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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嫡堂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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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求成。”秦暮遗憾地道,“我看解签的师父不见了,索性没求了。就去给祖母父亲还有母亲求了平安符。”

    秦侞瑶玩得早将平安符的事儿忘光了,她的心思就写在脸上,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如坐针毡来。

    秦暮安慰她,“祖母不会怪你的,况且你还跪了菩萨点了香,求菩萨保佑秦府。”

    这是给秦侞瑶支招,秦侞瑶倒是听出来了,她低头应了,情绪安定下来。

    回了秦府,秦暮几人先去长松院给老夫人请了安送了平安符后才各自回院。

    走在莲花桥上就看见院门大开,门口空荡荡的连个守门婆子都没有。秦暮搭在谷雨手上的手指紧了紧,吩咐觅霜道,“你先去一步看看。”

    觅霜快步去了,剩下几个丫鬟也心里惴惴的,恨不得赶紧跑进院里去。

    在秦暮走到院门口这会儿的时间里,觅霜都没有再回来。秦暮就知道,恐怕此时青墨院里坐着一只只吃不吐的狮子。

    踏进院门前,许嬷嬷冲身后的小丫鬟道,“去请书丹来。”

    大夫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喝茶,青墨院的下人抖抖索索地跪了满整个堂院。人群中间,婆子将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谷云摁在地上,没见到觅雪的人影。

    这是掐着点来演给秦暮看的。

    “大夫人安好。”秦暮凉凉地开口,“这是唱的哪出大戏?便是我回来了,也没说要这样子迎接的。”

    大夫人身边的冯嬷嬷即刻接口,“三姑娘,夫人这儿惩治不听话的奴才,没得脏了您的眼,您快……”

    话没说完,许嬷嬷一个大耳刮扇过去,直接将冯嬷嬷的脸也扇木了脑子也扇木了。

    “惩治奴才?”秦暮凛冽的眼风在冯嬷嬷脸上一划,将冯嬷嬷的膝盖都吓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暮无视大夫人握着椅把泛白的手指,俯视着冯嬷嬷,“你一个外家来的嬷嬷,叫我秦府里侍候了几代主子的家生婆子丫鬟,奴才?”

    大夫人豁地站起来,威吓道,“侞暮!回你屋里去!”

    秦暮巧笑嫣然地道,“大夫人,我青墨院整个院子的下人都跪在这里,我进屋都没一杯热茶喝呢。”

    接着她朗声道,“我青墨院整治不严,是我的过错。既然今儿大夫人来帮我肃整一番,我怎么好在旁边坐享其成呢?”

    这几句话的工夫里,谷雨不动声色的给秦暮指了个婆子。

    那个守门婆子秦暮认得,平日里最爱赌牌喝酒,几次喝得烂醉在房里吐得惨不忍睹,被丫鬟告到秦侞暮面前。只是给她的差使没出过差错,许嬷嬷就由她留下了。

    秦暮慢步踱到那守门婆子面前,笑得现出一口白牙,“大夫人罚过了,当我了。许嬷嬷!秦槐家的!给我把这个目不认主的陈婆子拉出去打五十板子,叫青墨院的都看看,犯了错到底该怎么罚!”

    许嬷嬷和跪着的秦槐家的还没动,大夫人冰凉刺骨的声音飘过来,“谁许你罚?自古,谁听说了有正经姑娘将嫡母拦在门外的?谷云和觅雪以下犯上,拒不开门其心可诛。倒是陈婆子忠心耿耿,没让她们这两个小蹄子败坏了你孝顺的名声。侞暮你怎么能好赖不分呢?”

    刚刚差点被秦暮吓得软倒在地的陈婆子叠声附和,“是是是,三姑娘,奴婢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拿孝道压人?

    秦暮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如果我说,锁这院门是祖母交代的呢?”

    大夫人料定秦暮会搬出老夫人来,轻蔑笑了笑,没有过多纠缠地道,“既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自是请罚。”

    竟是一刻也没多留,带着乌压压的人怒气冲冲地走了。秦暮没想到她这么好打发,背后突然像刮来一阵阴风吹得脖子空落落的。

    秦暮没有在意,吩咐谷雨几人赶紧把谷云抬回房间去。想找觅霜没看见人,只得叫柳儿去请倪大夫来。

    谷雨剪了谷云衣服上连着烂肉的碎布,看了她的伤势。怎么说谷云也是秦暮的脸面,大夫人没下狠手,所以谷云身上多半是些皮外伤也不大深。

    秦暮安下心来坐下歇口气,谷雨怕渴着秦暮,使唤小丫鬟烧水去了。

    柳儿走了约莫一刻钟,许嬷嬷勉强将青墨院的下人安抚好了,进来次间问,“姑娘,那个陈婆子?”

