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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半里山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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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舒展着腰身:“他们来了……”

    白千赶紧将脸上的面具重新戴了回去,然后从地上抱起那捆油纸交到了劼崖的手里:“呐!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你的信号。”

    透过窗洞可以看到火点围合在了执政团设立的包围圈附近,然后正中的位置,反复明灭的那盏光,一共闪了七次。

    大军已就位,就等将军拉开战旗。

    刑台的中央,伯玎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站了起来。

    敦子胜券在握地说道:“念你曾经在神庙里侍奉了这么长时间,你可以在死之前向众人陈情,以减轻自己的罪孽。”

    在他说完之后,伯玎的声音很快响彻在雪地里,台下这么多双耳朵全都听了进去,一字一句,犹如利箭贯心。

    “没错,是我说的,是我……我让目兹的百姓到剩都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明明收到了剩都的神谕,上边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黑烟消失,北火也熄灭了,神不会再庇佑我们!还有……半里城的人都死了,陆东的军队就快就会过来!他们隐瞒了入侵的消息,把中立之墙关上,你们想想……就像上一次黎明预案那样,一关就是好多年!的确是挡住了暗会的人,说不定还能断了陆东人的念头,剩都倒是保住了,但是你们!难道不是把你们活生生地送进了敌人的嘴里?整个半里城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啊!到时候大军北上,这面墙就算是被血涂红了,他们在里面,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痛痒!”

    人群里一片死寂,突然某个方向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哥哥一家都在半里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四下里一片哗然,刑台周围看押的执政团赶紧竖起了手中的长枪。

    敦子立马探出头,伸手一指冲着边上的刽子手大喊:“一派胡言!快……给我堵上他的嘴!快啊……”

    刽子手站着没有动,敦子话一说完发现不太对劲,所有人愣愣地看着他,然后马上开始窃窃私语。

    他回过头来看见旁边的望舒脸都白了,心想这下全完了。

    望舒咬牙切齿地点了两下脑袋,敦子被吓得一脸全是汗,惶惶不安地挪到望舒跟前弯了弯腿,想跪又没能跪下去。

    台上的伯玎没有丝毫畏惧:“我有什么错,我为了让大家知道实情,我为了让所有人活下去,就我一个人说了实话,我到底有什么错!”

    情绪突然高涨。

    伯玎接着大笑了几声:“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是山羊!因为它们是最容易被驱赶的东西……”

    离明茉不远的地方有个男人激动地挥舞着双臂:“你不能死!”

    这一声呐喊像是一口热血喷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伯玎朝着那个人快步走到了台边:“我不能死?我当然不会死……我绝对不像畜生一样束手就擒!我的双手还在这里,我要用它们去抗争!你绑住我我就撕开身上的绳索,你把我关在外面我就推倒这座城墙!黎先生已经死了,他是为了保护我……今天要是我把头放在这里就可以唤醒你们,又有什么不可!”

    沸腾的呼喊像是突然扎进大脑的钢针刺得人耳膜发疼,这群人原本老实站了一天,被他这么几句话一说,仿佛一盆沸水醍醐灌了下来。

    望舒畏惧地退了两步,迟疑着转过身来,又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敦子的前胸:“你都看到了,给我好好在这儿站着!要是收拾不了……我活剥了你的皮!”

    然后他甩手就从瞭望塔上准备下去,从傲赴边上经过的时候稍微停了那么一小会儿,侧过脸来防备地看了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叵测。

    “这下你满意了?”

    “怎么?”傲赴立马讽刺地接过话,“你想杀鸡给猴看,事先也没跟我知会一声,这下要是其他人问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望舒脸色阴暗地咧了咧嘴,然后招手叫上了后边的人:“给我听好……从此刻起,严守南境大门,谁也不准放进来!”

    “是!”

    那人答应之后又停下了动作,偷偷摸摸地瞟了一眼傲赴。

    望舒用手拨拉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吊坠,上边是那只微笑的羊羔,他知道傲赴的东西留在了剩都,所以抬脚从旁边跨过去的时候:“凡是想混进来的,一律截杀……无论是谁!”

