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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玉镜台-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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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顿了一会儿,方道:“你这样明白事理,很好。回去吧,若有别的什么事再来与我说罢。”

    “是。”我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回去的时候我觉得轻松了些,其实与婆婆相处也不是很难嘛。她不是那种疾言厉色的人,也没有要故意为难我,没有因为我的一点小错处就对我不依不饶。我在她面前只要谨慎守礼就好了。

    又想到管家的嘱咐,便让月映去外院和管家说一声,然后把匠人带回来。

    叮嘱完月映,我又有些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便问:“你知道怎么走吧?”

    “知道。”月映笑了笑,又附在我耳旁轻声道,“这院子不似家里的玲珑别致,走了几次便能认得路了。”

    我笑着拧了她一把,道:“你好多嘴!”

    月映忙捂住了口,歉疚道:“呀!月映又犯毛病了!”

    “去吧去吧,”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又不是什么大事”

    虽说应该小心谨慎,但若太过于爱惜羽毛,胆战心惊地生活着也难受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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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祝寿() 
虽说匠人是我找来的,但改修稍间的事情还是交给管家去操持了。

    毕竟蓝笙不在府里,我一个妇人在他们看来不宜和一个陌生的男子频繁的打交道。这一点我一开始也没在意,后来又是管家在一旁旁敲侧击的提醒,我才明白过来。

    管家不愧是管家,这样的情商我应该好好学学

    我先把自己的想法和管家说了说,然后让管家传达给匠人。匠人有什么要问的,也先向管家说,然后管家再拿来问我。如此三番五次后,我又得出了另一个感悟:管家的情商尽管值得学习,但也让事情变得繁琐了许多。

    我捧着茶盏,心想,有这么多的时间去传话,还不如让我直接在旁边督办,这样的话,匠人早开工了。

    改修稍间一天是弄不完的,我趁着这个空当,将针线衣料搬到了东厢房内,让月映帮我裁剪衣料。

    婆婆穿衣的尺寸我已经偷偷向一个小丫鬟问过了,用来做里衣的衣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潞稠,面料摸起来非常舒服,当然,价格也很贵。

    月映按着我说的尺寸将衣料裁剪好,我便动手开始缝了。许是之前缝嫁衣的时候女工技艺得到了一定的锻炼,此番缝起来觉得比较顺手。

    但还是得抓紧时间,毕竟婆婆的寿辰是在十月十六,马上就要到了。

    月映负责绣纹饰,我负责缝布料,这样一直到十四夜里,我们才将一套里衣制完。

    我缝好最后一根系带,人已是哈欠连天,便将衣服堆在针线兜里,然后伸了个懒腰。

    月映也觉得松了口气,一边收拾,一边道:“可算是缝完了,珠娘此番这么用心,老夫人到时肯定要夸奖珠娘。”

    夸奖倒不必了,不嫌弃就好。不过有月映秀得那样生动的“紫气东来”,婆婆怎么着也不会嫌弃吧。其实在这事上,出力最多的还是月映了。

    想到这儿,我发自肺腑地道:“月映,多亏有你,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做不好这件事。”

    月映垂着眸子笑了笑,道:“珠娘又说这样见外的话了,月映是丫鬟,这都是月映应当做的。”

    可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是应不应当的,只有愿不愿意。但我看着月映娴静姣好的侧脸,终究没有说出口。这样的话,说了只会让她觉得奇怪吧。

    我的目光又落到那一叠收拾得齐整的衣服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花功夫为一个长辈做衣服,想想自己还未曾给阿爹阿娘做过呢,甚至连鞋子也不曾。

    心里又有些愧疚,想着日后不,谈什么日后?从明日开始就要给他们做件衣服或者鞋子之类的,一天做一些,慢慢来,等下次回家时就可以拿出来孝敬他们了。

    可话又说回来,下次回家会是什么时候呢?

    正呆呆想着,月映在一旁疑惑道:“哎呀?少了一根针来着,去哪儿了呢?”

