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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江山不若三千弦-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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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回头。”慌乱中,夏倾鸾听见耳边低响。
  体内残余的药力让她使不上力气,面对不谙武学的万俟皓月依旧无法挣脱,余光见人群自动退避出道路,那袭熟悉的玄冷身影渐渐走近,带着凛寒,带着杀意。
  胸腔里如若撕裂。
  既已相决绝,何必又出现在她面前?
  面对面的一对儿新人都刻意不去看那道身影,明显在极力忍耐的夏倾鸾想要对拜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耳侧脸颊却被温热手掌轻抚抬起,眼前那双乱眸所含感情如此熟悉,炽烈,执着,毁天灭地,唇与唇之间近到可仰鼻息。
  放弃所有闭上双眼,等属于终结的一吻降临,烙上尘归尘土堆土的封印。
  若不相惜,不如相忘。
11…20章
第十一章   入骨情丝终为殇
  迫近的滚热气息带着熟悉的味道,儿时贪恋的,毒药味道。
  然而代表断绝的一吻终是没有落下,划破冷风袭来的物事迅疾难挡,以韦墨焰的内力,以万俟皓月的身体,若是击中必将变喜事为丧事。
  黑色鬼魅身影飘忽近前,竖起短匕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饶是习武多年且受百毒浸泡激发了无限潜能的觥也止不住势头,堪堪向后退数步撞在新郎身上才停住,一口朱红勉强咽下。
  打在短匕上的物事赤红一卷,细长坚韧,亮泽中妖冶诡异,正是夏倾鸾所用弦武,赤情。
  “觥!”万俟皓月没想到韦墨焰怒中出手力量竟会如此之霸道,十指疾走锁了觥周身几处大穴,这才保得经脉未损,脏腑完好。
  冷酷近乎非人之寒的破月阁阁主步履平稳,淡漠脸上如冰雕玉琢无半分变化,到了堂前,一把扯下红衣女子手中艳烈喜结。
  “跟我回去。”
  声音,比目光更加寒冷可怖。
  只要再晚上半刻,她就成了别人的女人。
  他已经做出最大限度容忍她去找万俟皓月,只要她回来,只要她还愿站在他身后,他可以不计前嫌如曾经一样爱她护她,为她退到绝壁自断后路,为什么她还是不懂?
  为什么,她宁可选择辜负终身,也不愿予他半丝柔情。
  “我已经答应救完人后回破月阁接受处罚,你还想怎样?”没有往日的冰冷尖锐,寂然瞳中唯有无力,疲惫,以及莫名哀恸。
  “我要你跟我回去。”
  “不可能。”
  他冷,她更冷,他伤她三分,她再自伤七分。
  人群中开始出现异动,森冷的兵器,恶毒的眼神,贪婪的欲望,有朝向韦墨焰的,更多则集中在夏倾鸾身上。
  得玄机者得天下。
  总是至高无上姿态的霸者极少公开露面,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孤身闯入武林群豪中央,天赐良机,谁愿错过?与破月阁为敌或许可怕,但近百人与一个强者为敌,结局或未可知。
  有刀剑出鞘声铿然,如同整齐的命令,片刻前还以贺喜者身份出现的诸多江湖人士转眼化身凶兽,刃上反着刺目的红烛光芒,颜色中一股腥甜。
  而堂中人全然不见危况,仍旧沉浸在说不清的纠缠之中。
  玄暗如地狱般的身影紧紧抓住纤细手腕,眼里深邃在摇曳光线中难以辨明:“可还记得你说过什么?无论生死皆为我所有,白首不离,枯骨相依。前番许诺旦旦,而今却与这个一心算计你的阴险男人拜堂,夏倾鸾,究竟是你的眼睛看不到还是心看不到?”
  “放开她。”将受伤的觥扶到座位上,万俟皓月站到夏倾鸾身前,毫无畏惧迎视那双足以折人魂魄的墨瞳,“我承认以程萧白性命相威胁无耻至极,但你也未好到哪里,若真心待她何至一路追杀到此?韦墨焰,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这世间,只有我能爱她。”
  走到这般田地,说爱或不爱又能挽回什么?她给过他机会,是他不肯珍惜,非要逼她焚心断情,了却缘生。
  夏倾鸾不再挣扎,面色渐渐平静。她永远逃不脱他的掌心,可她有权利说服他放手。
  “若是能救萧白,这洞房你也可以进。”
  加在腕上的力道蓦地变大,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骨头移位的声音。那双眼终于被她激怒灼伤,凶如困兽:“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棋子,妓女,不过如此。”
  不是吗?天下棋局中她只是枚任由人摆弄的棋子,红尘浮华里她也只能用自由和身体来换取想要的东西,此情此景,恐怕比起棋子与妓女更加下贱不堪。
  “我再说一遍,只要你能救萧白我立刻跟你回去,是杀是辱绝不抗拒。”
  夏倾鸾,红弦,世人眼中高傲如兰,洁净如莲,神秘如昙的女子,他捧在心里当做珍宝的人,却要用自己的名节身躯来交换毫无价值的弟弟性命。她有没有想过,没有了她他的人生将会残破不堪。她心里,为什么就不能为他着想哪怕一次?
