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冠娇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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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造化?
秦氏顿时腿都软了:“张先生,我儿能好吗?”
张大夫侧脸避开了那双殷切的眼睛,虽然他很想说两句好听的,这样对大家都好,但是眼前这孩子看样子是熬不过去这一关了,最多还能熬个今明两天就没了,说好听的话完全没意义!
他又叹了口气:“尽人事,看天意罢!”
秦氏“扑通”一下就给跪了,扑倒在张大夫的面前,哭道:“张先生,求您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张大夫吓得连忙躲开,慌得连连作揖,道:“秦娘子!快起来!快起来!莫要这样,老朽受不起!令郎的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秦暖尽力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问道:“张先生,难道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试一试的?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我们也是要试一试的!”
张大夫扭头看了看这个尚能保持镇静的小娘子,叹了口气,又想了想,道:“隔着这里两条街的石井街有个回春医馆,那里的周大夫医术比我精妙多了,你们不妨去那里看一看,说不定周大夫能有法子医好你家小郎!”
“谢谢张先生!”还没等秦暖道完谢,秦氏扶着栀娘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一面向张大夫称谢,一面让栀娘抱起秦康,又向石井街奔去。
奔到石井街的回春医馆前,日头已在头顶,几人都是汗珠儿从脸上往下只滚,却顾不得擦一把,就急急跨进了医馆的大门。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细布夏袍的中年人背着一个药箱与一个浅青色绫袍的年轻公子正欲往外走。
秦氏一下子就扑过去了,向那中年人哀求道:“周先生,请您救救我儿!”
秦氏之所以笃定这中年人是周大夫,实在是这位先生太具有“神医”风采了,气质儒雅,样貌清廋,修眉细目,颌下清须飘逸,正是大多数人心中神医的模样。
这人果然就是周大夫!
他乍然见看到一个妇人冲过来求救,只是稍稍一愣,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缓声道:“这位娘子莫急!”
他的语气甚是沉着,惶然的秦氏也不由地稍稍镇定了一点。
这时栀娘也抱着秦康走到了近前,周大夫目光从秦康脸上扫过,微微皱了一下眉,扭头向旁边那个年轻公子揖手道:“杨郎君,这位小郎危在旦夕,可否容我先替这位小郎诊一诊?”
那位公子风轻云淡地一笑:“无妨!”说着,微微一抬手,示意周大夫尽管去医治眼前这位急诊病号。
秦氏和秦暖这才注意到这位公子赫然就是王府少史羊昀!
第35章 起伏跌宕()
没想到自家插队加塞竟然占了羊少史的先!
秦氏带着女儿慌忙不迭地向羊昀道谢和致歉,羊昀微微一笑,又道了声“无妨!”转身在这大堂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神情安然,端起一旁小童给斟上的清茶浅浅啜饮。
秦康已经被栀娘放在榻席上躺好,周大夫走到榻前坐下,修长的手指搭上了秦康的手腕。
秦氏等一干人顿时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大夫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会儿,周大夫收回了手,站起身来,摇摇头:“秦娘子,令郎的病势太重,原本又体弱,药石已难奏效……”
秦氏顿时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倒,幸亏被身旁的栀娘抱住,虽然被抱住了,但是整个人如同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歪在栀娘身上,一双妙目中净是绝望的哀痛,眼泪源源不绝,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秦暖心中也是狠狠地一痛,身躯晃了晃,她犹不死心地问道:“先生,您说药石不能奏效,可有其他法子?”
周大夫点点头:“法子自然是有的,以金针刺穴,疏通经络,扶正怯邪,同时辅以药石,还是有五六成生望!”
秦暖心中极痛之后顿生极喜,他能说有出五六成把握,自然是保守估计,连忙行礼恳求道:“求先生施展回春妙手,救救小弟!”
没想到周大夫又摇头苦笑了一下,道:“金针刺穴这这等神技,我哪里会?刺穴之术,我只会些粗浅皮毛,令弟这样的重症,我也无能为力的啊!”
