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暖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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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强大了,要是再不脱身,恐怕我整个人都要被她浑吞了。”
“幸好老子这些年来那么多猪也没有白杀,三四百斤的猪也能一把就扳倒在地。老子双手在席梦思上大力地一抻,把弹簧牀深深地陷了下去,借得强猛的反弹,老子乘机拔了出来,跳下牀,抱了一抱衣裳就开跑。也不管抱完没抱完,能抱多少是多少。”
头回去开洋荤,刚刚开整,就被吓得跑都跑不赢!
听了汪二爷的怂样,老黄历和周八两本该哈哈大笑的,可是他们却笑不出来了,说得滑溜溜的‘囋言子’再也出不了口,竟然不知道如何来评说。
那是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凶险,不过是被招待一回罢了,还差点丢了人命。
汪二爷提起来这次脱逃,也是犹有余悸,也不开口。
过了老大一会儿,一惯斤斤计较的周八两才问了一个边角上的问题:“那你的衣服抱完没有?”
汪二爷这才懒笑了一下:“抱完了!老子们一头活猪都抱得上是案板,一堆衣服自然是轻松抱走。老子也没有吃亏,虽然是大大受惊,到底还是没有吓得萎缩了,有了这次强大的经历打底,老子以后遇到的那些梢货都是等而下之,无不被被咱弄得服服帖帖,没有谁敢传出一点风声,你们才以为老子还是他马的嫩鸡崽。”
“还不止,”汪二爷止不住也有点小得意,“那个留求不得的火罐宝小娘皮,吓老子一大跳,也狠狠地资助了老子一大把,老子那一抱,把她的衣服零碎也抱走了,嘿嘿,小娘们值钱的玩意儿还真多。”
“原来还是靠出卖色相才髮的财。”
“唉,有了这一次,二爷我算是整明白了,城里的东东惹不起,随便碰上个宝就能要老命了,还是在农村好好混吧,二爷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去那座大城市了。”
“那是啥城呀,这么能整?”
“哼,也不怕告诉你们,那是情报力大世界!世界之城,恐怖得很!”
3★。
汪二爷说了这么多,不管说得多像真的,别忘记这是在忧乐沟,是在囋言子的故地,最好还是不要全信。但你若是完全不相信,别真滴遇上了火罐宝,再怪人不吱声就晚了,是不?嗬嗬。
从这一日,从矮大娘买了他五斤肉起,汪二爷渐露峥嵘,很快就出人头地,越来越了不得。
汪二爷并没有因为这一次暴露了自己的糗事而丢脸。相反这事传开之后,反而给他带来了无边的燕遇。别以为山村没有莺莺燕燕,那城里的,都是咱乡村过剩的。
这一带被‘囋言子’所覆盖的地域内,人们的好奇心比别处都来得强烈,越是厉害的宝就越是想比比。
汪二爷的身体就成了很好的比试场地,好多时候都不用他主动出击,也不用他的花销,就有自以为了不起的女宝来找他评比。
评猥经历多了后,他才知道农村的宝物之多,也不输给那些大城市,他就算磨练得再强,也是不能为所欲为的。
有了无数的自来宝后,汪二爷在这方面省下了不少精力,就有了更大把的力量用来赚钱。
他在别人短斤少两的时候,用上注水猪的技术,生意好得不得了,大赚特赚。
等注水猪的名声开始臭了时,他就渐渐地把注水的技术分阶段地销售出去,先是一斤毛猪能杀出九两,第二期是九两五,到了第三期才能达到一斤整。想不到还会第四期,能杀出一斤零五钱以上,就是这一门技术的转让费,比他杀猪赚的钱还多。
等大家都学会了注水技术时,注水肉的名声大臭,汪二爷却突然卖起了正品不渗假水的猪肉,而且斤两十足,弄得别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一家的生意却红了大半个天。
于是他就纠结了一帮混混来单独开了家杀行,名为汪实点生猪屠宰批髮零售杀行,垄断了龙王镇七八成的生猪屠宰销售市场不说,还渐渐地变成了黑帮。
也许是受“杀行”这个很乡土的名字影响吧,杀的可不只是猪。或者说,也在杀两条蹆的猪。
汪二爷的注水绝学我也知道,其实不是注水术而是灌水术,是种活灌术。虽然我没有写出其技术来流毒四方,但是多年之后,还是在外界泛滥成灾了。
4★。
那以后,他的肉货真价实,不渗一点假水,时不时地还来一场买十送一的活动。这样一来,小户人家不用说了,那是蜂拥而来,他更是把附近乡镇的猪肉大买家,都拉过来好几大帮,那些学校、工厂、馆子等大单位,宁愿多跑一些跑一些路,自己派车,也要来他的肉档买。
汪二爷原来不是个好胎胎,是不是他已经痛改前非,不惜蚀本打倒找,开始正经地薄利多销?