    随后望舒在南境大门外消失了踪影,傲赴心想他若是留在这上边,从岸口摸进来还得费些功夫,这么一走反而放松了警惕。

    此时万事俱齐,只差一捆好柴。

    于是他慢慢悠悠地走向了惊魂未定的敦子:“老虎走了,狐狸也不敢叫唤,大名鼎鼎的执政团还真是有出息……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

    敦子听在耳朵里气得浑身发抖,什么话也没敢说,转身带着几个人就从塔上奔了下去,站在刑台上边朝下俯视了一圈。

    “你!”

    他就近挑了一个老头提着衣领拉上了台,然后从后腰里摸了一把刀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住手!你想干什么……”

    伯玎赶紧出声制止。

    敦子手里的刀立马往下又逼了几寸,执政团的人瞬间一哄而上,架起长枪在台前一字排开。

    枪口几乎就在人的鼻子上,吓得所有人连踩着后脚直往后退。

    伯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这会脑门上都爆起了青筋。

    “说呀,接着说!造反是吧!”随后转头冲着下边凶神恶煞地怒吼,“反了你们!今天这是什么地方?”

    “我问你……”他提起手里那人晃了晃,“这是什么地方?老头……你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加入那边是吧?好啊……我成全你!”

    他一手扳起那人的脖子就准备往下割,台下的长枪“咔嚓”一声竖起来发出了骇人的回响。

    只等一声令下,搞不好就是一场屠杀。

    前排立马有人尖叫着撞了出去,刚跑上一两步,人堆瞬间挤做了一团,紧跟着倒下去一大片。

    一个接一个就像是垮塌的地板,大多数人尚不知情,眼睛还盯在敦子的刀上面。

    那老头一看就是半百的年纪,两腿胡乱蹬了几下最后居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刀口离皮肉只剩一两寸的时候,人群居然整齐地抬起了头,视线越过这几人的头顶,惊恐地落在了瞭望塔的顶端。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脸上带着狼眼面具,正迎风缓缓打开手里的东西。

77。大地明灯【上】() 
傲赴一个人待在瞭望塔里,正当他挑起嘴角,背转过身的时候,一整块黑幕从天而降,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栏杆前。

    站在塔顶的人正是劼崖,他一手握住幕布的顶端,一手将它凭空抛了出去。

    一时间,幕布的另一头正正地落在了伯玎的身后。

    他由下而上扬起头来看了看,中立之墙上边出现了一个巨型的狼头,一眼发红,一眼雪白,俨然像是挂起了一面旗帜。

    “是半朽的狼头!是暗会!”

    立马有人认了出来。

    敦子这时才茫然地回转过身去,整个人一时半会全都僵在了原地。

    信号来了。

    台下靠前的位置已经有人顺势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具罩住了自己。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直到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号令。

    山一样的呼喊从河岸的两侧响起,当人们醒过神来的时候,人群里已经冒出了不少戴着这种面具的人。

    劼崖站在制高点,看着火光从空地的边缘缓缓渗了进去。

    然后正南、西南与偏东的位置,分别有一波人击退了执政团的防线,打开了一道豁口。

    这三个方向的民众纷纷避让开一条路让这些戴着面具的人过去。

    一口巨大的箱子被他们推在前面,两侧的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扶着箱底的滚轮。

    箱子顶上站了一个人,抬手正了正脸上的东西,然后提起一把斧头照着脚底砍了下去。

    盖板一掀就起,他探下身去摸出了几把长刀,转手抛给了离得最近的人。

    可是没人敢去接,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刀具落在了离脚尖不远的位置。

    前行的队伍也没停下,一路过去一路把武器扔在了道路的两旁。

    敦子站在刑台上边终于缓过了神,缓缓松开手里的老头,这时才有人上来,一脸惊慌地说道:“不好!是暗会的人……”

    “妈的!老子还没瞎!”