    “打!”秦暮想到谷云脸上的鞭痕,恨道,“带到晖景院门口去打,打完了就说,既然这么忠心耿耿的奴才大夫人喜欢,就送给她!”

    许嬷嬷叫几个守门的婆子绑了陈婆子,将她踩在地上,抽了十来鞭子叫青墨院的人看了,才提溜着人去了晖景院。

    过了一会儿,之前不见踪影的觅霜张望着走进屋道,“奇怪了,我把整个院子都找了一遍都没瞧见觅雪。”

    谷雨刚拿了金疮药,将谷云身上的伤略微收拾了一下回来。心惊胆颤了一整天,她略露疲态地端了个绣墩坐在秦暮下手边,给秦暮揉着小腿。

    她看秦暮阖着眼,就接过话道,“你再找找,许是偷溜着去长松院了,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觅霜觉得有理,又出门找了一圈,碰上许嬷嬷独自一人耸着肩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上去问道,“嬷嬷怎么了?”

    许嬷嬷被秦老爷当众呵斥了一番,一张老脸都丢尽了的事,哪会说给一个二等丫鬟听,摆摆手说,“没个大事儿,我不舒服进屋躺一会儿。”

    觅霜狐疑地目送许嬷嬷进了厢房关上门,回头发现秦槐家的在明间门口探头探脑的。

    秦槐家的跟在觅霜后头搓着手,蹑手蹑脚走进次间来,局促了半天没开口。

    直到秦暮夹起眉头,秦槐家的才细声说,“觅雪因私藏姑娘的首饰,被夫人杖毙了,半个时辰前她老子娘来领走了尸首。”

第十章 续命() 
书丹一进门,一口鲜血正喷在脚边。零星的血沫子溅到了月牙白的鞋面上,触目惊心,书丹急忙走进房去。

    伺候着的丫鬟们乱成了一锅粥,有喊去请大夫的有喊去请老夫人的,秦槐家的被这情境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顺着墙根跑了。

    屋内谷雨面色煞白抖如筛糠地扶着秦暮,秦暮吐出的血将她衣襟染了半片去。再看秦暮脸颊呈白色,眼下泛青,饶是书丹也吓得手指颤动起来。

    书丹接过谷雨的手扶着秦暮上床,让觅霜去请老夫人。许嬷嬷与觅霜擦着肩进来的,看见青石砖铺就的地上一滩黑色的血迹,两眼一翻倒了去。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把许嬷嬷抬回厢房,正巧柳儿带着倪大夫回来了。

    倪大夫右脚踏进明间,立刻就发现了次间里地上那滩血,整个人往后一缩不肯再往前,一声一声推拒,“我治不了治不了,你们赶紧去取红参片来叫三姑娘含着,求太医来看。”

    谷雨急得泪流满面,“倪大夫,求您快进去看看吧。”

    倪大夫哪里肯去,地上那滩血颜色鲜浓入尘见黑,这是心头血,是人的精气。若常人乍逢大喜大悲一时吐出不过亏损些气血,可三姑娘的身子早就虚空,这么口精气散了,人也就差不多了。此时太医院的人速速赶来诊治还有三分希望,没得在自己手上耗断了气,平白砸了倪家招牌。

    倪大夫畏缩的态度让书丹在心里猜了个五分来,她疾声厉色瞪着哭啼的谷雨,“哭什么!哪有一点一等丫鬟的模样!赶紧去请老夫人的牌子,找太医来!”接着,书丹眼神一凛,扬声道,“该去取老参的取老参,打水的打水,擦地的擦地!别一个两个往墙根一躲不做事儿就会凑成堆地哭喊,今儿三姑娘有个好歹,青墨院没一个能躲得过!”

    书丹在老夫人跟前侍奉多年,有三分威严在的,屋里捏着帕子哭的屋外蹲在窗下听墙根的俱是身上一寒赶紧动了起来。

    大夫人与秦老爷刚进长松院没坐一刻钟,觅霜就来了,她脸上沾的星星点点的血沫没擦,直直冲进堂屋来,老夫人一吓,“怎么了这是!”

    “姑娘吐血了!”

    老夫人只怔了一瞬就豁然站起来,疾步往青墨院去,一面道,“老大去宫里求葛太医来,老大媳妇去将库房里的药材,该拿的尽数拿出来备着。”

    秦老爷在后头应着执了礼小跑着去了,老夫人脚步停住,突然唤他,秦老爷回头老夫人眼边的泪就流了下来,“今儿暮姐儿若真不好,你就回来敛我尸身吧。”

    秦老爷幽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愧念,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大夫人惶然睁大眼,身子晃了晃,扶着冯嬷嬷才稳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若今儿秦侞暮死了,那老爷的官儿也别当了?

