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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嫡堂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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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娶妻是因为恋童?”

    “说来听听,我们是好兄弟你还怕我出卖你吗?”

    “你别走啊!还有,你府上有没有养娈童……”

第十五章 蒸糕() 
白云观所处的缙东郡在京都东北方约六十余里的水乡地带,五月初五是端阳节,每逢节庆郡里最是热闹。

    前几日下山去采购的慧真回来形容给书鹊听,郡里地王庙附近的街道上架了棚子搭上了灯笼,两边的商铺挂满了花灯,上午舞狮子舞龙,下午赛舟,到了晚上就逛集市放花灯看烟火。

    慧真也只是白日上街晃了眼,采购时听老板或伙计们聊天,回来笼统这么一说罢了。

    书鹊坐在杌子上绣花,羡慕得不得了,“端阳节在京都不过也是几家聚一聚,办办诗会茶会什么的。哪儿有这么热闹。”

    书丹在伺候秦侞暮写字,她磨着墨道,“京里哪来的大河给你跑船的。再者说越是天子脚下宵禁越是管得严,庙会也就元宵里那三五日的,虽说办得少,又不比这郡县里办得精致漂亮了?撇开别的不说,就是那游街的表演杂耍却还不够你看?”

    书鹊摸准了秦侞暮的性子,知她不会恼,委屈地道,“是精致漂亮了,可哪回出去都是排在后头,也看不清楚。”

    京都的庙会除非宫里喜逢大事,几乎是一年一次。每一次办前一个月左右开始布置,给各府来游玩观看的老爷夫人们搭棚子置办席位。秦府最大的官儿不过是从三品礼部侍郎的秦老爷,京都里的天潢贵胄何其多也,便是从外姓的超品爵位排下来,秦府都不晓得排到哪块犄角旮旯里去了。

    书丹剐了书鹊一眼道,“那下回,你央老夫人让你上棚顶坐着自然看清了。”

    说完两个丫鬟皆乐了,书鹊放了手里的花绷子就要来打书丹,两个人围着秦侞暮玩闹着转圈圈。

    秦侞暮被她们吵得捏着毛笔的手轻轻抖了起来,她叹了口气搁下笔道,“你们若真想去,不如最后一日再去。舞狮舞龙没什么看头的,听说下午的赛舟是郡下面的每个县里出一条船来,因为彩头是郡守老爷自个儿掏的银子设得丰厚,倒有几分看头。”

    听说?听谁说?还不是老太爷说的。既然老太爷与姑娘说起这回事儿,该也是愿意让姑娘去的。姑娘早就知道了,还看她们两的笑话。

    秦侞暮被两个丫鬟埋怨羞恼的眼神看得无奈,不过是闲暇里聊天,祖父偶尔与她说起缙东郡的风土人情罢了。

    “我是不去的。上山下山的,懒得折腾。”秦侞暮复执起笔,“反正在观里,也没人拘着,我可以做主放你们去玩会子。你们早些起来或带点干粮或拿些碎银子去山下吃,看了赛舟还早的话可以放过花灯再回来。”

    “姑娘~”要不是秦侞暮在写字,书鹊就要冲上去捏捏她的脸了。

    书丹说是高兴又有几分担忧,“就让书鹊一人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姑娘。”

    秦侞暮聚精会神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放进笔洗里,书丹拿了纸镇将宣纸压住。

    秦侞暮又凝神把写好的字看了一会儿,觉得无碍,满意地点头一边道,“你们跟我这些日子费了不少神,该让你们去玩玩。我又不是缺胳膊少了腿,就一天的工夫,还能把自己给伺候废了?到时去找道长下下棋,不用操心。”

    书鹊激动得要跳起来,弯着腰把秦侞暮揽在怀里揉,“姑娘真好,我会给姑娘买糖人儿回来的!”

    书丹红扑扑着脸,常年老成持重的面上有了丝十六岁姑娘该有的笑容。

    后这几日书鹊就如进了邪教般,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时辰,每数一次乐一次。

    到了第五日日头还没起,书鹊拉着书丹起了来,两人伺候秦侞暮用了早膳就拖了熟门熟路的慧真三人下了山。

    秦侞暮坐在特地向秦老太爷讨买来的藤摇椅上,于阁楼上目送三人的背影。

    晨间的光洒在身上,藤摇椅晃晃悠悠地摇着,她紧闭的眼角有点湿润。

    躺了约半个时辰,秦侞暮睁开眼起身下了楼。

    秦老太爷早起晨练后,打了坐出来没见到秦侞暮,用过午膳后还是没看到秦侞暮的影子。慧信一边洒扫一边道,“三姑娘上午在厨房捣泥,这会儿拉着慧净在梅林里摘花,半个梅林都摘空了。”

