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养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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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高忠踏入议政殿之前,心里已经想到了一百种如何处置这个叛国之人和他的家眷,但当高忠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跪在大殿之内时,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如今他的身边可用并中用的人已经不多了,想要有所作为,此人,轻易杀不得。
高忠虽然形象狼狈,但是身为武将的气节却从未丢弃,他挺直的跪在大殿上,恭敬的向皇上叩了头,三呼万岁,而后便是缄口不言,毫不在意那些同僚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皇帝沉默了许久,大殿之内更是鸦雀无声。贺兰爵静静地站在一旁,做个真正的旁观者,贺兰诚却已经是深陷其中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前面。
过了许久,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高忠,你可知罪?”
高忠拱手抱拳,大声回道“回禀皇上,微臣无罪,微臣并未杀害索丞相”
高忠自然知道这次皇帝不是为了索昌雄遇害一事,但是已经得了高慕雪的嘱咐,自然是要装糊涂的。
皇帝一拍龙案,殿内众人齐齐跪倒,低头叩首,包括贺兰诚、贺兰爵。高忠却仰着头直视着皇帝,无所动容。
第三十五章 朝堂对质2()
皇帝怒道“大胆高忠,朕现在不是在问你丞相之事”
高忠故作不解的说“既然不是丞相之事,那微臣更是不知自己犯了何罪?近日微臣身在天牢,不曾犯错,还请皇上明说”
皇帝叫来一旁的太监总管,让他把龙案上的那封降书,拿给高忠。
等高忠拿到降书时,皇帝十分不悦的说道“你且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高忠拿过信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下想着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本事,竟然将他的字迹模仿的似模似样,只是有些地方,故意的有些差别,但若不仔细查看,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皇帝见状以为高忠是心虚不敢答话,十分震怒,认定高忠是真的背叛了代国,降了匈奴。于是整个人变得狠厉异常,怒拍龙案道“大胆高忠,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投递叛国?”
高忠放下信函,语气平淡的回道“皇上,微臣从未叛国,这信函也不是出自微臣之手”
杨侍郎此刻抬起头,向皇帝说道“皇上,此降书是二殿下着人搜府得来的,不如让二殿下说一说这降书是在何处所得,也好让高将军心服口服”
贺兰诚一听杨侍郎此言,猛地抬起头扫向对方,但是对方却适时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皇帝作出思索状,仿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随后道“也好,诚儿,你便同大家说一说”
贺兰诚知道自己是避不过去了,原本他也不必非要躲着这件事,但是他一直觉得此事很蹊跷,尤其是见过将军府的二位小姐之后,总觉得谁插手这件事,谁的后果都不会好。
既然避不过,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贺兰诚站起身,来到众人之前,向皇帝行了礼,然后道“回父皇,儿臣奉命到达将军府后,便命刑部蒋大人及其手下搜查将军府,据蒋大人所说,这封降书是在高将军书房的一个暗格中发现的,蒋大人拿到降书后便交给了儿臣,儿臣看后很是震惊,立刻便来向父皇复命了”
贺兰诚这话说的好,字字句句都是奉命行事,若此事出了什么纰漏,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
皇帝自然也是听出了贺兰诚的言外之意,只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怒气万分的又朝高忠吼去“听到了,是在你书房的暗格中搜到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等投递叛国之事你都做的出来,真是枉费了朕平日对你的恩宠”
皇帝越说越气,在他心里,在见到那封笔迹同高忠一般无二的降书之时,就已经认定高忠是个叛徒了,起初还念着自己身边可用之人不多,想要留下此人,可如今拼着留忠除奸的念头,此刻竟是真的动了杀机了。
此时大殿之上,寂静的让人害怕,没有人敢为高忠辩解,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所有人竟都僵在了那里。
韩末露在大殿之外,远远走来便听到了皇帝的怒吼和训斥,她挑眉一笑,真是个凉薄的皇帝,高忠一生忠心不二,上阵杀敌,护卫家国,从来都是一马当先的,如今就因着一封不明真伪的降书,就让他认定高忠叛国,真真是让人寒心。
高幻月轻轻拉了拉韩末露的衣袖,小声问道“姐姐可是觉得曾经跟错了主?”
