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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元域镇妖师-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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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如此,我便亲手斩了幪庶来向老弟你表示谢意。”戮婪不甘示弱地。

    寂飖闻言微微一笑,道:“幪庶的头我不稀罕,只是因为一个叛将而使我们兄弟之间产生了嫌隙,这就太不值当了。”

    恩泽天下的笑容重新占领到戮婪的脸上,他点着头微笑道:“当然不能如此。”

    戮婪在森黎阙小留半晌,又用了顿饭,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星藏夜幕,云悬高楼。而这期间浮夜像失踪了似得,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歇下来,森黎阙坑坑洼洼的石地上积着闪着亮光的雨水,如同一面面不规整的镜子,又像是从天上跌落到森黎阙的星星。天气有些凉,蒸发的雨水吸收掉了太多的热,清冷的森黎阙,天空静地连月亮都没有,乌云滚滚,肿胀且黑,像是中了什么致命的毒药。不多时,云层开始骚动起来,暗风也变得嚣张,远远的天角蓦地泛出一丝白意,于是不多时,漆黑的天幕中便是咔擦一声犹如爆炸般地沉雷。风借势更加大胆的吹过来,空中隐隐已经有了出来踩点的雨丝,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惊世骇俗的瓢泼大雨。

    白色的韬鋈阁内漆黑一片,只有闪电劈下来的瞬间才可见那稍纵即逝的宝贵光线。韬鋈阁的书架不知被谁推离了原位,一道镶嵌在墙壁里,与周围墙壁几乎无缝衔接的暗门出现在那里。由于是黑天,这道暗门几乎就成了黑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有人及其准确地伸手按在暗门上,用力一推,那暗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条缝,瞬间,暗间里昏黄色的光芒从微不足道的门缝里闯了出来,照亮了那人造型俊逸的灰黑色的靴子,同时他的肩膀也被一道垂直过来的光照亮,看上去就好像被刀子劈开了似得。

    那人没有停顿,手臂继续发力,暗门敞开的缝隙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完全敞开之时,空间已足以够一个成年男子正身进去。而此时暗间里的光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顺着光芒的尽头望去,寂飖手撑着暗门,脸上露出及其自然的轻松表情,咔嚓一声雷鸣,苍白的电光从他背后袭来,瞬间便将暗间里昏黄的光吞没了,而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在掠过寂飖脸上的一刹那间,竟然渲染了一层阴森的凉意,如同尸体的苍白脸色更是叫人心生惧意。

    不大的一间矩形暗室,长度约有三个人手牵手拉直之后的样子,宽度相对要小一点,大约是两个人手拉手伸直。暗室的门处在宽边的正中间,暗室两侧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便在腰高的地方支出一方小台,台上摆着油灯。

    一侧三盏,总共六盏。

    六盏油灯,被盛放在铜制的精致器皿内,对这间暗室而言,倒显得大材小用了。

    墙壁被粉刷地雪白,空荡荡地一点儿装饰都没有。正对暗门的那面墙壁,在正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把木质的靠背椅子,上面一个身穿黑色紧身里衣的白发男子深深地将头低着,两侧的头发顺势倾泻下来,带着斑斑血迹的头发看上去有些蓬乱,在他的腿上盘成细小的圈。

    白发男子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在六盏油灯的照射下,暗室尽头的白发男子像是穿越时代而来,显得如此神秘。他的影子在雪白墙壁上投射出来,明暗不同地数个清淡的影子方向不同地贴着墙壁蔓延开去,如同鬼魅。

    “还在睡么?”寂飖晚期嘴唇,淡淡地开口问道。

    发出去的信号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声,白发的男子无动于衷,似乎没有听见寂飖的问题。

    雷鸣交加,闪电凄厉的苍白光束从寂飖背后的窗户中传过来,阴森的背景下,风声肆虐,吹过檐下空荡荡的游廊,卷起细细的雨丝。

    许久,白发的男子终于动了动,是那种类似于痉挛的,很不自然地抽动,然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表明,这个男子还活着。

    寂飖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发男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缓缓漾开:“既然还活着,那今天我和戮婪的对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吧?”