    我一边摸了摸自己身上,一边问她道:“摸摸你身上有没有,小心扎着了。”

    “没有。”月映浑身上下抚了一遍,又四处张望着。

    灯火如豆,烛火昏黄。我瞄了一眼地面,道:“这样黑,许是落到地上去了,明日再找吧。”

    “好。”月映说着,又将针线兜扒拉了一遍。

    “收拾收拾睡吧。”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婆婆的生辰是十六,按习俗在十五这晚要先给婆婆上寿。我先在外面的铺子里买了些面粉制的寿桃送到了婆婆那儿,用晚饭时,向来不多饮酒的我连饮了三盅麻姑酒为婆婆祝寿。

    婆婆也显得很是高兴,道:“难为你这么用心。”

    我笑了笑,道:“三郎不在家,淑真应当多替三郎给娘尽孝心才是。”

    麻姑酒与金华酒一样,是甜酒,刚入口没有什么,酒劲慢慢才会上头。

    用完晚饭,我整个人便朦朦胧胧的。回房后月映帮我收拾了一下,然后我就倒榻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月映将我喊醒。我靠在枕头上呆了片刻,猛然想起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浑身一个激灵,立马起身下榻。

    梳理好后,便往婆婆住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门就听到屋子里有笑声起伏,仔细一辨,是婆婆的声音。

    心里纳罕,婆婆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才这般开心呢?

    进了屋,才发现婆婆的座椅旁傍着一个着绿罗裙的女子,女子发髻上插了一根银簪,样式别致。婆婆正拉着女子的手,亲亲热热的叙话。

    见着我进了屋,婆婆招呼道:“淑真来了。”

    我福了一礼,将月映手中的衣服接过来,捧到面前,双膝跪地道:“淑真给娘祝寿,愿娘福泰安康、松鹤延年!”

    “好好!快起身来!”婆婆道:“都是好孩子。”

    手中的衣服被梅香接了过去。我站起身来,看清了那个傍在婆婆身边的女子的面孔

    是青姨娘!

    我先是觉得震惊,后又觉得悲哀。

    我不是早料到会是她吗?只不过没有想过我们会这样早早相见。想来她就是婆婆的义女“青儿”了。

    怪不得婆婆会这般欢喜。

    我忍不住打量起她来,这个时候的青姨娘娥眉淡丽,眸色清纯,笑起来如上一世那般温婉可人。

    她朝我福了礼,柔声道:“雲青见过嫂嫂。”

    她喊我“嫂嫂”?

    她当然应该喊我“嫂嫂”。这个时候她还没嫁进蓝府,还没嫁给蓝笙,还不是青姨娘。

    我愣了片刻,和和气气回道:“娘子好。”又走到她身边,道:“早听婆婆说起娘子,今日幸得一见。娘子不仅心地纯良,而且仪貌端研呀。”

    她面上一红,道:“嫂嫂谬赞了。”

    婆婆在一旁道:“既然你们如此熟络,老身就不多费口舌介绍了。”

    我看了一眼雲青手中拿着的履鞋,赞道:“这可是金陵出的缎面呢,柔软又紧实。”又细细端详了一下,道:“娘子好针线呀!”

    见我几次夸赞雲青,婆婆的嘴都合不上了,一直“呵呵”笑着。

    雲青倒底有些拘谨,谦虚道:“嫂嫂过奖了。”说着睃了一眼梅香手中捧着的衣服,道:“我见那衣服上秀的‘紫气东来’才叫好呢。”

    婆婆来了兴趣,道:“我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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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藏针() 
梅香将衣服拿到婆婆跟前,婆婆接了过去,抚了抚面料,赞许地点点头,又将衣服摊开来。

    随着抖衣服的动作,衣服内飞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来。

    我没怎么在意,注意力仍旧放到婆婆身上。

    立在一旁的梅香忽然出声,讶然道:“呀!这儿怎么有根绣花针呢?”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一根亮闪闪的绣花针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婆婆也好奇望了过去。

    月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根针莫非就是那晚不见的那根?它怎么落到衣服里面去了?

    方才的轻松喜悦的氛围不见了。众人都静默着,似乎在等待着这根针自己开口说话。

    我急于担责,忙过去将绣花针捡了起来,歉疚道:“都是淑真疏忽,那晚将衣服缝好后竟然不小心把针落在了衣服里面,幸好及时抖落出来了”

    要是被扎到了,我岂不是摊上了大罪?

