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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元域镇妖师-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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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说完,帘幕内的抚琴女子忽然掌心向下按住琴弦,细腻哀婉的琴声戛然止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好像说了很多话,多到足以叫凤长鸣乖乖闭起嘴巴洗耳恭听,于是凤长鸣还没有说完的话就被晾在那里,久久没有下文。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绿蕊叫你来的吧?”纭湘的声音不急不缓游刃有余,带着天然的仙气,听上去就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真不愧是上仙啊!

    凤长鸣心里一边感叹一边回想起刚才绿蕊的嘱咐,于是不慌不忙道:“不,是我央求绿蕊仙子要来见上仙一面的,毕竟劳烦上仙恩惠,如不当面致谢实在有违道义。”

    纭湘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不是什么上仙,不值得你如此敬仰;而且我也不是凡人,世间与我只有道罢了,义却是没有的。”

    凤长鸣毫无疑问吃了一剂闭门羹,这直接导致下面的话题没法继续。没法继续的话题只有破釜沉舟直奔主题,于是凤长鸣开门见山道:“上仙,其实我这次来不仅是要感谢您对若雪施以援手,其实更重要的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上仙您能够指点一二。”

    “我说过了,我并不懂你们凡人眼中的义,所以这个不情之请,你还是免开尊口吧!”纭湘淡淡地说到。她明明是在拒绝,可是无论是在态度上还是语气上都仿佛是一位好友在心平气和地与你唠家常。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说话的时候处处都是风轻云淡,无悲无喜,仿佛这世间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都是过眼云烟,她对这些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似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如此地无所谓。

    面对纭湘的话语凤长鸣却不死心,执着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若雪她到底为什么会昏迷,我不求您将她救醒,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至于怎么救她,请您告诉我,我自己去做就好。”

    纭湘闻言愣了片刻,然后好笑道:“一个天妖,值得你这么做?你很爱她?”

    天妖?

    凤长鸣赶紧解释:“纭湘宫主您误会了,若雪她并不是天妖,她其实是东宇的镇妖师,女镇妖师的元力和天妖的妖瘴是一模一样的。”

    他话音刚落,丝帘角上的银铃忽然响了起来,叮叮铃铃清脆十分。然响声还没有退散,纭湘却不知道用什么身法飞至了凤长鸣的面前。她整个人飘在他的面前,赤着的脚不盈一握,雪白的脚踝上戴着银质的细镯,宽大的雪白交领长衫几近透明,可以清楚地可看到其光滑圆润的腿部曲线,她腰身玲珑,被一条丝带系着,胸口露出白色的兜肚,嶙峋的锁骨上开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

    她的妆容无比清淡,几乎就是素颜,只是在眉毛上淡淡描了几笔。她头上一点儿发饰也没有,长如瀑布的头发在后背处用一根丝带系了,之后便任其发展。清风拂过,她的体香将凤长鸣团团围住,她飘在他的面前,伸出一支食指挑住他的下巴,好看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凤长鸣的瞳孔,声音却是淡然:“是你说的,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就会去做?”

第238章 记忆移植(上)() 
纭湘的手指好看到不行,却非要挑着他的下巴,做出这个挑逗意味十足的动作,最要命的是她的衣着实在是……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对于任何人而言,欲语还休永远都比干脆利落要来的具有吸引力,这就是为什么戏剧也好总喜欢在结尾设置悬念。

    不过作为一个仙子,她的模样很仙,气泽很仙,说话的声音也很仙,唯独这个动作,简直太妖媚了。

    凤长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却轻飘飘地看了眼他怀里的苏若雪,轻悠悠地道:“模样长得倒是俊,怪不得你甘愿为她做这么多。”

    “不,纭湘宫主你又误会了,其实……”

    “其实什么?”纭湘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然后直挺挺地看着他的眼睛,虽然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恫吓或是威力,但是却叫人无法移开:“难道你想说你不爱她?”

    凤长鸣似乎吓坏了,惊恐万分地道:“不,不是,仙子真的是误会了。虽然我和若雪小时候有亲事,但是自打儿时一别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些年来我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也遇到了值得自己珍惜的人。”

    纭湘忽然皱起眉头,似乎很意外:“那你怎么办,是要离开苏若雪么?”她说着绕着他兜了个大圈子,跑到他的身后双臂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缓缓道:“你喜欢了其他人,就不要以前的恋人了对么?”

