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仇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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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未必。”
雲王爷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头目似的蒙面人提着一个女人走到涂天槐面前。
那女人是涂天槐的妾室,平日低调柔顺的她头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但她却明白此时将她提来,绝非好事。
她望着眼前的涂天槐,面色恐慌:“老爷……”
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溅到她保养得当的脸上,美丽的眼中是满满的绝望。
蒙面人抽回刀子,似乎对涂天槐的反应感到很不满意。他刻意哑着嗓子道:“看来你对自己的女人并不太在意。”
说完,他又把目光投向另一侧。
那里还勉强坐着的是涂家两个少爷和家眷。
他一把抓住涂天槐的大儿媳:“就是不知道贵公子是否在意自己的夫人了。”
涂素竹本就苍白过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刚一想张口,便忍不住咳起来。他咳嗽的时间不短,脸色竟然变得涨红起来。就在别人担心他快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时,他那被抓住的夫人终于伸出手来,面色冷淡地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给他顺气。而这一连串动作,并没有被蒙面人阻拦。
而咳的快要死得涂素竹面上竟带着笑:“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你终于肯碰一碰我了。”
他的夫人仍维持着刚才的表情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这恨却不是恨我。可我倒宁可你是恨我的,好歹这样,我也能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
虽说二人夫妻多年,但两人之间却是像陌生人一样。
自打他们的女儿涂海棠出生之后,更是分房而居,是涂家众人皆知的秘密。因为这夫妻俩之间的诡异气氛,连带着涂海棠从未得到过父母的。涂海棠虽然对父母没有什么感情,但此刻却也感觉到了恐慌。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父亲的衣角,却被黑衣人一把推开,狼狈的跌在地上。
涂素竹见此,对女儿道:“海棠,我知道你一直怨着我们。但都到了今日,我还是想对你说,不要怨恨你的母亲,她有她的苦衷。要怨,就怨我这个父亲好了,是我没本事,留不住你母亲的心……咳咳……”
他的夫人脸上虽然没有动容,可还是手一紧,抓住了他的手。
然而她的动作却慢了一步。指尖下,涂素竹的脉搏渐渐消失。
到死,他的目光里都是对她的温柔。
她默默地垂下眼帘。
瘫坐在椅子上的涂天槐肌肉忍不住抽动一下,独眼中瞬间流下了眼泪。
尽管因为涂素竹的身体原因,早已经知道他寿数艰难,但此刻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疯狂如涂天槐还是会心如刀绞。
“父亲?”
涂海棠忍着疼痛,艰难地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啧,我可没有对你的儿子动手。”
蒙面人似在对涂天槐解释。他本是想对涂天槐的大儿媳出手,毕竟儿子的分量在他的眼中,肯定要比儿媳的多。他还想留着涂素竹来威胁涂天怀。
可下一秒,便觉得手中的刀上传来了重量。
原来就在他刚才的疏忽之时,涂海棠的母亲便自己撞在了刀上,很快便咽了气。
“……母亲?”