    秦老太爷知道她在干什么就放心了,至于她究竟在干什么,都是随她吧……

    慧净背着背篓唉声叹气地跳下树,口气稚嫩地道,“三姑娘,该够了吧?这梅树一年才一开,还没开过半个月就这样了。有道是,世间万物皆有生之……”

    “不过半篓子花瓣。”秦侞暮手里拈着地上捡的一枝梅花,“不摘了也落了,还不如尽早采了。还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慧净是在厨房帮厨的道童,年纪又小哪里辩得过秦侞暮,小嘴一瘪不高兴了。

    秦侞暮嗅着花往厨房走,不忘安慰他,“别不开心了,吃了几日粽子,今儿做别的好吃的给你们吃。”

    白云观里一应的都是五六岁的小道童,最小的四岁,最大的是慧真十一岁,接着是十岁的慧信。

    在秦侞暮来之前都是慧信做饭慧真打下手,慧净慧诚几个道童帮厨。秦侞暮来之后,大部分时间是书鹊做饭,慧信打下手。

    从白云观道童们黏书鹊的态度不难看出,书鹊做的饭和慧信做的明显有很大的差别。秦侞暮之前是不在意的,直到中午吃过那碗寡味的粥后,不由得佩服起秦老太爷来。

    案板上摆的几个面团里,红的是梅花汁、绿的是豆沙、黄的是南瓜泥、紫的是紫薯泥。

    慧净和慧诚个子不够杌子来凑,两个头发未长齐的小孩扎着松松歪歪的小发髻,挽着袖子愁眉苦脸的,嘴里嘿呀嘿呀地喊着号子,站在大案板前揉面团。

    秦侞暮在旁边将颜色均匀揉好的面团搓成条状,捏成花样子,口里鼓励道,“中午喝的粥难不难吃?”

    “难吃!!”两人绷着小脸异口同声地答。

    “想不想吃好吃的?”

    “想!!”

    “那要不要努力?”

    “要!!”

    等到蒸笼的盖子一揭开,慧净慧诚就不后悔今儿揉了一下午的面团了。

    蒸笼里整整齐齐码着一堆可爱的蒸糕,粉红色的有梅花、蜜桃,紫色的山竹,黄色的南瓜上面有一点可爱的绿色南瓜柄,还有或圆或方点缀着不同花样的糕点。

    这些因为家境穷苦而被父母送上山的小孩,诚挚可爱地道过谢后,一人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双手捧了,却不舍得吃。

    秦侞暮笑道,“等书鹊姐姐回来再给你们做。”

    秦老太爷踩着余晖走出院,迎面看见道观门口秦侞暮的背影,她坐在台阶上左右手边排坐了一溜的青衣小团子,每个小团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吧唧吧唧吃着。

    他们齐齐抬头,面朝着太阳留下的那点光尾巴,一张张白嫩的脸上被照的满是暖意。

第十六章 唱戏() 
辽原州知州府内,大腹便便的董渊杰愤力一掷,摔了手里的茶盏,他眼大如牛瞪着地上的残渣,好像那残渣就是他要骂的人,“蠢钝如猪!真是猪!”

    州同丁嘉达谄笑着劝道,“您消消气,左不过查断了,也出不了什么大篓子,您……”

    “放你的屁!”董渊杰厉声打断他,“你知道我扶他上位花了几年?他坐上发运使的位置屁股坐热了没有?出了这事儿让我怎么跟皇上说?啊?他可是我董显思一手提拔上来的!让我怎么说!说我瞎了眼吗!”

    丁嘉达腹诽,如今知他这么眼皮子浅不堪用了,当初却是你要他去办那事儿的,如今办漏了又有什么好埋怨。

    丁嘉达亲自去扶董渊杰坐下,董渊杰气得胸脯起伏不停,一拐手推开他。丁嘉达高瘦被他推得险些摔倒,还腆着脸去扶,这回董渊杰虽然气不顺却由他搀着自己坐下了。

    “若要我说,大人是怕奉化发运使的差被别人顶去,倒不用如此,这事儿还有的盘算。”

    “还有盘算?”董渊杰刚好一些,此时被撩得火气更甚,恨不得敲着丁嘉达的脑袋骂,“你知道高凌之那厮做了什么吗?我说过了换过的锦缎宣纸让他烧了,他没烧,叫人担去黑市卖了!担去卖掉也罢,若被掀出来只说是下面的人见财起意,他也顶多落个看管不严吧,总归钱是在他手里吧?藏哪儿都好吧?”

