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易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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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花船就是在湖上卖荷花的船。”小狮子并不喜欢荷花,听完了反而没有了兴致,噢了一声,不说话了。
安荣这才问:“不是去了庄子上?还没回府?”沈临安和她说了,安荣就笑的喘不上来气。沈临安蒙逼了,这人什么笑点!安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哈哈哈,我终于发现你沈临安的弱点了。”她看着她,笑声抑制不住,:“你总也记不住春闱的时间。”
沈临安还想狡辩,安荣急急忙忙打断她:“你可别不承认,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一到春闱时就会忘记这件事,然后就会到我家来。”
沈临安一想到,才惊觉的确如此,也不由得有些讪讪。亏得安荣一向是凑趣的好手,讲了几桩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京城新发生的趣事,才不至于冷场。
小狮子在一旁听了一会就到了下午的功课时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看着小狮子走了,安荣神秘兮兮的叫她的女官江篱和沈临安的大丫鬟绿泱出去望风。等到两个人都走了,她才问:“临安,我记得你和京中子弟关系不错?”
沈临安点点头:“是啊。”安荣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开口。沈临安直觉有事,看着她红的像要熟了一样的脸,突然福灵心至:“你要定亲了。”
这是肯定的语气,安荣听了瞬间炸毛:“没有!”碰上沈临安玩味的眼神,声音就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是母亲说有这个想法,问我同不同意。”既然已经开口,安荣倒是少了几分羞哧:“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
沈临安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哥哥。转念一想,想到安贺那比沈霁还简单粗暴的头脑,要出口的话就咽了下去。开玩笑,安贺要是听说安荣要定亲,第二天全京城人就都知道了。
心里默默为长公主一家人掬了一把热泪,沈临安看似淡定实则已经好奇的不得了:“哦,那你说说是谁家的?”
“蜀中李家,他是名门书院院长的幼子。”竟然是他。沈临安的表情一时间有点怪异,惹得安荣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停地追问:“怎么样?难道他不好?”
沈临安敛了神色:“我这不是在回忆嘛!我和这个人没有太多交集,过两天给你打听打听。”安荣这才放心,只说不急。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长公主就让她的长媳刘氏请请她们去坐。沈临安原本还在奇怪怎么长公主今天没有找自己去,这会人来了,心里也就明白,这是给她们俩留下说话的时间呢。看来长公主也想知道李家那位的情况。沈临安偷偷揣测长公主的与李家结亲的目的,面上一派从容。
原来是去打牌。
长公主和刘氏的母亲苏氏,也就是当今贵妃的堂妹已经在桌前坐着了。安荣却是从来都只会输牌,水平烂极了,大家都不想带她,只能在一旁看着。沈临安和长公主一伙,刘氏母女一伙。
热热闹闹的打了一下午,安荣早就不耐烦,和小狮子跑到园子里玩去了。
正打着牌,苏氏忽然开口:“七筒。这可是我打出去的第四个七筒了,要是不要可就没有了。”
长公主又抓了一张牌:“我倒是想要,可是没有那个牌啊!二条。”
刘氏笑着碰了:“母亲这牌打的好,您不要了,我却有用呢。四万。”
沈临安犹豫了一下,苏氏就冲着她发牢骚:“你还犹豫什么呢?四万也是最后一个了,再不干干脆脆的决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沈临安只好贴了个四万,转手打了个一万。苏氏正要夹,刘氏已经开口:“碰。”
苏氏就叹了一口气:“要不我怎么说得快点下手!你这一个错眼,这有用的牌就都到别人家了。”
刘氏打了个七万,沈临安又抓了个七万,只好再打出去。
苏氏抓了个五万,顺手打出去,趁机又道:“你看看,到最后剩下的都是没有人要的废牌了,就这样还想赢?”
话音未落,长公主已经推了牌:“胡了。”
苏氏登时脸色就略僵。刘氏见气氛不对,连忙解围:“打了一下午的牌,也是累了,母亲要不要让人摆膳?”长公主同意了,一行人也就趁机下了台阶,又热热闹闹的说起话来。
吃完了饭,苏氏就告辞了,长公主借着哄孩子的名义支开了刘氏。沈临安扶着长公主在花园里走,宫女和太监远远的跟着。
“今天打牌,你怎么看?”
