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长歌-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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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是桃神泄露出来的力量。”王易的声音响起,他神采奕奕,已经恢复了所有的伤势,他朝李志颖说话道,“反复不断的施展灵魂漩涡,加上吴管家的力量反复伤害,桃神的意志力已经消散了不少,所以力量把持不住,就泄露出来了,我侥幸得到一部分,恢复了实力,还彻底的巩固了附体大成的境界,看到你还没修复,就赠送你一些。”
一一
一一
ps:身体不舒服,状态很差,写不出来了,今天保底两更,明天多更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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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丰和等书友的打赏支持。
(九)陛下要废娘娘入金庸城()
这日,我甫一起身,身边侍女便俯身禀报,说谢玖已在外头等候多时了,要求见于我。??
我很是诧异,这位谢美人儿本是陛下姬妾,后来赐给未经男女之事的衷儿长长见识,便干脆在东宫安置下来。一直宣称体弱,不见外客的。如今能亲自来拜见我,我竟觉得有几分受宠若惊。
我让她在前殿候着,让侍女上茶,上了瓜果先伺候着,等我梳妆打扮了一番,才慢悠悠地往前殿去了。
她若不是格外精明避世,便是太过自大狂傲了些,我也少不得给她点下马威。
我入了前殿,正见着这位明艳动人的美人儿端庄地坐在交椅上,纤纤玉指间捧着的那盏瓷盏倒显得有几分黯然失色了。她倒是一身素裙,略施粉黛,既显明眸皓齿,又不失通体风流。
听了内侍的叫诺声,忙起身迎上来,拱手跪身,长声道:“贱妾谢玖,给太子妃娘娘施礼问安。”
我在正的椅子上坐了,方才不疾不徐地笑地道:“谢才人快快请起,才人是父皇的人,理应是我的长辈,我何敢受这个礼?”
她的脸涨的通红,嗫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这话便是讽刺她一人侍二夫了,只是她后头难保没有陛下撑腰,我还是当小心谨慎些。
“才人今日来想必是有事吩咐。”我呷了口茶,斜了身边的侍女一眼,“还不快请谢才人坐?”
待谢玖坐了,我复又笑道:“才人有事但说无妨,南风必定谨遵才人之命。”
谢玖抬起眸子来瞧了我一眼,道:“贱妾是来向娘娘请辞的。”
“哦?”我狐疑地挑了挑眉,“何来请辞一说?”
谢玖垂思索了片刻,鼓起勇气来:“妾身请归西宫,求娘娘成全。”
她起身,规规矩矩地在我面前跪了,作揖叩,一套礼数下来格外周全,实在让我挑不出理儿来。
我笑着瞧她,自问是再和蔼可亲不过了,只是难免言辞间带出几分讽刺来:“想来是这东宫委屈才人了。的确,才人是父皇的人,这东宫是配不上的。”
“娘娘误会。”她忙又叩了,方起身道,“贱妾昔日被陛下派到东宫来,不过是因为殿下年幼,如今殿下与娘娘伉俪情深,贱妾使命已尽,自然不好舔着脸留在这儿。”
她许是怕我还有疑虑,轻轻击掌,身后侍女手至额间,捧着一卷黄澄澄的圣旨,呈了上来:“贱妾已请圣上圣旨,请娘娘过目。”
好!我一时间急火攻心,怒极反笑,她一早就领了陛下的圣旨,如今却反倒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还偏偏等到我心有迟疑时才请圣上圣旨出来,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用心之毒实在可见!
我啜了一口茶,缓了心神,笑道:“既然父皇有旨,我也不得不从。就请才人自便吧。”
果真如今是有陛下撑腰的人,我如今不敢动她,只能暂且按下性子,日子还长,如今风光尚在,可人总有时运不济的一日,她只消日日吃斋念佛,期盼着不必落在我的手里头。
谢玖又有礼地叩一番,起身离开。
我捏着那卷圣旨,恨不能将它在手里撕碎。
只是我算来算去,却万万没想到谢玖一个久居深宫,出身市井的姑娘家倒深知背后靠山的严峻性,委实给了我猝不及防的一击。
衷儿那日被陛下宣入宫中议事,到了夜间也不见回来,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总不踏实。便立马派了人到宫里头去打探消息。两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衷儿今日惹恼了陛下,被罚跪在祖宗祠堂里,非圣命不得起身。
我心里一惊,陛下平日里也知晓衷儿的心性,若说只是考他功课没答上来,是断断不会动这样大的怒的,想来是极严重的事儿才行。
我忙问:“知道是为什么么?”