涂海棠不敢相信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她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
她怔怔地呆坐在地上,更显得柔弱可欺。
雲王爷顺手把她提起来,一把抓向她的脸蛋,像是评价一件物品:“既然他们都死了,不如你跟着我吧。”他早就听闻了她的美貌,今日一见更是心痒不已,想要将她据为己有:“若是你祖父肯告诉我那东西的所在,我保证以后会留你一命的……啊!贱人,你竟然敢抓我!”他挥手甩下涂海棠,但后者却在他胳膊上留下了更深的伤口,看起来鲜血淋漓。他抬手便要把马鞭抽下,还不等她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后者却突然腹痛如绞,惨叫一声便滚在地上。
涂天槐泪痕未干,便眼神凌厉地看向之前那个全身罩在黑袍里的男人,万分肯定道:“你用的是蛊。你是苗人。”
能够自由控制毒发的程度,一般的毒药根本做不到,除非是用可以操控的蛊。
但是那人并没有搭话,反而是被雲王爷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怎么不早点出手?现在白白死了两个人。”
后者又看向了涂天槐道:“说来,你涂家人身体也是太弱了,之前刚死了老的,这就又死了年轻了。”
他看涂天槐似乎不理解他的话,便解释了一下:“之前也是,你家的老爷子刚一发作,就没能抗住,直接就死在了他的屋子里。”
他说的老爷子,就是涂天槐的父亲,涂海棠的祖父,在涂家一年都见不到一面的老爷子。也就是说,涂天槐此刻是丧父又失子。
“怎么可能……”涂天槐难以相信这个消息。
“人老了,自然身体会弱的不行,有什么不好相信的?”蒙面人抽出刀,目光在涂海棠和她的叔叔之间徘徊一下,便迈步走向涂海棠。
原来此刻涂海棠忍着剧痛,正缓慢地爬向涂天槐坐的位置上。可蒙面人偏不如她的意,提刀向她走来。
第三十八章 自戮()
涂海棠的动作并不算快。
可偏偏那蒙面人像是要折磨她似的,硬是把脚步控制在紧跟在涂海棠的身后,总是与她只有一步之遥,迫着她痛苦地不断前行。
看着这一幕的涂天怀面容扭曲了一瞬。
向来都只有他算计他人,何曾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被人逼迫玩弄?
但随着涂海棠距离涂天怀越来越近时,蒙面人终于决定结束这种捉弄。
他加快脚步,而后伸手去捉。
就在他的手快要抓住涂海棠的后背时,先前还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涂家二少突然动了。他身形如电,一掌打向蒙面人的手,顺势反手将涂海棠送向涂天槐身前。
蒙面人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动,更没想到这个平日看着软弱的二少爷竟然身手不凡,一时大意,竟让他得手了。就在他脑中飞快推演对策之时,先前还掌风凌厉的二少爷突然吐了口血,随后便双目圆瞪,七窍流血,倒地身亡了。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堂内外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却让蒙面人慢慢流下了冷汗。
太快、太强了……若不是二少爷身中蛊毒,只怕刚才他就已经死了。看来对方不仅本身不弱,更是掌握了突然提升功力的法门,不然也只会如其他人一般任人宰割。只可惜他的办法却加速了他的死亡。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容忍自己屈居在那个病秧子大少爷之下?
蒙面人不由得看向了雲王爷。后者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喊道:“住手!快拦住他!”
他扭头一看,就见涂海棠张口咽下涂天槐递给她的一颗药丸。
“海棠不怕。吃了它,你就解脱了……祖父很快也要下去陪你们了。”
涂海棠毫无惧色地吃下药丸之后,脸上顿时蒙上一层死气,体内像是有把烈火在灼烧她的内脏,痛苦地不停抽搐。而涂天槐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痛苦一样,满面慈祥地、轻轻拍打着伏在他腿上的涂海棠。
“好孩子,你是我们涂家的希望,你要记得给我们人报仇啊。”
眼见她的脸色越来越恐怖,他却仍笑容和蔼地轻拍她的后背。这诡异的一景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阴森可怖。但整个过程的时间却很短,涂海棠也没有痛苦多久,几息之后她便大口大口地呕出黑血,很快便没了生气。
涂天槐给她合上眼,脸上仍带着慈祥的笑,却是老泪纵横:“好孩子,记得来世莫做涂家人。”
说完,他便疯了一样扬声大笑。笑声疯狂而绝望。
蒙面人来不及拦下他给涂海棠喂毒,却是一定要拦下他的。雲王爷也顾不得满地的尸首,快步冲向他。
“说,它在哪里?!不死药在哪里?!你快说!快说啊!”
涂天槐被人紧紧捏着下颌,没人注意到他是如何服下毒药的,可血还是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他表情狰狞,满面鲜血,带着扭曲的快意:“你们得不到它的。它不属于涂家,不属于人。它就在天地之间……你们找不到……永远也找不到……长生它就是……就是……哈哈长生!长生!长生!”
