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无极-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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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安全了。”
雪无痕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有些心悸的说道,刚刚置身白雾当中,虽然没有遇到危险,但正是这种未知存在的危险,才令得有些心悸和不安,若是知晓危险还好,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道兄,不可掉以轻心啊!”
赢轩有些凝重谨慎的说道,一直以来,遇到这么多的危险,赢轩都能化险为夷,靠的不仅仅是运气,更多的是小心谨慎。
“越到最后关头,更要小心谨慎。”
听到赢轩的告诫,雪无痕轻轻应答了一声,两人继续朝着地湖的深处走去,一路之上,白雾渐渐稀薄,视线也开阔了起来。
不像之前的伸手不见五指一般,雪无痕的身形,也是重现赢轩的视线,望着白雾散去,豁然开朗的湖面,两人的心底才终于松懈下来。
不由加快了步伐,两人已经是看到了对岸,真正厚实的大地,正在两人的前方,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湖。
就在两人距离岸边只有几丈远的距离,危险终于来临,赢轩突然觉得脚底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本来厚重如同大地的湖面,突然变得如同沼泽一般,有些粘稠起来,待得赢轩发现之时,自己的双脚,竟然已经没入了湖中。
这一发现令得赢轩心中一紧,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陷入了湖面的双脚,竟然是失去了知觉,仿若双脚不是自己的一般。
雪无痕也是瞳孔带着震惊之色,比赢轩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更是身形不断下沉,湖面已经到了膝盖的地方。
止不住的下沉之势,无论如何挣扎,湖面就像是一头张开了血盆巨口的凶兽,将令人无情的吞噬。
“道兄,如何是好?!”
雪无痕此时不禁有些慌张,面对地湖,有些失去了方寸,膝盖陷入了湖面的他,也是同样失去了知觉,仿若是没有了下半身。
双手撑在了湖面上,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形,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双手一接触湖面,同样没有了实质的厚感,而是一撑便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双手也是被湖面吞噬。
此时的雪无痕,双手双腿,均是淹没到了湖面之中,已经是到了胸前,呼吸、都不由有些急促起来。
“啊!!!”
赢轩没有搭理雪无痕,此时心中的惧意亦是不轻,嘴里爆发出了一声狂猛的嘶吼之声,肉身力量全部爆发。
体内的手太阳心经,手太阴心经,手少阴心经,全部轰隆隆作响,丹田中的八彩八卦亦是缭绕出白、黑、赤、绿、蓝、红、青、紫的八彩光芒,将元灵演化七层的修为,施展得淋漓尽致。
灵力不断从经脉中贯穿而过,就像是有一条条崩腾不息的长河,在体内横冲直撞,手臂的青筋暴凸而起,肌肉如同阵阵山峦,一股凶悍的气息,从赢轩身上传出。
吼!!!
赢轩张嘴仰天咆哮,再次爆发出了一声嘶吼之声,头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个狰狞的龙头,显得有些愤怒之意。
神俊的鹿角,朝天而起,带着不羁之意,飘逸的龙须此时也是不由根根倒竖,显得有些张狂。
身上更是有隐隐的鱼鳞覆盖,鳞次栉比,浮光跃金,显得异常的非凡。
螭吻宝术,被赢轩施展得淋漓尽致,这是赢轩的底牌,螭吻可谓是水中的王者,地湖也是离不开此范畴,赢轩不得不一拼。
身形不断的挣扎,显化而出的螭吻龙头亦是不断的咆哮,但是令得赢轩感到心中无力的是,随着身形挣扎得愈发厉害,身体下沉的愈发的迅速。
不一会儿,湖面便已经淹没到了赢轩脖颈,比起雪无痕更加的不堪,只剩下了头部露出在外,不断的艰难呼吸着。
自头部以下的身躯和四肢,全部都是失去了知觉,仿若是瘫痪了一般,更像是被人活活截肢。
腹部丹田沉入了湖中,赢轩甚至是连丹田的修为,都无法感受得到,仿若变成了一个凡人一般。
“这下宰了!”