    她的双臂从袖子里伸出来,碰到他脖颈上的皮肤叫他好不羞赧。不过现在并不是害羞的时刻,他义正言辞:“才不是我喜新厌旧,那个时候我还小,对这件事还没有主观的看法,而且当时是师傅给定的这门亲事,我当时觉得苏若雪人很好,长得漂亮,如果以后娶了做老婆又不亏,所以心安理得地答应下来了。然而等我长大遇到了怜月,我才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爱和爱别人是什么感觉,这是我小时候所没有的感觉。”

    “还真是个可爱的乖孩子。”纭湘忍不住笑出声来。

    乖……孩子?凤长鸣有些尴尬,他也老大不小了,叫他乖孩子是不是有点儿……

    “叫你乖孩子怎么啦?你今年贵庚啊?老朽已经千岁高龄,叫你一声孩子,不为过吧?”纭湘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紧接着便如此说到。

    千岁高龄?这这这。

    纭湘放开他的脖子,又飘到他的面前,身上的衣衫随风抖动。她的模样着实好看,虽然自称有千年高龄,但是其身材模样却还是停留在少女时期。她看着凤长鸣,似乎在蛊惑:“如此说来你已经爱上其它女孩儿了,那又何必担心这位若雪姑娘的死活?她若是死了,那于你之后的生活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凤长鸣忽然生气起来,拧着眉毛,不满地看向纭湘:“仙子,你这么说话可是不妥,我是喜欢怜月不错,可是若雪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呢?但凡有一丝办法,我都会竭尽全力救活她的!”

    纭湘咯咯地笑起来,笑声里满含无奈和玩味:“若是,要取你命来,一命换一命呢?你也愿意?”

    凤长鸣毫不犹豫,信誓旦旦:“自然愿意!”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死了之后怜月姑娘怎么办?你因为所谓的爱去伤害另一份爱,可是值当否?”

    凤长鸣如鲠在喉,顿时被这句话噎住,一时之间思绪混乱如麻,竟然想不出答复的话。

    看着他的窘状,纭湘情不自禁地摇摇头,似笑非笑地道:“逗你的,救若雪姑娘不会要你一命换一命的,她只不过是昏迷罢了,若想救醒她很简单。”

    凤长鸣闻言喜出望外,一双眼睛热烈地看向纭湘。而一瞬间,刚刚还飘在他眼前的纭湘忽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阵银铃的脆响,白色的丝帘掀开一道逼仄的小缝,纭湘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琴前,心平气和地样子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丝帘渐渐落了下去,纭湘也在那越发狭窄的缝隙里消失于帘后。只在帘幕上留下似有若无的影,凤长鸣看着帘幕上纭湘的影子,迫不及待道:“纭湘上仙,你快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救若雪?”

    纭湘将手抚在琴弦上,从容而淡定,好像眼前没有这样一个人,她只是在自言自语似得:“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之后我便可以告诉你如何救这女子。”

    凤长鸣喜出望外,无比欣喜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回去做。刀山火海,死不辞。”

    纭湘动了下手指,一个颤得仿佛要碎掉的单音从琴端蹦出来,她低着头,和声和气:“我作为一个半老不老的仙,在员峤山上活了百余年,守着这寂静的海底,无欲无求。在这些碌碌的荒年里,有些事情在我的脑海里占据着很大的空间,我想讲这些事情遗忘,可是对于仙者来说,忘掉一件事情实在是太难。所以我想将这部分记忆移植给你,只要你能代替我留有这部分记忆,我自然会告诉你如何救人。”

    一段记忆一个人,这实在是太划算了。凤长鸣万万没想到她的条件居然会这么简单,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纭湘愣了愣,好像对他如此爽快的态度赶到惊诧,丝帘上纭湘的影子抬起头,望向他所在的地方,狐疑道:“你……就这样答应了?”

