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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反派都是我前男友-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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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天境,天光星辰下的翡翠湖。

    邪恶的魔魅入了那个人的梦,化成鹤仙人的样子,问那个人他是谁。

    那个人怕他会冷去牵他的手,眸光温柔,说:鹤酒卿。

    魔魅忍不住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让他再猜。

    那个人静静地凝望着他,眼里情愫漫不见底,说:鹤酒卿。

    他好喜欢,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只想抱着他:“你说过,无论我是谁,你都爱我。”

    顾矜霄才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这句话是他从鹤酒卿的梦里偷来的。

    可是,这一刻他却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是鹤酒卿该多好。

    “我爱你,我们回白帝城吧。我想和你,看一遍澜江码头的日出。”

    昔日澜江码头上,林幽篁和顾莫问约好的,却已然成空。如果当初林幽篁没有死,或者从一开始就是钟磬,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乘着那座轿辇,看遍天下所有的风景?

    钟磬笑得恣意狂妄,笑得语不成声:“看来,我的确不是贺九。我不过只是,贺九对人世那一点心魔恶念。”

    “毕竟如果是我在九幽荒原遇见他,我才不会放他走,独自等待这三百年。”

    “我会紧紧抓住他,像恶鬼抓住祭品,一口叼回黑暗的巢穴,就算他变成跟我一样的恶鬼,也要永生永世陪着我一起。永远都不放开。”

    “就算他死去腐烂,白骨湮灭成灰。”

    桃花眼像星辰映在水波闪闪发光,他笑得如蜜一般甜,眼睛里却像流淌着融化的冰河,轻轻地温柔地呢喃:“幸好,我不是贺九。”

    所以这嘉奖,本就与他无关。

    也好,也好。

    顾矜霄拔除那把剑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漫天白雪之中骤然绽放三千花树。

    他好像又一次站在茫茫无尽的九幽荒原之上,却是在那个鬼魅在他耳边描述的世界。

    荒原另一头,风轻轻的吹,随着星辰坠落一样的花叶,走来一个雾蒙蒙的身影,缓缓凝成月光一样的白衣。

    那银色眼眸的鬼魅对他轻轻一笑,笑容薄暖无邪,长着他心上人的脸,却更稚嫩一些。

    “原来,真的是你。”顾矜霄轻轻地说,眉目沉静,一瞬不瞬看着那人的眼眸却微微泛红,“我变了很多,怕重逢的时候你会认不出来,一直让顾相知保留着我过去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鹤酒卿温柔地看着他:“对不起,一开始没有想到,她和你是一个人。直到玉门关时候,你让我拥抱你。”

    “为什么不喜欢顾相知?”

    鹤酒卿银色的瞳眸弯弯:“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我喜欢顾矜霄。会偏执,行走在深渊边界,却始终不曾掉下去的顾矜霄。沉溺过去倒影的顾矜霄。过去,现在,未来,不论变成什么样子的顾矜霄,都喜欢。因为想让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不能表露出喜欢相知。”

    他说:“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虽然第一眼看见你就好喜欢。可是我,直到现在也不记得九幽荒原与你相遇的记忆。记得这一切的,是钟磬。”

    “我想,当初的贺九真的死了,封印其实是成功的。他说得对,钟磬才是真正的贺九,鹤酒卿不过是一抹残念。”

    “他会爱会恨,有血有肉。情绪极端,记忆扭曲,那只是因为被兵解封印之下的痛苦绝望里产生的怨愤。过去的经历太过不堪,他都忘记了。”

    “不像我,即便遇到过这样的事,还是觉得世界很美好,只不过,这样美丽的世界与我无关。”

    鹤酒卿温柔地说:“过去苏醒的两百年,加上贺九的三百年里,没有人爱我,我也并无所爱所执。他们害我,我心中也没有恨意。”

    “知晓一切都是命数,这恶意是人心天地之恶,遭遇这一切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而那些制造施加这些恶意的人,他们都要自食其果。我连憎恶也没有,只觉得他们可怜可悲。不断轮流经历这一切的众生可怜可悲。”

    “而且,现在我很高兴。”

    顾矜霄声音微微不稳:“为什么高兴,不恨我吗?是因为我,你才遇到这样的事。明明说好会回来找你,可我再也没有回来。”

    鹤酒卿眸光如月光温软枝上雪:“如果有过怨恨,一定是怨恨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怨恨也欢喜着能认识你。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记得这一切的都不是我。”

    “照影,剑光出鞘那瞬间,你都看到了吧!”