赢轩脸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不甘,最终却是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叹息,愁眉紧锁,湖面更是淹没到了他的嘴巴,连声音都无法再发出了。
雪无痕此时也是狼狈不堪,湖面也是将他的身躯四肢全部淹没,令人难以反抗,好像有股巨力,加在两人的身上,就仿佛是蚍蜉撼树般,难以动弹。
渐渐的,两人的身体被无情的吞噬,湖面已经掩盖到了两人的头顶,不一会儿,湖面便是恢复了平静,光滑如镜。
望着像是一块镜子倒扣在地面的地湖,安静得可怕,悄无声息,仿若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若是有人来到此处,绝对想象不到,前一刻,还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两人距离岸边,可谓只有一步之遥,只差几丈,便能安然无恙的上岸,没想到,偏偏却是在这最后关头,被地湖淹没。
陷入地湖的一刻,赢轩心中犹如死灰一般,想起了进入地宫之时,雪无痕所说的话,此地的凶险,不比结卦境强者的威胁弱。
原本以为会有强悍的对手,惊天的大战,没想到,却是如此狼狈不堪,更是憋屈。
渐渐的,赢轩也是失去了知觉,只觉得眼前骤然一暗,没有了最后的意识,陷入了无尽黑暗的沉睡当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幻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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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轩陷入了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识,没有了任何的感知,雪无痕也是沉入了湖底,湖面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光滑如镜,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平静的湖面,仿若是一尊酣睡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静静的等待猎物的进入,择人而噬。
失去了意识的赢轩,无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像是死去了一般,只能看到身体僵硬,仿若冻结成冰般,在湖底一动不动。
整座地湖,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块,赢轩就像是一个活标本,被冰冻在里面,一根细若发线的蚕丝,紧紧牵着另一端的雪无痕。
但令人诡异的是,赢轩却是怒目圆睁,能够看到其瞳孔当中的那一抹紧缩,嘴巴更是大张,带着难言的惊恐之色。
沉入湖底前一刻的神色,依旧保持,像是一座冻结在湖底的活雕塑,栩栩如生。
恐怕此刻就算有外来者,踏足地湖,都无法想象得到,在地湖当中,还有这么一尊僵尸,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湖中仿若没有时间的概念,不过,若是眼尖之人可以发现,赢轩那紧缩的瞳孔,突然间多了一缕迷茫的色彩,似是陷入了无尽的轮回当中。
一座不知名的小城中,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处处传来阵阵不绝于耳的吆喝之声,城镇虽小,但却五脏俱全,一派安居乐业。
街道上,有着一位落魄的青年书生,身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书生袍,在衣角不起眼之处,还有着些许的补丁,一副衣衫虽然破旧,但却洗的一尘不染,极为干净利落。
青年书生的脸上,带着几许落寞之色,难掩眉间的愁容,紧紧扭在一起的眉毛,道尽了其一生的心酸。
“唉…还是落榜了…”
书生有些失魂落魄,瞳孔中带着痛苦之色,甚至有些涣散,似是遭受了某种打击,听其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是名落中山。
脚步有些空乏无力,跌跌撞撞,留下了一道落寞的背影,书生的对面,却是有许多衣衫光鲜,神采奕奕的士子,满脸的激动之色,朝着书生背部的方向跑去。
“放榜了!”
“人生大登科,此次不知能否高中!”
“苦读寒窗数十载,只为今朝扬名立万啊!”
蜂拥而去的人群,和赢轩背道而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时有路过的士子,一脸心急和赢轩碰了个正着。
“瞎了你的狗眼,走路没长眼睛啊!”
一位白衣华服,上面还绣有精致的缕缕金丝的公子哥,看到和赢轩撞了个正着,好不晦气,不由对着书生怒目而视斥责道。
书生仿若未闻,身形一个踉跄不稳,跌跌撞撞,但又托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远处走去。
“哼!”