  怒极反笑,笑声悲怆自嘲。
  是吗,他越是珍惜迁就她便越要远离,那么,亲手摧毁吧。
  摧毁他只为一人的温柔。
  “你不是怕程萧白死吗?是,我救不了你弟弟而他能,不过我告诉你,你如果不跟我回去,我保证程萧白会比中毒死得更痛苦。”
  “韦墨焰!”夏倾鸾失声。不需怀疑,他一向说到做到。
  万俟皓月拿着解药,韦墨焰掌着生死,无论她把自己交给哪一方程萧白都逃不过劫数。她只想救唯一的亲人而已,恩怨或者宿仇,不要再把她当做棋子报复谁了,她的人生已经碎得无法弥补,身也好心也好,想要通通拿走,她只想救人而已,仅此而已。
  “别再逼我……”目光暗去,绝望的呢喃在两个男人之间回荡。
  生生撕裂三个人的心。
  哪怕有一个人肯退后半步结局也不会这般惨烈,他们二人,却谁都不肯认输。
  婚服下瘦削的身子一阵轻咳,万俟皓月明白,今日终要有个定论。
  “鸾儿,你还信我吗?我说我会保护你和你弟弟,你信,还是不信?”眉宇依旧宁和,声音依旧清润如玉,他的风雅高华从未变过,只是,曾依偎在他怀中哭着睡去的小女孩儿已经不在了。他必须重新夺回夏倾鸾对他的信任,这是战胜韦墨焰的唯一利器。
  得来的,却是她决绝而落魄的冷笑。
  “我不会再信任何人。”
  儿时依赖的,托付生死的,都不再信任。
  那样的夏倾鸾,令两个男人同样心如刀绞。
  她不再信任何人,包括自己,那,她还在乎他吗?韦墨焰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于情,他本就笨拙如幼童。如果可以,多希望能用天下江山武林霸业换她一笑一生,只为他一人而活。
  “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不再狠狠钳制,换成温柔的轻抚,傲视九州的破月阁阁主此刻只是沦于生死情痴中的凡人,平淡眼眸中不见喜怒。
  抽出墨衡剑握在她手中,断刃抵在无数夜里温暖着她的胸膛之上。
  尽管剑已断,却足以刺进血肉切断筋骨,锋芒冷如他的声音。
“杀了我,还你自由。”
第十二章   徒使三千痴情断
  墨衡剑为她而断,霸业因她而阻。
  在她心里,究竟是弟弟重要,还是他重要?韦墨焰想要赌一把,用他的命赌。
  “杀了我,没人再拦着你嫁给他,也没人再阻止你救程萧白,是你的话,我绝不躲闪。”
  堂外喧哗顿起。
  原来手握江山杀人如麻的破月阁阁主也逃不过一个情字,不防备不躲避,任将要成为别人妻子的女人断剑相对。
  “征战四海他有勇有谋,可对人间情爱,不过迷途痴童。”人群中,中年男人扬眉冷笑。
  这场好戏是他一手策划的,四公子中最难对付的二人彼此对立,两强相争必有一伤,即便韦墨焰胜了也必定痛失红弦及玄机。他只需要继续扮演好正直浩气的代盟主,在破月阁元气大伤时“顺天意”给其致命一击,然后,天下稳握于他掌中。
  武林盟主,亦指日可待。
  第一次握住墨衡剑,上面还有熟悉的温度,可指向的,却是主人胸膛。
  握剑的手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逃离,诀别,两番反目他派人追杀,她却从没动过杀他的念头,就算有一天自己真的死在他手上夏倾鸾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可他竟要逼她动手,在至亲至爱的两个人中选择其一。
  韦墨焰要她履行诺言终生相伴,无错;
  万俟皓月以她为条件换药救人,也无错。
  那么,错的是她吗?