    月映也在一旁跪了下来,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收拾衣服疏忽了,明明知道少了一根针,却没有没有察觉出来它就在衣服里面”

    梅香将衣服接了过去,又用力抖了几下,方道:“回老夫人,没有了。”

    我忽然觉得满口苦涩。我又不是故意在衣服里面放针的,她这样子就像是我蓄谋已久却不小心败露了一样。

    婆婆没有吱声。

    雲青倏地笑了一下,道:“义母当感到欣慰才是,嫂嫂送的这份礼物叫真心实意。嫂嫂刚过门,给义母准备寿辰礼物的时间不多,又赶制了这样一套衣服来,可见嫂嫂是用心了的,只不过时间仓促了些,所以才会有这样小瑕疵。”

    婆婆的脸色好看了些,道:“你有这样的心意便是最好的,只不过你既已为人妇,做事就应该稳重些,这样的小疏忽是不应当的。”

    “是,淑真知道了。”我抿抿嘴,站起身来,又感激地朝雲青望了一眼。

    我瞧了一眼那搭在梅香手臂上的衣服,心里叹道,看来这礼物是白送了,即便上面的纹饰秀得再怎么好,但日后婆婆拿起它的时候,想到的肯定是那藏在里面的绣花针吧。

    正惆怅着,婆婆与我道:“你把针交给梅香吧,让她好生收起来。”

    “哦,好。”我有几分尴尬,将针递给了梅香。

    今日的饭桌上虽然多了一个人,可我却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方才说笑的劲头也没有了,只听着雲青和婆婆在说着。

    有了个插嘴的机会,可我却没能摸着婆婆的喜好,问她:“要不要去外边请个戏班子来唱唱戏,好热闹热闹?”

    婆婆冷着脸没说话。雲青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这个。

    我这才明白过来,婆婆她不喜欢听戏。我一直觉得这个年纪的妇人应该都喜欢热闹的,所以也顺理成章的将这个结论用到婆婆身上。然而许多事实表明,是我错了。

    用完饭,雲青和我又陪婆婆坐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婆婆安排人在府里拿了一顶轿子将雲青送了回去。

    ………

    进了十二月,便是深冬。风冷峭凛冽,湿润的空气钻进袄子里变成透肌入骨的寒意将人紧紧包裹。

    屋子里早已烧起了炭盆,我平日里不是和月映一起做针线,就是翻翻书、写写字。见花园里的红梅开放后,我又给它描了几幅画。

    天一冷,婆婆就将用饭的地方改至她的上房,并且很贴心地与我说,天气冷的时候,不必过去和她一起用饭了,让厨房将饭菜送到自己的房间去用就行。

    这样的恩准很暖心,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往婆婆那儿跑,连早起问安的习惯也不曾变过。

    天虽冷,可我并不怕这样的冷。我总觉得太温暖容易使人混混沌沌的,而冷则会让人清醒。

    临近年关,蓝笙来信说他快要回来了。

    我心里自然是欢喜得紧。欢喜有许多种表达的方式,像我这样的人是这样表达的:接到来信后,我破天荒地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给蓝笙纳了一双厚厚的绒鞋垫。

    做鞋垫的绒毯是从波斯国翻山越岭过来的。海宁卖这种料子的不多,这些都是我从钱塘带过来的,当时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新鲜,所以特意买了一些收藏。

    我瞧了瞧纳好的鞋垫,虽说针脚不是特别的直,但好歹纳得还比较匀,不是很丑。至于绣花什么的,我还是算了吧,根本拿不出手。

    二十四,天雨雪。

    我扒在打开窗台上,看着雪地里偶尔停留的麻雀,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也许世界真的不曾改变,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它始终重复着某种永恒的东西。

    正遐思着,视线中忽然走进一个人影,踏雪扶风而来。

    天地间,雪花像扯棉絮一般地絮絮落下。

    他戴着黑色的毡帽,身上裹着深棕色斗篷。

    我辨不清他的身形,却看清了他的面孔。

    他咧嘴,朝我笑了。

    我猛地离开了窗台,匆忙间带跑了一张凳子。

    月映奇道:“珠娘?怎么了?”

    我没答话,迅速将门打开,一股寒意铺面而来,涌进温暖的屋内。

    可我实在没有心思管这么多了,我提起裙摆,向屋外跑去

    熟悉的怀抱,冰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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