韩末露自从跟高幻月交心之后,便将自己曾经效命皇帝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她,所以并不惊讶高幻月会有此一问。
她目视前方,扬唇一笑道“他从来不是我的主”
走在她们二人前面的索鹰和索齐耳力极佳,将她们的对话一句不落的听了个真切,彼此都有些惊奇,原来她竟是父亲找来替皇帝效命的,但是这么坦然说出自己想法的韩末露还是又给了他们一个意外。
正当议政殿死气沉沉的时候,殿外的太监轻声跑进来通报,说是宁王偕同其弟以及将军府二位小姐在殿外请见。
皇帝同众人一样,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便让人将这几位迎了进来。
“臣索鹰、索齐”
“臣女高慕雪、高幻月”
“恭请皇上圣安”
皇帝看着殿下跪着的这四个人,表情复杂,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起身吧,众位爱卿也都起来吧”
皇帝缓了缓,语气平和的问索鹰“宁王怎么今日来朝了,身子可是都好了?”
索鹰看向皇帝,开口答道“回禀皇上,微臣近日身体不适,本也不打算来的,只是昨日微臣整理父亲遗物时,恰巧看到了一封信函,微臣看后甚为震惊,此函竟是匈奴大将挛鞮穆勒所写,本想着今日命人把信呈给皇上便是,谁料今日一早臣弟索齐在府墙外逮了个鬼鬼祟祟之人,微臣见此人虽然穿着上与咱们代国百姓一般无二,但言行举止却像个外邦人”
说到此处,索鹰便适时的停住,不再说下去。
众人听闻此言都颇为惊讶,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这边刚搜到高忠写给匈奴单于的降书,那边索鹰就找到了挛鞮穆勒写给索丞相的信件,索齐又抓到一个疑似外邦的可疑人,这些事情凑到一起,真的是让人不得不诧异。
皇帝见索鹰没有要接着说下去的意思,便问道“信函在何处?那个被索齐抓到的鬼祟之人可问出是什么身份了?”
索鹰微微一笑,心里想着‘就等着你问呢’
索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说着“信函在此,请皇上过目”
一旁垂手站立的小太监见此,急忙上前接过索鹰手中的信函,向皇帝行去。
索鹰趁着小太监奉送信函的间隙,接着说道“至于那个鬼祟之人,微臣已经查问清楚了,正是匈奴大将,挛鞮穆勒”
众人又是一惊,各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皇帝伸手接过信函的手顿了顿,一边拆信一边不可置信的问索鹰“挛鞮穆勒?你可确定?有什么证据?”
索鹰浅笑着看向皇帝,慢慢道“皇上且先不用着急,如今时辰尚早,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处理才好”
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索鹰,没再说话,只是打开折叠的信件,从头到尾的看了起来,越看下去,脸色越是阴沉不定。
殿下的众人心思各异,表情更是变幻莫测。
索鹰和索齐面容平静的站在大殿正中,索齐更是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韩末露则是站在后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静静看着上方的皇帝,嘴角漾起一抹讥讽。高幻月站在韩末露的身旁,在进入大殿看到父亲高忠的时候就已经眼角泛红,她知道父亲是个傲气入骨之人,如今在这么狼狈的境况之下,依旧不失风骨,跪的笔挺,这些在她这个亲生女儿眼里,太过刺眼,太过心酸。
第三十六章 朝堂对质3()
索齐忽然转头看向高幻月,发现对方目光直视着跪在一旁的高忠,隐忍着眼眶里的泪。在他印象中,高幻月气质贤淑,相比高慕雪少了几分凌厉和冷漠,但却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如今这副样子,却让人凭空多了些怜惜。
索齐收回目光,摇摇头,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样子。
不久,皇帝放下手中信函,怒目圆睁,看向高忠,“高忠,你可知挛鞮穆勒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高忠语调平稳的答道“微臣不知”
皇帝似是积攒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得以发泄一般,一拍龙案,腾地站起身,吼道“穆勒在信中言明,你已经投了匈奴,你还不认罪”
越说越气的皇帝,顺手抄起龙案上的一叠奏本,丢向高忠,正中面门,高忠的额角被奏本划破,渗出淡淡的血迹。
“好一个高忠,你还要朕如何恩宠于你,啊,如何恩宠,你才满意?”