公子哥没好气的甩了甩袖袍,随即又是一脸心急,甚至是提起了裤脚,朝着前方放榜处的人山人海挤去。
“咦…这不是那…”
“哼,一介寒门,竟然妄想一步登天,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人家大族世家子弟,都不敢妄言高中,此人也不知何来的傲气。”
“此人昔年看似满腹才华,实在满嘴花花,大放厥词,更是一根筋的蠢货,为了那一文不值的傲骨,导致如今的境地。”
“唉…只是可惜了昔日的明珠,竟然蒙尘至此…”
路上,似乎有人认出了青年书生,不由一阵指指点点,声音中充满了冷嘲热讽之色,其中,也不乏有人鄙夷中,带着嫉妒的酸意。
不远处人海中,不时传来阵阵高呼,有贺喜之声,有猖狂笑声,同时,也有如同书生般的落寞之声。
科举,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出路,出入朝堂,位列百官,拜相封侯,光宗耀祖,这一切,皆因为科举二字。
有人欢喜有人愁,书生,明显是属于落榜的那一类。
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书生走出了城门,脚底发白的那一双布鞋,前方有着一处小洞,隐隐可见书生的脚趾。
脸色虽然彷徨落寞,但书生的面容,却是有些俊朗,只不过拧在一起的剑眉,大打折扣。
细看之下,青年书生和赢轩的面容,极为相似。
跋涉了几里地,风尘仆仆,当书生来到城外一处破落的乡村之时,夕阳已然西下,昏黄的晚霞晕染了天边,同时也将书生的身影拉得老长。
乡村里的村民,原本一阵熙熙攘攘,邻家大叔背上背着柴火,远处大伯肩上扛着野兔,都在说说笑笑。
看到书生靠近,众人眼中不由一亮,正欲上前之时,却是发现书生失落彷徨的神色,心中不忍,一时之下,众人瞬间沉默不语。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都重重化作了一口叹息。
“我就说嘛,看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是读书人,还想高中科举,也不照照镜子,真是苦了小娘子。”
一位村妇看到书生,似乎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脸上略带彪悍之色,手抬起指着书生鼻子,就要开骂。
“你这婆娘,就你事多,瞎嚷嚷什么!”
背上背着柴火的那位大叔,一把将村妇扯住,抬手便欲去捂自家悍妇嘴巴,但是村妇却依依不挠,不断挣扎,无奈之下,大叔一把将村妇往自家茅屋拖去。
其余人等望着眼前一幕,也是不由叹了口气,也没开口说些什么,而是望着村中角落一处破旧的草屋,眼中有些不忍之色。
书生对于眼前一切,仿若未闻,不知是真看不到,还是内心当中的挣扎抵触,假意看不见,在自己欺骗自己。
朝着村中角落那一处破旧的草屋,拖着沉重的步伐而去。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有一位脸色枯黄,身形枯瘦的少妇,在茅草屋前翘首以盼,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一身荆布,头发简简单单的用一块发白的手巾裹起。
脸色虽是有些发黄,亦是一身荆布拙衫,打满了补丁,但依稀可见往日的明眸皓齿,仪态举止也甚是端庄,乍一看,除了衣服之外,并不像是寻常的村妇。
看到书生满脸落魄之色,少妇难掩眸中的一丝心疼之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一不留神,便会溢出。
随即不由紧紧拽了拽衣角,原本如同玉葱般精致的双手,如今也是长满了老茧,更是有些发白和脱皮。
小巧而又玉挺的琼鼻微微一抽,少妇眼眶里的水雾,便是被深深埋藏在了心底,脸上绽放出了令百花失色的笑颜,迈着款款的莲步,朝着书生迎去。
少妇的模样,竟隐隐有几分任嫣然的影子。
“相公,你回来了,屋里已经做好饭了。”
少妇盈盈迎上前去,对着书生说道,绝口不提科举之事,就像是寻常时候一样,只是一个在家中,等待主心骨归来的小媳妇。
“娘子…”
书生的话语有些哽咽,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眼前憔悴枯瘦的女子,心中充满了痛苦之色。
一丝酸楚涌上了心头,眼前的女子,抛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抛弃了尊贵的身份,跟着自己吃尽了苦头。
轻轻拉起女子的双手,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手上不仅仅长满了老茧,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一向不做女红的她,为了生活的苦计,受尽了苦头。
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