    众人还在惊愕中,谷雨哭肿着眼睛慌不择路跑了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倪大夫说得赶紧求太医来,不然……”

    老夫人恨从心来,一脚踹在谷雨心窝上,喝骂,“哭什么哭!狼心狗肺的奴才!我秦家养你们吃喝,一个个什么低贱的出身,秦府将你们当做贵小姐一般养在府里,你们是这样的好报答!”

    大夫人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瘫倒在冯嬷嬷身上。老夫人看也不看她带着一大帮人走了。

    冯嬷嬷狠狠掐着大夫人的人中唯恐她晕过去,大夫人喘着粗气道,“别管我,你快,快去将觅雪一家安排好。”

    秦逸年下学回来听小厮说了,连忙赶到了青墨院。

    有老夫人坐镇,青墨院的人手一应被长松院的顶下。守门的婆子怕血腥吓着秦逸年,拦着不让进。秦逸年看也不看,只当是青墨院的婆子,伸出手来就给婆子扇了个大嘴巴,下手极狠五指立现。

    门外那点动静,明间里听得清清楚楚,老夫人一动不动地坐着闭眼拨弄佛珠,大夫人坐在下手低垂着头。秦逸年忍着怒火进屋来请了安,瞧见自家娘亲好好地坐在那儿,气顺了点问道,“不知三姐姐怎样了。”

    秦暮已经昏迷过去,倪大夫怕红参卡了嗓子呛着气肺或影响呼吸,叫婆子把红参切成细条,煮成红参水伺候秦暮冲服。

    但没人回答也没个丫鬟婆子接秦逸年的话,他眉头跳了跳,心间不忿,“不过死了个丫鬟,还是母亲好心帮忙,祖母难道要怪罪我们吗?”

    老夫人还是没出声,大夫人因为秦逸年这两句话淡淡的现出了委屈。

    赵嬷嬷上前了两步道,“四爷,您先回院儿里去,有了消息再叫您。”

    秦逸年竟也像方才他问话时众人的反应一样,装作没看见没听见。赵嬷嬷尴尬地抿了嘴退回到老夫人身后。

    青墨院彻底安静了下来,就像空间静止了一样。

    御书房的暖阁里,有人正在下棋,总管周公公忽然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道,“回皇上,是秦三姑娘吐了血,说是眼下拿红参吊着呢。太医院被太后娘娘使唤得人仰马翻,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这荣养丸得请郡公爷再等等。”

    坐在榻上的男子被点了名,朝周公公笑道,“不妨事儿。”

    男子对面的皇上随意抿了口参茶,手里落下一颗白子道,“吐血?朕没因她坏了朕的大事吐血,她倒先吐上了。”

    周公公忙道,“皇上,三姑娘前些日才落水,太后娘娘让葛院使去救回来的,您忘了?这回有点儿悬!”

    定郡公也劝,“舅舅,慎言。”

    “不说了不说了。”皇上一副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好了吗的表情,捻着胡须又落一子问,“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那神情态度就好像在听下午茶水间的八卦。

    周公公唏嘘不已,“太医还在赶去路上,不过听秦侍郎来请太医时的说法,吐了那口血后全身冰凉僵而发青,太医推说是寒气入身又气急攻心。”

    皇上讶异抬头,“那挺严重的啊!”

    周公公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一进来就跟你说了在拿红参吊命吗?红参是糖吗拿来做零嘴吃的吗?

    “那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把靖国公进贡的那棵灵芝送去秦府。”皇上直起身来道,“朕还有账没跟她算。”

    定郡公是进宫来给祖母讨药的,药没讨着,给自己讨了个跑腿的差事。

第十一章 抗拒() 
定郡公送了灵芝也不走,一副皇上交代要等消息的样子。秦老爷只得陪着他喝茶,直到书雁过来道老夫人请,定郡公才起身告辞。

    汪全牵了马问,“爷,救活了吗?”

    若是救活了,肯定是要领太医院的人过来禀告。

    定郡公回想起那个来通报的丫鬟的表情,翻身上马回宫,“怕是不行了。”

    秦老爷走进青墨院,秦逸年跪在堂院里哭,大夫人陪在一边拭泪,他也没来得及去问匆匆进了屋。几个太医束手站在明间,看见他进来,葛院使长揖一礼道,“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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