老夫人。”
“别担心。”我握了一下她的手道,“只是问你事情而已。”
月映神色慌张地看着我,我又安慰她道:“你别害怕,照实说就行。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确实没有做以下犯上的行为。我都知道。”(。)
第七十四章 拒不承认()
“珠娘”月映欲言又止。
“不要怕。”我拍拍她的手,“有我在呢,我跟你一块过去。”
月映抬起眼,惊讶地望着我,说道:“珠娘为何要一起过去?”
我笑了笑,道:“我若不过去,谁给你作证呀?”顿了顿,我撒了一个谎,说道:“老夫人让我也一起过去,你是我的丫鬟,处理这些事情时我自然要在身边。”
月映低下了头,小声道:“可是,珠娘不想见老夫人的。”
我站起身来,说道:“一个院子里,即便今日不见,明日也是要见的。”
我朝门外走去,月映跟在我后头。
行至婆婆的院子,见正房的门开着,远远可以瞥见婆婆着一件紫气腾腾的袍子坐在厅堂上,衬得她精神头十分的足,想来亦是因为近来逢着喜事的缘故。
我进了门,一言不发地向她行了礼。她神色微愣。
厅堂里还坐着雲青,莺巧立在雲青的旁边。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雲青肤白细腻的脸上多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雲青一脸委屈伤心的形容,却依然很识大体地站起身来给我福礼,道:“姐姐。”
屋子里也就那么几个人,我当即翻脸,道:“雲青,我可承受不起你这声‘姐姐’。”
婆婆与我道:“雲青已是三郎的妾侍,自然是要这么称呼的。”
我没买账,继续装糊涂,道:“有这事?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顿了顿,又道:“雲青若想进门,总得按规矩给我这个少夫人奉一杯茶吧。我连雲青的茶都没喝到,怎么能白白占人家便宜,受这声‘姐姐’呢?”
婆婆一脸恶色,亏得雲青的好度量,听了我说的这话后,当即给我赔罪道:“是雲青的不是。”又转过头吩咐莺巧道:“快去端一杯热茶来,我要给姐姐赔罪。”
我瞟了她一眼,道:“现在可不是好时辰,还是别端了。”
她是以为当着婆婆的面我就会乖乖接下这杯茶吧。须知,即便是在婆婆面前我也不会接下的。
她便改口道:“姐姐说得有理,那雲青明日再奉上。”
我轻轻哼了一声,心想,即便是到了明日又如何?
婆婆与我道:“你可知道我把你的丫鬟叫过来有何事?”
“淑真知道,”我迎上她的目光,未表现出丝毫怯弱,道,“听管家说,有人诬告我的丫鬟以下犯上,所以特意把她带过来以证清白。”说完看了莺巧一眼。
莺巧一副难以置信的形容,眼眸中还有些许慌乱。
“你的丫鬟以下犯上,这事难道还有假?”婆婆质问道。
“确实是假的。”我坚持道,“月映一直都跟随在我身边,我并未见她做出什么枉顾尊卑之仪的行为来。”
“你看看青儿的脸!”婆婆加重语气道。
我依言看过去,半晌后道:“雲青,你这脸莫不是被猫挠了吧?”又看着莺巧道:“莺巧这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让自己服侍的主子破了脸,这可是要治罪的。”
莺巧闻言急忙在婆婆面前跪了下来,说道:“老夫人,没能照顾好姨娘是奴婢失职,但,但姨娘的脸确实是被少夫人的丫鬟抓破的,老夫人明鉴呀。”
我不紧不慢道:“娘的确要明鉴,我的丫鬟向来胆小怕事,哪有胆量做这种事情?”
婆婆望着我,目光冷峻,道:“她是没这个胆量,但不是有你借她这个胆子吗?”
我低下头冷笑,道:“这样的罪名,淑真可不敢当。”
“你有什么不敢当的?什么样的事你做不出?”她讽道。
我轻轻一笑,道:“这话该拿来问娘才是,娘是这个府里最大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事是您做不出、做不到的?”
“大胆!”她呵斥道。
我不以为意,继续道:“您说要给三郎纳雲青做妾,就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直接把雲青抬进了府里,还拦下了三郎寄回家的书信,把我支去了田庄。现在呢?您是要治我丫鬟的罪吗?”
她一只手将桌案拍地“咚”地一响,说道:“我不仅要治你丫鬟的罪,还要治你的罪。一个少夫人,竟如此不能容人;自己不知尊卑,忤逆长辈,还教坏自己的下人以下犯上。”
我看向她,说道:“我不能容人?是您容不下我吧。”
“住口!”她喝止道。
我没理会她,径自道:“我把丫鬟带过来不是为了让您给她治罪的,当然,我也不会让您治我的罪。雲青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若真要论起罪来,雲青,你在园子里与我说的那番话又该当何罪呢?”
雲青脸色一变,道:“雲青只是向姐姐询问三郎而已。”
“闭嘴!”我怒道,“已经告诉你了,不许这样称呼。我也不是你的‘姐姐’。”
雲青抿着嘴,将求救的目光朝婆婆投去。
婆婆指着我,气得手发颤,道:“你这个刁妇。”
我平静道:“希望您能够清楚,虽然我现在不能把雲青赶出去,可我也不会承认她这个姨娘。您年岁大了,留她在身边侍奉也行,只是少让她在我和三郎面前转悠,我不会有好脸色的。”
说罢,便欲转身出去。
刚走没几步,便听到身后“哗”地一声脆响,我猜到应该是婆婆摔杯子了。我的话已经说完,实在不想在这儿多留下去,便没理会,抬起头继续往前走。
刚一抬头,却见蓝笙正在院门那儿往屋里走来。
我左右为难,就这样出去怕是不行了,可若是留在这儿,我又该怎样周旋?