目眦欲裂,气息顿消。
最先回过神的是雲王爷。他松开紧紧抓着涂天槐的手,咬牙切齿道:“给我搜……不放过地方……给我仔细的搜!我就不信,费了这么大功夫,它会这里。”
雲王爷被气得身子都在发抖,所以也没能注意到蒙面人的异常安静。
他们带来的手下开始在四处。实际上早在他们涂家并控制了涂家人之后,他们就已经对涂宅各处展开了,但并没有翻找到想要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在这刚刚死去的涂家人所在的这间大厅里翻找。
雲王爷在厅内踱步。抬眼便瞧见蒙面人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大厅的墙面。雲王爷不喜,问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还不快去找东西?你刚才没能看住这几人他们还没说出长生的下落就死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不想办法弥补,还在这里干站着。你这么做,日后向皇后汇报时,我必定会如实相告!”
雲王爷实则早就对此人不满了。他不仅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是连对方的样貌也不知道。来到他身边时,只是手上持了一份皇后亲笔的懿旨。说是来从旁协助他的。
他这番颇具威胁的话说出,那蒙面人果然眼神闪了闪,而后伸出手来,指了指他刚才盯着看的那面墙:“王爷莫恼。你且看看这面墙上都写了什么。”
雲王爷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看向那面墙。墙上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挂着些“道法自然”“天”“地”“人”之类的字画。字画看着已经有了不少年月,也不知是哪个大家的墨宝。
“这有什么可值得看的?”
蒙面人又道:“还请您仔细再读一读。”
雲王爷无奈,读到:“‘月、日、地、天……’咦,怎么是反着的?”
寻常人通常是从右往左,写作“天、地、日、月”;可涂家的这面墙上却偏偏是反着的,从右往左,写作是“月、日、地、天”。
这倒是有些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爷可还记得方才那涂天槐说了什么?”
涂天槐毒发前的疯狂大笑实在是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雲王爷当然还记得。
“他说,长生不属于人,它就在天地之间……对了,天地之间!”
天地之间,既可以是指浩瀚天际无垠大地,也可以就指“天”、“地”二字之间。
“我怎么没想到呢……”雲王爷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墙上的“天”“地”二字,口中喃喃道:“我怎么就一直都没有想到呢……”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王爷吧。”
蒙面人的声音轻若鸿毛,却让雲王爷不由自主地走向那面墙,而后颤抖着伸出手来,揭开了“天”、“地”之间的那块花砖。
而在其他人的眼中,却是在阴冷的涂家祠堂里,雲王爷呼吸粗重,双眼失神地伸出手去掀开早已残破陈旧的花砖。
站在他身旁的也不是什么神秘的蒙面人,而是之前陪同雲王爷一起的那个暗卫。后者此刻双目紧紧盯着雲王爷,嘴唇微动,低声念着什么。
第三十九章 废了()
原来方才那一场灭门屠戮,竟只是雲王爷所经的一场幻觉。
对他而言只是一场幻觉,但却是曾经真实发生的血案。
从那个满身鲜血的暗卫扑向雲王爷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知不觉中落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幻境之中。他此刻完全沉浸在幻境之中,分不清现实与过去,所以此刻才会乖乖跟从他人的指示,去亲手揭开那块之前未被他注意过的花砖。
残破的花砖被揭开,尘封的灰尘扬起,和着枉死的冤魂一起,揭开了复仇的序幕。
夜色浓重。
祠堂院子里的种种异响也平息下来,旧宅又恢复了平静。
祠堂正堂一片狼藉,砖瓦碎块随处可见。院中倒伏一地的尸体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雲王爷和他的三名暗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但即便如此,雲王爷的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
树影之下,却渐渐地走出了几个身影。其中一人身披大氅,露出了白发,赫然就是应该出现在钟珊楼里的百里枫。
“长生啊……”
都是因为,长生。
谁能想到,本应该在妙法街钟珊楼的百里枫却带着柏青和竹青,出现在了涂家大宅。
柏青竹青是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