殿内的百官都被皇帝的怒气震慑,大气儿都不敢出,皇帝素来威严,但近几年却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今日高忠怕是必死无疑了。
高幻月险些没有控制住,想要冲上前去,未料却被韩末露一把拉住。
韩末露向高幻月摇摇头,自己则缓慢的走到索鹰身旁,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看着皇帝。
众人皆惊奇的看向这个身着素衣的高挑女子,此女容貌出色,气质非凡,相比寻常人家的闺阁女子,缺了些恬静羞怯,多了些飒爽冷冽,她就那么静静站着,却让人感到她的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不敢轻易靠近。
皇帝正处在怒气之中,忽然看到一个女子自行走上前来,毫无怯意的,就那么直视着自己,晃了一下神,随后问道“殿下女子,你是何人?”
韩末露扬唇一笑,回道“臣女高慕雪”
“原来是高忠那个刚刚回京的长女,你可知女子不可入朝堂?”
“臣女知道”
皇帝忽然生出了好奇之心,追问“既然知道,还敢来?听诚儿说你和你妹妹都被蒋立带到了天牢,你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索鹰未等韩末露开口,便拱手说道“回禀皇上,是微臣带她们姐妹二人来此的”
皇帝一挑眉,说“哦?为何?”
“微臣是带她们前来对质的”
蒋立此时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原来宁王殿下闯入刑部,是要将高家姐妹带入朝堂,若知如此,微臣誓死也要阻止殿下做出这等有违法度的事情来”
索鹰扭过身,看向蒋立,声音阴冷至极,又有些讽刺的说道“蒋大人若此刻在议政殿一头撞了柱子,本王一定将这二人带走,以全大人的忠心”
蒋立脸色立变,想要反驳,却一时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你、你、你”的支吾着
索鹰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接着说“如若大人做不到,那便省了这套说词吧”
蒋立毕竟是侵淫朝堂多年的老油条,心思狡猾,反应灵敏,这边索鹰刚刚说完,那边就马上跪倒在地,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看着皇帝说道“皇上,老臣可是一片忠心哪,宁王殿下如此侮辱老臣,这是逼着老臣去死啊”
说着说着,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便一边用袖口擦拭,一边偷偷观察皇帝的反应。
皇帝明显有些厌烦这样的场面,眉头紧皱,却并未开口。
蒋立见皇帝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打算,一时老脸有些放不下来,进退不是,只能跪在原地,微微抽泣着。
韩末露心道‘这索鹰还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蒋立为人老奸巨猾,睚眦必报,也不怕过后寻到由头找他麻烦’
“皇上,臣女自知无诏擅入朝堂是有违礼法之事,事后任凭皇上处置。只是宁王殿下”韩末露侧身看了眼索鹰,接着说“臣女认为,宁王殿下此举并没有错,且先不论我父亲是否叛国,单就丞相遇害之事,毕竟事关两家清白以及将军府众人的生死,总要大家当堂对质,将事情说清楚才好一些。然而此事到现在也没有判决,于宁王府和将军府而言,终究不是益事。况且,我父亲身为武将,心思向来单纯,只知提枪上阵,保家卫国,不似诸位大人心思敏捷,洞察人心,对于一些阴诡手段,我父亲素来不知防备,臣女和妹妹无非是担心罢了”
皇帝和诸位大臣都听出了韩末露的弦外之音,一是怪皇帝久久不下决断,白白让高忠在天牢待了这么些时日。二是提醒众人高忠的地位是凭真本事挣来的,不是那些动动嘴皮子就得到升迁之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三是告诫在场的人,不要妄图陷害高忠,给他徒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真是一个牙尖嘴利,却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聪慧女子。
皇帝按了按眉心,有心愠怒,还有些头疼,高忠这么个木讷的武将,却偏偏有个如此心思剔透的女儿,让他想训斥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