    白发男子继续沉默,连抽动也十分吝啬地收起来不给他看。

    寂飖不以为意,缓缓地向暗室的深处而去,墙壁上灯盏的火光舍不得似得,将他的影子牢牢地牵扯住,用尽全力地向地上拖去。一道漆黑狭长的暗影贴着寂飖的脚在地面伸展开,如同妖怪的大手。

第468章 逐鹿人界(中)() 
走到白发男子的面前,寂飖识趣地停住脚步,深深地看着椅子上萎靡不振的白发男子,用威严而又不令人反感的语气道:“既然听到了我和戮婪的对话,应该知道我把你送到九幽之后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吧?”停了停,他弯下腰来看他,炯炯的目光带着一丝期待,续道:“不过我并不会那样做。”说着又直起身子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发男子:“虽然你无法说话,但是耳朵还很管用吧?我不会放你走,也不会杀你。”

    白发男子似乎做了一个抬头的动作,两侧的头发缓缓打开,将他的五官模糊地呈现出来。

    在他的面貌彻底出现的前一刻,寂飖忽而道:“和我一块干吧,幪庶。”

    一道惊闪划空,犹如一把利剑割破层层的天幕。

    相隔万里的坠影虚,天气甚好,缓缓流动的空气中飘荡着沁人心脾的馥郁香气。阴沉的锁链牵制着高耸的圆台,覆盖红泥轻薄毯子上面,身穿蓝色裙子的阿离正趴在矮桌上睡得酣然。睡梦之中,阿离的五官得到了最大限度地放松,无论是鼻子,嘴唇,或是眼睫,甚至连一缕调皮的秀发,都美得无可挑剔。

    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阿离的眉毛忽然猛地皱了一下,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及其快速地一下,但却再也没有松开。每样紧皱的眉,仿佛预示着她作了一场有关天崩地裂的噩梦,噩梦终会醒来,可是当噩梦与现实连为一体,那么整个世界都将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洞,任何看似强有力的挣扎都将化为泡影。

    淬血壁上空的月亮大而圆,在极高的一处山顶,石头被削砍成断崖的模样,稍带些内凹的崖壁切面在顶端挤出一个鹰嘴状锋利的石崖,圆盘似得皎洁月亮就挂在那鹰嘴的斜上方不远处,这只鹰只要张开嘴一个猛冲便能轻而易举地将这只硕大的圆盘给啄下来。

    在银色皓月的大背景下,穿着黑色的披风的冷叛坐到鹰嘴之上,一只脚自然地顺着石崖悬空,另一只脚踩在崖面,身后黑色的斗篷被夜风吹得卷了边,他抬头仰望着月亮出神,面具之下的眼睛包裹着的情绪平静而又惆怅。

    没有战事,这个世界安静地像是一个熟睡中的婴儿。然此时没有战事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最起码,在处理好和戮婪的关系后,妖界定然会对人界发起最后的猛攻。

    这个时候战争仍会继续。只不过眼下镇妖师已死,这场所谓的战争不过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决斗罢了,没有神族的护佑,人族的力量弱的简直不值一提。

    笔墨转折,且说重襄山。

    九月的重襄山已经开始催黄树叶,着手进入秋季。叶子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于是拼了命地反抗,不顾命令的自顾自地坚持绿着,结果就被一阵冷飕飕的风吹离树枝,飘啊飘啊地便落在地上,再想回去都是不能了。

    从此之后老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一幕在重襄山不可胜数的树枝身上会不厌其烦地屡屡发生,有时是绿色的叶子,有时候是枯黄的叶子。秋风变本加厉,靠自己的淫威四处破坏,今天刚将一块地皮吹得发白,明日便把一棵忍着寒冷衔出两片苦涩叶子的树木洗劫一空。如此的不近人情,小动物们满心地抗议无处发泄,只好认怂地减少出行次数,互相争夺粮食储存在自己温暖的洞穴里,预备过冬。

    一条不起眼的小溪上落了两片火红的枫叶,巴掌似得两片,被水黏在一起,永生永世地不愿分开。历经数道转折,高地起伏,风的挑拨,泥沙的阻拦,这两片叶子居然还能紧紧地挨在一起,这样的精神难能可贵。

    然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随着路程的增加,数条小溪的水流都汇集在一起,你争我抢地,险些就要将两片叶子冲散,然两叶紧紧挨着,终于突破层层的阻力如初地在一起。然还没有结束,在经过一条万丈高的瀑布时,两人被凸起的石头撞了一下,晕头转向之中又被后来的水流砸进底层的河流中。这一下子可没那么好运了,剧烈的冲撞令两片叶子分道扬镳,一只粘在凸起的硕大石头上,像一个红色的血手印,另一只则顺着不息的河流去远方遨游了。