    顾矜霄怔怔地:“嗯。我看到了。”

    鹤酒卿抿唇:“被你看见我的过去,满目狼藉,不堪入目,我一度很难接受,所以迟迟不愿意把剑给你。”

    “我希望你眼中的我,就是相遇后现在的我。已经变得很强大了,不会狼狈,不会弱小,不会受伤,完美无暇。”

    “我自卑自负,虚伪虚荣,生于污泥沼泽,却向往天穹云端的高洁无暇。”

    “没有人救我的时候,一边从泥污里爬出来,我一边想,以后如果遇见有人像我一样,我一定要伸手拉他一把。”

    “别的都可以自己走出来,唯独不被需要和爱,我只有我自己一人,毫无办法。”

    “我曾经无数次梦见过你,在我们还不曾遇见的时候。如果你在我身边,无论什么都可以承受,可以面对。就像现在这样。”

    “我想做个好人。独自醒来的两百年里,也这么想。人们说至善不可存在,我必有所图。我也曾伪装得平庸,纵容一些所谓人性的弱点和劣根性。”

    “但是还是不行。我就是,想做个好人。我不想被改变。无论是被人世,时间,还是独自一人的漫长无边。”

    “我想变得完美,这样遇见喜欢的人时,即便是在素不相识之前,就可以保护到他。”

    顾矜霄一直静静地听着,面上没有太过明显的波澜,只有泪水不断溢出眉睫,仿佛要洗去眼尾终年不散的阴郁。

    “我不是说过了,无论你是谁,我都喜欢的。”温柔呢喃。

    他上前一步,那白衣银色瞳孔的鹤仙人也笑着对他伸出手,接触的瞬间却烟消云散。

    如同永不可接近的海市蜃楼,在相隔同等距离处,重新幻化出现。

    却是红衣墨裳的钟磬。

    他弯着红色的眼眸,桃花眼波潋滟弯弯,笑容纯然又邪气,站在幽冥九幽的虚危山上,望着人间人心里诞生的至恶混沌。

    “我自人间至恶诞生,但为了喜欢的人,也可以努力消弭恶念的。如果我对别人好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有人像我这样,也对我喜欢的人好?”

    “如果人间善恶,真的是守恒的。”

    “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是因为能够遇到他,就想相信了。从现在开始,我可以爱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了,源于这个人。所以,如果有回报,就全部回报给这个人吧。”

    顾矜霄摇头,眼底有隐怒:“你要去哪里?给我回来!”

    幽冥的灰烟被风席卷,有人挡在他眼前。

    银白的发,苍白的脸,无争无欲的面容,生着一双银灰暗红的异瞳。

    “钟磬不是鹤酒卿的黑暗心魔,也不是三百年前贺九释放顾矜霄,所背负上的恶业。他是世界人心无可避免的罪。是任何人活在世上,都会被伤害,因为别人施加的恶,而沾染上的恶。”

    顾矜霄长眉压低:“让开,你是谁?”

    那人不答,叹息一样继续说:“即便是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人,对方也会因为对你做了恶,而对世界回报更多的恶意。就像有人给了你一刀,你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会因为这一刀心性产生变化,去杀人。这是你的罪,还是他的罪?”

    顾矜霄深吸一口气,眨掉眼底的水意:“我没有讨厌他。”

    “钟磬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贺九,但他想成为贺九,想独立的活着,去爱。”

    “他的记忆的确都是假的,这些记忆是贺九所有经历的颠覆,基于人世人心对贺九的期望。人们不相信黑暗沼泽里诞生清白无暇的明月,想看人间畅快淋漓的复仇和戾气恣意宣泄。”

    那人弯着暗红的瞳眸,温柔地笑,却像漫长寂寞的怀念:“他诞生于兵解那一刻,起始于九幽荒原之上与你的初遇。钟磬是鹤酒卿对顾矜霄的爱。”

    “因为鹤酒卿背负了顾矜霄的命运,而产生。”

    他伸手捂住左眼,右眼暗红的瞳孔潋滟脉脉:“鹤酒卿好的太无暇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去做无情无爱的神仙?钟磬和顾矜霄,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暗红的右眼被捂住,银色的左眼仿佛月光流动:“不行啊,我不能把他留给我的欲望和黑暗。或许看上去,这样晦暗绚烂的爱,更多,像海水淹没溺毙。但我不想淹没他,给他看我深不见光的海底,我只想给他和风细雨的沙滩。我想克制自己,温柔的爱他。”

    两只眼睛一起睁开,那俊美如仙,苍白神秘如魔的人问他:“你选谁?”

