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妖奇谭-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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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八达的水流集结此地,无数涓流聚拢汇成江河,落入这深不见底的地底深渊,伸手不见五指之地,是一处沉寂了千万年的地底水牢。
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天地,因水位落差而形成的天然瀑布从天而降,峭壁上连着许多黑色的锁链,锁头足有大腿粗细牢牢固定在绝壁峭崖之上,日久天长又历经瀑布冲刷打磨,锁头格外光滑。
水流打在冰冷的玄铁链条上,溅射出水花无数。
玄铁锁链上早已生满水草,沉寂在深渊之中静静漂浮,水牢的构造极为奇特,上不顶天下不沾地,全凭无数打造而成的锁链连接东西南北,利用天然地势形成一处绝境。
锁链大阵之中困有一人,赤露上身,毛发奇长。
也不知其本来面目,只知此人筋骨强健虎背熊腰,非寻常人可比。他全身皆被铁链贯穿,双肩琵琶骨也活生生被人戳穿,悬在玄铁链上生不如死。
壮汉仿佛睡去,也不知睡了几千年,从未苏醒过。
徒然,神雷沿着水脉疾冲而来,沉寂过万年的水牢一阵悸动,雷力延着锁链大阵传导,强劲的雷电直往壮汉身体里钻,痛的汉子不得不醒,双目放电。
神力之雷,强劲无匹,锁链大阵雷光四耀,照的四周犹如白昼。
“鼎天老夫绝不会放过你,定将你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无比恶毒的诅咒在水牢中传荡,久久不绝。
公元前233年,夜,天象大变。
荧惑大亮,紫薇黯淡,星辰异变,观星者众。
徐赣立於山丘见星辰大变,双膝无力跪倒在地,仰天叩首,高呼道:“七曜失序,天惊地变,凶心现世,生灵涂炭,吾徐赣有愧於列祖列宗,有愧於天下苍生,呜呼哀哉。”
老天师常跪不起,一想到妖帝飞廉出世,必将引起一场血雨腥风,悲天悯人的他怎能不痛心疾首,而今,天下纷争已起,人间又会发生何等样的悲剧。
而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哭有何用,哭能解决问题吗?”
林芝谷主一声厉喝,徐赣如遭当头棒喝,颤巍巍的立起身子。
“前辈可有良策徐赣当马首是瞻,只要能让其止步人间,哪怕豁出一条性命来也在所不惜。”
“你可在说笑,妖帝飞廉是何等样存在,当年家主耗尽灵力方困住此妖,将他永久囚禁水牢。你倒好为救自家孙儿放出了妖帝,不思进取倒也罢了,反倒来问我该当如何,岂有此理。”
林芝气急败坏的喝道,大袖一拂,恨不得就此一走了之,可是脚下始终未能成行,汐竹拦住了她。
二女彼此交换眼色心中自有计较,明知别人走得了,她二人却走不了,飞廉此次脱困必将卷土重来,而百花谷必是首当其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第157章 重见天日 连番遇阻()
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明日映天,甘露被宇。
时过日上三竿后,百花谷可谓是倾巢而出,迁徙的队伍整装待发,草精花怪集结洞口平地,百十来人的队伍分两组,一组护着老弱病残,一组全幅戎装如临大敌。
“百花谷自建立以来,仰仗在场的诸位才有今日之规模,乃是吾等安身立命之所,然,今突遭变数故送大家伙离开,望今后有朝一日再续前缘,出发。”
林芝谷主简短致词便目送门人离去,门下众人只知离去却不知所以然也,奈何谷主下有严令无人敢越雷池半步,只得是稀里糊涂的打包细软背井离乡。
洞口走出一人,眼下黑圈深重显是一夜不眠,虽夜不成眠,眼中却蕴含神光,出了洞与林芝谷主对望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
徐老天师出了山洞走到晏婆婆面前,拱手一礼待之,道:“老朽有一事相求,望能应允。”
晏婆婆不用猜也知其所以然,道:“可是为了你家孙儿?”
