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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嫡堂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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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顾不上溅湿的裙边,茫然道,“侯爷头顶二品散官,发运使这样的小芝麻官,却是辱没了侯爷,皇上不悦,不是正常?”

    秦二爷气得直喘气儿,“所以说你晓得个屁!”

    这是皇上与靖国公打的擂台,皇上想让平南侯再任要职,即便不是以前领着的东滇大营,管北衙禁军也好,再不济放去州上府上掌管卫所也成。靖国公意思,兵权没有,闲官随意我没意见,还拿奉化一事膈应了皇上。

    平南侯是皇上手里的一枚好棋,定不会贸然被打出,如此一来,他起复的日子遥遥无期,势必韬光养晦,闲上数年。

    二夫人不懂里头的寓意,但猜到平南侯要短时里要复起应是不能,懊恼不已下宽慰自己,“那反正侯府大姑娘,**不离十要嫁给定郡公,有福元公主的贵气,定郡公掌金吾卫又管着工吏二部,大姑娘的面子还是有的。”

    秦二爷冷笑,“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个神算子了。两家结亲未成,这样的私事你听母亲说来也罢了,现在谁知道是个什么光景,福元公主是未寻到好亲事还是定郡公在等人出孝,我们外人都不知道!你就捕风捉影,怡然自得,你真是可笑!”

    现成的刚出炉的韶元乡君的名号你非撇了不要,要借一个尚未有影儿的公主儿媳、郡公夫人的势,真是丢西瓜捡芝麻!

    秦二爷一劲儿落井下石,二夫人恼羞成怒地小声嚷,“我叫你过来是解决事儿的,你风凉话说了个漫天,有用吗!”

    “你先在要跟我商量了?要我解决了?”秦二爷依旧是讥讽的口吻,“你后院蹦跶的时候,你问我了?你不是说我担心暮姐儿身子不好吗?她如今确实身子不好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求了大哥一次,你拂了人的脸,我还好意思再去?你自个儿去给母亲求情吧,我是不管的!”

    二夫人瞪着他甩袖而去的背影,恨得死死拧了帕子。

    赵嬷嬷得了信儿,说来给老夫人听,老夫人惊讶地道,“我是知道平南侯起复没那么容易,但忖着靖国公一点儿也不肯漏,毅国公与瑞国公府也不会坐看的。听老二的意思,是真没点儿办法?”

    “要不问问大爷?”

    “不了。他也不是近臣,他能知道什么。”老夫人捏着眉心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第三十六章 震慑() 
长松院一早就来人了,书莲昨儿放出去了,书雁升了一等丫鬟,正在檐廊下指挥人做事,瞧见凝贝笑道,“这么早?老夫人还未起呢。”

    凝贝甜甜地喊人,“书雁姐姐早上好,姑娘昨儿吃了桃花糕,今儿早晨没起来,书鹊姐姐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老夫人在梢间听见了,与赵嬷嬷笑骂,“她惯会来事儿!这次不能让她躲这个懒,让她起来用了早膳就过来。”

    秦侞暮真不想惹一身腥臊,万分不情愿地拖沓着来了,显而易见的萎靡,老夫人宠溺地摸摸她的脸,“怎么?闹了一晚上肚子?”

    撒谎不成还被打趣,秦侞暮羞恼地扭开头,“您知道我浑说的,还非要拉我起来,我来了还笑话我。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您故意给我挖这个坑的。”

    “说的什么话。”老夫人慈祥和蔼地笑,“办了这个宴,你也算熟知了府上的一些要紧婆子管事的作用,还能学到手段,怎么能叫坑。”

    秦侞暮诧异地道,“真是您?您怎么”

    大夫人确实是有些逾越,但怎么忍心对秦逸年下手啊

    这是赵嬷嬷算错了,秦逸年也不是喜爱甜食的,哪里会想到他会跟大夫人讨要。左不过是些通肠利便的药粉,吃了还排毒。秦逸年也算壮实,昨儿晚上就好了。

    老夫人笑而不答,秦侞暮浑身寒颤了一下,“您要我应,我就应吧。不过怎么应才好?”

    “总不能让你母亲内生怨怼,寒了心。”老夫人拉了秦侞暮坐下,“你弟弟之前不晓得在哪里看中个老坑洮砚,你父亲当然不允的,等会儿你与你二婶婶提一嘴。”

    这砚买不下来,就是买下来了,秦府势小也留不住。

    因为老坑石稀罕,如今找也找不见的,制成的砚不是上贡进宫里,就是贵胄才用得起。若市面上有一方,得用黄金喊价,那样的宝贝秦逸年要来不知道是学习的还是显摆的。跟二夫人提这个,可见是要刁难她了。

    秦侞暮心照不宣地笑道,“怕不好吧不过要母亲解气,我倒是唱这一回白脸又何妨。”

    二夫人果真骇得要跳起来,当秦侞暮疯了,不可思议地道,“三丫头,价可不能漫天要!”