第175章 175只反派() 
仿佛回到无名天境翡翠湖上时的梦境里;漫无边际的雪原,落满霜雪的三千花树。

    眼前人是那个站在雪原上回眸看向他的神秘人;极为熟悉却又陌生至极;一句句说着神秘骇人的天机,让人从指尖冷到心扉。

    顾矜霄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失去所有反应:“你是谁?”

    那人垂眸;温柔怜惜地抚摸他的眉眼:“我是谁;你怎么会不知道?”

    “在你选择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从来都没有兵解封印,贺九是人不是妖孽;怎么封印?他只是被杀死了而已。”

    “你认识的鹤酒卿不是活人。难道你从未怀疑过;他为什么能随心所欲行于幽冥界和人间,不用出神入定?”

    “鹤酒卿继承了贺九的心性道意,所以这两百年里;鹤酒卿不会死,不会老;如同仙人一样。”

    顾矜霄静静地回想着这句话。

    三百年前照影穿心;那个人就死了。原来;他真的死了。

    明明早就知道;真的听到;却还是

    那人还在娓娓道来:“贺九是天生罪孽的命格;生来注定为魔王;却一直逆天逆命修行;早已脱胎换骨。他释放了你,承担本该属于你的恶业而死,竟致使天道失控不平,幽冥彻底崩乱。”

    “鹤酒卿百年后醒来,悟得无上天机玄术,使天地灵气奉其为主,就相当于此界的天道代理人。以他的心性,定然会重整人间秩序。幽冥界荒芜,他只能以自己的右眼为牢,度化人间之恶。”

    “这恶业,就是钟磬。当初九幽荒原,贺九遇到你,他虽释放了你,甘愿承担本该由你背负的命运,却因此对天道产生了质疑。他不明白,为何上天不惩罚恶,却要美好的事物为恶做祭品?”

    “所以,临死之前,贺九的道意动摇了。”

    “燕家的确制造出至恶之魔,拥有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力量。然而,那魔并非贺九的罪恶,而是他们对贺九所做的罪恶。是人间人心之恶。”

    “死去的贺九在这人间至恶里,果然如命格所示那样成为天生魔魅。”

    “假以时日,只等以恶念为食的钟磬霍乱天下,湮灭当初众生对贺九做下的恶业。鹤酒卿以右眼封印人间之恶,所有因果恶业重归鹤酒卿一人。一切就能归位。”

    “原本,是这样的,可是你回来找他了。”

    “恶念本无形无相,因为你的出现,开始一点一点拥有自己的意识、灵魂和欲望,拥有他自己的名字。”

    “钟磬知道,鹤酒卿是贺九过去的幻影。鹤酒卿知道,钟磬是破他道意的人间恶劫。两个都是你要找的贺九,两个又都不是。”

    那白发异瞳的神秘人,平静地问:“你早就猜到了吧。”

    有顾莫问和顾相知的先例在前,钟磬和鹤酒卿又是那么相似相反的极端,顾矜霄怎么会没有猜测?

    只是,他不知道竟是这样的关系。

    他眉睫微抬,凌厉不善,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让开,别挡我的路。”

    那人并不生气,看着他的眉眼神情一直温和:“来不及了,你只可选择一个人。”

    “天命让他们二者只能存其一,注定自相残杀的结局。但鹤酒卿因为你放弃了对于力量的执念,黑白角逐的棋盘倾塌了。”

    “你拔出照影,钟磬记起了所有,他知道当初在九幽荒原与你结缘,不是他会做出的事。甘愿散去恶念,回归九幽之下。你若是现在去阻止他,一切还来得及。”

    顾矜霄看着他让出一条路,却不能动:“鹤酒卿呢?”

    白衣的仙人行走在九幽的黄沙之上,他生来有眼疾,世界的光影太强太弱都看不清。

    然而因此看见的世界,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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