“正是。”
“明白了,只要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定保你家孙儿无恙”晏婆婆并未推辞,当即答应。
“甚幸,请受老朽一拜。”
徐赣当场跪下晏婆婆赶紧拦住,然而她根本拦不住,唯有勉强受了礼拜,深知这一拜的分量有多重。
将徐子麟交于晏婆婆之手实属无奈之举,思来想去众人之中也唯她能授此重托,晏婆婆接过子麟并未多言,只是深深看上一眼便转身离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天师目送远去了的背影,叹了一口大气,一块心病终于落下实地,相信她定会将子麟平安送回人间,然而,他千般思量还是忘了一人。
“你为何不走?”徐赣问道。
“为何要走,囝裴我也很想见识下妖帝是何等样的人物,更何况乃是妖帝凶心,只是想想便足够刺激。”
囝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摩拳擦掌的模样,引得众人侧目,林芝谷主无意中瞄上一眼,看得他很是受用,挺起腰杆子收紧了肚子,意气奋发,好不威风。
徐老天师闻之叹息,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人物,见其意义决也不好再行反驳,唯有任他留下。
四人重归温泉秘境,跟来的戎装女妖手握寒光冰刃只等厮杀,想那妖帝飞廉凶名誉满天下,古时黄帝和蚩尤之战便有其身影乃上古凶兽,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人未曾记载,想来其中必有蹊跷。
徒然,水潭内一阵激荡,像是煮沸了的开水泛起水花无数,地面共鸣,震动不休。
“来了。”
四人带着众多门下子弟跃入水潭,顺着水流进了地底水脉。
晌午时分阳气正浓,飞廉本命属火,借着神雷之力又借天时,强行挣脱伏魔古阵。
水牢内无数玄铁链寸断,妖帝飞廉背生有羽,振翅一展足有百丈,汹涌澎湃的妖力喷覆而出,拔地而起之时瀑布倒流、山崩地裂,地底水牢眨眼间灰飞烟灭化作一片废墟。
“哈哈哈我妖帝飞廉重见天日了。”
妖帝飞廉一阵狂笑,笑声中洞窟崩塌形同末日,双羽一振正待离去,徒然洞顶崩塌大块山石重重下压,如泰山压顶一般将他打入深渊。
“不,小谷你这个贱人,老夫绝不轻饶了你。”
洞顶巨大的禁制启动,山崩海啸,巨大的岩石从天而降,汹涌的海水倒灌逆流,上下夹击将妖帝飞廉团团围困,顺势把他活活掩埋了起来。
只可惜禁制历经无数年月,展现的力量也是有限,只能镇压一时却不能镇压一世。
妖帝飞廉岂可等闲视之,一身妖力更是深不可测,深渊内刮起一股狂风,强劲的龙卷风倒卷碎石浪花无数。
风眼中妖帝飞廉摆脱禁制,化作一股狂风疾冲直上。深渊内飞出一只怪鸟来,鸟嘴鹿身,生有犄角,毛发奇长,一羽单飞想必是刚才的禁制伤了羽翼。
失去一羽空中难以掌握平衡,妖帝飞廉一头撞向洞壁,硬是砸下一个深坑蛮力惊人,顺势跌入河流激起滔天骇浪,巨浪过后飞廉收了真身,幻化成一茹毛饮血怪人,光着腚一步三步远,一路狂奔。
风驰电掣,怪人在水道中横冲直撞也不知毁去多少山石,可就是离不开这一条水道,来来回回的瞎折腾,仿佛此地俨然是一处迷宫,道路错综复杂难辨东西南北。
妖帝飞廉猛地止步不前,多年未经打理的乱发拖到了脚后跟,乱如鸡窝的发丝中一对精光闪烁,挥手一拂,狂风化作锋利刀刃摧枯拉朽切割洞壁,坚硬的岩石上硬是割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裂缝,向前蔓延。
“呵呵,小小迷魂阵也敢拿来显摆,不自量力。”
妖帝飞廉以力破法,迷魂法阵立即告破,身处地下水脉的徐赣当即遭到反噬,吐出一口老血。
“怎么,迷魂阵给破了?”林芝问道。
“不碍事还有其余八阵,就算九阵全数告破还有我这条老命,祸事是我闯下的自当由我一力承担。”
徐老天师挺直了腰杆喝道,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眼神坚定非常,拼了一条老命不要也要让妖帝止步人间。
“何必如此,你也不知妖帝飞廉关押在此,错本不该怪你”汐竹柔声细语的开解道。
徐赣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我意已决。”