内侍眼光躲躲闪闪,在我不耐烦地催促下,方才吞吞吐吐地说:“听说,是有人在陛下跟前检举娘娘虐杀李孺人,并栽赃李孺人私通之事。。。陛下震怒,要将娘娘废入金庸城,严令若有人替娘娘求情,一并重罚。唯有殿下才陛下跟前长跪不起,说若是没有娘娘,还请陛下将自己的太子之位一并废去,陛下这才动了怒,当即就要下废太子诏书,若不是皇后娘娘死命拦着,只怕。。。”
我将满心怒气压进手掌,重重地一掌拍在桌案上:“衷儿当真是糊涂了!他这时候不自保,反倒惹怒陛下做什么?!若他做不得太子,哪儿来的太子妃?!”
我起身踱步,想了半晌,问道:“皇后娘娘怎么说?”
内侍道:“娘娘说,大晋祖训,立长立嫡不立贤,可用贤者辅政,却绝不能坏了规矩。”
我不自觉地冷笑了几声,不知道这样运筹帷幄的皇后娘娘到底怎么生出衷儿这样的呆孩子的?这且罢了,只是谢玖此人用心歹毒,我过了这一阵风头,绝饶不了她!
我计上心来,铺平宣纸,沾饱了墨给父亲递了一封家书。如今还在风口浪尖上,只能让父亲从朝堂上斡旋,另一面再让母亲入宫找皇后娘娘,巩固我贾家同杨家的关系,如此后宫朝堂两边不落,才能保住我如今的位置。
书信修完,我将信纸折好,命人送到贾府去。
身侧侍女瞧了瞧天色,轻声道:“娘娘歇着吧?”
我揉了揉胀的眉心,瞧了瞧浓重如墨的夜色,摇摇头:“还能睡么?如今睡,赶明儿废到金庸城去有的可睡的。”
我略思忖片刻,道:“去将佛堂扫出来,明儿个往外放话,就说太子妃娘娘对李孺人失子之事心有戚戚,往佛堂给孩子祈福,闭关一月,荤腥不沾。”
侍女应了一声,我忽的记起什么,又道:“李孺人北苑里头那些下人还留着么?”
侍女忙道:“除了之前在殿下跟前嚼舌根子那个奉娘娘之命杀了,其余的都在狱里。”
我起身,不疾不徐地往佛堂走去:“找个杀了,说是与李孺人私通,原本殿下同我心存仁慈,如今却被人反咬一口,痛心不已。”
侍女道:“是。”
外头月色皎洁,我幽幽然地叹息一声,这个位置我坐的如坐针毡,却甘之如饴。衷儿,我保你,也保我自己。
(十)握着衷儿的手就不冷了()
谢玖此番虽算计了我,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儿。
我跪在佛堂里头做样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侍女见我双手合十,闭目念经时唇畔不由自主泛起的冷笑,吓得将手里的斋饭往我身后架子上一搁,福身告退。
她似乎是以为我心里有恨,又要大开杀戒了。
这我倒是冤枉了,我不过是觉得谢玖费尽心机的这一招委实算错了。也难怪,她不过是市井屠夫出身的贱奴,不过靠着一张楚楚动人的皮相才能到我跟前来兴风作浪,可我背后却是盘根错节的朝廷势力,我要她死不过反掌之间,可她要扳倒我?
我眼前浮现出她跪在我面前唯唯诺诺却拿圣旨来压我的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来,不免觉得好笑,小人得志这个词儿用在她身上当真是恰到好处了。
谢玖,你还是来世早早投胎的好。
我的双腿跪的僵硬麻木,佛堂中的檀香之气袅袅飘来,令我心神安定,无暇他想。木鱼的叩叩之声一下,又一下,铿实有力,如擂在心。皇权之路腥风血雨,从我费尽心机要嫁到皇家的时候,这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我佛慈悲,可我不慈悲。
我凝望着头上那尊金佛,他的眼睛半开半盒,唇角似笑非笑,像是看尽了世间百态,将我的小心思一并尽收眼底了。
眼前骤然一花,那丝笑意变换了几番,似乎是在嘲讽我。
我笑了一下,搭着侍女的手起身,我不信佛,自让他笑罢!众人皆道我佛慈悲,可他若当真慈悲,又怎么不宽宥于我?我若是生的一副谢玖那样的皮相,又何须这样处心积虑,夺位谋权!