这是有秘密的。
那次让他表面上糗到家了吓得跑的燕遇,对他的重要,还远在他自己的估计之上,越到后来越明显。
先不要说汪二爷了。
矮子的父亲老矮子多年以来,一直是家父创建的建筑队下辖的一名石工组长。带着二十余人开石场打毛山,出毛料。因为他有一个特长,他打的尖窝眼总是比别人的好,就是起比家父的,也仅仅才差了一筹而已。
家父创建了龙王镇首家建筑队,是公家和农家们共同要他以龙王镇为名的。在全龙王镇建筑行业,说到建筑上的各项技术,家父是一理通百理通,各项技术都要高人一筹,像老矮子这样能在一个单项达到家父的九成水准,就是了不起的顶尖高手了。
忧乐沟的这些匠人,
铁匠打得叮叮当当。
桶匠敲得呯呯梆梆。
木匠推拉钻砍刨刷。
篾匠破启分扎编刮。
剃头匠是能懂皮毛。
锅儿匠是能进油盐。
弹花匠是以线制面。
纺纺匠是以棉制线。
泥瓦匠是拣软的捏。
擅匠是把硬的变软。
土匠是把软的整硬。
走花匠是以硬服软。
泥水匠是软硬皆施。
杀猪匠是欺软怕硬。
打石匠是以硬碰硬。
吹吹匠管吹不管抬。
写写匠管埋不管生。
接生匠管生不管埋。
讨口匠顾嘴不顾身。
缝纫匠顾身不顾嘴。
摸摸匠抓牢又跑脱。
筴筴匠跑脱又抓牢。
5★。
这是我给他们算的八字,每一行八个字,不是很完整,只罗列了那时忧乐沟的二十二大能糊口的行业。
其中筴筴匠就是捉泥鳅黄鳝的,那些年可来钱了。摸摸匠就是小偷。
擅匠是给牲口搞结扎的,走花匠是给牲口配种的,别当这是贱业,恭恭敬敬都不一定请得来,人家的架子可大了。
弹花匠是弹制棉被用的棉絮。写写匠可不是我这种爬格子的,而是专办白事的道士先生。
剃头匠又叫刮刮匠,以前叫‘待召’,是一种贱业,就是理髮的,现在可是顶级行业。
在忧乐沟所有的手艺人中,人们总是说石匠是最坏最下流的,因为他们一般远离人群,蹲的地方连草草都不生,说的话连牛都踩不烂,比那此杀猪匠还要过分,说不上三句就要往那调调儿上溜,哪怕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边儿都粘不上的事,他们也有本事生拉活扯地连在一起,一连在一起,就往那调调儿上扯。
唉,石匠的嘴巴有个很不好听的名字,我要不要说呢?他们说是‘囸不烂的马麻宝’,嘿嘿,是他们说的。
所以大人们都劝那些孩子,有事没事时,别跟那些打石匠闲谈,他们会把你说得七零八落,不像他玛个人样。
家父不像别的头头脑脑,他事事亲力亲为,总是先做出好样子来,才要人跟着照做。
这一点我很好地得到了他的遗传。他则是得自爷爷的遗传。
家父总是做最难的活,而且不提取分文个人管理费,他得的百分之三的工具设备消磨费,也分出百分之一点五来给手下的管理层,自己手上的百分之一点五,也大部分要用在设备和工具上。
所以我家是富,也是当时的忧乐沟第一,但并不是大富。
第0010章 第一打眼子高手 长生居()
家父行得正,坐得端,到哪里都能得人们的敬重。那些囋言囋语,倒是很少会落在他的头上,连带我们这些家人,也很少受到那些囋言子的打扰。
但在我的小时候却有些离外,他们不敢开家父的玩笑,却好像很喜欢作弄我。
家父母自从有了我大哥之后就想添个女孩来心痛。妈妈的第二胎却是个男婴,到了妈妈临盆前夕,在深夜月下收麦草时失去了他。
到了我时,等来的还不是个他们最想要的,于是给我取了个月韵的名字,当成女孩养,我甚至比女孩还要腼腆。
月平的名字,还是后来我自己取的,那时有文章上板报报刊,流行用笔名。