沈临安瞅了她几眼,猜测她的态度和自己的大约是一样的,便也道:“如果我没有听刘夫人的话贴了那个四万的话,那个五万我也胡了。”
闻言,长公主也打量了她几下:“你果然是通透的。”
两个人就转了话题,不再提了。
………
青蘋绿泱出自倪瓒《江城子》“绿泱泱,绕秋江。流到天涯,盘屈九回肠。烟外青蘋飞白鸟,归路阻,思微茫。”两句。
第十章 记忆()
夜色沉沉,徳昭长公主府也是一派静谧。府里已经熄了灯,只有几间小院的门廊上还有几点稀疏微光。
贺郡王和他的妻子刘氏的居所就是其中一处。
刘氏在灯前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花。她的贴身丫头堆蓝轻手轻脚的进门,用镊子挑了挑桌灯里燃烧的白烛。这种蜡烛是用一种膏脂肥硕的河鱼的体脂所做,燃烧时散发出温和的白光,还有幽香产生,因为不易获得和制作,所以价格高昂。
刘氏揉了揉眼睛:“大爷还没回来?”堆蓝心里替自家夫人难过了一瞬:“前院的长青说大爷去了安福街。”安福街,是安贺的贵妾江苒苒的娘家。
刘氏绣着腰带的手顿了顿,从针线篮子里拿出把剪刀,几下就把绣了三天的绣品剪成了碎片。堆蓝登时一惊,正要上去抢,刘氏已经放下了剪刀。
她对着满桌的碎片冷笑两声:“他就这样视我如无物,我哪有一点身为正妻的威严!”又想到今日长公主对母亲明里暗里的暗示置若惘闻,甚至和沈临安说话时要支开她,只觉得多年的殷勤都喂了狗!
“母亲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两家联姻,她看不上刘家的子弟也就算了,李家的也看不上!我知道她慈母情深不忍心女儿受苦,可勋贵家养了女儿不都是联姻?”
刘氏心里委屈极了:“她家的女儿是个宝,别人家的男儿就是草不成?何况这结亲也不只我娘家受益,就算是大爷和泽儿,一个女儿又能如何!她不是还要靠我们大爷给他养老送终!”
这话说的却是不敬婆母,不重小姑,可以说是不孝了。堆蓝不敢附和,只说天太晚了请她睡下。刘氏扔了针线:“算了,就是这样殷勤又怎么样!”梳洗一番去睡了。
另一处尚未熄灯的,便是长公主所在的正房。
与刘氏处的明亮白光不同,长公主只在榻前燃了一支灯火昏暗的油烛,用青布小笼罩了,只剩下朦朦一团。她坐在矮榻的踏脚上,就着那朦朦胧胧的灯光,素手抚上膝上磨光了的雕花木盒。
一室的静谧,良久,才有一声轻叹溢散于公主府幽深的寂夜中。
比起公主府夜里早早熄灯,白天早早起床,沈府的生活方式显然更加随性。因此习惯了沈府悠闲的生活的沈临安,一早上光荣的起晚了。
等她醒来,公主府已经用过了早膳。沈临安在女官含笑的目光中尴尬的梳妆,偏偏蘋香越是紧张越是慌乱。只好静下来,反正已经起晚,不过是被她们笑一通罢了。
果然是被笑话了,她一到正院,长公主就拉着她的手问:“我公主府的床如何?可是舒服?”沈临安大大方方的回答:“临安昨日做了个美梦。”
“哦?”长公主起了兴致:“什么梦?”沈临安自然是借机岔开话题:“我梦见御苑的杨梅熟了。”长公主也顺着说了两句,一时间气氛其乐融融。
不一会有宫女来报说安贺和刘氏来了,沈临安笑着起身问好,谁料竟得了安贺一声冷哼。长公主当时就有些不高兴,再看他夫妻二人中间的距离能搁下一个人,心道又出了什么闹心事。
只是小两口俩的事母亲不好总是插手,她便只纠那一声冷哼:“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子!”
安贺脸黑的几乎滴墨,狠狠地瞪向沈临安,正要开口,小狮子蹬蹬蹬的跑进来:“安安姐姐,我爹是因为你说他哭鼻子生气呢!”