我咬牙凝神,说到底,说到底是你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
所幸,我一个月日日不断地跪下来,又有我贾家同杨家从朝廷中斡旋,皇后也不时吹吹枕边风,陛下终究也就只做了样子,罚了我的薪俸,将衷儿放回东宫,这事儿也就了了。
我后来派人去宫里头打听,听说谢玖因着此事很是不痛快,在宫里砸了好些珠玉器皿。
到底是市井屠夫的女儿,下作成这副模样,委实令人笑掉了大牙。
谢玖沉不住心性,成不了大气候,反倒是卫家虎视眈眈,卫瓘又视我父亲为眼中钉,我少不得将心思都搁在了卫家上。
衷儿是一日一日地长大了,如今晃眼瞧过去入眼便是一个身长玉立的小公子,我倒有些恍惚。只他心智稍长,却还是孩子模样,喜欢斗蛐蛐,喜欢听些市井故事,听到高兴地地方一双晶莹透彻的眼睛笑意盈然,拍着巴掌往我怀里钻。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
那是一个极酷寒的冬天,彼时我已生了一女,两岁年纪,走路还不稳,跌跌撞撞地坐在衷儿身边陪着她父亲听张泓讲故事,瞧那模样似懂非懂的,也不知到底听进去没有。
外头飘着鹅毛大雪,屋里笼着烧的热热的火炉,炭烧的通红,小桌案上搁着三盏浓郁的奶羹。侍女垂首立在帐外,奶香同熏香弥漫在四周,袅袅地窜进鼻子里。
过了一会儿,内侍进来拱手道:“见过娘娘,殿下。”他一眼瞧见胖乎乎的昭容,又道:“见过河东县主。”
我把昭容抱进怀里:“怎么?”
“冬日酷寒,陛下请殿下同娘娘入宫宴饮。”
我下意识地坐直了些,还未开口,衷儿就欢喜地笑道:“难得到了年关,有这样的喜庆。”
我也不好再推,却还是少不得问一句:“诸位王爷也去么?”
“是。冬日家宴,诸位王爷同娘娘都是去的。”
我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就按殿下的意思办罢。”
家宴客套,少不得要见见那些心怀鬼胎的诸位皇子亲王。司马氏效仿周礼,大肆分封诸侯王,只是我却瞧着颇为不妥。诸位诸侯王手中权力过剩,难免架空皇权。等衷儿上位之时恐生异心,实在该好好清理一番。
衷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昭容从我怀里接过去了,昭容的模样像极了衷儿,瓷娃娃似的,这倒令我长舒了一口气。姑娘家若生成我这副模样,长大了怕是要记恨我。
“阿姐,你在想什么?”衷儿一面逗着昭容,一面好奇地眨着眼睛问我。
我就算同衷儿说了,他怕也是一知半解。衷儿是个太善良的孩子。我便摇摇头:“阿姐想,明儿个入宫要如何装扮,才不至于失了咱们东宫的脸面。”
衷儿笑道:“每回去家宴,都觉得女眷们个个儿都好看的很,可具体穿什么戴什么倒也没人在意。阿姐你是太子妃,何必去同她们争这些?”
我微微怔了一下,衷儿那双清澈透明的眸子映进我眼中,悠悠然的,泛着一抹笑意:“阿姐,你的心思可从来不在这儿,对不对?”
我心底泛起一股凉意,死死地凝视着那一双过分透彻的眸子,想从里头瞧出什么来。
可那里头终究波澜不惊,像是一汪清泉。
可这孩子,究竟是真的心智不全,还是过分掩饰?
我没敢问,衷儿也不理会,似乎没瞧出我的心思,只是低下头又逗起昭容来。昭容比起我来更喜欢她父亲一些,似乎两个人很能玩到一处。
我坐了一会儿,觉得衷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我这副尊容即便珠玉加身,华服锦衣,顶多也就算个雪中送炭,难道还能逆转乾坤不成?
只是我同谢才人三年未见,颇有几分想念。即便如今做不了什么,但我总要亲眼瞧瞧这位让我棋输一着的美人儿不是?她过得好,我才安心呢。
第二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夜,铺的满地雪白生华,屋内火炉烧的旺,我倒有些舍不得离开暖融融的温室到屋外那凄风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