父亲手下的石匠总爱作弄我。父亲要忙的事情很多,又以设计施工写签合同为重,久久不在石工队那是常事。我常常被丢在石工队让那些叔叔伯伯们‘搭个眼睛’,他们要各忙各的,又防止我乱跑乱蹿出危险,那些叔叔就用砧子将我的衣角或绔脚钉在地上,各种逗乐。
记得五岁过后我才不怎么哭的。
他们把我当羊钉着,使我用哭喊来把自己的声音练得很洪亮。
我哭过之后,他们就不管了,忙乎自己的事。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疯狂地大说怪话坏话,我从他们的语气中就听得懂不是好话,逗得我脸红心跳。
我那时比现在还爱脸红千百倍。
我一脸红他们就开心,他们就用更出格的话来逗得我的脸更红,到后来他们不时暴出哈哈大笑,笑声比打大锤的声音还响。笑声振荡得石块场里面总是尘埃飞扬。
笑啊笑啊,终于笑出事了。
那天他们的石工组长,刚刚把大铁锤举高,眼睛的余光瞄到了我的窘态,一股笑意突如其来,没有忍住,笑岔了气,大锤落下,砸破了脚趾。
那是我记忆中的老矮子第一次受伤。
过后就轮到我来笑话他那走路的怪样子了。
我是从四岁笑到五岁的。我可能就是在那时听他们的疯话太多了,以致于后来写的小说中总是筛不干净那种调调儿。
2★。
但我的笔调无论多放纵,都及不上那些叔叔们满腹坏水的万分之一。不信的话可以到我写的那些地带去走走,保证你会深有感受。
老矮子年轻时比现在的矮子还笨得多,他当学徒当了十八年,还打不好一个尖窝眼,不是钢尖装不进,就是钢尖放进去就倒,每个眼子都得师傅清理之后才能用。
他在他师傅老磨子门下经过了几进几出,被开出门墙的次数记也记不清。
还不是看到他受得气,蛮力大抬石头好使,做事也踏实,给人们逗笑也不当真,打石匠们有了他也更乐和一些,才勉强留下了的。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他家里贫困,家父最爱穷人。
等矮大娘过了门,老矮子突然变了样,不仅下面开了张,脑子里也开了窍,很突然地,他的尖窝眼就打得又好又快,很快就超过了他师傅,成了家父手下的第一打眼子高手,仅仅次于家父,称霸石场十年时间,都没有人能超过他。
别人问他何以会如此?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围绕他这事的囋言囋语就纷纷出台,各种版本的都有,流传最广大的,就是老矮子模仿了他家里的宝地。那些打石匠们就嘲笑他,说多亏了矮大娘的那个眼子长得好,比所有的女人都长得好,装得既深夹得又紧。
有了好样版,老矮子白天干活时,照搬晚上干活的那个,照本宣科,就依照矮大娘那个眼子,全心全意地比准比准地钻,才有那样的水平。
从另一方面也看得出来矮大娘的眼子比别的女人都要巴实,才能使半个傻子一样的老矮子都能成奇才。
每当人们说到这些时,老矮子总是支支吾吾,就晓得傻笑,既不辩驳也不说明,人们就当他是默认。
他的这个态度,加强了人们的大肆髮挥,‘囋言子’也就说得愈见有劲。
3★。
尿桶就说,要是当初矮大娘跟的是他,说不定我尿桶都赶上幺老爷了。
他说的幺老爷就是家父,已经是匠人中高不可攀的存在。
那些打石匠对这一话题保持着长久的极高兴致,总是津津乐道,没有哪一天错过不提。
这些囋言囋语传出去不打紧,忧乐沟那些好奇心分外强的男子,就都想去见识见识,想她那个眼子的人越来越多,各种主意在她身上,以致于她终于招架不住,失足了一次之后,就再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