  她不该把无辜的萧白卷入冷酷黑暗的江湖之中,不该贪念旧情以为可任意索取不予回报,不该对谁动了凡心身陷情劫。
  不伤害任何人她做不到,伤害任何一人她也做不到。
  “别再逼我……”反复低喃,胸口一阵沉闷,被药力封住的血脉逆涌混乱,一口赤血毫无预兆地咳了出来。
  “鸾儿!”
  “倾鸾!”
  眼前一黑,左右双肩各被搀住。
  “你们是想逼死她吗?”终是忍不住,一直沉默的息少渊开口。
  程萧白受其连累险遭不测,他心里对红弦并不算亲近,但看她为了弟弟被逼至绝境仍是于心不忍。毕竟是个女子,她只想尽一切努力救唯一的亲人罢了,却要夹在两个人的恩怨中无从抉择,最后谁胜了又能怎样,她的心还能再恢复吗?信任的坚守的都被推翻,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背叛?
  “万俟公子以以解药相威胁固然令人不齿,然今天之局面,韦阁主你没有半点错误么?彼时我送红弦姑娘回破月阁,你不闻不问拔剑相向,你可曾想过,她受了那么多苦却仍要回头找你需要多大的忠诚?而你只凭猜忌妒火便将她满心情义消散。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是你们的事,何必要让他们姐弟二人来充当筹码?非要逼到绝路一死了之你们才满意?”
  一直被当做工具利用的息少渊最明白那种滋味,越是泥足深陷,越是痛不欲生。
  “姐!”堂外忽有人声嘶力竭,病弱的身体发狠推开密集人群冲到前面。
  息少渊惊愕:“萧白?”
  程萧白的出现如巨大石块丢入死水,惊起一圈波痕,夏倾鸾听见弟弟的呼唤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嘴角丝丝血迹赫然,已经绝望的心情蓦地又有了一丝希望。
  只要萧白还活着,她就有活下去的意义。
  人群中有人脸色遽变,手中武器微抬却被不动声色按下:“为时尚早。”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时出现才能得到最大优势。
  中毒,被劫,整件事如同巨大的网笼罩在阁主、红弦以及夜昙公子头上,也许唯有经历所有的程家小公子才了解其中隐情。为了能让程萧白有机会说明一切,一路上沈禹卿不停度气过体,终于在抵达前令近乎昏迷的人重又醒来,站在天下人面前。
  “姐,你怎么了?”程萧白闯进堂中,且惊且惧扑在夏倾鸾身上,“谁欺负了?是不是他们?”
  口口声声说着如何喜(…提供下载)欢姐姐的男人,还有道貌岸然一幅散仙姿态的男人,不管他们是什么阁主神人,欺负姐姐的没一个好东西!程萧白知道他们都是眨眼间便可予人生死的怪物,但无论谁都不能碰他最爱的姐姐,她已经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来伤害她?得知成亲的对象不是韦墨焰而是万俟皓月时他立刻明白,那人并非她所爱,姐姐,是为了他。
  “滚,都给我滚!”发疯似的少年拼命推搡着围着夏倾鸾的两个男人,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体力瞬间亏空,幸得息少渊从旁搀扶才没有跌倒。从来都是姐姐舍弃一切保护她,现在,换自己来保护她吧。
  程萧白衣发凌乱双目通红,扶着好友手臂硬是挡在了红衣女子身前:“我不要解药了,我什么都不要!谁都不许再碰我姐姐!少渊,让他们滚,都滚!”
  最是无瑕的翩翩少年,不染凡烟的超尘公子,如同疯魔一般嘶哑挣扎着。
  “息公子,带他走。”夏倾鸾强压下心里酸涩带上冷漠面具,萧白不能死,他是萧家的希望,就算要去跪地求那两人也好,绝不能看他出事。
  “姐!”程萧白嘶喊道。再不管什么危险,他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拼尽性命自尊保护她的女子是他的姐姐,全天下最温柔的姐姐:“我不怕死,姐,你别再求他们,我真不怕死,我不怕……”
  泪水不轻弹,膝下黄金贵,堂堂三尺男儿却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众目睽睽之下。
  “姐,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这就是她的弟弟,流着与她相同的血,有着相似面容的弟弟,比任何人都坚强,她如今唯一能相信的人。
  “萧白……”轻轻抚着那张消瘦下去的脸,低头间,有东西从她眼中滑落,一滴一滴,打在红得似血的喜服上。
  她后悔了。
  后悔不该执着于报仇而失去与弟弟相伴的机会,更连累他落到如此地步,这么多年,她多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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