犹疑不决间,蓝笙已走近。
我想了想,退回到屋子里站着。
蓝笙进了屋给婆婆行了礼,道:“三郎听丫鬟说,淑真在娘这儿,所以过来看看。”
婆婆道:“我让梅香把她叫过来问问田庄的事情,又和她说了会话。”
厅堂里碎了一地的茶盏看起来很是刺眼。蓝笙一脸疑惑,又道:“这杯子怎么碎了?怎么没让人收拾一下?”(。)
第七十五章 论情之至()
婆婆、雲青、梅香和莺巧俱是面面相觑,厅里一时静极。
一阵不合时宜的静默后,婆婆开口道:“都怪丫鬟笨手笨脚,我原本想让她端杯茶水,结果她把杯子摔了。”接着又凛然与梅香道:“还不快去收拾干净。”
梅香慌里慌张地走到跟前去收拾。
蓝笙朝我看来,我未做回应,只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半晌后,又听蓝笙讶异道:“雲青的脸是怎么回事?”
雲青半捂着脸,支支吾吾道:“我雲青”
我默不作声,心想,这样的事雲青怎会好意思开口说?
雲青是不好意思开口,可她旁边的莺巧倒没想那么多,急冲冲道:“是让人给抓的。”
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便听雲青道:“别胡说!”
莺巧望向我这儿,做出一副胆怯又委屈的表情来,道:“就是让人抓的,姨娘不愿开口”
话未说完,雲青猛地转过脸去看着她,露出平日里极少表现出来的凌厉之色。
莺巧噤了声。
蓝笙转过身来,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开口道:“莺巧,是谁抓的?你倒是说出来。”
莺巧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婆婆把目光投向了雲青,想来她也不知道雲青是作何打算的。
雲青坐在梨木椅上,端庄秀静,嘴角边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轻声道:“是雲青自己不小心刮伤的,今日修指甲时,指甲尚未修好,我便用手去碰脸,结果把脸给划伤了。说出来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我淡淡道:“你脸皮薄,又身娇肉嫩,往后自己要多注意。不然让别人见着了,还以为是受了什么欺负,惹出误会可就不好了。”
她一张脸煞白,紧抿着嘴唇,破天荒地没有应声。
蓝笙默了半晌,道:“如此,我就不多问了。”接着又匆忙道:“娘若没有旁的事,三郎与淑真便先回去了。”
婆婆“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话。
出了院子后,蓝笙脚步匆匆闷头朝前走,我跟在后头亦无话。
到了僻静地,他忽地刹住了脚,转过身来。
我一愣,疑惑望着他。
他看向月映,月映识趣地往后面退了退。
“怎么了?”我问道。
他看了我一会,道:“娘和你解释清楚我和雲青的事了吗?”
我偏过头去,道:“那不叫解释。事情就是这样,已经摆在了我面前。解释只对你有用,我不需要解释。”
他半晌无话,片刻后,失望道:“宛妹,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这话再次将我们之间的矛盾挑了起来,我看向他道:“没错,我在这件事情上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他眸色凉凉的,有怪罪的意味。
我接着道:“我不可理喻,蓝笙,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才算可以理喻?”
他没吭声。
我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要说这个话题,我不想再和你吵。”
他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想雲青住进家里来,但是你也不能那么做。雲青与你一样也是个弱女子,你怎么能做出那种行径呢?方才是因为在娘面前,我不好让你难堪,所以才没追究下去。但我真的不希望有下次。你若不喜欢雲青,不理会她就是,没有必要欺辱她。”
我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旋即忽然明白了,原来蓝笙是认为雲青脸上的伤是我抓的。虽然事情是月映做的,但若说是我做的也不为过。
可我的重点不在这,我是讶异蓝笙话里的指责。他知道多少?明白多少?凭什么就认为他看到的、他以为的就是对的?
“羞辱?”我轻声笑了出来,回答毫不客气,道,“蓝笙,你错了,我和雲青是彼此彼此。你说我不对,那她也未必就是对的。我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日,你难道不了解我?我喜欢欺负别人吗?会无缘故地欺负别人?你不要看别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以为是别人受了欺负,到底是谁吃了亏,你难道看不明白?”
他将目光移向别处,道:“你说得对,我是看不明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却还是不明白你。你知道吗?现在的这个你让我觉得陌生,从前的那个你,温柔懂事,乖巧,笑起来会让人觉得甜蜜温暖,仿佛整个世界只装了我一样。可现在,你就像浑身扎满了刺似的,说话做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是厌恶了我的意思吗?我顿觉心寒,鼻头酸酸的。
墙角边一株淡紫色的夕颜已经合上了花瓣,花朵紧抱,拼命把自己往里面缩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与他道:“蓝笙,我承认我不比从前,可你有没有想过从前你是怎样的?从前又是怎么样的情形?很多东西都变了,你不能只要求我一个人还像从前那样。我有我自己要坚守的东西,可别人要毁掉它,所以我才会浑身扎满刺。”
他沉声道:“我待你,一直是如此。在意的只是你一个人,你在意的又是什么?我和雲青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又何必在意那些,惹自己不痛快?你从前不是说,我们要相互信任,如今你这般,是真的信任我吗?”
我苦笑,道:“我是庸人自扰。”
前世所有的不快都是我的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