沈临安错愕:“好你个小狮子,就这么出卖我!”小狮子一脸的我很无辜,钻进长公主怀里去了。
安贺绷着声音开口:“沈析白!我什么时候因为不能去花船哭了!”沈临安有心和他开玩笑:“你十五岁那年,安贤和刘乘去逛华西搂没有带你,你在码头上哭鼻子来着!”安贤是安贺的堂兄,刘乘是他的表兄。安贺跳脚:“我那是迎风流泪!”
“那不是流泪了!谁管你怎么流!”安贺噎住,长公主清咳一声,他便敛了神色。
坐了一会,沈临安便与长公主借了名贴回家,安贺不情不愿的骑马送她。他憋着气一路送到府门口,才别别扭扭呢开口:“那啥,我十五的时候你才多大!怎么这点小事也记得!”
沈临安沉吟:“那时候我八岁吧,我可是自小过目不忘!”
“那也不能在孩子面前瞎说!他哪里知道花船是啥!”
“那你去问问他就是了。”沈临安挥挥手进门去了。
安贺也是十年以后才知道沈临安给安泽解释的所谓“花船”是啥,只是那时安泽已经火遍京都了。
沈临安这边好心情进了府,却兜头受了一盆冷水:大公子参加会试被查出了夹带,已经被遣返回府了。
沈临安只觉得冲头一股怒气势不可挡,也不忙着收拾东西,叫人把沈衔清押到月湖小筑。
沈衔清忐忑着进了门,沈临安先叫人抽了他两鞭子,他也没反抗,乖乖受着。沈临安这才问:“东西哪里来的?”
“是不知何处来的,夹进了昨日穿得衣服中。”
“入场前为什么不检查两次!”
沈衔清低着头:“已经检查过了,只是一入考试院,就被逮到了。”
“你可知为何?”沈临安冷笑。
“有人陷害。”
“你还知道,就这么点小技巧就能让你一辈子完蛋。”
沈衔清羞愧的低着头,沈临安却不准备放过他:“我这么多年请老师教你读书识字,教你心术,可不是让人随便算计你!”
沈衔清更是无比羞愧。
“你已经十九岁,平日里从不用我操心,想来我是对你太放心了!你现在知道是谁干的了?”
“我还不敢确定。”
沈临安冷笑:“我给你两天时间好好回忆,等考试结束,该你做的事情还很多。”
沈衔清一昧低头应着,待沈临安训完了话,走出月湖小筑,抬头看向贡院的方向,眼中有阴霾不散。
沈临安也没有闲着,给此次监管贡院的太丞曹献的儿子曹莫写了封信人送去了曹府。
………
有小伙伴说上一章太隐晦,有些看不懂,如果加上这一章刘氏的对话,应该就明白了吧!
第十一章 羊头狗肉()
京城多繁华,走马观花而过,也只能窥得一二,聊作谈资。偏世人多想象,仅着一二繁华胜景,便可绘出城池如画,令人神往。
春日里的京城多的是交友优游,体物揽怀。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最是好时节。
曹莫仰躺在船上,芦苇擦着耳畔划过,还有潺潺的水声。他眯着眼,听身旁人清幽绵长的呼吸。鼻尖有淡淡的清香萦绕,像是它的主人一样的雅致。他心里有不明的情愫荡漾,那分情感滑到喉口,却是不忍咽下的苦涩。
他们不可能。
一时间,眼前的美景也不再引人入胜,他动了动身子,把自己从那旖旎气氛中解脱出来。身畔的沈临安已经睡熟了。她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由得令他想起那时的初见。
他有些情不自禁,想伸手去描绘她的眉眼,却又突兀的停止了。他若是不曾记错,沈临安五识过人,可与沈霁相较。
他这才放下手,沈临安就已经醒了。美美的一场安眠,只可惜没有清梦。
沈临安看向正盯着她的曹莫,嘴角扬起淡淡的笑:“看什么呢,这么美?”曹莫也开玩笑:“发现一个美人,正想着要掳回家呢!”沈临安大笑:“美人决定自己掳你回家。”曹莫敛了笑:“父亲还没回来,你怕是要再等上一天。”
虽然她还什么也没说,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沈临安也就不瞒着他:“我请了杨柳陌的柳大家,同去的还有析湖诗社的众多宾客,当真不来?”
杨柳陌是京中最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