    大夫人看秦侞暮的目光柔和了两分,对着二夫人讥笑,“弟妹不是来道歉的吗?怎么?刚刚还说得诚诚恳恳的,一落到实处了,就翻脸不认了?”

    二夫人好比被秦侞暮架在火上烤,大夫人还帮着撒孜然,她下不来台,腆着脸委屈地望着老夫人,“娘,委屈了年哥儿我心里清楚,但老坑砚未免太过了吧?您看,我送年哥儿一方澄泥砚做为赔礼可好?我父亲藏有一方蕉叶澄泥砚,有些年头了,贮墨不耗,积墨不腐,也是上品!”

    这声娘叫得众人掉了一身鸡皮疙瘩,秦侞瑶表情最为丰富,真是恨不能调动全身的肢体来表达她的恶心。

    大夫人心中是应允了,面上还肃着,秦侞暮睃老夫人的脸色,假意推辞,“我只是听年哥儿喜欢,随口说来,二婶婶竟当真了。年哥儿不过就是闹个肚子,哪能受二婶婶这样的大礼,夺李大人心头之好。”

    二夫人心里门儿清,笑道,“就是年哥儿喜欢,比什么都强。我就这么一个侄儿,那不得拿命疼他。”

    老夫人到这儿才说话,“本来不过无心之失,年哥儿又已大好,既老二媳妇摆出诚意来了,老大媳妇也不要再埋怨了。”

    秦侞暮端起茶掩住脸,嘴角抽搐。

    婆婆都发话了,依崇孝道,儿媳哪有不听的,两位夫人冰释前嫌后,妯娌情深地结伴而去。

    秦侞暮接了宴席的手,使书鹊去叫二房管事婆子们长松院回事,若逢不对,请了赵嬷嬷在旁边提点一二,因而送了两步回来坐着喝茶。

    这空隙里,老夫人留下秦侞瑶问话,“你的功课做了没有?这两日都做什么了?”

    秦侞瑶畏首畏尾地道,“这两日都在院儿里做功课,女红娘子还夸我了。”

    “哦?”老夫人不快地道,“你五姐姐病了,都没去探望探望?”

    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秦侞瑶慌乱中解释,“我让晓蔚去送了药,五姐姐终日睡着,等她起身我就去看她。”

    “嗯,这才像个妹妹的模样。”老夫人打发她走,“你回去吧。”

    秦侞暮懒坐着和老夫人闲话了几刻,书鹊领人回来了。

    老夫人便哄秦侞暮往耳房去,“我现在只要看见这乌泱泱的人,就胸闷气短,让赵嬷嬷带你们旁去说话。”

    说是秦侞暮来办,但二夫人筹划了这么久,不过是让秦侞暮接了个成品,凭空捞个能持家的美名。

    这样的名声秦侞暮是喜欢的,她跟着赵嬷嬷的手看着册子,及笄礼的引路安排,来宾的观圆小息路线,座次排序与闲吃的瓜果糕点,以及正宴上厨房早半个月前就定好的菜式等等,都是百无遗漏。

    太不劳而获了,秦侞暮于心难安,问道,“都安置妥当了?我现下问了你们,都闷头给我想清楚,但凡有点疑虑的都说出来,不然到临了再说可要丢差事。”

    没人说话,这些人到了这个位置都混成了老油皮,没将秦侞暮的话听进耳里。

    这次大房三姑娘不过担个筹办的虚名,人不大,听回事儿还要人提点,架子却摆的不上来就想耍个下马威,嘴巴一开一闭,说发落就要发落?二房的主还轮不到你来做!

    秦侞暮笑了扶额道,“没人说?那我可自个儿挑错了。接待诸事是谁管来?”

    最右手的一个鸦青色褙子的婆子应了声,秦侞暮颔首,“回去重新排过,再交上来我看。”

    那张婆子一惊,喊道,“三姑娘这是何故?”

    秦侞暮将册子摔在她面前,“从来客一入仪门到散宴,引导照看的丫鬟如何分配都是你的活计。照你这递上来的安排,随云阁,莲花池凉亭和花园三处侍候的丫鬟共五十六,而仪门等候的丫鬟只有二十五个,据我所知,二婶婶送出去的帖子有三十之多。”

    张婆子笑着抢白,“三姑娘多虑了,送出的请帖不能算来客之数,这时间足够的,况且这个人数是我与二夫人商议过定”

    秦侞暮喝道,“如此,游园时,三处的丫鬟就闲坐着?逢来客疲累歇脚,引路丫鬟等不等?”