妖帝飞廉闯入土龙阵,阵中暗蕴土遁之力,山石泥沙尽皆我用,变化莫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土石变化万千土枪、土墙、石柱、石墙多的数不胜数,奈何妖帝皮糙肉厚土阵也只能围困一时,甚至伤不得他半根毫毛。
土龙阵告破又入水阵,此阵依托地下水脉而建,源源不绝的水力乃是阵法根本,暗藏活水、死水、毒水、弱水等水系法术,入阵者必困於水中,妖帝飞廉本命属火水阵正是克星,可惜徐赣修为与之相比相去甚远,仅凭机巧难以取胜,加上林芝拼尽全力相助也只是杯水车薪。
水阵无力告破,其余八阵也相继破阵,妖帝飞廉势如破竹,眼下只有一阵,若是此阵再破世上恐怕无人能掩其锋芒,到时人间必是一场血雨腥风。
“诸位,今日一战怕是九死一生,但妖帝飞廉绝不可放他出去,为了小谷姐姐给我杀。”
第158章 草菇一家人()
山谷上方乌云密布妖气遮天,天色阴沉的都能滴出雨来,狂风呼啸,飞沙走石,迁徙的队伍如同倒伏的麦子,众人唯有靠向山壁躲避妖风,不知所措,惊慌之中也不知是谁先跑了起来,本就散漫凌乱的队伍立作鸟兽散。
人挤着人,人挨着人,慌不择路只知逃出山谷。
大队人马逃荒似的冲出山谷,谷口立有一人,虎背熊腰,身披兽皮,背插两柄开天大斧,见众人落荒而逃赶紧拦着,瞪直了大环眼,问道:“谷内出了何事,何须如此惊慌,喂,可曾见过一只老山羊?”
无人应答,草精花怪谁也不认得他,现下逃命还来不及,谁还会有闲暇来搭理,置若罔闻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冲出谷口,各自逃命。
破军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立在谷口抬头瞧上一眼天色,乌云盖顶,步步紧逼的妖气杀了过来吞噬着地面,漫天乌漆嘛黑的一大片。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怎个啦!”破军惊的大叫,只差没跳起脚来。
观其妖气便知此妖非比寻常,如此险地出来个大妖绝非圣贤之辈,定是封禁千万年的绝世凶徒,徒然他猛地想起一人来,凉飕飕的寒气从脚底冒起,吓得犹如惊弓之鸟就地远遁,寻老山羊一事当场束之高阁。
破军此时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别看他五大三粗健壮如牛,脚下生风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散乱的队伍里,晏婆婆背着的徐子麟始终未醒,寻一条捷径避开拥挤的人群,认准方向跑上一座山头,前方有一群小妖,拖家带口的一路逃命。
小妖脚力不快再加上携老扶幼,别看晏婆婆背着个大活人,脚力甚是了得远胜小妖许多,没几步便赶了上去。
“咦!这不是恩人吗?恩人,恩人”
骨瘦如柴的小妖大呼小叫,晏婆婆回头望上一眼想起来了,正是百花谷内遇见的草菇精,见这一大家子足有七八口之多,各个是面黄肌瘦食不果腹的模样,看来当日之事所言非虚必也是一苦命人。
“恩人啊!可找到你们了,来快快见过恩人!都愣着干嘛?这正是我给你们提及的恩人啊!”
草菇一家恍然大悟,男女老幼就地跪倒不停磕头,草菇精笑得比花还要灿烂,重托在身晏婆婆无心停留,但见其赤诚也不好就此甩手离去。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只是一餐吃食而已。”
“恩人说的是哪里话,俗话讲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若是未曾遇见恩人,而是遇见了巡山的大妖,我,我当日必死无疑,这活命的恩情绝不敢忘。”
晏婆婆深望其一眼感其诚,但时不我待更何况此处也非叙旧的地方,唯有先离开险地再做打算。
“走,跟我走。”
草菇一家正愁没个落脚的地方,既然恩人开了口高兴还来不及,搀扶着老幼跟上晏婆婆的脚跟,一路无话只顾逃命,说来也是奇怪,天空中翻滚的乌云仿佛认准了这一大家子,衔尾追来。
“孩他爹,这云也怪了,怎个老跟着俺们?”草菇妇人扯了扯男人衣角,弱弱的问上了一句。
“瞎扯啥。”
草菇精回头望上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可不,这见鬼的乌云哪里也不去,追着腚翻滚得那叫个欢。
“我的妈呀!快跑。”
草菇一家忙里忙慌的逃命,山路崎岖没少摔筋斗,幸好是上山的路,摔倒了大不了爬起来,可是一到下山路,年幼的草菇妹妹一个筋斗翻了下去,做了滚地葫芦直往山下滚。
“儿啊!”