    董渊杰说到这里,停了下,他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说,“可他呢!他拿着那钱一半洗进了他高家当铺,一半买了我族家远侄置在他奉化县的几十亩荒地!”

    要不是不合时宜,丁嘉达就要笑出声了,忍不住问道,“他买那荒地做什么?”

    董渊杰被气得头晕,他喝一口茶缓了缓道,“鬼知道到底要做什么,说是要建宅子。现在倒好,本是他们的生意,不过高凌之看那人与我有些亲故,卖他点恩惠。现在瞧来,就是我使唤高凌之去做这事儿,两人五五分的!”

    “最可气的是什么?”董渊杰越说越暴躁,只想将下了狱的高彻拖出来暴打一顿,要打得连他老子娘都认不得,“他卖那些东西,出得快卖得贱,照黑市价还少了两成。这飞了的两成银子叫上头怎么看?老子这个黑锅还非背不可了!”

    这下丁嘉达都不敢劝了,等了一炷香工夫,董渊杰以手覆眼苦笑了阵儿,丁嘉达才开口,“总归没有证据,大人莫急。”

    董渊杰搓了搓脸,抬手示意他继续,丁嘉达笑道,“高凌之当然是没盘算了,不过谁顶这个差,还不是由您来盘算么。”

    御书房里毅国公拿着董渊杰上的折子,笑得胡须一颤一颤的。

    皇上无奈地道,“您都先看过一回放上来给朕的,怎么还笑成这样。”

    “看跳梁小丑如何哗众。”毅国公老爷子捋着胡子坐回榻上,接了周公公奉上的茶道,“年年有戏唱,年年翻新来。当然高兴。”

    皇上叹了口气道,“那这么说,他之前的打算是要舍弃了。”

    “哪能舍?”毅国公给皇上翻了个白眼,“不过是错过佳期,按兵不动罢了。你总归是把他逼急了,你看现在使唤的那个董显思出手的动作是多糙,吃相是多难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毅国公困惑地看着定郡公,“奉化是为枢纽位置,怎么着也不该动渠江来的东西啊。”

    皇上胡乱翻着定郡公呈上来的地契以及高家当铺的账本,幸灾乐祸地笑,“这您就不知道了。一来虽说出手糙,但还是知道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一两肉也是肉,要稳打稳扎。二来也看上秦家根浅,他拿了这位置也没人敢吭气儿,而最重要的一点就要问秦家老三了。”

    秦家老三?秦博甫那老东西的孙子吗?

    皇上故意吊人胃口,再也不肯说下去了。毅国公眼望着定郡公,就看他敛目浅笑起来。

    铜镜前书鹊叽叽喳喳在说话,也不知这庙会到底多好看,都过去近半月了还嘴里不住地念叨,“我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赛舟,好几十支舟,河里排一排,锣鼓敲得震天响,你追我赶的好热闹。到了擦黑时就开始放灯,整个河面都飘着灯,就跟天上的银带子似的……比京都的好看多了!”

    秦侞暮擦了手把帕子塞到书鹊手里,“快别回味了。”

    书丹也显出点不高兴,睃了书鹊道,“不知哪里学来的德行,在观里住了几日,没个管束就越发得意了!你再抄着手望着天,我就请老夫人换了你去!”

    书鹊翘着嘴,不满地道,“换吧换吧,在这儿给这么一大群人切菜做饭的,我是不如回府去的。”

    秦侞暮迈步往外去,嘴里道,“那你收拾包袱回去吧。”她用过晚膳喜欢一个人在观里走走,两个丫鬟也没跟去。

    书鹊从袖口里扯出帕子来掩面哭着,书丹烦闷地道,“你要真嫌在这儿做的事杂乱烦琐,你直说了,寻个不舒服的由头回去换书雁来就是了。没得在这里没伺候好姑娘,还给姑娘心里添堵。”

    话说出,书鹊哭得更厉害了。

    秦侞暮在观里走一会儿歇一下,踢了踢小石子,坐在松树下的石墩上发呆。

    “不怕蚊子吗?”突然有人问。

    秦侞暮反应慢半拍,半晌仰起脸。一个着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交领直缀,外罩鸦青色貂毛领鹤氅的束冠男子,立在不远的月光下。

    他的脸莹白如玉,眉凛冽如剑,鼻挺唇薄,身姿修长,浑身上下发着光一般。

    秦侞暮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秦侞暮羞红了脸,上次栽赃嫁祸的事儿还没完,今天礼也没见,就大喇喇地问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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