又是无能为力!秦暖闻言,膝盖一软,也差点跌坐到了地上,这样的大起大落,饶是秦暖镇定,眼前都一阵发黑,伸手扶住了一边的平嬷。
耳边又传来周大夫的声音:“我虽不会,不过幸好我师兄这两日正好在蔽馆,他的一手金针刺穴已是神乎其技,想是能够为令弟医治的!”
这生生就是坐过山车!片刻之间将人的心脏在空中抛了几个来回!
一阵脱力感袭来,秦暖扶着平嬷站稳了身体,稳了稳激烈跳动的小心脏,正要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
“秦氏,你这个死婆娘,你不是带着小郎去张大夫那里治病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郎呢?你杵在这里干嘛?”
秦暖回头一看,竟然是刘氏那个疯婆子追了出来,居然还找到了这里,想必她已经去过张大夫的医馆了。
还没等屋中众人回神,刘氏叉着腰站在门口继续破口大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男人看,你是瞧病呢,还是和男人私会!”
刘氏方才走到门口听见了这大夫有法子医治秦康,于是她现在便将这大夫也给骂进去,看这大夫还愿不愿意给那小东西治病!只怕这大夫会恼羞成怒,把这群婆娘们给赶出去吧!
刘氏心中甚是得意,为自己的小聪明雀跃不已,嘴里一面骂着,一面还故意拿了极其鄙夷的眼神去看周大夫,期望能将周大夫刺激得更狠些。
没想到周大夫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回头向身畔侍立的年轻徒弟吩咐道:“阿成,把这疯妇赶出去!”
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没看出来什么恼怒的情绪。
一旁的秦氏本就几天都没休息好,又因为刚才的大起大落,现在整个人都是虚弱歪歪的,不要说反驳,只怕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怎么会被骂。
秦暖真是恨极了刘氏这个恶毒的泼妇,看着她叉腰大骂,哪里还顾忌自己的形象,毫不客气地大声叫到:“你别以为阿弟没了,你们母子就能占去我家的财产!要是阿弟有个不好,我拼着这辈子不要名声,拼着去官府挨板子,也要去告你们母子谋财害命!”
刘氏这些天,故意天天在在家里撒泼骂人,过足了瘾,一直也没遭到什么有效的反击,心知这母女都是文秀爱面子的人,讲究贤良淑德,十分好欺负,没想到此时突然被强烈反击,顿时愣了一愣。随即又回神来,哼!告官?切——你们孤儿寡母的拿啥去告?再说了,等这小崽子断气了,回头老娘连门都不会让你出!
一念至此,她张嘴骂了一句“小贱货!”扑过来扬手就向秦暖脸上扇了过去,准备给她个脆脆的大耳光。
周大夫的徒弟阿成已经放下手中的原要递给周大夫的擦手的布巾,跑上前推开了刘氏,刘氏一掌挥空,转脸就要张嘴骂阿成,还没骂出来,又被阿成用力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她顺势抱住了门框,凄厉地叫骂道:“下作的小白脸居然对老娘动手动脚……”
阿成气得白皙的脸皮都成了紫红色,更加用力地推着她,“哪里来的村妇,竟敢到这里来撒野!快滚!”
刘氏也是有些蛮力的,抱着门框不撒手,阿成一时间竟然不能将她推走。
屋侧端坐在那里喝茶,一直云淡风轻地喝着茶的羊昀,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畔的小厮秋安,秋安立刻闪身过去。
秋安似乎是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刘氏的面前,长腿一抬,伴随着一声惨呼,刘氏圆滚滚的身体就飞落到了院子中央!
刘氏浑身上下,到处都痛不可抑,嗷嗷地叫着,想要抬起头看是谁踹的她,不想,头还没抬起来,胸口就重重地被一只脚给踩住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凶狠地骂道:“哪里来的泼妇!再敢说一个字,小爷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再把你扔到衙门里去打上几十大板!”
刘氏从前一直是乡下精穷精穷的村妇,从未见过世面,这几年在秦家当“婆婆”又当得顺风顺水,极为得意,哪里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更不懂得眉高眼低,依旧要张口骂,却见那年轻人说着话,就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拿在手中一晃,就要向她嘴巴里扎下来!
那样子绝不像是恐吓作秀!