    没有同情的心的瀑布将其后的河水从高处一股脑地扔下来,砸到石头上的水都变成了点水花,哗啦啦地向四周溅射出去。

    清凌凌的水,常驻在瀑布最底层——那些曾经棱角分明的石头早已被俯冲下来的流水磨得光滑,一颗一颗地紧紧地挤在一处,仿佛一座坚实的城墙不断地接受着水流的进攻。仿佛可以预料到,在很久很久的以后,这些石头将被水流给蚕食地丁点儿不剩。

    但最起码现在,这些石头还可以享受到这大好的秋日时光,在脆生生的风里洗一个清凉的澡,浑身上下都倍感舒畅。

    那片被石头黏住的枫叶正兀自感伤,只听见旁边传来及其随意的哼唱声,虽然声音不大,也听不清哼的是什么,但是曲调和嗓音都是无可挑剔的好,听上去十分悦耳。

    距离这块石头大约二十步远的地方,那里的岸边有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这石头的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也许是这层原因它的颜色极淡,像洗地掉了色,浅的几乎要化掉。在这块大石头上,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漂亮女子扎着头发,将红色的护臂仍在背后的碎石滩上,一手像握着硬鞭似的握着棒槌,另一只手正死死地将一件白色的衣服按在浅色的石头上,双腿岔开坐在另一块相对较高的石头上,那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颇有一番武松打虎的意思。

    棒槌当当当地砸在白色的衣服上,同时也令不堪重负的石头发出一声声的悲号。白色的衣服刚刚喝了点水,转眼便被一棒槌压榨干净,紧紧地贴附在上面,不规则的褶痕严重地仿佛永远也不会复原了。

第469章 逐鹿人界(下)() 
穿荡在山林落叶之中的声音像两军阵前的号角,洪亮地叫人为之振奋。连那些叶落簌簌的树木都被感动了似得,摇动着几乎没有几片叶子的树枝为之助威。

    声音分明喊的是“师姐”两个字,这个男声吐字清楚,嘹亮之中带着一丝轻浮。红女女子一个棒槌擂在任其摆布的白衣之上,激起细细点点的水花,她皱了皱眉头,手头上的工作暂且停住,随即一回头,透过密密麻麻的光秃树干向远处望去,然后朝着一个脚步散漫的男孩道:“你来干嘛?是不是师傅对你太好了,你已经忘记自己是干嘛的了?”

    迎面来的男孩穿着粗布补丁的衣服,笑容满面地走到女子旁边,正是洛家后人洛睿。

    “没。”洛睿走到红衣的女子的旁边,就近挑了一块石头坐上去,笑看着她回答道:“师傅今天放我假,可以不用练习的。”

    不用说,那个身穿红衣专心致志地洗衣服的女子就是沐雨霏了。

    沐雨霏将信将疑地看着洛睿,棒槌大头点地,手掌扣在尾端,细长的手指没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地弯着。她审视着洛睿,质疑道:“好端端地师傅怎么会放你徦的?”说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赶紧又补了一句,说:“若是放你徦,其他人呢?你长鸣大哥唐越大哥他们干什么去了?”

    洛睿眼珠一转,想也不想地道:“他们喝花酒去了。”

    “喝花酒?”沐雨霏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惊恐道:“何怜月不会把凤长鸣砍成肉泥吧?”

    洛睿附和地呵呵一笑,很理解地样子道:“这个男人嘛!有点儿需求很正常,我怜月姐通情达理,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沐雨霏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他道:“通情达理?那你觉得凤长鸣和唐越知道你诬蔑他们两个人去喝花酒,你怜月姐会不会很通情达理地在你挨揍的时候帮你求情呢?”

    知道谎言被戳穿,洛睿也不再掩饰,纵情地笑了两声,解嘲道:“开个玩笑而已嘛!师姐你何必当真呢?我这偷跑出来还不是想着你来了,过来看看你嘛!”

    沐雨霏得意地翘着嘴唇笑了出来,棒槌一指洛睿,信誓旦旦地道:“就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又收起笑容,冷冷地威胁道:“既然是偷跑出来的,就赶紧回去修炼,你现在不好好修炼就等着被你爹给鄙视吧!”又觉得不满足,加重了口气续道:“到时候不仅是你,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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