    凤长鸣慷慨:“这桩事情又不难,只不过是将你的记忆拿到我的脑袋里,我什么也不缺,反倒是你缺了大部分的记忆。”

    纭湘微微翘起唇,是一个很温婉的笑,却稍显无奈:“这之后你会酣睡三日,将我的这些记忆一一过目。我会把你安置在柳园,等你醒来之后自会有人告诉你如何去做。而且你在梦中看到的我的过去,无论怎么,都不要来找我,最好也不要对外面的人讲。”

    不能对外人讲的事情,那一定是什么私密的事情。可是私密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移植到自己的脑袋里呢?

    凤长鸣不解,于是问纭湘道:“上仙,我不明白,既然这部分记忆你不打算让别人知道,那么销毁便是,那为什么又要移植到我的脑袋里呢。我这个人平时嘴是比较严啦,可是如果,你别生气我说如果,我某一天喝多了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可又如何是好?”

    纭湘无悲无喜,冷冷地:“那就杀了你便是。”不等他回答,她说完便抬起头来,凤长鸣隔着那道幕帘都能感觉到她目光的质问:“你要不要答应我?不答应就算了,我可没工夫陪你这个小娃娃玩儿。”

    小娃娃……这还真是倚老卖老啊!

    凤长鸣腹诽了两句,然后豪爽地仰起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道:“好,我答应你了。”

    刚说完,但觉小亭死角的帘子动了动,仿佛被风吹开似得。一阵香气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那是一种蛊惑的味道,凤长鸣还没来得及好好嗅一嗅便被这香气所迷住,就好像身体的骨架倏然被抽走,只剩下一副皮囊。凤长鸣的眼皮有些沉,晕晕乎乎很有倒头大睡的冲动。此时耳边响起的是鞋子踏在石板上的清脆声音,他微微合上眼睛,透过那一层朦胧,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她身量苗条,仙气盎然,看不清的眉眼间是无限的柔情。

    一只素手伸过来,掌心向上,中指落在他的下巴上。

    他已经失去了感觉,下巴上她的手指竟然一点儿触感也没有。

    “睡吧,乖孩子。”她轻轻说道。

    睡……真的好想睡。可是他就这么睡了,那么怀里的苏若雪可不就要掉在地上了?他努力抗拒,可是身体里的力量就仿佛退潮般,迅速地消失不见。凤长鸣手无力地垂下,而出人意料的是苏若雪并没有被他仍在地上,她被一层白白的光球包裹着,漂浮在那里。

    睡吧,睡吧。

    凤长鸣耷拉着双肩,垂下头,杵在那里橡根木头。

    一串咕嘟嘟的水泡在阴暗的海水里忽然变得明媚起来,它从水底向上浮起,阳光将它照射成漂亮的颜色,在湛蓝的海水里凝成一股异彩,破水而出的时候啵的一声消失地无影无踪。

    海面上飞翔着稀稀落落的几只海鸟,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晴,偶有白云点点,在海天的交界处有一个小岛,只是那岛那么远,好像跋涉一辈子都不会走到。

    咕嘟嘟,又是一串水泡。

    海面上无风三尺浪,此时此刻却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海风吹拂处,仿佛飘荡着这样一句话:参商不契,生死长阔。

    参商不契,生死长阔……参商不契,生死长阔……

    “你嘟嘟囔囔的,反过来调过去都是这么一句话,能不能换一个?”男子龙眉凤目,青衣落拓,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微笑,他端端的坐在床头,透过背后的窗户桃花满园如同雪落枝头。那窗户敞开了一半,一瓣桃花就从那里偷偷钻进来,蹑手蹑脚地落在他的肩头,鬼鬼祟祟地好像在偷听。

    床上的女子惨白着脸,眼睛中一点儿生气也没有,仿佛行将就木一般。她疑惑地眼神看着男子,嘴唇动了动——

    “参商不契,生死长阔?”还没等到女子说话,男子忽然抢了先,然后一脸调皮的微笑看着她,想知道接下来她会作何反应。

第239章 记忆移植(下)() 
女子疲惫的眼中忽然升起一股惊讶的神色,她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那么用力,那么紧,恨不得要将他的手握碎。

    也难得她一个病人竟然能使出这么大的力道。男子看着两个人的手,无奈地笑笑:“年纪不怎么样,力气倒是不小。很好,这样下去你很快就能下床了。”

    女子这样一来仿佛用掉了所有的力气,眼皮明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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