    张婆子隐隐不耐,“自是不必等的,所有丫鬟都熟知园内,可以充任引路,灵活调遣。而那三处都是贵人们谈天聚集之处,放那么多丫鬟是必然的。”

    秦侞暮冷笑,端起茶来淡淡地道,“赵嬷嬷送各管事回去,料来二婶婶并不想让我管这份事儿。”

    张婆子不服,“三姑娘又是何意?凭空还要我认什么罪不成?”

    赵嬷嬷脸顿时黑了,秦侞暮眼神似刀寒光四射,划向张婆子,“我说这么多,就只想问你一句,这样随意变换陪侍丫鬟,一旦出事,如何查因追责!”

    张婆子要再辩,厨房管事廖婆子即刻来圆场,“张婆子糊涂了,这个事儿本就没定下来,二夫人也说先放着再议,如今全等三姑娘指示。”

    秦侞暮不管,起身要走。

    这是铁了心要拿张婆子开刀了,廖婆子索性把心一横,揪着张婆子的衣襟左右开弓啪啪两大嘴巴,骂道,“不长眼的!还不给三姑娘赔礼道歉!”

    廖婆子是二夫人的心腹,张婆子被她下脸也不敢异议,又是屈辱又是伤心,眼里含着一包眼泪给秦侞暮赔礼。

    到底不是大房的下人,秦侞暮不能落二夫人的脸,让书鹊扶了张婆子,面色稍霁道,“不是我与大家为难,这是大姐姐的及笄礼,也是秦府第一位姑娘的及笄礼。二婶婶将此等要事交予张婆子,交予大家,都是因为你们可靠能担任,既如此当然要尽善尽美才不负秦府之望。”

    张婆子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三姑娘谬赞,愧不能当,但听您的吩咐。”

    众人见此,纷纷附言。

    秦侞暮点头,复坐下,“张婆子等会儿留一下,旁的还有什么事儿?”

    廖婆子动了动,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酝酿了片刻道,“回三姑娘的话,我这儿旁的倒是没了,就是少了盘点心。”

第三十七章 牛奶() 
晌午老夫人夏困,又怕睡熟了夜里失眠,便歪在榻上小憩。书雁与新进的赵嬷嬷侄孙女书鹂一块儿伺候着,老夫人露了点眼缝看天色问,“几时了?”

    书鹂立即回道,“回老夫人,未时了。”

    书雁睃了她一眼,继续给老夫人揉肩。老夫人缓缓睁眼,“这个时辰了,暮姐儿今天都干嘛了?我特例允她不去绣水楼做女红,她没有院儿里懒着吧?”

    书鹂早就进了秦府,一直跟在赵嬷嬷身边侍奉学规矩打杂,等书莲一放就直接提来堂屋里升上了一等丫鬟,她又是好奇又是讨巧地道,“您可别冤枉了三姑娘,这两日看姑娘在厨房里带着廖婆子她们忙进忙出的,厨娘都看不懂在做什么,花了好大的精力。”

    “哦,我竟忘了。”老夫人如梦初醒,笑了,“之前老二媳妇还来跟我说了,席上缺了味点心,暮姐儿怕是在给她做点心呢。”

    书鹂模样娇憨地笑,“三姑娘这样费心思?糕点铺子买来不成吗?”

    “这说的什么话。”书雁接口道,“大姑娘与三姑娘一脉血亲,三姑娘自然费心了。况书鹂妹妹不知内里,就如你店里去点个玫瑰膏,人家铺子上不能囤那么多玫瑰蜜不新鲜,得给你找来花房里养好的玫瑰,一朵一朵挑下瓣儿来现碾现做,就这么一道蜜就得花上一天工夫,点多了一天都不够。这还是照预定过的说法,若没预定,前边儿排着人呢,给你先做呀,得多上几倍的银钱。”

    书鹂有一丝不高兴,“我庄子上来的,没见过书雁姐姐见的富贵,当然是不知道的。”

    书雁笑道,“我家里往上数两代也是庄子上的,我又见过什么富贵了,咱们三姑娘眼里见的才叫富贵。”

    老夫人眯眼听她们逗嘴,正有趣,话里说的正主来了。

    秦侞暮墨发浓厚,平素在府上多梳丫髻,今儿却梳了垂鬟分肖髻,左边簪了支羊脂茉莉玲珑簪,中间排插着六朵茉莉珠花,耳上戴着一对豆红芙蓉玉。她春裳比常人脱得晚,这时终于是穿上了夏里一件月柳色织锦妆花褙子,压着串璎珞,下裳是条粉色挑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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