    他一巴掌拍上了那人的脸,又让执政团的人接着顶上。

    然后偷偷缩回了半只脚,整个后背却突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扭头一看,台上居然多了一个人,脸上戴着同样的面具。

    他静默地站在那里,敦子不敢相信地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隔着面具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仿佛在哪里见过,越看越觉得熟悉。

    就在这时,站在高处的劼崖突然松开了手,旗帜“唰啦”一声极速下落,盖倒了仍在燃烧的火堆。

    散落在地的时候,狼头的下边正好罩住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具尸骸的形状。

    火焰忽然就熄灭了。

    刑场四周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敦子感觉到那人朝着这边靠了过来,速度很快,手指一凉刀就被夺了去。

    他咽了一口唾沫,人一紧张就会觉得十足的安静,更何况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让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只听这个人突然笑了笑,然后傲赴的声音隔着面具悄悄地说:“你看,这么好的地方,不死一两个人,岂不是浪费了……就选你怎么样?”

    一声叫唤都没有,敦子身上被连扎了两刀,铜币大小的窟窿眼,竟然整齐地落在胸前同一个位置上面。

    紧接着双脚一挺,敦子像个木桩一样就要栽倒下去,又被傲赴一把提在了手心里。

    他嫌弃地抬起刀来看了看,这东西并不好使。

    劼崖纵身一跃正好落在了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抬头看着他把敦子的尸体好好地立在刑台的正中。

    “你要是倒了,执政团不战而退,可就没意思了……”

    他戏谑地笑了几声。

    话刚说完,右前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突然蹿起了一阵火光。

    天光被炸白了一半,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声传了回来,人流像是被巨石撞倒的海浪一样直往后退。

    离台下最近的执政团三三两两地回过头来看,傲赴赶紧退了几步,只留敦子的尸首独自站在原地。

    立马有人传话:“听着!除了后梯队原地待命,所有人即刻起全数清除抵抗者,宁可杀错,绝不能放过!”

    “这边的人……从两侧抄过去,剩下的,将可疑份子清出来!”

    话一下去,长枪对着的不仅是河岸边上蜂拥过来的乱民。

    除了头戴面具的人,无辜者的身边但凡是形色诡异的全都被拉了出去,理由更是堂皇之极。

    “所有埋头缩脑的人,身负重物……尤其是没有老幼陪伴的青壮男子……从这边依次排查下去……”

    明茉暗自提醒小井把头抬起来,离得近的一个中年男人就中了选。

    “你包里什么东西?拿出来!”

    那人无辜地左右看了看,四周听到这一声呵斥,纷纷推搡着想要离他更远。

    不过就算执政团的手段历来如此,今日也不是个顺风顺水的局。

    空地的后半段很快陷入了一场混战,执政团从两侧包抄到了身后,然后顺着尾部一路砍杀进去,血渍混着人头拔葱一样地倒了地。

    暗会处于最后边的那波人无一幸免,避让不开的百姓也跟着遭了秧,只剩下一口箱子孤零零地摆在原地。

    暗会这头已经混进人群的赶紧调头退了几步,有一个看似指挥的矮个子人男人冲着身后招了招手:“快,救人!把剩下的箱子推倒,横成一列挡在前边……这边的人,跟我来!”

    他弯腰抱起几只******,引燃了火线就着地面滚了过去,一团黑烟从执政团的脚下冒起,“噼里啪啦”地炸得对方闪开了队形。

    一时间,双方之间拉开了一条线。

    这人顺势带着几个身手灵巧的摸入了对岸。

    趁着执政团的人都抬不了头,暗会又接连扔出去十几个******,箱子跟在后边一路向前推进,顺势把活下来的民众护在了这条防线的身后。

    那个矮个子男人正几步跨向了留在远处的箱子,抬头间,一个少年从尸堆里爬了起来,两眼通红,后牙咬得“吱嘎”作响。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少年冲到箱子跟前捡起一把短刀,转身就冲执政团砍了过去。

    他一边挥舞着那把刀一边发了疯地大喊:“我让你们滥杀无辜!我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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