刘氏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那手快的如同闪电!
危急时刻,人的反应果然快!但是同时刘氏感到下身一热,一股水流冒了出来,汩汩而淌,打湿了裙子……
一股骚臭味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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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古代医生医术都很好,中医其实很难学的,尤其是系统的学习,在从前,没几个普通医生有这种条件。专业的医书少,流通少,很多民间医生是“自学成才”,有的是跟着半罐子水的师父学,半罐子水的师父多半还要藏点私。很多民间医生其实治病都是半蒙半治,病人主要看运气。
至于有系统的专业知识的大夫啊,那绝壁是一个地方上有很名望的医生了。
至于什么太医名医大医什么的,那是十分稀罕的资源。对于普通人来说,通常只是在传说中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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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神医妖孽()
“呀——”秋安惊叫了一声,万分嫌弃地跳开了,抬起踏在刘氏胸口的那只脚看了看——幸好没沾上某种液体!
都不想想他踩的是人家胸口好不好!怎么可能沾得上!
秋安观察完了自己的鞋子,也失去了在她嘴里扎一下的初衷,觉得和这蠢妇计较甚丢面子,便恼怒地往刘氏的胳膊上踢了一脚,骂道:“邋遢蠢妇!滚!”
刘氏看着人家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吓坏了,虽说从前在村子中也不是没见过汉子们打架斗殴,她自己也不是没和其他大婶打过架,可是什么时候见过人拿刀子!
她很想嚎一嗓子:强盗啊!大白天的要杀人啊——
可是喉咙像被草塞住了一样,喊不出来,她哆哆嗦嗦地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门。
那边屋子中,周大夫的徒弟已经俯身抱起了秦康,跟在周大夫身后,穿过后门,又穿过一进小院子,来到东面的一间小跨院前。
秦氏和秦暖等人自然是一步不拉地跟着,在小跨院门前,周大夫向她们主仆四人摆了一下手,“娘子请留步!我师兄喜静,人多了怕是会惹他不快!”
秦氏全付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位神医身上,哪敢不从,自是乖乖地停步。
秦暖却不是个乖宝宝,仰起小脸恳切地求道:“周先生,小弟素来胆小,我怕他看不到家人,一会哭闹起来,反倒惹了神医不快,就让我一人跟进去吧,我保证不发出一点声音!”
小萝莉清澈的大眼中含着泪珠,充满期盼地恳求着,周大夫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是无法拒绝,而且他刚才也发现这小娘子比她母亲都要沉着冷静些,极是少见。
于是秦暖便也跟着走进了这个静悄悄的小院。
小院不大,进门便看到对面的三间小瓦房,青砖黑瓦,院子中错落有致地种着几株桃树,有高有矮,屋前两边墙角的美人蕉花开正好,绿肥红艳十分养眼。
房门虚掩,但是周大夫却在门口站住,叩了两下门板,轻声问道:“师兄可在?”
“恩,进来!”屋内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周大夫这才推门进去。
门推开的那一瞬,里面的情形让站在周大夫身后的秦暖很是呆了一呆:雪洞儿一样的屋子很干净清爽,屋子中只有一几一榻,那矮脚木几很大,案面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斜斜靠着引枕,躺在榻席上,双足却高高地翘着架在案几上,光光的脚,连袜子都没穿,丝质的裤管滑到了小腿上。
浅绯色的丝袍、乌黑长发披散在浅青色的竹编榻席面上,一手执着一卷书,另一只手摊开放在席上,手边是一个装着果子的银盘。
这分明是一个魏晋狂士的形容,这是神医吗?
不过焦急中的秦暖并不敢纠结和怀疑这些,眼睛扫过之后,注意力还是在了周大夫怀中的秦康身上。
那周大夫的师兄瞥见周大夫抱着一个小孩进来,后面还跟着人,立刻长腿一收,轻巧利落地从席子上站起身来,手中的书卷顺手就扔到了一角。手指将长长的乌发都拨到脑后,然后将脑袋仰起来摆了一摆,一头有些散乱的长发又顺滑地披垂在肩背上。
额?这种抖毛顺毛的方法和动作倒有几分类似长毛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